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对我说过,有朝一日,你要当一名法师。”穆哈迪说,郑重的将珊瑚项链举在身前。他看着对方的眼睛,好像准备捕捉到对方脸上最细小的情绪波动。“从那一天起,我就知道,你将会成为最强大的法师。”
那双美丽的大眼睛是湛蓝的颜色,蓝的就好像穆哈迪记忆中地球上浩瀚的海洋。她苗条,修长,胸部丰满,皮肤白皙如雪。能让一切公主贵妇黯然失色的角色面容上飞速闪过一种种不同的情绪,怀疑,震惊,喜悦,哀痛。
“历史学家?”当她最终开口时,她的声音仿佛在轻微的颤抖,暴漏了内心的激动。“这真是个谦虚的自称。”
“先知不过是反向的历史学家。”回忆起当年交谈的内容,穆哈迪耸耸肩。“我没有骗你。”这是个孱弱的借口,用来掩盖撒谎的事实。
酒吧里的音乐变得仿佛特别遥远,盲目的吟游诗人用七弦琴弹奏出柔缓却不失动听的调子。肌肉老爹还在和女郎们打趣聊天,但他无疑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时不时偷偷打量一眼。
“我早该想到的,不是吗?”莎蒂丽自嘲的轻笑,看起来竟有些腼腆。“命运啊,你一定觉得我蠢透了。”
“要我说,愚蠢是这世界上和你最不沾边的词汇了。”穆哈迪回应道。“还记得我们在死城里遇到的怪事么?当时你们都以为我吸多了红雾昏过去了,我却觉得自己穿梭了时间,回到了过去。”
“在过去的我做了很多事。其中最重要的一件,就是赠送给你一本魔法书。我想,它最终帮助你成了科坦德法师的徒弟,没错吧。”
“而小时候的我,送给了你这串珊瑚项链,你一直带着它。”莎蒂丽看着自己的项链,感慨万千。
“我本想早些告诉你这件事,可时机总是不适合。”心灵术士说道。“也许我们之间有些意见分歧,但我希望这件礼物可以见证,我们之间不必争斗。”
“你还想要更多,不是么?”她问他。
“我希望你能回心转意,放过我的追随者。但这是不可能的。”穆哈迪耸耸肩。“如果我这么请求了,你肯定也不会答应。”
“你是我的朋友,穆哈迪,你永远都是。”莎蒂丽说。“但你说的没错,我不能答应你。”
“于私,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但我也有自己的抱负和追求,我的肩上也有责任。为了提尔,我不能答应你的要求。但我确实感激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成为法师是我最大的成就。”
“当然,你永远不会成为别人的附庸,你是独立有主见的。”穆哈迪有些后悔自己拿出项链的举动了,这反倒显得他自己是个市恩的小人。
“很抱歉,我的穆哈迪。”她握住他的手。
心灵术士嘴角牵动,想露出一个笑容,却没有成功。
沉默再次笼罩了两人,酒吧里吟游诗人的音乐传来。这是首不知名的小调,歌词不算很好,诉说一个伤心的人孤独的死去了。曲调悲凉,但也无甚出彩之处。
“再见,穆哈迪,我希望我能给你更多。”最后,莎蒂丽起身说道,她准备告辞了。
“也许吧。”心灵术士耸耸肩。“不过你已经给我够多的了,你告诉了我波利斯的密谋。”
莎蒂丽再次握住他的手,她施展了一个预言法术。魔法力量的波动让心灵术士的皮肤一阵送一阵紧,在穆哈迪的通感中,这触觉有如微不可闻的歌声。
“波利斯并非孤身一人,他还邀请的尼本乃城的巫王尼本乃加入了他的冒险队伍,也许还有更多人。”法术完成后,珊瑚女巫告诫穆哈迪。“方才的预言法术显示,你接下来应该去找找印记城的万亡会,也许会对你有帮助。”
两人就此道别,光线似乎随着莎蒂丽一起离开了,酒吧的这个角落变得更加黑暗。
