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宴不多时候,荆襄三老便以一路舟车劳顿,精力不济为由,离了厅堂,刘琦出言挽留不住,面现失落之sè,诸葛亮行至刘琦近前,对刘琦道:“试问大公子,即便是景升公,曾多次设宴相邀,我三位师长有齐至之时么?”
刘琦闻言,思索片刻,恍然大悟,对孔明道:“倒是琦过于贪婪……”
又与蒯越对答一阵,蒯越也独自离去,厅堂之中,只余长沙诸位文武,气氛也变的热闹起来,此番庞山民归来,为长沙邀来数位大才,便是不通文墨的武将们,也明白此事意义重大,席间刘琦与黄忠甘宁诸人,频频与庞山民对饮,庞山民来者不拒,酒过三巡,众人皆不再拘谨,庞山民对刘琦笑道:“对此番重返襄阳,大公子可有信心?”
先前蒯越已向刘琦问过此事,此番庞山民旧事重提,刘琦面现难sè,对庞山民道:“山民先生此番为琦谋划,琦心中甚是感动,且异度公亦言,若琦回襄阳,蒯家会为琦之臂助,只是琦对家中父亲,甚是畏惧……”
刘琦神情讪讪,庞山民却暗暗点了点头,这刘琦虽懦弱了些,却也足够坦诚,想到此处,庞山民笑道:“景升公与大公子本是父子,又无仇隙,大公子于襄阳,有蒯家相助,必可重获景升宠爱,如此以来,继承荆襄基业者,必大公子也!”
诸葛亮闻言,附和道:“亮亦与公子同去,若中途有变,亮亦可保公子无虞!”
刘琦闻言,颇为为难,似是心有意动,却又难下决断,庞山民见状,朗声笑道:“公子yù让这荆襄九郡,为蔡氏所篡?”
提及蔡氏,刘琦狠狠点了点头,对庞山民道:“先生所言即是,此番琦便与孔明先生,随异度公同归襄阳!这长沙军务,便劳烦山民先生操持!”
庞山民摇了摇头,对刘琦道:“山民何德何能,担此重任,我已于异度公商议,待公子归襄阳后,当表汉升将军,为长沙太守!”
黄忠还在与甘宁对饮,闻庞山民之言,酒觞坠地,老将军离席而起,一脸愕然。
甘宁极少见黄忠失态,见状笑道:“黄老将军众望所归,若是将军总揽全局,兴霸必然服气!”
甘宁话音刚落,黄忠便急忙推拒道:“老夫年迈,担此要职,怕是不妥。”
“将军乃是老当益壮!”庞山民说罢,诸人皆是附议,黄忠虽于沙场之上刚猛无俦,可与这文官斗嘴,却相形见绌,黄忠推辞不过,只得领了这太守一职。
黄忠并未对骤然升迁之喜冲昏头脑,对庞山民道:“老夫不擅政务,还需山民届时帮忙操持,但若有宵小之徒yù窥我长沙,老夫定要其有来无回!”
酒宴过后,众人皆是微醺,各自打道回府,厅堂之中,只有庞山民和诸葛亮二人留了下来,诸葛亮将庞山民引至书房,二人心有灵犀,皆是大笑起来。
即便是诸葛亮也没有想到,庞山民只是回了襄阳一回,不仅顺利的完成了结好蒯家的重任,还把荆襄三老尽数邀来,诸葛亮心中暗道,就算是自己亲去襄阳,怕是也无法做到这般成就。
“兄长好本事!”
二人促膝而坐,诸葛亮颇为感慨,对庞山民道:“如今已连结蒯氏,兼之有大公子为辅,一旦江夏变故,蔡氏失势,大公子便可图后继荆襄之事。”
庞山民闻言点了点头,却面如沉水,对诸葛亮道:“如今也只是坐等江东何时挥军江夏,不过此番庞某于襄阳,与刘备,元直尽皆见过,以庞某观之,孔明先前之言,一语中的,这新野刘备,似有yù乱中取利之嫌……”
“兄长是说,得江夏者,乃刘备也?”诸葛亮闻言一愣,对庞山民道:“那新野小县,有此军力?”
“孔明忘却汝南乎?”庞山民摇头叹道:“元直之能,不下你我,数月以来,我荆南有此变化,那汝南岂会一成不变?庞某以为,这刘备枭雄之姿,兼之元直相辅,若得江夏,日后便是我荆南大敌了!”
诸葛亮许久不语,之前他与徐庶交厚,二人惺惺相惜日久,可是这造化弄人,如今各为其主,诸葛亮这心中遗憾,难以言表。
庞山民见诸葛亮神情苦涩,轻叹道:“且不提那元直,刘备,孔明与我说说,这荆南最近,又有何事发生?”
诸葛亮闻言,收拾失落之情,对庞山民道:“倒是有两件事,其一便是兄长先前散布流言,已于江东流传,据说孙权对此大为震怒,扬言要找出造谣之人,其二是那鲁肃,yù使蛮人于桂阳叛乱,只不过那出使之人,被沙摩柯绑了,如今已在来长沙路上……”
鲁肃?流言?
庞山民闻言微微一愣,对诸葛亮道:“此计狠辣,必是那周瑜为之!”
诸葛亮点了点头,道:“只是这沙摩柯行事仓促了些,令士元心中恼怒,原本士元还打算将计就计,引那周瑜入瓮呢……如今被沙摩柯坏了好事,沙摩柯心中畏惧士元,此番亲送那信使,往来长沙……”
庞山民不禁失笑,果然是一物降一物,自打沙摩柯被庞统算计一回,如今已难有抗衡之心了,送个俘虏还要小蛮王亲自出马,看来这荆南蛮患,已经不需要这小蛮王,亲自坐镇了。
只是有些可惜,若沙摩柯稍微机灵一些,成就士元将计就计,怕是以那周郎之智,不明这荆南蛮汉关系,亦要中计……
想到此处,庞山民对那周瑜更恨,咬牙切齿道:“这信使,对孔明有用否?”
诸葛亮摇了摇头,对庞山民道:“如今虽擒了信使,可周瑜也必会察觉,这荆南蛮人异常,如此一来,这信使倒是无甚大用了。”
“既如此,这信使便交由为兄处置。”庞山民yīnyīn一笑,对诸葛亮道:“如今承彦公已至,那活字印刷,也有由头大行于世,翌日便约那鲁肃,问他这信使缘由,我想看看,他江东还要不要与我荆南,再做生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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