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原本的剧情,苏察此时已经正在路边要饭,接着会中途改行卖艺,然后被睚眦必报的赵无极打成残废,从此一蹶不振变成烂泥,直要到洪日庆那老鬼传授睡梦罗汉拳,于是剧情顺水推舟转至**,做帮主,练降龙,跨过万里长城千里护驾,最后以一招龟派气功干掉反派赵无极,娶得如霜回家,赢得皇帝御赐的讨饭金碗,从此每日以交配为己任,三年五崽,圆满结局。
赵无极造反是在皇帝春季出猎的时候,中间还需要经过漫长的冬季,算起来,苏察现在莫名其妙地多出了四五个月的空窗期。
“苦相思啊,能买不能卖啊!”
苏察拿着《**》,有节奏地拍着大腿哼着歌。
考完武状元已经两天,苏察觉得自己突然失去了人生目标。
武功不想练,老婆在广州,如霜正失踪,除了阅读古代经典,苏察实在找不到别的事情可以做。但是半文半白的成人故事,再怎么看也很难让他精神振作。好在赵无极的存在,多少还能叫苏察有点生活的危机感,虽然自己懒得做事,身边所幸还有一个办事牢靠的赵德珠。
“少爷。”
“说。”
“你让我安排的人手,我都已经给你办妥了。”
“嗯。”
“全都按你说的,是没有抽过大烟、家室清白、身强体壮、不超过30岁的猛男。”
“好!”
“那少爷,我先走了。”
“等等。”苏察拉住赵德珠,突然一本正经地问道,“师爷,你跟了我家多少年了?”
“自从少爷那年学大人开始上青楼,我就来了苏察哈尔贾,少爷今年是18岁,算来……刚刚好满十年!”
“师爷,这么说,你今年也不小了吧?”
“回少爷,小的今年二十有九!”
“如果不是呆在我们家里虚度光阴,你今年也许都应该中进士了吧?”
“少爷哪里的话,老爷待我恩重如山,月月给的工钱是一般人家师爷的十倍,再说小的现在不过是个区区秀才,哪里有资格去谈论进士及第……”
“师爷啊,说实话,从小大到,我一直把你当我亲哥哥一样看待。”
“少爷……”赵德珠眼眶开始泛红。
苏察从榻上坐起,翻了翻《**》道:“师爷,你是一个好老师,现在我能读懂这么深奥的书,全都是你的功劳。今次你难得随我来到京城,又恰逢遇上皇上特开的恩科,昨日我向礼部尚书郑伯伯给你要了个国子监生的名额,明天的科举,你要加油啊!”
说着,苏察从《**》的夹页里拿出一张条子,递给赵德珠道:“好好考,考个状元回来,让人家知道知道,我苏察哈尔家文武双全可不是浪得虚名。”
“少爷……这……这是……”
赵德珠双手微颤,接过国子监生的身份证明文书,忽然往地上一跪,不住地给苏察磕头道:“少爷,大恩大德,我赵德珠这辈子……”
“诶!儿子!师爷干嘛给你磕头?”
苏察哈尔贾从外面进来,后面还跟着刑部尚书——猥琐男陈九万。
苏察一脚踹开正感动得一塌糊涂的赵德珠,大笑着道:“哈!哈!哈!哈!这笨蛋没见过市面,给他一张国子监生的文书就说要以身相许,我说我喜欢的是女人,他居然心里承受不住就哭了!”
“哇靠!师爷你居然好这口?”
“不……不是的,老爷,你听我解释……”
“你这孩子真是古板,连我都听出阿灿是开玩笑的了。”苏察哈尔贾拍拍赵德珠的肩膀,微笑着道,“别感动了,又不是送你个状元,等考上了再哭也不迟。明日就是开考的日子,你今晚好好休息,考试的东西我们都给你准备好了,你什么都不用操心了。”
“老爷……我……”
“婆婆妈妈的干嘛,难道要我说滚蛋你才会走?”
赵德珠千恩万谢地离开,陈九万马上上前道:“苏察哈尔将军一家果然仁义!”
“那还用说,想我苏察哈尔家,堂堂满洲镶huang旗血统,我祖上的祖上苏察哈尔拉稀乃是大清一等勇武侯,我儿子乃是大清武状元,我苏察哈尔贾虽说败家,好歹也是个从一品的广州将军,像我们这样的人家,有家世渊源,有显赫背景,有光明前途,有什么理由不对下人好一点?反正每年收上来的租子怎么花都花不掉,钱多得烫手,我都巴不得当厕纸用……”
“爹,做人说话一定要严谨慎重!用钱当厕纸,一来对菊花有伤害,二来其实银票擦屁股不如厕纸干净,三来多少有损我大清户部的威严,影响同事间的关系。”
“说得对!说得对!状元公不愧是状元公,出口成章,非同凡响啊!”陈九万举起大拇指,嘿嘿笑道,“不过既然苏察哈尔将军家里的钱多得烫手,小弟我倒是有一个可以帮你们解除烦恼的办法。”
苏察哈尔贾正襟危坐道:“此话怎讲?”