远远的,传来肌肉老爹的吼声。“放心,我替你看着珊瑚**。我肌肉老爹对朋友,一项是最够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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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记城是多元宇宙的中心,也是众多文化和思想的汇集之所。在这里,许多强大的哲学派系建立起了自己的总部,而它们的势力可能触及多元宇宙的各个角落。
比较著名的哲学派系,包括盛产佣兵的草菅会,他们的大本营在印记城内的巨龙之塔,在修罗场位面的沃克汗则有巨大的营地。
慈悲之子们立誓要为多元宇宙树立一个正直的榜样,他们常常聚集在勤睦叠境(bytopia),但也游历整个多远宇宙,做出种种善行。
定命会与慈悲灭绝会结盟,共同对抗他们的大敌感觉会,后者则有个人标记会的协助。只不过,个人标记会本身也在和和谐会和万事皆空会为敌。
万亡会,也是印记城众多哲学派系中的一支。他们相信一切都将死亡,一切都在走向死亡。多元宇宙,不过是个等死的场所。
在印记城,万亡会的势力说不上大。他们的追随者大都是些侍奉死亡本身的牧师,有自杀倾向的法师和少量德鲁伊。不过他们人随不多,却控制着印记城一门极其重要的生意——殡葬业。
万亡会的总部大停尸房是一系列没有窗户的穹顶建筑群,和周边的破棚屋比起来,就像平地里冒出的一座巨大陵寝。外表阴森,满布着丧葬用的装饰花纹。万亡会的追随者们——他们被称作死亡者——会收集一切他们能得手的尸体,然后由眼神空洞,面部塌陷的僵尸用嘎吱作响的运尸车运来此处。
死亡者甚至付给印记城的街头小混混们钱,让他们寻找尸体。每一具尸体,死亡者都愿意出钱买,这对他们来说类似一种宗教仪式。
莎蒂丽对穆哈迪来,来找万亡会,也许对你有帮助。
心灵术士相信对方的预言法术是正确的,这里一定有能帮到它的东西。
穆哈迪大摇大摆的走进万亡会的总部,没人出来阻拦他。这座巨大的建筑里到处都是披着灰色斗篷的死亡者,一声不吭的忙着他们自己的勾当。除了这些死亡者以外,还有许多僵尸在这里忙忙碌碌,处理新尸体,修理建筑朽坏的部分。
心灵术士走向一个沉思中的死亡者,从对方口中,他了解了这个地方的功能和万亡会的哲学思想。
“所有印记城的尸体,都会被运到这里来么?”穆哈迪问那个灰袍子的死亡者。
“所有我们能收集到的尸体,是的。”那个死亡者回答。
“那么,你们不久前有没有从来世俱乐部收集到一具尸体?”心灵术士问。“年轻男人,似乎是神明非神会的成员。”
“我不清楚最近都有什么尸体被运了过来。”死亡者的声音空洞而没有生气,不过他没有拒绝回答。“去找拓尔,他有记录每一具尸体的来历。”
心灵术士离开了这个家伙,去寻找对方口中的这个拓尔。巨大的停尸房像一座迷宫一样,到处是隐藏的走廊和阴暗的密室。数不清的骨灰龛从墙壁的底部一直排列到天花板,密密麻麻,让人心底发麻。
僵尸和沉默寡言的死亡者在停尸房间穿行,偶尔,半透明的鬼魂也在这里出没。
死亡者口中的拓尔在停尸房的二楼,他是一个苍老到难以想象的人,花白的头发像狮子的鬃毛一样。据说万亡会的历史已经有好几万年了,而这个老头看起来比它还古老。
他坐在一张悬浮的椅子上,一本比人还大的记事本就悬空摊在他面前。老头儿奋笔疾书,正在大记事本上写些什么。一个浮空骷髅头看见有人来了,嘟嘟囔囔的闪到了一边。
“我被告知,在你这里,我可以得知每具尸体的来历。”穆哈迪说。
“你所知的是正确的。”老头儿丝毫没有为难的意思。“说吧,你想找哪具尸体?”
“我得说,我没预料到你这么配合。”穆哈迪有些意外。“我还以为你不愿意透露这些消息。”
“如果我不愿意透露,你会掉头就走么?”老头继续奋笔疾书,头也不抬的说。“到头来你还是会留在这里缠着我,浪费更多的时间。不如我就直接告诉你你想知道的。”
“说的对。”心灵术士说。“告诉我前几天有没有一具神明非神会成员的尸体被送到这里来?他是在来世俱乐部被杀的。”
“有。”老头儿给出了肯定的答复,然后告诉了穆哈迪一个编号。“去吧,你不是第一个来找这具尸体的人。”
“还有什么人来找过?”
