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以案情正在侦破中为由,不让任何人看柳根,颜玉和杨光辉也不能见他.
不让睡觉的被逼问了近三十个小时的柳根,最终拒绝回答任何问题,闭口闭眼,他现在即使天塌地陷,也能睡个不醒。
审问柳根的警察,眼看柳根已经处在半睡半醒状态中,只好把他关进一间临时羁押人犯的大屋子。
此刻,已经是柳根被拘捕后的第二天夜晚十点多,在过去的一夜一天时间里,柳根除了吃饭上卫生间外,一直被轮番审讯,没有睡过觉,他跌跌撞撞的走到坐满人的墙角边,在离大小便的马赛克蹲坑比较近的地方一屁股坐下,困得似乎闻不到任何屎尿臭味了,背靠墙壁,很快便呼呼昏睡过去。
被关押在这里的人犯,可不是一般的小偷或打架斗殴的街头混混,没有点本事,一般进不了刑侦支队的这种临时羁押室。
平时也没这么多人,最近正处在扫黑除恶、对黄赌毒严打的关键时期,而刑侦支队又是这次专项行动的指挥中心和抓捕关押涉案人员的主要集中地,警方这么做,也是为了审讯办案方便。
所以刑侦支队关押人犯的几间临时羁押屋子,人满为患,每天都有很多人进进出出,警方根本不可能给这些人犯提供舒适的床位,大部分人被关押几个小时,核实情况没什么大问题的,会被放走,凡事有重大嫌疑的,会被特殊照顾,被关进像柳根此刻呆的这种羁押室中,等待进一步提审。
呆在这样的羁押室中,就如身处狼窝,即使为争得一个干净舒服点的墙角栖身,也能相互大打出手,在这样的场合,拳头永远比法律管用,谁的拳头厉害,谁就是老大。
柳根不知身处如此险境,睡得昏天黑地。
他一进入这间羁押室,就被人给盯上了。
此刻,还没到熄灯睡觉的点,羁押室里一共关了二十几号人,都各自靠在墙根相互敌视,除了柳根呼呼大睡外,还有一个不起眼的人,眼睛半睁半闭的在打盹,这人留着个小平头,貌不惊人,却很淡定,坐靠在柳根对面,在柳根被人送进关押室,浑浑噩噩坐下闭上眼睛时,这个小平头睁开一只眼,瞅了柳根一眼。
就在羁押室快要熄灯前,又有两个块头很大的家伙被警察送进来。
这两个家伙,四目圆睁,朝整间屋子扫了一圈,目光停留在睡得嘴角流口水的柳根身上,装着没好位置可坐,只好将就到大小便的蹲位边,慢慢朝柳根身边走近,一左一右,坐靠在柳根两边,闭上眼睛也装睡觉。
这一切,被坐靠在柳根对面的那个小平头半睁半闭的双眼看到了,他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慢慢站起身,朝柳根和他身边刚坐下的那两个家伙走过去,抬脚踢柳根的腿:“喂,小子!快醒醒!”
柳根没醒,倒是他身边的两个家伙睁开眼了,怒目瞪着站在眼前的小平头。
小平头当做没看到柳根身边这两个家伙,蹲下伸手捏住柳根的鼻子:“我说小子,别给老子装死!”
坐在柳根身边那两个家伙疑惑的相互看一眼,没吭声也没打算动手,静静冷眼看着小平头。
被人捏住鼻子,睡得再怎么沉,也会被一时呼吸困难给憋醒。
柳根睁开眼,看到眼前小平头扭住自己鼻子,横竖不说,缩起右脚,往外一蹬,正好踹在小平头的胸口上,把他踹翻后,柳根马上跳起。
小平头被柳根一脚踹得身体朝后飞出,一屁股跌坐在水泥地上,像是气急败坏般,翻爬起身,大吼一声,朝柳根扑了上去。
如此一来,挣个羁押室,顿时像炸开的锅,被关在这里的人早觉得无聊了,看到有人打了起来,都跟着起哄,把柳根和小平头团团围住。
两名看守听到羁押室传出打闹声,立即从腰间抽出警棍,打开门冲进来用警棍砸开围住柳根和那个小平头的人,只见小平头双手抱住柳根的腰,像是在摔跤比赛似的。
柳根被小平头缠住后,想把他甩掉都困难。
尽管小平头个子不高,但却像条蚂蝗一样叮住柳根就不松手,死死缠住柳根,不管柳根用膝盖顶还是用手肘捶他的背,小平头也不松手。
事情发生得突然,两个看守也处理得及时,当两人被看守一人一个拉开后,小平头抹着嘴角的血迹,发狠的指着柳根说:“你等着,老子非整死你这个狗日的!”
