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钦刚要出门去寻老林的时候,二管家领着车老板,车老板抱着铺盖将他堵在了屋里。
略有些茫然的,封钦和车老板将屋子里铺整一番。
看着焕然一新的房屋,二管家一顿好夸后,带着车老板走了。
“这是怎么回事?”
封钦挥手目送二管家离去时他有些搞不懂,为什么这个在张府上下算是权威势重的二管家会如此看重他呢?
其实这是封钦搞不懂这些小人物的心理,二管家看重的不是封钦,他看重的是三少爷吩咐他时的那些话。
安排封钦和他那个残废弟弟在张府,不要太重的活。为了封钦能好好照顾他那个残废弟弟,也为了他那个残废弟弟生活方便要单独居住。
三少爷虽然是简简单单的吩咐,可话里话外二管家还是听出三少爷对封钦的看重。既然少爷这样看重他岂能不看重。就为了看重这两个字二管家就不能不卖给面子给封钦。万一,如果说是万一封钦真的被老爷和少爷大用了的话,对他有一点好,这个回报就够了。
小人物就是这点小心眼,哪里是封钦能够理解的。
挥挥头,封钦将这些搞不懂甩到脑后,走进了厨房。
厨房很大有十几间房大小,在最南面的是灶台,从南往北数七个灶都生着火,七个大师傅列着架势噼里啪啦的炒着菜,在大师傅身后有十几个人配合着忙碌着。
切堆的切堆,折菜的折菜,没有一个清闲的夜没有一个有功夫多嘴的,唯一能够听到说话的就是大师傅偶尔要和一声:“菜好了。”
于是又有几个清纯秀丽的丫头一溜小跑古来,将盛好的拼摆出模样的菜肴小心翼翼的端走。
而这个时候大师傅会拎起毛巾抹拭一把汗水,略略的休息一下。
人歇灶不歇,这是会有伶俐的小厮跑过来填火的填火,刷锅的刷锅,侍候着师傅好炒下一个菜。
“呃,林叔,我能干些什么?”
封钦正巧看到老林炒好一个菜肴,乘这功夫大口大口的喝着水,连忙跑了过来请教道。
“哦,是封兄弟啊,你嘛??”
老林看了看封钦扭头又看了看厨房,迟疑了一下。今天是厨房最忙的时候,所有的人都被固定了位置,他又不熟悉封钦不知道封钦到底会干什么,自然也就不知道封钦能干什么。不过,二管家对封钦的态度他在刚刚偷闲的时候也看到了,不安排什么活计也是不行。
“啊,封兄弟,厨房里你会干什么?”
迟疑了一下后老林看了看封钦问道。
“这个??”
封钦也皱了一下眉,厨房里,他会吃,别的还真没干过。要说做,他也就在山里林间烧烤过野鸡野兔什么,至于味道嘛,也仅仅比生吃强点不多。
“我,我就会吃。”犹豫了一下,看着老林希冀的眼神,封钦调侃着自己,苦笑着实话实说了“林叔,我就有把子力气,你说我能干什么。”
“哈哈哈,我就会吃。”
封钦的话一出口,顿时让听到的人都哄堂大小起来。而没有听到的人也连声追问,再听到结果之后也忍不住捧腹大笑,这笑声从一头传到了另一头,竟然许久都没有停下来。
原本厨房里忙是忙,但对于突然间加进来一个人谁都不太愿意。
小人物有小人物的悲哀,虽然他们是整个张府里地位几乎最低的人,但就算最低的人力活计也是有好有坏,与马廊养马的,后院扫地的这些同样地位最低的人相比,厨房算是十分上档次的地方,当然也是油水最多的地方。别的好处不用说,最少嘴是亏不到。
来一个人也许级会顶走一个人,所以对于封钦几乎没有人会喜欢。不过,错有错着,封钦一个自我调侃的这句实话实说,在最忙碌也最累的时候引起一片笑声却在无形中让大家对这个比较实在的孩子有了一丝善意的看法,这又是谁都没有预料到的。