陈九万道:“不知两位平日里可玩麻将。”
“不玩,我只逛青楼。”两父子异口同声道。
陈九万一愣,然后拍手大笑道:“哎呀!两位果然人中龙凤,真是太有性格了!但是没关系,两位不会,在下可以教你们啊!”
苏察问道:“请问这个麻将,和我们钱多有什么关系吗?”
“有!当然有!两位所有不知,小弟我前些年留学大不列颠,学会了一套洋人的理财方法。其中有一个说法,叫做GDP!这个GDP可有来头了,打个比方说,如果我们打麻将,我输给两位200万两银子,我们大清国的GDP就增长了200万两,然后两位再把这200万两输还给我,我们大清的GDP就又增长了200万两,一来一回,看似我们都没有输赢,可大清国却凭空多出了400万两的GDP!”
苏察哈尔贾很疑惑地问道:“那么……这个GDP有什么用呢?”
陈九万解释道:“两位有所不知,那些洋人都蠢得要死,他们现在正在用一种脑残的数学计算方法来分析各个国家的实力,GDP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个数据。他们认为,GDP越高的国家,国力就越强大,对待这些高GDP国家的态度就越老实。我大清天朝上国,这几年来一直是全世界GDP最高的国家,像大不列颠、法兰西、普鲁士那些番邦小国,连摸我们一下的勇气都没有。”
“哦!我明白了!”苏察恍然大悟道,“所以我们看似是在这里打麻将,其实是在增加我大清的GDP,直接起到了保家卫国的作用!”
“状元公果然人中龙凤……”
“别他妈废话了!既然是报国这种大事,我和我爹还有我苏察哈尔家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自然是义不容辞,今天不堵出个千万两银子,陈大人你就休想离开!”
“好!好!正合在下的意思啊……”陈九万搓着手,仿佛已经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流进自己的腰包,“不过……打麻将要4个人……”
“没关系,我家里有的是人!阿三,去把五姨太叫过来!”
苏察哈尔贾呵呵笑着,五姨太很快来到前厅。
牌局摆好,四人落座。
陈九万扔下骰子,熟练地切开牌,一边解释起麻将的各种胡法。
苏察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嘴里不住道:“说这么多干什么,为了大清,输赢根本无所谓!”
苏老爹也道:“就是!我苏察哈尔家会缺这点破钱吗?为了大清国,我苏察哈尔贾上刀山下油锅,眉头都不皱一下!”
“两位都是忠君爱国之士,小弟自然明白,既然这样,小弟我今天就要使出真功夫了!”
“自当如此!”
“陈大人请便!”
陈九万抓起一张牌扔出:“东风!”
苏察道:“杠!”
陈九万脸色一黑,默默地看着苏察随便扔出一张牌,又听苏察问道:“陈大人,你父母给你取名叫九万,是不是因为麻将的关系。”
“状元公,你还真猜对了。我爹原本是户部侍郎,每天的工作就是和同事们打麻将了解国家经济走势,我妈生我那天,我爹自摸九万胡牌!”
“哦……原来如此!”
陈九万说得兴起,随手又扔出一张:“西风!”
“杠!”
苏察将牌拿回来,又问道:“那陈大人,你的兄弟姐妹,都各叫什么名字?”
陈九万的注意力又被转移,他道:“我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弟弟就陈九饼,妹妹叫陈九条。”
“嗯!真是好名字,有寓意有深度,而且有章法!”苏察哈尔贾吸一口大烟,又好奇道,“但是陈大人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家里再多出一个人,第四个人的名字就不容易起了啊!”
“哈!苏察哈尔将军这么问题问得好!如果再多出一个,我就改名叫陈东风,接下来依此类推!南风!”
“杠!”
苏察大叫一声,又随便扔出一张不知所以的牌,再追问道:“但是陈大人,光是这么起名字,会不会有点枯燥?而且如果令尊老当益壮,给你家再添一双双胞胎又该如何?”
“枯燥嘛……自然是有一点的。但是我爹前些日子已经想好了办法。我爹说我们陈家冠绝天下,名字自然要越起越响亮,可却也不能坏了原来的规律,所以嘛……若是再添两人,我们就以东南西北中为名,名前再加一个‘冠’字,以壮我陈家声势。”
“那到时候大人的名字就是……”
“啊,我昨天抓阄抓到个西字,要是我十八姨娘今年能生下双胞胎,我就改名字叫陈冠西。”
“哦!这是个好名字!”苏察惊悚地喊道。
“敢问状元公为什么这么说?”
“这个嘛……”苏察想了想,说道,“我觉得这个名字很有艺术性,一定能流传千古而不衰!”
“嘿嘿,既然状元公这么说了,看来我不叫陈冠西都不行啦!北风!”
“杠!”苏察将牌抓回来,随便扔出一张。
陈九万状元额头上冒出一排冷汗,紧接着就听苏察下手的五姨太娇滴滴地喊道:“九万~”
“诶!”苏察将手底下唯一一张牌推到,指着那张九万问道,“陈大人,我是不是胡了?”
陈九万嘴角抽抽两下。
“状元公果然人中龙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