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震也依靠到路旁,正经道:“当然了!这眼睛本来就是我们身体上最脆弱的部位,但它的作用可是不容小视的,据说当修炼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要用这只眼睛接收外来的能量辅助才能继续修炼下去,我听别人说过有很多修炼者在一些大大小小的战争中伤到了这只眼睛便导致不能再继续修炼提升自身能力了,所以如果没有这只眼睛……”
于扬接话道:“那是不是就不能修炼啦?”
欧震略带迟疑的点点头道:“可能是这样子……不过你放心啦!欧云掌管已经知道你没有这只眼睛但却把你留在了修炼营里继续修炼,想必是会有别的办法来帮助你吧!”
“哈哈!我才不用放心,我还就希望我一辈子都不能修炼,这样的生活多自在,要不是欧帝尤姆规定达到年龄的少年必须参加修炼营我才不来呢!”
于扬的这番话若是让那些被免除了修炼资格的或者在战争中不幸伤到那只眼睛甚至失去了那只眼睛的修炼者听到的话怕是能气的五荤八素不省人事。
欧震道:“唉!于扬你真是与我有很大的不同。”
于扬询问道:“具体是哪方面呢?就是外貌和姓氏咯!”
“各种不同!比如在思想上,我从小便受父母的教导,一定要将孕育自己的家园当做生命来珍惜,而你却总是一副没所谓的样子,还有我很佩服你的地方,就是你在空手近战时的应变能力包括反应速度都要高出我们同龄人一大截,真是羡慕嫉妒恨,还有……”
于扬忽然打断道:“哈哈!你这一夸我我还真有点把持不住了,不过我也不太清楚,总是感觉你们的动作慢半个拍子,这样我很容易趁虚而入啊!”
欧震略显生气道:“这么不经别人夸赞!告诉你于扬,我很快就会赶超你的,等我修炼到光能者级别,至少在速度上你肯定不及我的,嘿嘿!”
“那你就努力修炼那!反正我是顺其自然随遇而安,才不会修炼什么力能者光能者,我就等你修炼成最高级别,到时候我自然就不怕别人欺负了!”于扬嘻嘻笑道。
欧震听了这话喜忧不能,只是在心里默念一定要向着最高级别努力,这是他以及他的家人共同的期望与目标。
于扬站起身随意的伸一个懒腰,冲着发呆的欧震道:“要走了!看你怎么好像比我还要累,快回家吧,明天还要参加该死的修炼,不早早休息怎么能应付得了。”
两名少年便顺着这条黑沉宽道径直走去。
又过半辰,两人行至半途,于扬便与欧震分开来。
相比起于扬欧震可是要幸福很多,至少他有一个美满的家庭,并且他的父亲欧立成曾经是欧帝尤姆总修炼营里的一支部队的队长,也是当时在整个修炼营里所有的欧帝尤姆修炼者中的佼佼者,但在欧震刚出生的那一年里欧立成带队参加一场星际战争不幸负了重伤,失去了战斗能力,便退役在家休养。
到如今看着自己的孩子不断长大,欧立成自然便异常渴望的将自己未完成的目标,也就是欧帝尤姆修炼者最高级别的愿望寄托给了欧震,但欧震自小却没有继承其父亲的健壮体格,就连参加修炼营都被落选到了最后一批。
虽说哀莫大于心死,但欧立成却没有对自己的孩子失去信心,他相信欧震一定继承了自己坚毅不摧的性格意志,单凭这一点,他必将创造奇迹。
于扬则是一个对自己身世彻彻底底的糊涂蛋,在他懂事的那一年里他的意识中就没有家庭、父母、亲情这些东西,仿佛他是石头里蹦出来的、是树洞里钻出来的、是草丛里爬出来的,总之他觉的自己自出现然后活到现在都是突兀的。
当然陪了于扬十几年并照顾他吃喝……不对,应该是顺便捎他口饭吃的倒是有一个,但这人仿佛比于扬还糊涂,他根本也不像是于扬的一个家人,更不像于扬的随从,他是谁?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就好像是一个来完成任务的厨子或者保姆,每天把两人的饮食归置好,便将自己置之世外,这十几年跟于扬的交流甚至都不如于扬和欧震一天的信息沟通量,总之就是两个突兀的人突兀的生活在一起,自然无趣无聊。
于扬只想快点回到家中,填饱肚子好早些休息,毕竟明天的修炼营还是要参加应对的。
于扬的“家”便在眼前,整体依旧是黑白灰单色调,但其建筑特点却和常人家庭有所不同,但要说最明显昭彰的异差所在却不好表述,总体就是感觉这所房子像是独立的,丝毫不与其他人家那样连墙照应,就仿佛如空降一般,入地生根孤立在那里。
这个时候天色已暗了。
于扬一脚踹开那扇黑实木院门,走进院子里便冲房内喊叫道:“无言老头我回来啦!”
