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头向着直承功坚起大拇指,赞道道:“鱼人族有你们这样子民,肯定能打败骨刺族的。”
“可是现在有人根本就无视于全族之利益,只顾着为自己争权夺利!”直承功恨恨道:“他们恨不得将全族的财富及兵力都收归他手中,却偏偏又没本事带领他们去抵抗外族入侵!”
“别这么大声嚷嚷,小心隔墙有耳!”直成功捅了一下直承功的腰,嘴角往左边的方向歪了一下,现在小茶馆之中,除了他们这挨在一起的两桌之外,就只剩了左边靠墙的一张桌子还坐着一个人。
“怕什么!”直承功脖子一梗,反而更大声道:“做得出来还怕别人说!”
“你知道什么!”直成功板起脸喝了道:“我知道你不怕他们,但你就不怕父亲责罚吗?”
听到哥哥提起父亲,直承功脸色涨红地唔唔了几声,却终是低下了头,不敢再说。
“你就这么怕他们?”铜头惊奇道:“说起来你直家还是鱼人族中第三大势力,怎么就这么怕他们?”
直成功脸上一红,嗫嚅道:“我们并不是怕他们,只是因为家父年纪越来越大,直家军队又出现的一些意外,现在正是脆弱时刻,稍不留意就会被人吞侵,因此家父才叮嘱我们不可惹事。”
“这有什么可怕!”铜头嗤了一声,撇撇嘴道:“如果他们想生事,你怕事情也会来,不怕也会来,因此怕是没有用的。”
龙飞瞪了铜头一眼道:“你当然不怕,你在这里只不过孤家寡人一个,出什么事情,你脚底抹油就可溜之大吉,别人不但有一大家子,还有整个姓氏,甚至是整个氏族,自然不能象你这样不管不顾!”
“那倒是!”铜头点点头,不好意思道:“我不曾想到这一层!”
“其实我们并不怕他们!”直成功正色道:“只是父命难违,我们才对他们一让再让。”
叶国明道:“可是你们也不能这样让着他们,你越让着他们,他们就会越是得寸进尺的,到时你们会更麻烦。”
直承功低声道:“就是,父亲为什么那么怕他们,照我看,我们军团虽然有损失,却并不伤及根本,就算是对上他们,也未必就输了。”
“承功少年英雄,气血方盛,自然是不怕他们的,不过……”龙飞微笑道:“我想直长老对他们的忍让,并不是因为你们所说的害怕。”
直成功心思一动,看着龙飞道:“那神医认为是什么原因?”
龙飞叹口气道:“大难之后,唯思复兴,一个民族要兴旺发达,就必须齐心合力,如果民族连内部都是四分五裂,那想复兴也只不过是纸上谈兵,我猜直长老正是因为不愿鱼人族出现四分五裂的现象,才会一再忍让,而并不是怕了某人。”
直成功与直承功恍然大悟,都惭愧得低下头来,原来自己以前一直是怪错了父亲,如果不是龙飞提起,他们还是懵然不知,不禁感激的对龙飞道:“如不是神医提醒,我两兄弟几乎要错怪父亲了。”
“两位高抬我了!”龙飞微微一笑道:“其实以两位的聪明,就算当时不明白,过后也会明白的,想是一直以来被他们步步进逼得紧,才会想不通而怨恨上了你们的父亲。”
直成功脸色稍红道:“确实如此,幸好遇上了神医,才让我兄弟两人茅塞顿开,知道以前种种实怪错了父亲大人。此恩无以为谢,在此请受我兄弟一拜。”
说着站了起来,对着龙飞施了一礼,直承功也慌忙站了起来,对龙飞长长的弯了一下腰。
“不敢,不敢!”龙飞急忙也长长的揖了下去,同时伸手将两人扶了起来,诚恳地笑道:“此事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不敢当两位如此重礼!”
“神医看来只不过是举手之劳,但对于我们却是大恩!”直成功道:“如果没有神医的提醒,我们还不知道要误会父亲到何时,说不定还会误了父亲的大事。”
“这些话就不要提了!”龙飞看着直成功道:“直兄年纪比我大,就叫我龙飞吧,神医神医的叫怪不自在。”
“好吧!”直成功也是爽快之后,迟疑了一阵便同意了:“那我便叫你龙飞吧,不过龙飞也要叫我名字,别再叫将军了!”
