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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乾德忙于御驾亲征,若是他知道杨逸发个悬赏令,自己却在大帅内品尝美人的手艺,不知会开心大笑还是会气得吐血。
刘征匆匆进帐把李乾德御驾亲征的事告知,杨逸听了并不太当一回事,神情云淡风清。
历史已一再证明,除了那些开国之君,皇帝御驾亲往往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对李乾德的御驾亲征,杨逸自然是一笑置之,来吧!赶紧来!你不来我还没这么放心呢!
“哈哈哈!”杨逸爽朗地大笑起来,俊逸之中带着杀伐果敢之风,看得冼灵珠有些发怔。
杨逸自己先不动筷子,朗声对帐外的侍卫吩咐道:“来啊,把高明量将军也请过来!”
侍卫应了一声去请人了,这下段和誉的笑容显得有些勉强了,杨逸装着没看见,呵呵笑道:“高明量将军率军前来助我大宋讨伐交趾,劳苦功高,殿下既然准备了大理美食,本官冒昧将高明量将军请来一同品尝,也好聊表谢意,想必殿下也想慰劳一下高将军吧!”
段家和高家之间的恩怨,已是人尽皆知,杨逸此时却装作不知,段和誉心中暗暗发苦,他是大理王子,可不真会什么凌波微步、六脉神剑,真那么利害早把政权夺回来了;
此番前来有求于大宋,杨逸再怎么装,他也无可奈何,还得陪着笑脸答道:“杨大学士厚爱高将军,这是我大理之幸。小王先代高将军谢过杨大学士了。”
杨逸大袖一展笑道:“殿下客气了,本官不过是借花献佛,实在当不得殿下言谢。”
“当得,当得,杨大学士厚爱高将军,也就是厚爱我大理,小王岂能不谢。”
“哈哈哈。殿下太客气了,太客气了,该是本官感谢殿下和高将军高义才是。”
俩人打着哈哈。看上去十分融洽,木婉灵那散发着珍珠般光泽的眸子轻眨了一下,宛然说道:“杨大学士名满天下。奴便是身在大理,也时常听人说起杨大学士的美名,今日何幸,竟能一睹杨大学士真颜,杨大学士北战南征,战无不胜,这次更在宾州一举歼灭交趾十万大军,赦赦声威更甚西汉之冠军侯,奴虽不识军阵,也对杨大学士钦佩不已。对杨大学士的诗词文章,奴更是仰慕万分,今日不知奴家可否有幸一睹杨大学士的华采词章?”
这么婉约清灵的美人儿,声若黄莺,一颦一笑皆是动人。对面这样的美人儿,只要是个男人,也不会嫌她话多,何况这一番奉承听得杨逸差点飘飘然,那里会怪她插嘴?
段和誉对木婉灵的表现也极为满意,高明量虽然出身显贵。但却是个典型的武夫,于诗词一道一巧不通,木婉灵能在高明量来之前,将杨逸的兴趣引到诗词文章上来的话,这无疑是大好事,到时若能让高明量因之出丑,那就更好了。
杨逸的目光落在木婉灵那精致的脸上,含笑说道:“木姑娘说笑了,本官斗屑之才,何足道哉!想我大宋人才济济,前有欧阳公泛棹归来,今在苏学士乘风归去,就是我家的易安居士,那也是学诗漫有惊人句,本官与他们相比,那是望尘莫及。”
不管在什么地方,杨逸从未吝啬对自家清娘的夸张,想当初在金銮殿上,他照样把清娘夸得天花乱坠。
木婉灵还待再说,这时侍卫已经将高明量引来,高明量身材不算高,但步履稳健,脸上线条明朗,举手投足之间有虎狼之风。
杨逸极为热情地迎出去道:“高将军快请!”
高明量躬身抱拳之际扫视了帐内一眼,见段和誉也在,脸上不动声色地答道:“高某谢过杨大学士盛情,此番远来,寸功未立,实在是当不得杨大学士相迎。”
“高将军能从大理千里迢迢赶来相助,本官迎出几步不算什么,来来来,高将军莫要客气,请!”
“杨大学士请!”
杨逸突然发觉自己也很有拿小金人的潜力,那份热情劲竟让高明量有些局促起来,在他盛情邀请下,高明量只得进帐,和段和誉行了一礼,便在下首落坐。
杨逸开心地笑道。“好好好,大家都别客气,本官已经等不及要品尝一下大理的美味了!”
木婉灵乖巧地筷子递到他手上,柔声说道:“杨大学士请,奴家这就给杨大学士烤茶,等下请杨大学一并品尝一下。”
杨逸刚接过筷子,身后又传来冼灵蛛一声轻哼!杨逸权当没听到,他对木婉灵打趣道:“木姑娘,我听说在你们大理,若是不会烤茶,再美的姑娘也嫁不出去是吗?”