这“无言老头”自是于扬给那毫不悉心照料他的“厨子保姆”取的外号。
但这声招呼也是于扬平时喊习惯了的,根本不指望里面一呼即应,因为这无言老头能不能吭一声都是未知数。
果然,房内还是一片沉寂。
于扬几步跳上台阶步入房内,进门后却是一片漆黑,于扬再喊道:“无言老头?”
“哗”一声响,房内灯光耀起,无言老头端着饭菜慢吞吞的一步步挪动到餐桌旁,将盛着还算丰盛饭菜的盘子碗碟儿全部摆在桌上。
于扬略显夸张的拍着胸口道:“无言老头你做事情总是一惊一乍,吓死我了。”
无言老头依旧无言,机械般的坐下来开始动饭筷,于扬摇摇头也坐上去开始用餐。
这顿饭就这么无语的吃完,这样的气氛哪怕是吃凤髓龙肝估计也犹如嚼蜡。
无言老头吃完饭后都是一个人坐在床前一口一口抽着烟杆,于扬说这叫无言老头可以无言但不可无烟,觉的是一个好联,但却想不出下联来对,于扬可以玉洋但不可喻羊又显的自己太自恋,便也不多做追究了。
自己一人躺倒在床上胡思乱想起来,在数十年的生活中他也常扪心自问为什么自己与他人不同?并且自己是如何来到这里?这无言老头又是谁?甚至他都不清楚自己为什么特立独行的叫了一个于扬!可能这一切都跟那个反复重做的梦境有关……
在澄黄辉熠的灯光铺满的大堂内,一位颇具风情的中年美妇怀里抱着一个正在香甜酣睡的婴儿,手臂节奏轻柔的微颤着,而这美妇体内的幽香也随着这温和的轻颤一点一点沁人心扉的流溢出来,怀中的婴儿仿佛也在不断的吸嗅着这股芳柔的气息,似是沉醉了……
时间好像也在这个如春风般和煦的厅堂内缓慢了下来,任何事物都如此亲切恬谧,这里的空气都如此的清新熟悉。
霎时间!大厅动荡,外面的世间仿佛被龙卷风袭虐一般,整个气氛蓦地全部变的急凑起来!
刹那间!残暴又怵惧的阴影仿佛已笼罩过来!安坐的美妇竟然些许慌张的抱着怀中的婴儿驻足起来,她神情慌乱的翘足张望,两只手臂不由自主的慢慢揽紧怀内的婴儿,这厅堂内几乎已能听到美妇紧迫又毫无节奏的心跳声。
世间外开始不断的传来噩讯,风渐大云渐浓,空气中仿佛以漂浮着血腥的气味,一声声震慑人心的惨叫在不知来向的风中飘来,美妇的神情与心跳越来越惶恐杂乱起来。
未能避免,厅堂乱作一团,灿烂明亮的灯光已被黑暗代替,就连美妇幽幽的体香也被浑噩的气味侵染……
无情暴戾的拉拽!原始粗野的撕扯!伴随着美妇震耳裂肺的嘶叫拼符成了一曲仇恨的音符!不断鸣响的警报音与霹雳作响剧烈燃烧的战火随着声嘶力竭的呼唤慢慢消退熄灭……
而这一声声饱含痛苦与爱恋的唤喊却犹如被凶恶的骷髅戾嘴吞噬一般,只剩下隐约稀淡的回音不停响彻绕耳!
“于扬!……于扬!……”
于扬“唿”的从床上坐起,额头再一次侵满了冷汗,一边擦拭一边道:“怎么又做这个噩梦!”
待过片刻后,身心算是冷静下来,于扬睁大眼睛望着窗外的漫天星斗伫坐发呆。
不由思想道,那梦中一直熟睡的婴儿是否就是自己?而那最后嘶心呐喊的美妇又是何人?疯狂又混恶的抢掠者是否真实存在?“于扬”便真如实是我的名字么?
这一个个毫无头绪的问题占满了于扬整个年少的大脑,他当然不能猜测到什么。
于扬任性般的挥挥手,接着揉搓自己的脸庞后拍拍脑门道:“算了,不管这些了!明日清早便要前往修炼营,还是养精蓄锐要紧!”
说罢又一头栽倒在床上,一动不动了。
窗外星斗依旧璀璨,不知从哪里投射而来的光芒轻柔的铺在于扬幼少的身体上,好似在将他抚摸又与他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