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暖红色的朝阳温和地撒在“论剑广场”。
今日的“论剑广场”较之往常,热闹非凡,因为今日会有精彩绝伦的比试。
广云真人的首席弟子柳长歌登台论剑,无异于一件奇闻异事,似他这等修为高深的青年才俊一来无人挑战,二来难于找到对手挑战。因此,难得一见他登台论剑,展露身手。
三清观一千弟子,此刻已聚了七百在论剑广场,将斗剑台围个水泄不通。来人除了想一睹柳长歌的风采,更多是想一睹佳人倾城容颜,因为三清观本就是男弟子居多,女弟子为稀。
斗剑台正西处的一座擂台上,摆了几张座椅,上坐广成子、广云、广一三位首脑及一众长老。广成子的身后赫然站着一位面容冷峻的白衣青年,正是他的第二号弟子上官羽,柳长歌则站在广云真人身后。
铜锣声响!
一个粉色倩影徐徐飞上斗剑台,她一出现,颜骥便认出她是三日前跟随广云真人到祖师祠堂祭拜的粉衣美人。此刻,她依旧是面若冰霜,眸生寒意。在颜骥的眼中,这美丽女子如同外债收不回来一般,整日板着一张脸。
她一上台,围观人一阵轰动,纷纷交头讨论,俱都是在讨论她如何美丽、如何修为高强之类的话。
“梅雪争春未肯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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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须逊雪三分白,
雪却输梅一段香。”
颜骥与周若涵寻声看去,诵诗之人是一位青年弟子,约莫十八九岁,身着青衣,五官清秀。
那人见颜骥向他看来,遂点头一笑,算做招呼,颜骥也点头回礼。
又听那人道:“这位师弟怕是不认识台上这人吧?听我诵诗居然特意回头看我,像是没听过这首诗一般。”
颜骥轻轻点头,回道:“是不认识她啊!怎么了?”
那人微笑道:“这可就是你孤陋寡闻了,这‘梅香雪’号称本派第一美女,你居然不认识。”
颜骥眉头一皱,讶道:“第一美女?就这样?老是板着一张脸,跟谁欠她钱似地,女人要经常笑笑才靠看的嘛,要是这女人笑起来的话说不定……啊……”
说至此处,颜骥忽如被杀的猪一般大声嚎叫,但见周若涵目露凶光,狠狠注视着颜骥。
那人窃笑道:“你不懂,不懂得欣赏她!不懂得欣赏这种类型的美人!还有,我奉劝这位师弟,有人管着就不要多看女人了吧!”
周若涵瞥了那人一眼,拉着颜骥的手道:“师哥,这里人太多了,我们换个地方看吧!”语毕,拉着颜骥匆匆离开此处。
颜骥颇觉尴尬,嘴角动了几下,低声念叨着:“师姐教的,一定是师姐教,好好的一个温柔娴淑师妹被她教成这样!”
暖红朝阳下,一道白色寒芒疾飞而至,降落在斗剑台上。围观之人望着这白色倩影,纷纷“咦”了一声,随后则听见一阵嗡嗡的讨论声:
“这女子谁啊?我看她能和这‘梅香雪’一争本门第一美女的名号!”
“岂止啊!我看她似乎比梅香雪好看多了,那梅香雪冷冰冰的,仿佛她眼神都能把人杀了。”
“……”
围观众人口中的“梅香雪”自然就是斗剑台上,身穿粉色秀裙的美丽女子,她是广云真人的二弟子,知名度甚广,被一众俗家弟子私下誉为二代女弟子中的第一美人。除此之外,她的修为也是所有女弟子中的最高的。
梁湘菱以一袭白衣露面,却烘托出了她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仙气质,宛如九天仙子滴落凡尘。她自然和善的面容,更显得她妩媚动人,妩媚但不俗气,超凡脱俗。
两者都是倾城倾国的美人,但不属一个类型的美人,各有千秋。
梁湘菱微微一笑,拱手道:“青竹仙居梁湘菱,请赐教!”
梅香雪面无表情,冷若冰霜,扬起手中红木色的仙剑,淡淡道:“剑名‘梅香剑’,向梁师姐讨教!”
一声轻微的剑鸣,梁湘菱缓缓拔出冰魄寒光剑,台面上顿时寒气袭人,即便是台下围观之人,也能察觉道丝丝透骨的寒气,不由向后退了一阵距离,避开寒气锋芒。
反观梅香雪,她依旧面无表情地站在台上,紧紧握着手中仙剑,也不引仙剑出鞘。在寒气的侵袭下,梅香雪不为所动,正说明她实力超群,不容小觑。
梁湘菱将仙剑反握手中,左手握紧法诀,祭出一道白色雾气袭向梅香雪,寒气所到之处,俱是霜花漫天,在台面上留下一层薄冰。
梅香雪依旧不引仙剑出鞘,手中仙剑连同剑鞘横于胸前,她手中红色仙剑登时散发一片暖色红芒,将她的身子罩在红芒之下。寒气侵来,却被这红色光华阻拦在外,白雾寒气,如水流一般,避开这红色光华,向她身后流去。梅香雪则如水流中的磐石,在水流的冲刷下,丝毫不动。
这倒害苦了斗剑台下,梅香雪身后的一众围观弟子,那些人俱都抵御不了寒气的侵袭,狼狈躲开。
梁湘菱忽将仙剑递至左手,右手玉指轻轻弹出,祭出三根冰锥射向梅香雪。那冷若冰霜的女子依旧无动于衷,冰寒的目光紧紧注视着梁湘菱。
三根冰锥疾飞而至,却在这间不容发之际,梅香雪骤然跃起,婉若翩翩起舞的仙子,姿势甚是优美,巧妙躲开三根冰锥。
“锵!”
