钟晓丽得意地抬抬脸,说:“很吃惊吧?胡亚平不过是我篮子里的一棵菜,不需要这么吃惊。”
叶之然这时候倒对她有点“刮目相看”,迟疑地问:“胡秘书能听你的招呼吗?”[.]
“当然,男人嘛,让他上了一次身,还不就乖乖听话了。”钟晓丽理所当然地说道。
叶之然感觉自己的思维跟不上了,听她说“上了一次身”的时候,语气自然得就像吃了一顿饭,心里震惊之外还是震惊。他再看着她那张文静秀气的脸,心里感叹:人真是不可貌相!嘴里问道:“你父母一点都不知道你外面有很多朋友?”
“他们就是知道我外面有很多朋友,才急着找个好人家把我嫁掉,想让人家管着我吧。”
原来如此,也算煞费苦心了。
“你第几次出来相亲?”钟晓丽一点不在乎他的表情,顺口问道。
叶之然尚未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木然地看她一眼,回答:“第一次。”
“我看着觉得也是。”钟晓丽点头说:“其实呢,相亲几乎都是千篇一律的,一般都在初见的三十秒钟内就可以决定是否继续交往下去。你想啊,两个不相干的人,怀着同样的目的走到一起。男的呢,都是视觉动物,看女的就看长相;女的呢,大多是感觉动物,看男的只凭感觉。”
“那么,你呢?难道这些年的相亲从未遇到动心的人?”
“怎么没有?我相亲的第一个男友,是个军人,连级军官。你可能不知道,我一向对穿制服的人有很大的好感,貌似有点制服控。因为自己是老师吧,所以对那些身穿军装、警装的人暴有好感。第一次见面我就陷在他威武的样子里不能自拔。宝贵的第一次也给了他。”
“哪怎么没保持下去?”
钟晓丽白他一眼,说:“怎么没继续?他至今仍在我的篮子里。”
看着叶之然吃惊的脸色,她掩口笑了一下说:“别这么正经,小帅哥。我后来才知道,帅是不能当饭吃的。”
叶之然喃喃地问:“怎么会这样?”思维被钟晓丽冲击得七零八落。他认识的女生中,似乎只有杨小丽有点小太妹的感觉,敢作敢为。但她也是思想的巨人,行动的矮子。而钟晓丽恰恰相反。
钟晓丽察觉到他的震惊,瞥了叶之然一眼,说:“是不是很吃惊?那是因为你没有经历过生活中的困境。”
叶之然不禁问:“你经历过什么事?”
钟晓丽黯然道:“我爸去年得了一场大病,差点挂了。住进医院才知道人民币比贞洁更宝贵。从这以后,我就把军官丢在脑后,努力赚钱。”
叶之然有些同情地说:“晓丽,钱是可以赚的,但有些东西,是靠钱赚不到的。”
“我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经历了爸爸看病的过程,我才真正了解了人民币的重要。自此,我才看透了这个社会的现实。”钟晓丽低下头说道:“理想是爸爸他们那代人的东西,我们这代人无法摆脱现实。”
她瞟他一眼继续说:“你如果有钱,我就不会和你说这么多了,马上变成一个乖女讨你的好,想办法嫁给你。你如果有权,我也一样可以温柔地博取你的好感,可惜你现在什么都没有。我很现实吧?”
叶之然不禁说道:“我虽然不喜欢你的为人,但还是要感谢你对我这么信任。”
钟晓丽看他一眼,说:“你可不能当叛徒,把这些事告诉别人。”
叶之然点点头,说:“不过,我还是要劝劝你······”
“用不着。”钟晓丽打断他的话,不屑地说:“看你的样子,还和当年的我一样,书卷气十足,完全不知道社会的黑暗和艰辛。”
叶之然摇头说:“社会没你想象中这么黑暗,你要多看看阳光的一面。”
“切!你怎么当个乡政府的小干部,就满口都是官场老混混的陈腔滥调?”钟晓丽看了看他一本正经的脸,起了逗弄他的心事,贼忒兮兮地说道:“小叶同学,你还是个处男吧?要不,今天让我把你变成男人?”
叶之然感觉额头上噼噼啪啪冒出了很多汗珠,几乎有了爆走的心。他愤慨地说道:“钟晓丽,你再这样胡说八道,莫非真的不怕我把你就地正法了?”
钟晓丽看着他紧张兮兮的脸,突然爆笑起来,眼泪流得一塌糊涂,用手指着他说:“就你?哈哈哈,好笑。”停了停,又说:“你是不是太紧张了?莫非真的想做我的情人?”
