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一真人带着弟子颜骥踏入潇湘地带,在南岳衡山地界查寻了许久,也未找到那神火之源的半点蛛丝马迹,期间也未曾遇见魔教中人前来搜寻神火之源,似乎魔教根本不重视一般。
先不管这听来的消息是真是假,久寻不果,干脆暂缓寻找,开始着力打听潇湘名医‘鬼医’的下落,为其弟子颜骥解除‘离心咒印’。
奈何鬼医这等隐世高人的踪迹也是极其难寻,师徒二人多方打听之下,也只是得到鬼医身在潇湘一带的消息。曾经也人见过他的踪迹,但每当广一真人按照行踪地点走去,都没能追上他的足迹,仿佛在与他师徒二人捉迷藏一般。
岁月长逝,师徒二人来到潇湘已是一年半时间过去,神火之源与鬼医的下落,仍旧双双不得。
中了“离心咒印”之后,只要不提运真气,身子便无异常反应,所以颜骥这一年半以来也是相安无事,被师父传授了大量法术法诀,天文地理,道门典籍等知识,学识渐丰。更从师父那里得到许多珍贵的修行经验,少走了许多弯路,于修行大有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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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初夏,柔和的朝阳照着宽阔的潇湘名湖“洞庭”,映得水波荡漾的湖面,闪现波光粼粼。站在湖边吹着清凉的湖风,眺望着远处的湖面,会有心旷神怡,心怀大开的舒适感受。
青云端,几阵破空声响忽然传来,紧随后,是五道绚丽的光华从云端降落在湖边,一阵白光闪烁之后,现出五个人。三男两女,俱都身着白色服饰,手中握有仙剑,正是乘风入云,来去潇洒的剑仙。
五个人是天柱山太清宫门下弟子,分别是梁湘菱、梅香雪、长松子、柳长歌、秦深。
所谓太清宫,也就是八公山三清观与紫巍观并派后的名称。自三年前在天柱峰并派之后,太清宫开始逐步壮大,门下虽都是新晋弟子,但年轻俊才辈出,大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
三年前在天柱山,秦深、张灵儿、叶云霄三人与颜骥分别过后,归入了太清宫师门,他们所得的朱果也分给了几位至亲同门。长青子、长松子,柳长歌等一干年轻翘楚自然分得一颗。
值得一说的是,张灵儿居然主动给个梁湘菱一颗朱果,说是其师弟颜骥的东西,大有与她交好关系的意思。
太清宫重立,掌教一职本该落在门派里修为最高的先辈何方路身上,但他是俗家弟子,又无意出家,不愿接受掌教的职位。而落霞真人自认才干不足,不能胜任,也不接受,相互推脱。后来一众人瞄准了才干超凡的后辈弟子长青子,决定由落霞真人暂代掌教五年,等长青子阅历更丰之后,正式接任掌教。
八公山上的正道大劫过去三年,残存微弱势力的三清观与紫巍观在天柱峰并派太清宫,逐步壮大。而其它宗派只有北方燕山中的燕山派、陕西少华中少华派,凭借门派的浑厚实力躲过魔教地追杀,但也是苟延残喘,实力大不如从前。此后,江淮名寺九华山云林寺重入天下,开始在正道中形成太清宫、云林寺、燕山派、少华派四派对立的格局。
前不久,燕山得来消息,说魔教将在潇湘一带有重大行动,危害天下苍生,四大派纷纷派出门下精英前来潇湘查探,太清宫派出了梁湘菱等五个修为精深的弟子前往。
五人一连赶了三天三夜的路,到洞庭湖已是饥渴难耐,决定停下歇息一阵,寻找食物充饥。
稍事休息,在洞庭湖附近寻见一家茶摊,进去要了些茶水点心食用。梅香雪与梁湘菱两个女子寻见一张较为干净的桌子坐下,秦深与长松子随便找了一张桌上坐了下来。
柳长歌早对梁湘菱有倾心之意,但在师门中难得相见,便想趁着外出办事,与她多行沟通,混熟关系。打定主意,立即向她二人的桌上走过去坐下。
对于他的到来,梁湘菱倒是没什么反应,但梅香雪见了柳长歌,似乎有无尽怒气一般,皱眉狠狠瞥过他一眼,冷冷道:“喂!请离我两丈开外,到其它地方去坐!”
柳长歌好歹也是她的大师兄,被师妹这般相待,觉得失了面子,登时不悦,皱眉道:“怎么,你能坐这里,我就不能坐这里么?”
梅香雪冷眼一翻,道:“你身上是臭的呀!闻着不舒服!”
柳长歌脸上一红,认为决不能在梁湘菱面前失了面子,立刻跑了开去,在身上嗅了许久也没发现臭味,以为自己长时间处于臭味之中,已是麻木了。当下,饭也顾不得吃,匆匆离去。
梁湘菱不明白她为什么这般讨厌柳长歌,在旁边看得眉头紧锁,这对曾经的“情敌”交好以来,梁湘菱对她脾气也是颇有了解,不多去问。
不多时,只见柳长歌身上换了另一件衣裳匆匆了跑回来,头发还有些潮湿。原来他跳入洞庭湖洗了个澡,又换了干净衣裳。重新坐在梁湘菱的桌边,却又得到梅香雪的冷言冷语:“你听不懂人话啊?让你离我两丈开外,怎么又回来了?”
