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火红的太阳从东边天空升起,金色的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里挤到了陶清吟脸上,阳光映在洁白如雪的脸蛋上,吴江甚至可以隐约看见皮肤下的血液在流动。吴江此时早已经清醒,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睡过。一夜时间,他都静不下心睡觉,好在行者修行一般在夜里都是运转功法修炼,争取提升自己的修为。
不过吴江虽然强行按捺住自己心中的绮念运转功法修炼了两个时辰,可是效果却不是很好。他吃下两颗良品的邪毒丹都,却发现如今服用良品丹药的他竟然没有丝毫效果。而丹田处有一片巨大的灵力汪洋,但是吴江却是无法完全驱使,能用的不过十之其一。
但是,吴江御风时使用《随风诀》功法的运转,灵力是从命书中汲取,可是每次吴江灵力消耗精光后,丹田处的灵力汪洋却不能补充命书的灵力消耗。只有吴江运转《血毒经》的时候,才能从那灵力汪洋中抽取十之其一的灵力。
吴江虽然修行十日不长,但他隐隐知道,自己如今修为增长过快,身体内的天地秽毒加上异世灵魂所携带的剧毒,让他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毒人。或许在某种意义上已经没有了天地秽毒的威胁,但是,从昨晚与寒冰公主对战时体内差生的一丝异动,他怀疑自己的身体中隐藏着某种他无法察觉病变。
不过,如今的吴江却是不知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加之陶清吟在身边,他不想离开……
陶清吟睫毛抖动了一下,然后缓缓睁开了那双明亮、仿佛会说话的眼睛,入目的是吴江直视着自己,一动不动。霎那间,陶清吟的脸就红到了脖根。
难道他就这样看了一夜?
陶清吟心里闪过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她却不知道吴江吴江思绪早已经飞到了九霄云外。
陶清吟低头不敢看吴江的眼睛,小声道:“吴大哥,昨晚你休息得可好?”这句话,纯粹就是没话找话。
吴江收回对自己体内问题担忧的思绪,看见陶清吟身上自己的外衣,脸上多了一份不自然,道:“还好!你睡得好吗?昨晚……昨晚我见你冷得发抖,所以……”吴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说清楚自己衣服跑到对方身上的事情。
陶清吟微微一笑,道:“昨晚起初的时候我很冷,不过……后来就不冷了,谢谢你,吴大哥,这是你的衣服。”说着,陶清吟将吴江外衣递给了对方。
吴江接过衣服,然后不敢看陶清吟的眼睛,不过低头略一思索,又抬头盯着陶清吟的大眼睛,心中却是在给自己鼓气“不就是一件衣服吗?我有什么可怕的,我没有什么可怕的……”
吴江突然鼓起勇气道:“清吟,我有话要对你说……”言至此,吴江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虽然吴江融合了异世灵魂,不过对于情爱之事似乎并没有长进多少,不过异世灵魂的意识因为与女友分手,或许也是异世灵魂吴江不解风情的缘故吧!
陶清吟心中一紧,虽然吴江在她心中已经有了一席之地,而且在她心中已经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是似乎还没有到那个地步吧!身为慧灵行者的她,自然知道自己身上那独特无比的气质和气息,那是异性无法忽略的。也正是如此,她对于情爱之事比之吴江却是知晓了更多。
我到底拒不拒绝他呢?他可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呀!如果拒绝了的话,会不会太伤害他了呢?可是,如果不拒绝的话,我还要报仇,我可不能因为情爱之事影响了我的那血海深仇……
陶清吟心里纠结无比,这时她二十余年来最大的一个选择,拒不拒绝,都会有人受伤。
陶清吟冰雪聪明,心中虽有千般想法,口中却道:“吴大哥,你有什么话要说呢?”
吴江忍了一下,最后说道:“其实……其实我……你,唉!其实,现在不是我的真是面目,我其实是一个没有脚的人,我……没有你眼前那么完美!”吴江语无伦次,最后竟然说出来自己是一个残疾人的秘密,抑或事实。
陶清吟闻言,仔细打量了一下吴江,道:“吴大哥,那么你的真实容貌是什么样子呢?你怎么会没有脚,我看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吴江苦笑了一下,缓缓说道:“此事,说来话长了……”
两个年轻人,一个忘记了自己身负的血海深仇,一个回忆了压抑在心头十年的苦闷,就这样在阳光的沐浴下,吴江第一次摊开了自己的心扉,说出来那深藏已久的往事。
其实,一个男人对异性摊开心扉,说自己的曾经,那么这个男人在心底对这个异性已经有了超过一般友谊的想法。当他在这个异性面前敞开心扉的时候,这个异性注定不会只是这个男人的普通朋友,要么会成为这个男人的红颜知己,要么有可能就会成为这个男人的女朋友……
吴江说出了自己的身世,说出来自己被寒山派驱除的事,说了他十年的无奈和不幸,说了他出行遭逢赵氏兄弟的毒手,说了君不灭的临终遗嘱,说了与何必问的相遇,说了自己狼狈逃入黑风洞又被鬼手打下黑洞的悲惨经历,说了自己幸运得到陶远明传承的奇遇,最终遇到陶清吟。
随着吴江说出自己的不幸身世和非凡经历,陶清吟恍若做了一场大梦一般,一直在桃花源长大的陶清吟,虽然聪明无比,但是人生经历却是太少。女性天生的同情心不可抑止的迸发了,陶清吟双眼噙泪,放佛那些经历不止发生在吴江身上,自己也是那个受害者。
说完以后,吴江恢复了自己的本来面目,幻化天卷也化作一道流光落在吴江手里,幻化天卷也恢复成为原来那古色古香的卷轴,然后吴江随手放进了自己空灵袋里面。
恢复本来面目的吴江剑眉星眼,脸色虽然很苍白但很清秀,看上去有些文弱,不过那坚毅的眼神却是一般人无法拥有的,这也是吴江十年沉淀的结果。
看着吴江右脚那空荡荡的右脚,陶清吟这才发现自己眼中这个关键时刻救她于水火之中的男子,竟然有着这样不堪回首的经历。而吴江虽然失去了右脚,却修行到了灵行者的地步,虽然有一份奇遇所致,但是这般成就,又是需要多大的毅力方能达到呢?陶清吟从最初对吴江的感激,如今变成了同情和佩服。
这样的转变,或许注定了一个结局……
此生夙缘天注定,历经磨难不移情。
百世轮回知珍贵,扫尽虚碍逆天行。
——《风华如雪之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