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斯宣布开始下一个议题,不过无论是议员还是腓特烈等帝国官员都没有反应过来,毕竟马卡罗当选议长的事实实在是太震撼人了。
不过索斯没时间搭理这些被震住的家伙,他大声宣读道:“根据议员们的要求,我们对宣布前任议长等叛逃到高卢的议员是否为人民公敌进行举手表决,同意的举手。”
有了马卡罗担任议长这样可以给所有议员带来麻烦的决议,谁还敢在这个时候给帝国人再找麻烦?高举的手臂像树林一样,索斯随意地看了一眼就宣布决议通过。
腓特烈表面上笑嘻嘻的,实际上心里头很乱。虽然索斯很早就讲过德尔尼堡的地方势力力量很强,但他没有想到在议长等大家伙纷纷倒霉之后这些德尔尼堡人还敢选一个和帝国对着干的议长。皇子知道自己塞了不少人进议会,但是从选票的结果来看,选择马卡罗的议员还是大有人在,帝国携军威而来还在议会收到这样的结果,在整天高吼自由口号的德尔尼堡街头,民间又会给帝国一个怎样的答复?
腓特烈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红女士茱蒂前几天对他说要把索斯、莱因哈特这些人从德尔尼堡的权力圈子里拿下去,维埃拉也谨慎的提醒过他说索斯和德尔尼堡地方势力结合得很深。当时腓特烈没有什么表示,他很清楚相比茱蒂和维埃拉而言索斯和莱因哈特更那驾驭,不过他必须要和这些人搞好关系。茱蒂和维埃拉一旦失去了自己的支持就根本不可能在德尔尼堡掀起什么浪花,索斯就算没有自己支持也会在德尔尼堡拥有一席之地,原因无他,因为索斯他们身后还有帝国那些大家族的影子。腓特烈如果想在将来的帝国政坛上扮演什么重要角色除了自己高贵的出身外还比要有这些大家族的支持,他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打压索斯给自己找麻烦。毕竟当前最大的问题是控制德尔尼堡的局势,熊还没有打死,讨论熊皮的归属实在是早了点。
腓特烈胡思乱想,莱因哈特倒是没有想太多,一来是他的心神此刻已经在军营之中了,二来是他相信德尔尼堡再怎么闹腾也翻不了身,这些鸟人根本就没有什么暴力支持,他们的话在这里是建议,出了这里连听都没有人听。
“第三个议题就是战俘处理问题。”索斯看了看下面的议员们:“大家有什么意见要提吗?”
沉默,会场内没有一个人开口,战俘中的那些士兵命运如何除了他们的家人外应该没有更多的人关心,可是军官生命和议会中坐着的家伙们往往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是在现在的情势下根本就没有人敢多说几句。
“我认为应该立刻释放。”马卡罗大声地说:“既然德尔尼堡是帝国的一部分,那么德尔尼堡的孩子也是帝国的孩子,应该立刻释放!”
索斯看了看憔悴的马卡罗,这个家伙眼睛通红脸色苍白一副义正词严的样子,这些政客还真是天生的演员。当初自己和他交流的时候,这个家伙还卑躬屈膝地问自己要怎么做帝国才会高兴。不过这个家伙倒是蛮上道的,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就算这次这么一搞绝对变成帝国人眼中钉他也答应了下来。
“还是应该考虑考虑,”刚刚被提名为议员的里宾特若夫站起来接着说:“毕竟里面有不少和高卢人沆瀣一气的败类……”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个高卢记者打断了。
“这位议员的意思是高卢一直在和德尔尼堡人合作暗地里对抗帝国?”一个记者站起来说:“或者我可以理解为帝国对高卢和德尔尼堡怀有很深的敌意?”
敌意个脑袋,高卢人和帝国人彼此仇恨是今天的新闻吗?里宾特若夫盯着那个高卢记者的红鼻头,虽然大家心里头狠的对方要死,但是在大面上还是要说得过去,里宾特若夫先生本来就对帝国和高卢之间的乱帐不感兴趣,今天的发言都是索斯让他和马卡罗在议员们面前来上一场表演,要的就是把这两个人塑造成德尔尼堡议会之中帝国派和反帝国派的领袖,将来好幕后操纵德尔尼堡议会。
里宾特若夫回答道:“我说的话你可以随意理解,但是这些战俘,我不建议随便释放,应该有选择的释放。我建议立刻释放士兵,军官经过甄别以后有选择的释放,毕竟军官们大多是受过教育的社会中坚力量,他们应该是我们保护的对象。”
维埃拉虽然不明白此时在议会发言意味着什么,但是他还是希望丹泽尔能站在帝国的立场上表达意见,毕竟这是在腓特烈的面前,如果丹泽尔能够替帝国说话,无疑会在腓特烈心里给丹泽尔加上一分,大家既然结为同盟,给丹泽尔加上一分不就等于给他维埃拉加上一分吗?
丹泽尔假装没有看到维埃拉用眼神暗示自己,他根本就不适合在这种情况下为帝国说话,因为他毕竟和里宾特若夫身份不同。里宾特若夫是帝国推荐的,他为帝国说话对于那些平民来说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就算是最仇恨低过的人听到里宾特若夫这样的家伙为帝国说话也只会骂上:“果然如此,帝国鬼子果然没安好心。”之类的话。但是他如果为帝国说话,那么那些平民绝对会认为他是为了权力低头的虚伪政客,一个背叛者,要知道,叛徒比敌人更可恨。
丹泽尔不想开口不代表他不愿意开口,一个记者插话进来:“丹泽尔议员对此有何看法?”
