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没死……”
梁湘菱面色肃然,杏目透射出摄人寒芒,快步走向刘长枫,扬起手中的冰魄寒光剑架在他肩头,冷声道:“少废话,快些上台与我比剑,你不是手痒想教训人么?”
看她神情,势要好好教训这些随意出剑伤人的同门。
梁湘菱眼神中透射的寒气,让刘长枫生了怯意,只见刘长枫刻有避开她的眼神,把目光转向斗剑台上的颜骥,说道:“这小子把我五师弟伤成这样!第二场比试理应由我代替五师弟和他比试!”
刘长枫身后,陆云霜悄然离开,应当是去搬救兵回来增援。
“你竟是这等胆小之人,明知我师弟修为不如你,却偏偏要找他比试,有本事的就冲我来!”梁湘菱毅然朝他喝骂,势要教训他一番。
“刘师弟,我看那位师弟修为也不低,他刚才以御风行步法飞上擂台的速度怕是能赶上你大师兄柳长歌的速度,还有他一拳能把你五师弟打个半死,只怕能和你一拼,你确定要和他比试?你问问那位师弟可会惧怕你。”
长青子手指着斗剑台上的颜骥,见他仍旧怔怔的望着擂台下满身是血的孙长傲,不断念叨着:“会不会要我偿命啊?”
周若涵现在才明白眼前发生之事,她面前的青衣少年,为了保护她而失手杀人(她也以为孙长傲被颜骥打死)。周若涵只怔怔的望着颜骥,想说话却说不出,心中的话语像是被一股热气压住,诉说不出。
“他竟然为了救我而杀人……”
“他太傻了……”
若不是在人前,她似乎要落泪。
“师弟,偿命倒不用,他没死!你放心吧。”梁湘菱向颜骥提醒道。
“没死?”颜骥起伏不定的心终于安定,想起自己两年前被陆云霜一行人打得满身是伤,也不见陆云霜缺胳膊少腿,认为自己将这人打个半死也不会有什么事。
但见颜骥理直气壮的朝擂台下的刘长枫喊道:“喂!你五师弟忒不要脸了,居然从背后偷袭我师妹,我打他也是他活该,若是他真的伤了我师妹,我早将他一拳打死了。你不是看我不顺眼么?刚才居然也想杀我,你快些上斗剑台来,看我一拳能不能把你打得和下面那个半死之人一样!”
他若说别的话也好,说这句话不仅惹怒了刘长枫,竟连梁湘菱也觉得他太过目空一切,心道:“他什么时候变得这般胆大妄为,我这就让这刘长枫去和他比一番,磨了他的锐气!看他以后还会不会这般不知天高地厚!”
“那好!就让你去和我师弟比一场!”梁湘菱将冰魄寒光剑拔出剑鞘,扔向斗剑台。
颜骥接着冰魄寒光剑,随手一扬,做个扬剑之势,向刘长枫道:“来吧!我今日要将你师兄弟几人都教训一番。”
冰魄寒光剑散发透骨凉气传入颜骥手心,他握剑时忽然生一个想法:“若是夏季伏天抱着这把剑睡觉,一定很凉爽,师姐这把剑的妙用还真不少。”
“师哥!你要小心,觉得打不过就认输,千万别伤了自己!”
周若涵温柔的声音回响在颜骥耳畔,直到她走下擂台时,颜骥才从她一段恬美的声音中走出,痴笑道:“师妹她在关心我,她居然关心我!”
“喂!你到底要不要比?一直在那边笑什么?”
此刻,刘长枫的声音在颜骥耳中竟是那么难听,如同杂音一般惹人烦厌。
“你喊什么啊!喊什么啊?”
颜骥也不与他立剑行礼,抡起冰魄寒光剑便朝他砍去,他这一剑的姿势异常难看,台下围观之人见了纷纷“咦”了一声,看不出这一剑是御剑道三十六剑哪一剑的起手式。
刘长枫也没料想道颜骥说打就打,手中的仙剑也未曾来得及出鞘,只得提起剑鞘挡下这一剑。
“铮!”
一阵清脆的回音在台上回荡开去。
两剑相交,颜骥登时觉得手臂一阵酸麻,身子被震得后退两步。刘长枫自小随师父广云真人修道,小有些成就,一身修为也绝非摆设。
“锵!”
称颜骥后退之际,刘长枫拔出手中的仙剑“真刚”,银白色的剑身,寒光闪闪。
只见那柄“真刚”仙剑骤然脱手,在半空中斗然冲天而起,如一道银白色的闪电,从颜骥头上疾打下来。
“御剑术有什么好怕的!”
颜骥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忽而惊愕的说出两个字:“剑鞘!”
面对刘长枫使出的御剑术,颜骥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克制御剑术的“绝处逢生”,下意识的提起剑鞘时才发现手中空空如也,原来梁湘菱借他仙剑时并未将剑鞘一同给他。
颜骥慌忙以御风行躲开飞来的真刚仙剑,朝擂台下的梁湘菱喊道:“剑鞘啊!”
