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山见月娘一副莫名惊诧的样子,说道:“八千两银子怎么啦?不就是八千两银子的事儿吗?女人嘛!对自己不就得下手狠点吗?”
吴月娘的脑子显然有点不听自己使唤地发着晕,用纤纤玉手揉了揉两边的太阳穴,说:“等下,你让我仔细想想。”
吴月娘就着回廊的长条凳子坐下来,用奇怪而且复杂的眼神看着牛大山,眼珠子定住,眼皮也不眨动一下了。
牛大山被月娘看得心生忐忑,知道月娘现在的脑子里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如果不给她加一把火,这女人多半是下不了决心的。
于是牛大山上去,挨着月娘坐下来,用手揽了月娘的小蛮腰,用脸在月娘的耳鬓边厮磨了一下,温言软语地对月娘说:“月娘,你还犹豫个啥呀?我是真心地看着这镯子不是一般的物件儿才想方设法地把我那结拜哥哥哄到咱府上来的。你看这镯子,多精致多独特啊!这小指针,还一跳一跳的,哪个女人的小心肝不被跳得七上八下的啊?这物件儿要是真被别的人买了去,然后戴在别的女人手上,不光你月娘会眼馋后悔,就是我西门大官人自尊心也是会受不了的。所以啊!这镯子说到底,也不仅仅是给你月娘买的,同时也是给我西门大官人买的。我是真心的不希望我的月娘被别的女人比了下去,你说是这么个理吗?”
牛大山充满蛊惑的话简直是句句敲在吴月娘的心坎上,令吴月娘好不纠结,她仍旧下不了决心地说道:“可是……可是这是白花花的八千两银子吔!你难道就不心疼吗?”
牛大山斩钉切铁地说:“我怎么会心疼呢?我心疼的话我就不会煞费苦心地把我这结拜哥哥带到咱府上来了。你说人这一辈子的光阴多短暂啊!也就几十年,至多也就百来年吧,眼睛一闭一睁,这一天就算是过去了,眼睛一闭不睁,这一辈子就算是过去了。更何况是你们女人,不就这段光阴最好吗?你说你不趁这大好的光阴挥霍一把,到老了,想起来了,后悔了,你再想挥霍,还有啥劲儿啊?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牛大山的话把个吴月娘瞬间打动了,被这丫儿的如簧巧舌感动得稀里哗啦的,身子也朝着牛大山的怀里靠了进去,桃花眼里全是晶莹剔透的泪水,几分动情几分柔情蜜意地说:“大官人,我原先是真的不知道你对我会这么贴特暖心。我还真的以为你的这颗心啊,早被魁花楼的那个妖精给勾去了呢,心里早就没有我吴月娘了呢!今天听你这么一说啊,我觉得你的心里还是有我吴月娘的一块地盘的。”
牛大山说:“月娘,我牛……我西门大官人的心里不光有你的地盘,其实我心里的整个地盘都是你的。虽然这外边关于我西门大官人的闲言碎语多如牛毛,可是从我内心里来讲,我是真的在逢场作戏。”
“有你这句话,我心里就踏实多了。”吴月娘是彻底被牛大山的谎话给骗懵了。
于是牛大山开始进行最后一道工序了,他将江诗丹顿拿到吴月娘的眼皮底下,故意将表盘里的小秒针对着吴月娘瞳孔的焦距内,说:“那这镯子咱就算是买下了,就当以后咱家的传家宝。往后啊!等咱有了儿子,孙子……咱这传家宝就可以世世代代地传下去了。你说,我们这八千两银子不是花得老值得了吗?”
听牛大山已经把这块镯子上升到了传家宝的高度上了,吴月娘终于一狠心地说道:“行,这回我就听你大官人的。这镯子咱就算是买下了。”
听了吴月娘的话,牛大山总算是长喘了一口气,武都头那张欠条这下总算是有了着落了。
“哪咱现在就去跟我那结拜哥哥商量商量?”牛大山说。
吴月娘站起来,说:“这事就你做主了。”
牛大山笑嘻嘻地说:“来,现在我就把这镯子给你带在手上。”说着拉过吴月娘的纤纤玉手,将吴月娘的袖口挽起来,露出藕节子一般的手腕。
牛大山将国际名表——江诗丹顿实实在在地套在了大宋朝的一个富家太太的手上。
扯淡的穿越令时光倒流!
国际名表江诗丹顿一套在吴月娘那藕节子一般的手腕上,吴月娘的芳心一下子就被牛大山给彻底撞开了。吴月娘泪流满面,抽泣起来,颤抖着声音说道:“大官人,你对月娘真的是太好了。”
牛大山继续睁着眼睛说瞎话地说道:“我不对自家的老婆好未必我还对外边的女人好?”
一直蜷缩在一笼花荫下的野狗西门庆突然间长叹了一声:“苍天啊!你睁下眼吧,把这油嘴滑舌的大骗子带走吧!我西门庆究竟是作下了啥孽啊?会遭到这样的现世报!家门不幸啊!”