叶之然的心脏经过了多次冲击,有了一定的抗雷击能力,他知道在她面前逞口舌之利,完全是徒劳无功的。他举手缴械,说:“我投降了,别再刺激我弱小的心灵了,我们这就拜拜吧。”
“哎,你别走,别走。”钟晓丽见他要落荒而走,忙伸手阻止,说:“这个,叶同学别忙着走,我还有事找你商量呢。”
她会有什么事和他商量?叶之然忙说:“别,别,你有事找别人去商量,我的小心脏承受不起。”
钟晓丽拦住他的去路,说:“和你说正经事。这样的,想必你也是被逼着来相亲的,为免遭他们继续荼毒其他青年,我们回去都说第一眼还看得上对方,需要慢慢的接触。免得他们又七大姑八大姨的全体总动员,逼着我们一次次地出去供人展览。”
“不行,要是回去这么一说,他们就兴奋地张罗着订亲了。”
“哪有这么快的?真要订亲,我们可以再反悔的。”
“不行,我不同意。”叶之然断然拒绝。
钟晓丽不满地说道:“怎么了?还怕我把你吃了?”
叶之然正色道:“钟晓丽,婚姻是人生大事,我们都得认真负责地对待,不能有这样的游戏心态,你要是始终这样,将来真的嫁不出去。”
钟晓丽用奇怪的眼神看他一眼,说:“你真老土!我在胡亚平和刘富荣面前向来是清纯少女形象,还用你教吗?”
叶之然不禁问:“刘福荣又是谁?”
“一个富商。”钟晓丽嘻嘻笑了起来,问:“怎么样?是不是特佩服本小姐?”
看来这个钟晓丽不仅叛逆,而且胆大妄为,自以为是。叶之然蓦地有暴打她一顿的念头,他略微克制一下,说:“别把他人都当做傻瓜,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要是觉得哪个好,就一心一意地交朋友。”
“胡亚平和刘富荣一个有点小权,一个有点小钱,我还在犹豫呢。”她愁眉苦脸地说:“对了,你也在常嘉工作,这个胡亚平究竟怎样?”
叶之然摇头说:“我和他不熟,不明白你指哪个方面。”
钟晓丽点点头说:“那也说的是,要是你和他很熟,也不会呆在乡里了。我只是想问你,一个县委书记的秘书,是不是很有前途?”
叶之然说:“县委秘书的起步高,以后外放了,至少是正科级的干部,自然有前途。但是,秘书都是很会察颜观色的,你以为自己真能唬弄他?”
钟晓丽低头沉思片刻,抬头说:“放心吧,如果他真有前途,我也会付出真心的,把其他几个断了就好。”
叶之然点头说:“这才是,三心两意不行。”
钟晓丽正经了不到一分钟,又笑嘻嘻地问:“叶同学,莫非你真的没有女朋友?要不我给你介绍几个?我们学校有几个未婚的女教师,都是刚出校门的单纯女,你这样的条件,骗骗她们正合适。”
叶之然被她气得笑了起来,道:“那我还得感谢你想得这么周到。”
“谢倒不必,你虽然无权无势,但好歹长得可以,又是大学本科毕业,介绍给我的同事,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叶之然不由地瞪她一眼,道:“什么乱七八糟的!钟晓丽,你快没救了。”
钟晓丽见他生气,夸张地用手轻轻拍打高耸的胸脯,说道:“你这么大声干嘛?把我的小心肝吓得这个扑通扑通跳滴,都快跳出来了。”
叶之然心想:这不是秀才遇到兵吗?赶紧撤吧。于是说了声:“我们就这样吧,我家里有事,先走了。”
钟晓丽不满地说道:“叶同学,我还没有和你说怎样和胡亚平相识呢。”
叶之然在心里说一声:“爱咋咋地”,脚下加速,头也不回地往家里走去。
到了家,母亲已经回来了,可能刚和家里人说完见面的情形。见叶之然回来了,全家人都停下来注视着他,等待他的答案。
叶之然不知从何说起,见全家人又很期待,他笑着说:“不是说好了过去应付一下场面吗?”
母亲说道:“那你觉得女孩子人怎样?”
叶之然看到母亲这话一说,家里其他人都竖起了耳朵。不禁笑着说:“三婆够可以的,居然介绍钟晓丽给我认识,给我大开眼界。”
母亲惊讶地问:“怎么了?我看这个女孩又漂亮又乖巧。”
叶之然欲言又止。算了,还是把秘密藏在心底吧。于是,他正色道:“她那样的女孩子,我是万万不相配的,你们别动脑筋了。以后让念悦知道,平白的惹她生气。”(求收藏和推荐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