他刚说到“啊”字,银光闪闪的飞剑又朝他攻来,遂以御风行再次躲开。颜骥闭关的两年间,无数次练习苍云六剑前四剑时,连同招式中夹杂的御风行步法也练得娴熟无比,竟也能轻而易举躲开刘长枫的飞剑。
此刻,颜骥的脑中全是“绝处逢生”的影子,一时间忘了使用自己想出的那套无招无式的御剑术,认为只要得到一把剑鞘,便能稳操胜券。遂一边躲闪,一边向梁湘菱讨要剑鞘。
只听斗剑台上断断续续传来颜骥的声音:“师啊……姐……快扔……上来剑……鞘啊来不……及了……扔上……来啊……快”
这一番断断续续地呼喊,除了他自己再没一个人能听懂。梁湘菱只听到“上来、来啊”之类的词,以为他是在叫自己上去帮忙。冷哼一声,向周若涵道:“你师哥真能丢人的,一开始不由分说便向人动手,打不过了就向我求救,你听听他‘师啊’、‘姐啊’叫的。”
只听周若涵“啊”了一声,神色异常慌张,道:“那快去帮师哥吧,要不我去!”
梁湘菱按住她的肩膀,肃然道:“先别去,装作没听到,让他吃些苦头,看他以后还敢不敢目中无人,骄傲自满!我早就说过他一上斗剑台就会露出原形。”
台下围观之人无不愁眉紧锁,交头接耳问道:“这个人想说什么?”
长青子也被颜骥的举动弄得一阵糊涂,向师弟长松子问道:“我看他将御风行运用的出神入化,刘长枫的御剑术伤不到他分毫,他大可以寻找机会反攻,怎么像是在求救一般?莫非他这些年只练了御风行步法,其余什么也不会?”
长松子摇摇头,道:“不像,我看他能一拳将孙长傲伤了半条命,他修为绝不再孙长傲之下,”说着,长松子剑眉一皱:“我隐约听着,像是说要扔一件什么东西上擂台?”
“扔一件东西上擂台?”长青子不解道:“莫非是忘了什么法宝在擂台下?”
梁湘菱和周若涵听了有些脸红,只听梁湘菱嘟哝道:“这臭小子是要把我扔上去救援呢!”
周若涵神色焦虑,拉着梁湘菱的衣角道:“师姐,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要不上去帮帮忙吧?”
梁湘菱冷冷道:“不急,我看他气色好的很,跑得很快,看来他这两年逃命的功夫练得挺好,看他能跑多久!”
颜骥驾驭御风行步法的速度之快,超越了刘长枫的想象,手中飞剑竟不能攻到他分毫,急得额生汗珠,忍不住朝颜骥喝问道:“你到底比不比啊?像你这样乱跑,到明天也分不出胜负!”
台下围观之人也觉得没趣,纷纷说道:“就是啊!你比不比啊!老是朝着擂台下面叫喊些什么?”
颜骥这才发觉自己的做法引起众怒,时又想起师父说过不得随意施展苍云六剑,便停下脚步,欲以那套无招无式的御剑术反击。
冰魄寒光剑寒芒闪烁,朝刘长枫咽喉疾飞而去!
“真卑鄙!不由分说就开打!”刘长枫喝骂一声,祭出仙剑“真刚”迎了上去。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闪烁着银白光芒的真刚仙剑重重撞在一起,片刻间冰晶四散,飞落在台上。两把飞剑在半空僵持不下,以两把飞剑为中心,激起一阵寒气向四周散去。
寒气拂过,斗剑台的台面瞬间结起一层霜晶,刘长枫不禁赞道:“十大名剑排行第七的冰魄寒光剑果然厉害!”
刘长枫双手交叉胸前,口中喝道:“破!”,只见他身后火光漫天,随他双手一引,漫天火光如山洪一般扑向颜骥。
火光行至冰魄寒光剑之前,被一阵寒芒阻挡,发出“滋滋”的声音。饶是如此,颜骥也能察觉到阵阵热浪透过冰魄寒光剑向自己涌来。
若不是这冰系仙剑“冰魄寒光剑”为他挡下刘长枫的御火术,只怕他早已被熊熊火焰烤熟。
颜骥右手剑诀一引,驱使冰魄寒光剑疾飞向上,熊熊火光与真刚仙剑失去了阻断,如山洪一般要将颜骥吞没。
台下,梁湘菱眉头一皱,低声说道:“师弟他不会凝冰术,不能祭出冰墙阻挡御火术,只怕……”说着,缓缓向前,欲出手帮忙。
“且慢!”长松子出口叫住梁湘菱:“梁师妹不妨且住,令师弟的御风行大家都见识过,即便不会凝冰术,他也能在眨眼之间逃离火海,若非如此,他为何要收回冰魄寒光剑任由火海冲来?”
长青子也微微一笑,道:“我师弟的判断一向很准确,且看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