“你就会吃啊,这个我也会。”
老林看着封钦无奈的样子也很是无奈,随口调侃一句竟然又引起大家一片轰然。
“这个我也会.....哈哈哈。”
随即这句话在厨房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连带着这个笑声从厨房经过传菜一直传到了中院,经过二管家口中又传到了三少爷张静业耳中。
“我就会吃,这个我也会,呵呵,这小子,挺有意思。”
张静业也忍不住呵呵的笑了两声,突然间对封钦有了一丝兴趣。
二管家和三少爷如何老林是不知道,他扭着头在厨房内张望着,最终目光落在了灶台旁和水缸内。
厨房里一共有七口灶台和七口巨大的水缸,灶台烧火烧的都是木头,整根树木被劈成一尺多长手指粗细,平时都是头一天由小厮劈好堆放整齐,几乎每一次储备都够一天使用。
不过今天与往日不同,老爷行商归来合府欢庆,用的几乎都是大餐,往时开的都是三口灶,最多也不过是四口灶,今天可是七口同开,劈材下的异常凶猛,看样子中午够用就不错了。
“不会干别的,有把子力气,那就这样。”老林站起身来指了指灶台旁的柴禾和剩余不到半下的水缸:“你就干这个活吧。”
封钦目光扫过灶台旁码放整齐的柴禾,和半人高两人合围粗的水缸:“行,这个我干没问题。”
“那好,你仔细看看这柴禾的样子,当然你没干过这个,差不多就行。”
看封钦毫不犹豫就同意下来,老林的心顿时舒服下来,他可真怕封钦借着二管家的势力挑三拣四,那样整个厨房可就乱了套了。
封钦走过去摆弄摆弄灶台旁边的柴禾,还别说,这些柴禾长短粗细还都相差不多,怪不得老林会说上这一嘴:“放心吧林叔,没问题。”
“没问题就好。”扯着毛巾擦了擦汗,老林走到门外房侧一指道:“恩,看到没,顺着往北走,柴禾都堆在哪里。”
“恩,知道了。”封钦爽快的应声向那走去。
北走不是很远,穿过厨房与储菜室间的通道,封钦就看见一人多高的柴堆,堆放的整整齐齐,都是六七尺长碗口粗细的树木。
这里是北侧储菜室与院墙的夹空间,上面腾着篷布,下面一溜十数丈皆是如此的树木,不用说别的,但是这么庞大的仅供烧火用的木堆就可以看出张家的气魄来。
树木堆在南侧,北侧是堵高大的院墙,院墙正中是个不大的小门,显然这道门是厨院购菜拉送货物的便门。透过门栏张望,封钦仅仅看到一条不宽的甬道,道的一旁同样也是高大的院墙,不知道哪里又是哪家大户。
斜斜的走进篷布封钦看到地上一块满是刀痕的木墩,木墩上还嵌着一把缺刃柴刀。
木墩显然是垫脚。
封钦走了过去,一伸手将嵌入大木一点点的柴刀提了起来。
柴刀有两尺长,虽然是缺牙断齿伤痕累累,不过柴刀两侧到是磨得溜光崭亮,模糊的险些能够照进人影,显然它用的极其频繁。
伸手提起一截柴禾放在木墩上,左手按定柴禾,封钦微微屈膝,右手柴刀提过头顶。
刷的一声,柴刀划过空中,划破树皮,切断木头,最终停在木墩之上,无声无息。
“唉,许久没摸过刀,手生了。”
一声低叹,封钦皱着眉头缓缓的抽起柴刀。
随着柴刀的离去,木墩上微微响起‘啪’的一声,一截一尺左右长的截头从柴禾上分离,从木墩上掉了下去。封钦掘起手上木头,随手而起随风而动,木头的顶端飘起几条树皮破碎后扯起的丝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