“有种你来整死我呀!”柳根也斗狠的吼道,他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在他睁开眼看到小平头捏住自己鼻子那一刻,心里忽然意识到自己面临的危险,要是呆在这样的牢房里,防不胜防,说不定等自己再次睡着后,再也醒不过来了,何不乘此机会,把事情闹大点,让看守把自己关进小黑屋里都比在这样的大牢房里呆着安全。
想到这里,柳根挣脱开拉住自己的那个看守的手,一把推开他,冲向那个吼叫的小平头,一个直拳打过去,却有意打偏,砸在小平头身后那个看守的脸上。
这名看守眼前一黑,松开了抓住小平头的双手。
小平头乘机一拳打在柳根的胸口上,然后一脚踢出,直奔柳根裆下。
柳根既然想把事闹大,也就没了顾忌,挨了小平头一拳,却感觉没那么疼,然后右侧大腿根,靠近裆部的地方,也挨了一脚,恰好没被踢中要害部位,而且力道也不是很大,柳根心头倍感惊奇,按理说,对方应该抓住一切可乘之机,把自己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才对,为何有机会对自己下重手还这么客气呢?
容不得柳根多想,又从牢房外冲进几个警察,一顿警棍胡乱朝屋子里的人身上招呼,把人驱散开,有两名警察一左一右,把柳根扭住,另外两名警察,把那个小平头扭住,拖出羁押室,分别把两人扔进了只能站立的小黑屋中。
这是专门惩罚那些不老实闹事的人犯用的小屋子,窄小得坐都没法坐,只能双脚站着,铁门一关,黑漆漆啥都看不到,像是人被夹在四面铁壁中间,随时有可能被四周的铁壁给挤压碎一样。
在这样只能站立的小黑屋中,关一两个小时没啥,可要是一动不动,的让人站上十几个小时,可不是闹着玩的,再怎么有站功的人,双腿也受不了,很多人被放出来那一刻,路都走不了。
就在柳根和小平头被警察带走后,那两个刚被关进羁押室靠近柳根坐下的家伙,却嚷嚷着要交代罪行,也被警察带走了,但他们很快便被释放。
很快,任孝尧得到消息,安排到羁押室的人还没动手,就有人先向柳根下手了。
“有人想要那小子的命?会是谁呢?”任孝尧接完电话后,自言自语的嘀咕。
“这不更好,借别人的手,除掉柳根这小杂种!让他彻底闭嘴!”任家驹接过他父亲的话说:“爸,会不会是李甘手下的人要干掉他呢?”
“呃……即使不是李甘手下的人,也极有可能是李天意那小王八蛋的舅舅手下的人。”任孝尧脸上露出阴险的笑说:“原来李甘以前的小舅子,是香港大名鼎鼎的九龙帮彭老大,可惜也栽在柳根那小子的手里。家驹啊,你们学校那些有关柳根的传闻,看来有些道理,这小子命硬,谁和他作对,都没什么好下场,既然有人想除掉他,那咱们就别去招惹这个命硬的小子了。”任孝尧说完,叹了口气说:“周杰在国外很不顺利,还没找到那个臭婊-子!她才是我的命门呀!”
“爸,火眼的死,是杰叔他……”任家驹小心翼翼的问。
任孝尧立即打断儿子的问题:“这事和你没任何关系,你最好别过问!”
“我知道了。”任家驹碰了个硬钉子,起身走出任家驹书房时,小声嘀咕一句:“这回,秦校长该下决心开除柳根那小子了吧。”
第二天,学校发出布告,开除柳根学籍,并在全市高校通报。
在南海医科大学赫赫有名的根哥,顿时成为南海市各高校的反面活教材,成为那些又红又专的所谓‘好学生’们申讨的对象,不明真相的人,还真以为柳根像官方说的那样,参与地下赌球和贩毒,被人收买杀害了娱乐城经理孙洪明。
各大小媒体,在李甘父子案子快要偃旗息鼓的节骨眼上,正愁找不到新鲜事呢,这下,抓住柳根涉嫌谋杀孙洪明的事,纷纷妄加猜测,甚至把柳根如何杀害孙洪明的细节,都帮柳根给设定好了,把他说成是一个嗜血成性,心狠手辣的杀手。
认识柳根的人,尤其是和他亲近的人,看到这些子虚乌有的报道,除了说几句愤慨的牢骚外,也没办法替他澄清。
尤其是欧阳雪和夏阳,为柳根的事,根本没心思复习功课考试,到处奔走求人说情,欧阳雪还惊动了她的父亲,欧阳雄为此亲自到南海见了李嘉禾,夏阳也把她爸从省城叫到南海,以他是著名记者身份,找一些有权势的人替柳根开脱。
而颜玉,却按李嘉禾的吩咐,暗中保护柳根的安全,在羁押室和柳根打斗的那个小平头,便是她托关系安插在里边保护柳根的人,要不是她事先做了准备,恐怕柳根那天晚上睡着后真的再也醒不过来了。
外面的人为柳根做的这一切,柳根毫不知情,他多次提出见颜玉或杨光辉,都被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