柳长歌微微皱起眉头,在身上仔细嗅闻几下,道:“我已经洗过澡,换了衣服,怎么还臭?”
梅香雪怒道:“你们这些臭男人再洗也是臭的,洗掉一层皮也还是臭的。”
她此言一出,莫说是梁湘菱,就连茶摊上的一些男子也笑得喘不过来气,觉得柳长歌简直傻得可爱,居然跑去洗了澡。
柳长歌脸红羞愧,平日里,一众师弟师妹对他都是颇为敬重,认为自己很有威信,受到这等戏耍,难免犯怒,厉声质问道:“你这死丫头耍我是不是?”
梅香雪非但不怕,伸掌在桌上重重一拍,厉声反驳道:“谁有心思耍你?你本来就是个臭男人,我说错了么?离我远点,臭得难闻。”
柳长歌一时语塞,顿了许久,才道:“你、你嫌我臭,不能自己躲远点呀!我凭什么就非得躲着你?”
“那好呀!”梅香雪站起身来,道:“你要再跟过来,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柳长歌以为自己占了便宜,一阵得意,冷笑道:“谁会跟着你这么个凶巴巴,冷冰冰的女……”
他一个“人”字还未说出口,忽然说不出话来,因为梅香雪走时,不由分说地将梁湘菱也拉着一起走了。
原来梅香雪自从与萧逸的情伤过后,对男人微有讨厌,特别是柳长歌这等喜欢花言巧语,看上去油头粉面的男子。平日里见那些师妹们对柳长歌大为赞赏,芳心暗许,大为生气,忍不住跑过去大骂她们“花痴、花瓶”之类的话,目的就是不让任何一朵鲜花插在柳长歌这堆牛粪上。
长此以往,使得于太清宫上下,人人都对她起了畏惧之心,暗地里议论她要独自“占有”柳长歌。只是不知她若听了这等流言,会有什么反应。
便在此时,长松子与秦深二人已经用完餐点,与两位女子交谈一番,决定在这附近找家客栈投宿。
柳长歌因洗澡耽误了用餐,一人跟在后面,捧着一捧饭点边吃边喊道:“喂!跑等等我呀,我还没吃好饭呢!”
前面四个人只听他含着饭的口里,不断发出“嗡嗡”的声音,不知他说些什么,便没有理会。
洞庭湖西北,有潇湘名城“岳阳”,乃是此地最为富饶繁华的城市,因城中有名楼“岳阳楼”而闻名天下,有名句赞美为“洞庭天下第一水,岳阳神州第一楼”。
五人随意找了一家客栈睡了一觉,醒时已是黄昏。梅香雪闲着无趣,又没有睡意,便叫着梁湘菱一起去岳阳城西门城头的天下第一名楼,岳阳楼游玩一阵,反正其它三派的弟子还未赶到这里,没有汇合之前,无需行动。
登上岳阳楼,便能将八百里洞庭尽收眼底,时至黄昏,红色晚霞映得湖面一片淡红,更有湖中星罗棋布的岛屿陪衬,俨然成了一幅湖光山色的山水画。
梅香雪看了一眼旁边的梁湘菱,见她目光根本不在山与水之间,便问道:“梁师姐,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沉凝了片刻,试探性地问道:“是……还挂念着他么?”
梁湘菱这才回过神,轻轻笑了笑,道:“没有,都三年了,该淡忘了。”
清丽的脸庞在夕阳红霞的映照下,被蒙上了一层红晕,一双眼眸中也是红晕闪闪,犹如夜空中的灿烂星辰,美丽不可方物,便连一旁梅香的视线,也在这张美丽脸庞上停留着不愿离去。
她也是微微一笑,道:“难道在想燕山派的少主?他上次来我们太清宫拜访,对你可是一见倾心呢!”
从来都以冷峻面容示人的梅香雪,笑起来居然也是那么的美丽,不禁让人感叹,原来这冰霜美人也是会笑的。
梁湘菱笑着“哎”了一声,叹道:“你以为我是你口里说的那什么‘花痴’‘花瓶’么?我是在想我师弟呢,他……”
“哈!”梅香雪如同发现了珍宝,立即打断道:“原来在想你师弟,你又动了凡心。”
梁湘菱狠狠瞥了她一眼,笑骂道:“满脑子都是那些东西!在外人面前居然还一副冷若冰冰的模样,真不知道你性子还这般可爱。”
轻叹口气,正色道:“眼下师弟下落不知,前日里又听张灵儿师妹说他多服了朱果患上重伤,也不知医好了没有。三年前他被那魔教女子欺骗了感情,不知还会不会伤心,会不会偷着哭。”
梅香雪也不再说玩笑话,正色道:“你很担心你那师弟哦,你们感情很好呀?”
梁湘菱本来泛着光芒的眼眸里,眼波开始朦胧,倚在围栏上单手托腮,低声道:“那傻小子很可怜的,他娘病重的时候,家里却没钱买药,他只得跑去药铺偷药,结果被人打个半死。也不知他那副傻里傻气的模样,是不是被那些人打出来的。我这做师姐的不关心他,岂不是太无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