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四九城的华少、方少,哦,还有已然入魔的维先生,。不知道三位大驾光临,找小女子有何贵干?我相信以方少的情报网,小女子的身份并不难猜吧?如果是正常委托,请上三门街十九巷十九号。”
再度见到三人,应怜袖立刻恍然,既然是他们,要影响到这超市经理的决定那再简单不过了。没看之前维和在人家超市大门动枪都有人自动清场、也没人来管一下,现在转过身不过为个小小的免单之事,还不是轻而易举?
至于这三人所为何来……目光在华少和那黑风衣裹得严实的维和之间扫了两下,虽然在人前这两个是隐晦了些,不过,你以为就这种程度的遮掩,能挡得过本姑娘的火眼金睛吗?在浮生境里榴兮和矜之两个老祖宗选择的双修道侣都是性别男,这种男男之间特有个粉红泡泡她已经见得很多了好不?
“抱歉,应丹师,之前在下没注意到前来的女修是您,贸然把您引入我刻意表演给维和看的局,真是我唐突了,。在下胆子再大、背景再深也不敢得罪一名丹师啊,这事要传出去了,别说受过应丹师恩惠的人士会对我不满,就算是应丹师未来的客户只怕也要说我了。”华少苦笑着。
“丹师?你知道我是丹师就好!明知道丹师不重体修,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碰上危险逃跑都比别人慢一截儿,放那里都是需要人保护的脆弱人士,之前那几枪你们还真下得了狠手!”既然对方伏软,应怜袖还是要好好发泄一些怨气的——虽然这讨债她早就以在华少和方少两人身上下药补回来了。可是既然有人赶着上来找骂,她也不好意思不骂不是?
听着应怜袖不客气地话,方少反而面上浮现高兴之色:“那是。那是,是我们唐突让应丹师受惊了。为给应丹师压惊,今日应丹师在商场采购之事。就算我们一个小小的赔礼。此外,还有灵石及各类灵材奉上……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你们该知道我从来不管这些事的,我只管出手炼丹治病。至于接受委托还是商讨赔偿之事。这些我都已经交给专业人士——我的老板俞白道友负责了。你们有事找他就好,不用直接找我。我不擅长、也不喜欢处理这种事情。”看方少一再踟躇了数下。应怜袖觉得很没耐心,直接把话说明白了便拂袖转身欲走。
“应丹师请等等!可是,只有您和您的同伴,才是在这么多人中,一针见血如实指出阿和身之大患之人。在下也没想什么,只想请应丹师出手,救救阿和。在下和阿和之前对丹师的冒犯。在此诚心道歉了。只要丹师肯救阿和,无论什么代价在下都愿意负。不管是法宝、灵石、还是灵材料……”
身后传来华少急切的喊声,那声音听来诚恳至极,就像即将溺水之人正在奋力抓向最后一根稻草。应怜袖不由脚下一顿,转过身,却正好看见那原本坐在沙发上的华少“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应怜袖当下一惊,倒退数步:“华少、你,你这是……男儿膝下有黄金……这可使不得,快起来!”
华少此举动就连他身边的维和和方少都吓了一跳。
“华,你起来!开枪冒犯他们的人是我。让他们有事就冲我来好了,你不用这么做的!”难得现在眼神清明、消散了一些魔气阴戾的维和也吃惊地看着突然跪倒在地的爱人。
“不,维和,这是应该的。我欠他们……”华少回望爱人一眼,随即眼神坚定地盯向应怜袖,“应丹师,在下也知道维和他情况严重;可执念虽在,却也抵不过魔气散失又被人间排斥,离开我也不过在顷刻之间。不过也托得丹师点名,我才真正认清了自己的心意。虽是两情相悦,可无奈如今维和留在人间每一刻都受着被人间排斥的痛苦……我不求与维和白头,也不求奇迹出现维和能全然恢复;但求丹师能出手化解维和痛苦,哪怕……稍微延长一下维和的性命,让我能与他多厮守一刻。”
“虽然我知道丹师未必愿意相帮,也知道我就算跪下相求也未必凑效;可我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望丹师能念我一片真心,助我一臂之力。如果应丹师不答应,我就不起来了!”说完,华少头一低,嘴一抿,一副要在那里跪死的样子。
“你……”想不到华少这家伙,性子倒也如此倔强,看他那大有“你不帮我我就一直一直跪下去、跪到你答应为止”的气势,再看看现在也不声不响来到他身边,与爱人并列跪下来的黑风衣男子。