“哈哈……”龙飞与直成功对视一眼,都大笑起来,头抬起来,却对着坐在对面的铜头使了一个眼色,对着坐在东边靠墙位置的那个人努了努嘴。
自直成功与龙飞等人进入这个茶馆之后,茶馆中来来往往的人早已换了几批,只有东边靠墙的那个人一直未见动身,此人面对着墙壁,以背对着龙飞等人,这么久也不见他动一下,甚至连头都从未转过,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就只是一壳酒,几盘小食,竟然就怡然自得饮到现在。
铜头会意地站了起来,直直地毫不掩蔽地向着那个走去。
只看他佝偻的背影,这个人只不过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虽然是在茶馆之中,头顶却依然戴着草帽,破旧的衣服上到处都
是补丁,腰中随便系着一条草绳,一眼看上去,就象一个克勤克减的老实农民刚刚从地里回来,自带一壶老酒,点几盘小食便悠然自得的饮起来,如此既可傎饱肚子,也可休息恢复体力。
“咚咚……”
铜头故意放重脚步,直踩得地板咚咚作响,一直走到此人身后,再突然大咳了一下,然后转到对面,在桌子的另外一边坐了下来。
此人虽然还是装着若无其事,但在铜头故意作声时,龙飞锐利的眼光还是看到了他的后背分明颤动了一下。
铜头坐下也不说话,,只是直直的看着他,这一看却与背后看来大不相同,从草帽的下檐看去,可看到此人半个鼻子,一张大口,脸上皮肤除了略显粗糙黝黑之外,并无一丝皱纹。
此人显然只是一个年青人。
感受着铜头逼人的目光,年青人坐不住了,终于抬起头来,看着铜头道:“这位大爷,有……有何贵干?”
“没有贵干!”铜头突然笑笑道:“这位大哥,你贵姓呀?”
年青人受宠若惊,赶紧站了起来脸上堆着笑容道:“不敢,小人姓李,李德山。”
“哦……”铜头意味悠长地“哦”了一声,淡淡道:“李大哥啊!我们有事请教,可否赏面过去坐一会。”
李德山摇了摇头,可能是怕草帽掉下,他摇头的幅度很小,不留意几乎都觉察不到他在摇头:“不用过去,就……就在这里也是一样,各位要问有什么事?”
“可能不行!”铜头摇摇头道:“我们请教之事极端秘密,关系到许多人性命,不能隔着这么远大声喊叫,大哥还是赏面过去坐一会吧!”
“大……大爷说笑了!”李德山大力的摇了一下头,直晃得宽边草帽的边缘荡了起来,隐约可看到一个粗大的鼻子,以及一双冷静的眼睛,显见直至现在还是非常冷静,刚才惊慌的样子只不过是在假装,陪笑对铜头道:“小……人那里知道什么秘密。”
“啪”铜头突然毫无征兆地大力拍了一下桌子,力气之大差点将桌子拍烂,放在桌面上的几碟小食及那一壶酒,都被震得跳了起来,又掉了下去,叮当作响。
出乎意料之下,不但吓到了李德山,就是那些正在看热闹的众人也被震得差点跳起来。
龙飞摇摇头喃喃道:“死性难改,还是那么粗鲁!”
李德山被这突如其来巨响震得差点从凳子上跌下来,赶紧抓住桌子的边沿,颤声道:“大……大爷何……事动怒?”
铜头大喝道:“竟然不想知道什么秘密,那为什么还坐在这里听我们说话。”
李德山赶紧站了起来,匆忙之间将草帽跌落,露出了惊慌的眼神,手足失措道:“我……我不是要听……听大爷说话,只是……我现在就走。”
“别急,别急!”铜头突然又笑了,轻轻敲着桌子道:“既然不是专心来探听的,就不用急着走,走走走,到那边去,我们请客,咱们聊聊。”
龙飞看得奇怪,这个原来一直是直来直去都不懂拐弯的铜头何时变成了这个样子,简直就不敢相认了,看来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李德山更加惊慌:“不……不聊了,我……我有事,先走了。”
从桌子边走出,向门口走去。
铜头嘿嘿笑了几声,道:“不肯给面子是不是,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倏地站了起来,移到李德山身后,伸手就往他肩膀拍去,铜头手伸得非常慢,好似要给时间他思考一样,其实手掌晃动,已将李德山所有可以闪避的方向都笼罩死了。
李德山看到铜头的大手拍来,心中一惊,几乎是想也不想,肩膀便向后一缩,整个人如弹簧般向后射去,竟脱出了铜头手掌的笼罩范围。
满桌的人都面面相觑,这个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能避开铜头这一掌,这里除了有限的几个人之外,跟随着叶国明与铜头出生入死的二十几个士兵也未必能避得过。
这样的人会是一个就着几碟小食喝自己带的一壶浊酒的人,龙飞看了看直家兄弟,却见他们也摇了摇头,显是从未见过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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