“一群吉斯洋基人,名字我没问。”拓尔不耐烦的挥挥手,示意这次谈话到此为止。
心灵术士按照拓尔告诉他的编号,来到了第二层的一件尸体处理室。新运来的尸体都要经过处理,值钱的东西被拔下,然后被激活成僵尸,或者储存起来。
穆哈迪在摆在地上的一具具尸体间翻找,终于在一具浑身刀疤和刺青的尸体旁边找到了那天在来世俱乐部遇到的男人。尸体已经有些腐坏了,但面目依稀可辨。
男人身上值钱的东西都被搜刮完了,衣服也被剥去。不过他的皮肤上有些纹身,看上去有些古怪。
心灵术士展现异能,观察这个地方不久前的情景。
几个吉斯洋基人说着他们那种难以听懂的语言,争吵着走进了这间房间。他们在尸体堆中胡乱翻检,最后找到了这具尸体。
一个吉斯洋基人似乎对尸体施展了某种预言法术,然后他们互相争辩了一会儿,就离开了。他们走的时候,穆哈迪听到了一个词被反复提起。那是一个地名——破碎神殿。
心灵术士停止异能,幻象瞬间消失,就像不曾存在过一样。
曾经有一名传送门之神,名为埃斯卡。他的力量非常强大,因为占据了印记城这座众门之城,他的影响遍布多元宇宙各个角落。
但是有一天,痛苦女士决定禁止神性存在进入印记城。埃斯卡的神殿被女士的怒火粉碎,他的尸体飘向星界,上面插满锐利的刀锋。那座被毁灭的神殿,现在就成了神明非神会的总部。这些无神论者有着古怪的力量能阻碍神术,他们视这座毁灭的神殿为神明虚伪的象征。
看来,自己有必要去那里一趟了,心灵术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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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米斯塔拉,战事进行的如想象中的一般顺利。
米斯塔拉男人最适合的角色,就是菊交的被动者,咬的主动者,法赫德这么鼓舞游牧武士们。他们不堪一击,一盘散沙,就等着我们前去收割。
从两万名抵达米斯塔拉的游牧民中,法图麦选拔出五千骑士,侵袭那些偏远的定居点。对于这些凶悍的骑马武士的入侵,原住民大为震撼,他们竭尽所能的进行了徒劳的抵抗。
按照阿塔斯部落战争的传统,法图麦下令全部杀光他们遇到的一切抵抗力量。有些部落的头领提出了抗议,他们声称也许可以奴役一部分原住民,作为战利品。但这个建议遭到了精灵女孩的拒绝。
“我们不会蓄奴,”她指着那些从米斯塔拉人村子里掏出来的老弱妇孺说。“这些都是敌人,必须全部杀光。”
“如果这些老弱妇孺是敌人。”反对她的首领指着那些拿起武器摆出松散阵列,准备抵抗的米斯塔拉男人们说。“那他们是什么人?”
“训练有素的敌人。”女精灵回答。
半个月内,游牧军队千里奔袭,屠杀了十二个米斯塔拉人定居点,没有留下半个活口。在度过一处河流的浅滩时,他们遭到了拉贾斯坦土王麾下部队的袭击。以骑兵为主力的阿塔斯人以沙尘暴般的威势席卷了敌军的侧翼,然后追杀溃兵四个帕勒桑之远。法图麦一马当先冲入敌军阵中,左右开弓,一天之内竟然射杀一百五十八人。阿塔斯精灵骑射无双的威名,从此经幸存者之口传开了。
入侵米斯塔拉的第二十天,游牧军队遭遇了一座有城墙保护的小镇。
虽然在野战中占据了绝对的上风,但是阿塔斯部落民不擅长攻城的弱点在这里暴漏出来。米斯塔拉人躲在城墙向下倾斜石弹,威力无比的精灵骑射手却没法越过城墙击溃他们。不得已,法图麦只得命令大军砍伐树木建造配重式投石机,砸破小镇的城门。
米斯塔拉人的城防被证明比想象的还要坚固,几天后大军中所有的纤维都用完了。法图麦带头割下了自己的长发,命令用女子的头发重新给投石机上弦,最后才攻下了这里。
这一次,大军没有将幸存者全部处死。而是选出了两百名幸运者,挖去眼睛,只留两个挖去舌头的幸存者带头。他们的任务就是逃到其他城镇,然后宣扬入侵者的恐怖。入侵者们计划煽动原住民的怒火和恐惧,让他们做出错误的决断。
米斯塔拉这个名字,在攻下第一座城镇后就被部落民们弃用了。他们给这片土地起了一个新的名字,更符合自己的语言习惯——米斯塔拉斯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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