老议员闻言一苦,他抬头看看是那个记者坑害自己,《帝都晨报》的那个记者正冲自己眨眨眼睛,这个家伙下船之后还是索斯领着自己给这个家伙接的风,这个家伙大概是认为自己和帝国在这个问题上早有默契,所以故意引自己回答,丹泽尔看着那个家伙脸上得意的笑容连骂娘的心情的没有。
战俘,一直都是问题,这些人放下武器就是百姓,拿起武器就是军人。现在要是把这些家伙放回去,原本还是谣言的抵抗组织立刻就能变成现实。更何况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些战俘里头还有不少高卢军人,要怎么处理这些人才真正让莱因哈特等人头疼关键,本来依照索斯和莱茵哈特的意见这些人应当立刻枪决,偏偏帝国的文官们不断写私信给他们,说什么“事涉友邦,应当小心。”、“于理不合,应当释放。”之类的屁话,气的莱因哈特当时就说要把这些卖国的混帐全部抓起来一起枪毙。
“以我的愚见,还是先控制一下比较好,”丹泽尔回答道,他可是议会里的老油子了,既然这时候一定要表现出自己的态度那就完全没有必要遮遮掩掩的。“这些士兵刚刚从战场上回来,心态上恐怕还需要教育,直接释放可能会给社会带来动荡。”
果然,丹泽尔这句话一出口,议员们就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看着丹泽尔。丹泽尔心里发苦嘴上还是接着说:“分成两个教育营地,一个就设在鲨鱼牙岛上,另外一个设在城郊。”
这句话实际上是废话,莱因哈特建立的战俘营就是分开管制,所有的军官都被他丢到鲨鱼牙岛上严加看管,关押士兵的战俘营直接就被帝国驻军的军营围得严严实实。
德尔尼堡市区的人口大约二十多万,也就是说每四十个德尔尼堡人中就有一个参加了德尔尼堡会战的人,再算上这些人的亲属和好友,至少有四分之一的德尔尼堡人会直接受这些人的影响,怎么处理这些人就成了帝国的难点。而且这些战俘中就算是最普通的士兵不少也是德尔尼堡其他部门的公职人员,他们往往和德尔尼堡的各种势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皇帝要一个可以当聚宝盆的德尔尼堡,如果帝国不想德尔尼堡出什么大乱子就只能采取怀柔手段。
丹泽尔不是不明白这些道理,但是政治就是这么混蛋,他必须表现出来站在帝国一方的强硬立场,所以他的建议就不能太软。而且不仅是他,议员位置上的那些无论新旧的议员们都必须显示出站在帝国一方的那种强硬姿态,马卡罗当上议长就已经是大家抹不干净的烂账了,这会在公开跳出来显示出自己和帝国不是一条心,你以为帝国是和你真的在这里玩民主啊?
“我讲两句。”
这个声音一响,大家都去看声音的主人,他们一看是这个人就乖乖闭嘴什么都不说,为什么?发言的是帝国强硬派的头子,帝国军方在德尔尼堡的一号人物,莱因哈特·冯·鲁登道夫中将。
“现在实行军事管制也是不得已的做法,”莱因哈特谈着和这个议题无关的话,不过却没有记者干打断他:“我们这么做也是无奈之举,毕竟反抗者一直都是我们必须正视的威胁。”
他说完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想让下面的人鼓鼓掌之类的,不过却是留下了一段尴尬的空白。
掌声在几秒钟之后姗姗来迟,一起到的还有各种虚伪的赞同声。
莱因哈特在他们赞同声和掌声最高涨的时候忽然开口说:“但是我不赞同严酷的对待德尔尼堡的战俘们。”
赞同声和掌声无奈的停止,索斯压住嘴角的笑意,他心里清楚这不是莱因哈特不会演讲的技巧,莱因哈特只是单纯的想恶心一下这些人。
“他们毕竟勇敢地战斗过,他们的勇气值得每一个军人学习,他们不仅是德尔尼堡骄傲的儿子,也是帝国骄傲的儿子,奋斗的人即使失败了也不可耻,我们不会扣留任何一个战俘,所有人都会释放回家,而且我们会征召他们当中的优秀者作为帝国的战士。我的话完了,不用鼓掌。”
原来您老下面就这么短啊,那还停顿个球啊。被调戏了的议员们虽然不鼓掌但还是响起了一片赞叹声。仁义之师,骑士精神的马屁一阵乱拍。
等赞叹声渐渐微弱,索斯开口说:“接下来的议题是为将来的德尔尼堡献言献策,因为有了新的议长,我就不再这里占着位置了。”
说完索斯就离开议长席直接朝大门走去,下面的议员们赶紧站起来鼓掌送行。
他更走出议事厅的大门,议员们的掌声也刚停,腓特烈就站起身来说了一句:“今天的事差不多完了,我也就离席了。”说完头也不回的冲大门走去,他这一走,本来坐在他旁边的莱因哈特,维埃拉等也跟着走了出去。
议员们一片寂静,本来这个议会就是帝国手中的玩物,你们这么一走,我们这些家伙已不是连玩都没人玩?正在尴尬,就听见不知道谁居然鼓了一声掌,然后掌声愈发响亮,最后所有人的掌声都想了起来直到菲特烈等人离开议事厅。
丹泽尔心里一紧,这下玩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