一声清脆的嗡鸣声回荡开来。
漂浮半空的梅香雪忽地祭出手中仙剑,只见一道细长的红芒迅疾闪过台面,梅香剑瞬间飞至梁湘菱身前一丈,速度之快,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仅这一出手,便让梁湘菱看出这梅香雪实力绝不在她之下,不敢怠慢,踮足后退,右手引着法诀,一连祭出四道冰墙,阻挡疾速而来的飞剑。
“咔……”
连连四声脆响,梅香剑势如破竹,接连穿透四道冰墙,转眼间就到了梁湘菱面前。
梁湘菱本以为四道冰墙足以挡下梅香剑,不料她这一剑威力极大,破冰而来。梁湘菱忙将冰魄寒光剑横于胸前,去挡飞剑。
“铮……”
一阵清脆的回音在论剑广场回荡开来,红白相间的无形冲击波以这两柄仙剑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去。梁湘菱身子微微一震,气波拂过,裙带飞扬,两尺青丝随风飘扬,如同风中仙子。
“哇!她秀发飘扬的样子太美了……”
“对啊,她笑起来的样也很好看,我觉得第一美人的称号是不是该换个人呢?”
“去去去!你哪里懂得欣赏梅香雪这么有内涵的女人,你知道她为什么这般冰冷么?她为什么对所有男人看都不看一眼么?”
台下,争论声又起,为斗剑台上这两个美丽女子痴迷不已。
梅香剑如受重击,一阵摇晃之后向后反弹回去,但见梁湘菱迅即提剑,由上至下重重拍下,将梅香剑派落在地。一半剑身插在石板台面上,方才看清梅香剑的剑身上刻有一枝梅花。
让对手的仙剑脱离主人的控制,是梁湘菱常使的招数。
一道粉色身影疾速闪过梁湘菱的身前,待她反应过来之时,梅香雪已然拿回了自己的仙剑。梁湘菱大惊,竟不知这梅香雪的御风行也使得这般出色。
“梅师姐好样的……”
台下呼喝之人,正是广云真人的一干弟子,有男有女,陆云霜、江云彩、刘长枫等人自然也在其中。
颜骥冷哼一声,不屑道:“人多了不起啊!”说着,朝斗剑台上大声呼喊:“喂!师姐啊,你快把那冰棍一样的女人冻成冰棍吧!早点比完早点回去吃饭,别跟她耗时间了!”
颜骥称梅香雪为“冰棍”,登时得罪了两波人群,一是梅香雪的一众师弟师妹,二是迷恋梅香雪的一干青年弟子。两拨人纷纷向他反驳:
“你这小子说谁是冰棍呢?”
“哪里来的小子这般目中无人?”
“……”
人群中,不乏有人认出颜骥,惊疑道:“你不就是打败刘长枫的那个人么?”
“那他不就是这梁湘菱的师弟,天啊!他就是下一场比试的柳长歌的对手!”
此言一出,当即让刘长枫闹了个大红脸,退回了一众师弟的身后,欲掩盖他脸红羞愧的模样。
人群中,讨论之声依旧不止:
“他既然能打败刘长枫,看来也有些实力,应当能与柳长歌周旋一番。”
“我看不然,他绝不是柳长歌的对手!”
“……”
梅香雪手中的仙剑梅香剑,在台下的讨论声中,迸射出朝霞一般的暖色红芒,映着东方天空的红色霞光,梅香剑红芒大盛,将她雪一般的肌肤映成红色。
斗剑台上,一股香气扑散开来,正是梅花的幽香之气,也无怪乎她的仙剑名叫“梅香剑”。台下围观之人闻了这股香气,登时觉得神清气爽,精神涣然。
“女人就是女人,仙剑都洒这么多香粉。”
颜骥一声冷嘲热讽,当即引来一个声音反驳:“这就是颜骥师弟见识不足了,她的仙剑当然不是洒了香粉。”
颜骥寻声看去,正是那儒雅俊秀的道士长松子,遂微笑着向他招呼一声。长松子也微笑还礼,接着方才的话语继续道:“梅香剑的香气源自剑的本身,相传天界蟠桃园中,与蟠桃树一同栽种一棵梅树,这梅树吸收蟠桃灵气,又有蟠桃园灵土滋润,过得万年,已然成为仙树。后这仙树掉落凡间,才被人雕成了这柄‘梅香剑’,虽是木质,但也坚如神铁,照样可以毁坏普通神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