牛大山听到野狗西门庆的哀嚎声,邪恶地朝他说道:“你就继续乱吠吧你,看老子能炖了你不?”
吴月娘的芳心此时已经是完完全全地属于牛大山了,严格地说是属于西门大官人了,说:“你还越来越不懂事了样?就跟个小娃娃似的,老是跟一根狗过不去。你说的话他能听懂吗?”
牛大山说:“咋听不懂?这东西聪明着呢!”说着挽上吴月娘的胳膊朝客房走去。
蜷缩在花荫下的野狗西门庆见状,也立马翻身起来,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
来到客房,龚长天和莫管家正大眼瞪小眼地相互对视着,都不说话,脸上的神情很不对劲,就像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一般。
牛大山和吴月娘手挽手地走进客房后,两个人立马将各自的目光收了回来,一起朝向进来的牛大山和吴月娘。
吴月娘左边的袖口就这么一直高高地挽着,明晃晃的国际名表——江诗丹顿在她的手腕间松垮垮地套着,显得新潮而且另类,特别能够吸引人的眼球。
龚长天和莫管家的眼神还真就一下子聚焦到了吴月娘手腕上的国际名表……江诗丹顿上了。
莫管家的眼睛发直,龚长天却是满眼的疑惑,他有点迷糊地望了一眼牛大山,牛大山朝他使了下眼色。江湖老油子龚长天立马就和牛大山心有灵犀一点通了,正了神色,坐直了身子。
莫管家的眼神一落在吴月娘手腕间的国际名表上,就再也没有松开,他无限好奇地朝吴月娘问道:“大娘,你这手腕上套的究竟是啥玩意儿啊?”
吴月娘一脸的骄傲,将手腕故意抬起来,用右手捋了捋宽松的表带,说:“镯子,宫里的物件儿!”
“宫……宫里的物件儿?”莫管家的脑子也显得有点不大灵光了。
“这镯子好看吗?莫管家。”吴月娘又说道。
“好看,是真好看。”莫管家啧啧赞叹道。
现在该轮到龚长天犯糊涂的时候了,他望着牛大山,眼睛里全是问号感叹号。
牛大山朝着龚长天笑而不语。
吴月娘对手腕间的江诗丹顿早已经是爱不释手了,捋着表带,把玩着表盘,看着一跳一跳的小秒针……
牛大山这时故意朝龚长天说:“哥哥,咱借一步说话,有个事情兄弟想跟哥哥商量一下。”边说又边给龚长天使眼色。
龚长天被牛大山整得一愣一愣的,搞不明白这小子究竟在搞什么鬼。于是站起身,说:“商量啥事情?”
牛大山不回答他,对吴月娘说:“月娘,我去跟我哥哥商量下事情,你在这儿等一下。”
一直在摆弄着手腕间的国际名表的吴月娘早就无暇顾及任何人了,说:“去吧。”
牛大山走出客房,龚长天一头雾水地跟了出去。
又来到刚才的回廊上,龚长天朝牛大山问道:“兄弟,你究竟在跟哥哥我玩儿什么花活儿?冲着哥哥我挤眉眨眼的,把我都给整懵了。”
牛大山却欣喜若狂般地使劲一拍龚长天的肩膀,憋着声音小声冲龚长天说道:“哥哥,那八千两银子有着落啦!兄弟我还替你多赚了一千两,呵呵……”
“你别激动,慢慢说,说清楚,那七千两银子咋就有着落了,又咋替我赚了一千两了?我咋越听越糊涂?”
牛大山仍旧异常兴奋地说道:“我把你那块江诗丹顿卖给吴月娘了,我从她哪儿骗出八千两银子来了。”
龚长天一听,顿时也是两眼发光,说道:“你小子真这么干了?”
牛大山呵呵笑道:“不这么干我上哪儿去找那么多银子啊?”
龚长天使劲擂了牛大山的肩胛窝一拳,说道:“你小子还真能走邪门歪道的。就我那一块成了废物的铁疙瘩,居然被你小子卖出了这么大的价钱?我操!老子还真小看你了。”
牛大山无比得意地呵呵笑道:“哥哥,不是兄弟我夸下海口,你要是身上再有啥在这地界上用不上的废物,我同样可以给你卖出天价来。这还真应了一句话了:钱多,人傻,速来……呵呵……”
龚长天这时突然显得兴奋得有点过头了,在回廊上激动地来回转起了圈,说道:“兄弟!兄弟!你跟哥哥我简直是来了一个醍醐灌顶啊!哥哥我现在是茅舍顿开,柳暗花明,你给哥哥我活生生地上了一课啊!你是把哥哥的智商一下子提上了一个新的档次啊!人傻钱多速来……我操!这是谁他妈总结出来的经典段子啊!人傻钱多素来……人傻钱多速来……”
牛大山见龚长天的情绪突然间反常,讶异地问道:“哥哥,你没事吧你?”
龚长天没有理会牛大山,仍旧在牛大山的跟前转来转去地转着圈,嘴里继续嘟噜着:“人傻钱多速来……”
这回该轮到牛大山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