木婉灵呡嘴笑道:“杨大学士是故意取笑奴吧,在我们大理,烤茶是男人做的事,男子相亲后都要到女方家展示烤茶技艺,若是烤得不好,女方的父母便会认为男子没本事,不愿将女儿许配倒是真的。”
“哈哈哈,那本官要是到了大理,必定是终生难娶、鳏居孑然了。”
那边段和誉答道:“杨大学士若到我大理,只怕满城的姑娘都会盛妆相迎。”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哈哈哈!”杨逸说完,笑着看了木婉灵一眼,少女的颜色顿时微微泛红。
身后的冼灵蛛实在是忍无可忍,冷哼道:“家里妻妾成群,还在这里说什么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笑死人了!”
杨逸毫无尴尬之色,回头对冼灵珠笑道:“灵蛛姑娘,你不明白,我家里几个妻妾可不是弱水,那可都是倾国倾城的祸水!”
“你……”冼灵蛛终于不堪他的调侃,赌气跑出大帐去了。
这丫头跑了,杨逸可就更轻松了,段和誉不会六脉神剑,这丫头可是“毒品专家”,若不是还想利用冼孟一下,他早把这丫头远远打发了,免得老担心有毒蜘蛛爬上身来。
杨逸小小地品尝了一下生肉,感觉还能接受,跟吃鱼生差不多,不过他还是不想多吃,只是频频地向段和誉和高明量邀饮。
杨逸对高明量显得更热情更熟络一些,一边劝酒一边夸道:“高将军英武不凡,本官听说高将军熟读兵法,老于战阵,此番得高将军相助,本官万分荣幸,今后仰丈高将军之处必多,来,高将军请满饮此杯。”
高明量心中暗喜,段和誉来干嘛他岂会猜不到,眼看杨逸对他的态度反而更冷淡,高明量放心了不少,现在大宋今非昔比,平夏伐越,所向披糜,国势蒸蒸日上。
特别是杨逸这个人,更是让人非常忌惮,这些年来大宋的许多大政都由他一手策划,在东京的影响力已经不输于章惇,这样一个人对大理高家和段氏持什么态度,极有可能影响到大理目前的政治格局。
他也频频回敬杨逸,双方交谈甚欢,这让段和誉如坐针毡,却又不敢表露出来,只能跟一在旁陪着笑。
酒过三巡,杨逸突然回头对木婉灵笑道:“木姑娘,方才你不是要听本官的陋作吗?本官见高将军龙行虎步,威武不凡,忽有所感,愿赋诗以赠高将军,木姑娘可愿听听?”
“杨大学士有佳作,奴自然是洗耳恭听,还望杨大学士示下!”在木婉灵看来,只要能把话题引回诗词上就好办,再说她能说不听吗?
杨逸哈哈一笑,复向高明量举杯相邀,然后朗声吟道:
登梯到碧空,对坐问天公。
无马常骑虎,观鱼每钓龙。
补衣针贯月,劈竹篾穿风。
为截犀牛角,推平五老峰。
古代文人为文作诗,不乏游戏笔墨,常见有了语、大言、小言、乐语、滑语、馋语、醉语、安语等。这种文字被归为“诸言体”,多为即兴之作,逗乐寻趣而已。杨逸吟出的这首就是大言诗,顾名思义也就是说大话。
但他在这种场合吟出这样的诗,并指明是赠予高明量,根据诗中的意思,这高明量又是骑虎又是钓龙,他要干什么?这不耐人寻味吗?
高明量连忙起身谦逊道:“高明量一介粗鄙武夫而已,当不得杨大学士这番夸奖,在下惶恐。”
“哈哈哈,这只是一时戏作,本官与高将军一见投缘,便赠与高将军留作个记念吧!”
“不敢,不敢,在下对杨大学景仰万分,今后还望杨大学士不吝赐教。”
“好说,好说,赐教谈不上,高将军若是不嫌弃,咱们不妨经常切磋一下。”
“多谢杨大学。”
杨逸与高明量你来我往,段和誉几乎插不上话,这让他心头越来越沉重,高明量的祖父高升泰样做过大理皇帝,现在大理军政大权也全部控制在高家手中,若是再得到大宋支持,哪里还有段家生存之地?
杨逸偶然瞟他一眼,暗暗好笑,他心中本意就是要让段和誉急,段氏名义上是大理之主,这不光是大理百姓承认就行,更需要大宋的承认才行,否则大宋作为宗主国,就有出兵讨伐的理由。
因此作为弱势一方,段家现在有两根救命稻草是必须抓住的,一是大理百姓的认可,二是大宋官方的认可,少了这两样东西,段氏别说夺回政权,恐怕保命都难。
杨逸是想先刺激段氏一下,让他有所动作,把大理现在的局面打破,大宋或许就有了插手的理由。
云南,彩云之南啊!
在战略位置上,云南可以抄吐蕃的后路,俯冲真腊各国。
而且盛产银、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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