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何,这个时代里的武将交锋,却总是有着这样的奇怪习惯。
虽然有皮甲遮挡,但太史慈手中的那张四石强弓,在如此近的距离射出的箭矢,便是钢甲也能射穿了。相对单薄的皮甲,也就只能是产生略微的阻碍而已。
“哧!啊!噗!”
这如闪电般的一箭,在李利的惨叫声里,生生的将他右侧的肩膀射了个对穿。箭尾的雕翎带着一大篷血水,直接从他身后开出的箭孔里穿透了出来。再飞出十几步远,才完全失去了力量一头扎在了地上。
中箭的李利,肩上的剧痛让他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苍白。被箭矢上的大力猛的带动,让本已经倾斜的他整个人顿时失去了平衡。重重的摔在了马背的高桥鞍上。
这一下猝不及防的倒下,却是让李利的肋骨重重的撞在了高起的高马鞍之上,骨骼断裂的声音清脆的灌入李利的耳孔。
只这一下,就让他受了极重的内伤。一大口鲜血喷在了马鞍之上。因为担心掉下马背,被乱蹄踩成肉泥。
李利强忍着身上的剧痛,还完好的左手不敢放开,死死的抓住手边的马蹬。整个人横趴在了马背上。
连着咳出了几口血水,这才恨恨的向着利箭射来的方向看去。然而让他恐怖的是,又一枝同样的黑色羽箭,已经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飞到了他的眼前。
已经受伤倒下的李利。根本没有了回旋的可能。他刚一抬眼,那锋利的箭头正正的射入了他瞪大的眼眶。
看着那黝黑的箭头,在眼前迅速的放大,变得如此的清晰,李利只来得及惨叫一声:‘啊!不!哧!’
这又是一次直没至箭尾的大力精准穿射。在李利的右眼眶里,仿佛突然长出了一簇随风飘动的五彩鸟毛来。
在李利完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个念头:“这,这怎么可能?难道敌将已经算到了,老子就正好倒在这个位置。就正好就要抬眼看他吗?这不可能!这根本不是人能做到的。”
直到完全失去了意识,李利两手之中依旧死死的篡着,两件他刚刚缴获的宝贝。
锋利无敌的战刀与双边配置的马蹬。如果加上他压在身下的马鞍。那就是完整的骑兵新三宝了。不过一切都发生的太快,李利根本来不及细看这些东西。
身为骑将的李利,只是深深明白手中这两件宝贝,能给凉州骑兵带来多大的好处。
江南军骑兵的身体强度与马上的格斗能力,未必能胜过同样精锐的凉州骑兵。只因为有了这两件东西,却是在这一战中完胜了凉州铁骑。
不过如今的李利,却是只能带着它们到天上去用了。
主将在瞬息之间拿下一个敌兵,他精湛如同表演般的马上功夫,让李利周围的凉州骑兵们士气大振。
却不料,转瞬之间主将就被敌将射杀。让凉州骑兵们的心真正堕入了深渊之中。原本激烈逃跑的马蹄声。似乎都突然静下了许多。
匆忙逃命的凉州骑兵们,生怕自己战马的蹄声会惊动了太史慈,引来他的猎杀。更没有一人会想要去靠近李利,带走他与他手中所拿的东西。
多带一个人,一匹全力奔跑的战马,所能达到的速度与距离就必然大打折扣。都是骑兵老油子的凉州骑兵们。根本没有人会犯下这样的低级错误。
主将李利的死,引起了凉州军的迅速崩溃,再没有人还有战斗下去的勇气。
太史慈全力对付李利,防止他杀人夺马,反倒是给了华伟与胡封逃脱的机会。
等太史慈回过头来,再想射杀两将之时。两人都已经与其他侥幸逃生的凉州骑兵一样,紧紧的贴在战马上,来了个人马合一的完美骑术,远遁出了两百步之外了。
见敌将逃走的飞快,太史慈也只能恨恨的射杀了十余名落后的凉州士卒,以解心头之恨。
这一战,江南军终于是反败为胜。参战的三千凉州骑兵,到最后能逃出江南军骑兵包围截杀的,只有区区两三百骑。李傕、郭汜全力拼凑出来的骑兵战力,彻底被打残,没有了再战之力。
看着凉州骑兵被反杀、赶走,整个战场终于沉寂下来,原本还奉命严守阵线的步卒们,顿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声。
“江南狮军!战无不胜!江南必胜,江南必胜!”
三百余浑身浴血的战士,那雄浑而豪迈嗓音,立刻充斥了这肃杀的战场。没有人敢小看这支小小的步卒队伍,他们直到援军来到,也没有一人,放下他们手中的武器向敌人投降。
在之前更是杀伤了于他们伤亡相同数量的骑兵,这些可是天下有数的凉州精骑啊!
但是在欢呼之中,所有人都只是在献帝所在的中军大帐外围热烈的叫着,哭着,欢笑着。却没有一个士卒离开他们的原本驻守的位置。
只因为他们还有身上还有着,张纮将军交付下来保卫皇帝的使命。
对江南军士卒们来说,军令大于一切。在将军没有收回军令之前,只要人没有断气就不能放弃自己的职责。
庆祝胜利这样的情绪,在原地就能很好的表达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