应怜袖叹了口气:“抱歉,不是我不愿意帮你们,实在是我无能为力。我不过是一介小小丹师,有几个丹方、有些传承能炼几丸灵丹罢了。就算是医修之术,也不过是金针渡穴之类调理一下身体,但主要针对的都是道门修士。象你说的维和这种修炼魔门功法又入魔的,别说我本就不擅魔门功法不懂对因下药,就算要对症,魔门也有自己特有的医修之术,在下也只听说却没学。”
“而你说的维和现在所受的被人间排斥的痛苦,这个是没办法的,。他现在身上的魔气本就不属于人间,要想不受这个痛苦,除非从根本上改变——比如把不属于人间的高深魔气通过别的方法降低层次,成为人间能接受的存在那痛苦自然就没了。可坏处就在于,一旦魔气层次降低,他原本就凭着一股执念支撑,又没了足够强大的魔气相助,只怕会崩溃地更快……”
应怜袖连连摇头,每否决一个假设,便看到那华少眼里的希望黯淡上一分,最后好不容易捺着性子听完应怜袖的解释,他苍白着脸形容惨淡地问:“应丹师,难道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其实办法是有,只是需要施展的种种手段,都不是应怜袖这样一个只有筑基期的小修士能做得到的。比如这个压制被人间的排斥——被排斥是正常的,人间界的位面为了自身的稳定,会本能排斥一些太过高级的能量的存在,因为这些能量在爆发后,很可能会影响到人间。
这也是为什么仙、妖、魔等界之人都会被限制到人间的由来。不过,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所谓规定也就是立下来打破的,虽然绝大多数人会碍于这些规则好好循规蹈矩,但也总有那么少部分人不愿受此拘束,或是为了这样那样的原因下界来到人间。
比如,之前应怜袖在长生境碰到的那个借躯下凡的上界佛宗的尊者;又比如,现在站在她旁边一直看戏的老祖宗榴兮。前者是通过秘法和手段,而后者——应怜袖看了一眼身边精致少年依然一脸笑盈盈的表情,这厮完全就是实力碾压,就凭他那精妙至毫巅的气息和气势收敛,就能躲过人间那飘渺无闻的天道规则。
“我只不过是个小小丹师而已,我师门所在的老祖宗都说他命不久矣了,你认为就凭我浅薄的实力,难道还真能想出办法来吗?”应怜袖苦笑,退后一步将身边的榴兮让出来。
要救那个叫维和的入魔的人她是没办法,不过如果自家老祖宗出手,那就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自家老祖宗的性格却是护短计仇又小气,之前他对华少说放过他们、不计较维和的冒犯,那上因为看在维和命不长久的份上的,。可如今,华少这难得凑成你情我愿的一对儿竟然双双求到面前,只为能减轻痛苦,多争取一些厮守时间……
这会儿老祖宗可就要生气又计较了吧?应怜袖身下思忖着,偷偷看了榴兮的面色一眼。
果然,眉眼精致的少年冻结着一张冰雪玉颜;下巴微抬、细眉微挑,一双仿如最上等黑曜石的眸子上仿佛蒙上了一剪薄冰,散发着锐利又冷漠的光芒。
“前辈……”虽然早就有所猜测,可对方没承认,少年的容颜又太过年轻,华少和方少一行人始终无法确认站在应怜袖身侧少年的真实身份。现在听了应怜袖的自暴,再看看少年那不动如山的一身沉凝气势,那种沉着、那种自信、还有惯看了生死的冷漠、苍茫……
就算是阅人无数的华少和方少也心里一惊,眼神互相对望间相视苦笑:果然,这次招惹的人大发了。
就他们了解的资料上知道,应怜袖是一名年轻又实力强大的丹师,据她所称是有师门的,不过师门并未透露。在修真界中,大家一致认为她出身自某上古显赫、传承完整的隐修门派。应怜袖自己在国家特殊安全局的修真人口管理上作过登记,可是,从那里的资料上,却从出现过现在在她身边的少年。
少年是某个隐藏boss的身份大家现在是明了了,可是,他们宁愿不愿意知道啊~~~一般丹师多少都有些怪癖,一名实力强大的丹师,还得罪了这样的人……难怪应丹师对自己一行人会这么好说话呢,敢情主动权也不在她手里,自己一行人是死是活,下场如何,还全看在这个外表少年、实则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妖怪级修士身上。
不过,这样的大修士,会真有那么大度吗?一群人心下忐忑间,却听到顶上仿佛有天籁传来。只听那少年说:“你们是希望我出手帮你?也行,看在我家不成器后辈还要在这里混上好些年的份上,让我出手也不是不可能。不过,我可不是做慈善的,就看你们愿意付出多少代价了。”(未完待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