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电话那边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夏哥,我是罗成。”罗成缓缓说道。
“罗成?”电话那边非常吃惊,停顿了片刻,回道:“小成,这几年跑哪去了?”
“到外面转了转,刚回天海市。”罗成道:“夏哥,有时间吗?出来一起吃顿饭?”
电话那边顿了顿,道:“阿成,真不巧啊,手里正有个案子,晚上还得加班,过几天吧,过几天我请你。”
“夏哥,你应该知道龙道堂发生的事,也明白我现在为什么找你,就算不想帮我,总得给我指一条明路,夏哥,做弟弟的这么说没毛病吧?”罗成缓缓说道:“我们不是第一天打交道了,你了解我的为人,如果真的让你为难,我不会勉强的。”
“你小子……”电话那边笑了,随后很痛快的说道:“说吧,在哪见?”
罗成一边走一边打电话,拐过街角,正好看到前面有一个饭店,外部装修得还算可以:“在福祥海鲜城,我已经到了。”
“好,我马上到。”
罗成关上电话,缓步向前面的饭店走去,叫过一个服务员嘱咐了几句,随后要了一个包间,静等夏斌。
时间不长,服务员引着夏斌走进包间,夏斌已近中年了,身材不高,但很壮实,眼睛不大,却很有神,脸上总是挂着和善的笑容,可惜名声一直不太好,例如说,叶筱柔就很讨厌夏斌,可不管他是夏坏水也罢,是夏好人也罢,毕竟管了十多年治安,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眼力非常毒,只看了一下罗成,便露出错愕的神色。
“夏哥,一点不见老啊。”罗成笑道。
“你小子,变得比以前稳练多了,看样子在外面这两年,混得不错吧。”夏斌一边说一边坐了下来。
关玉飞和罗成那么熟,都没注意罗成的变化,但夏斌注意到了,罗成现在的气度从容,神态沉静,和以前那个总是嘻嘻哈哈的罗成判若两人,不经历一些生死攸关的考验,气质不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就是到处走一走,看一看。”罗成道,随便把菜谱推了过去。
夏斌也没有见外,翻开菜谱点了几个比较昂贵的菜,他倒不是故意宰罗成,而是一贯的风格,既然到饭店吃饭,当然要吃在家里通常吃不到的,否则还不如回家,当然,他不知道罗成兜里一分钱都没有,最后还得他自己付账。
“夏哥,关玉飞被关在什么地方?”罗成开门见山的问道,张龙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无可挽救,关玉飞现在应该没没事,他绝不允许悲剧再次发生。
“在中心警署的拘留室。”夏斌有些诧异,菜还没上,一口酒都没喝,直接步入正题,罗成的表现急了点,但再想想关玉飞和罗成的关系,他能理解。
“关玉飞呆的拘留室又多了几个人?是郝四海送进去的?”罗成又问道。
“不知道……”夏斌一愣,皱起眉:“有这种事?张龙被废,龙道堂已经要散了,他郝爷郝四海有必要去难为一个孩子么?”
夏斌拿出电话,拨通一个号码:“喂,老吴吧?问你件事,那个叫关玉飞的关在几号拘留室?哦……今天是不是进去几个人,和关玉飞关在一起?真的?谁送来的?”
放下电话,沉默片刻,夏斌缓缓对罗成说道:“确实进去几个人,是眼镜送来的。”
“眼镜?”
“这两年才出头的一个小家伙,听说是郝四海的远房亲戚,郝四海很信任他。”
“关玉飞犯了什么事?”罗成问道。
“从他家里搜出来一批毒粉。”
“搜出来的?”罗成冷笑一声:“我看是有人故意放进去的吧。”
夏斌苦笑一声,默然不语,龙道堂的人从来没贩过毒,因为张龙不允许,他也知道,那些毒粉十有**是抄家的警察故意放进去的。
“K号毒粉?”罗成道。
“如果是K号毒粉,早就把关玉飞扔监狱去了。”夏斌道:“前些天,好像是西洲那边出了点事,联邦政府十一个总执政官联合下达命令,严查毒品交易,要是沾到K号毒粉,三十克以上直接坐电椅,毒贩反抗,可以当场格杀,现在谁还敢碰K号的?”
“从关玉飞家里搜到的是什么?冰粉?”
“嗯。”
“这么说,问题不大了?”
“过几天,小飞就能被放出去。”夏斌点了点头,他在回避罗成的视线,也在刻意回避一个问题,眼镜把一批人送到关玉飞所在的拘留室,会发生什么?
“夏哥,能不能把小飞提出来?”罗成道。这是他最后一次努力,如果被拒绝,那他只能彻底放开自己了,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不管是谁,只要阻拦他救关玉飞,全部都要死,包括面前的夏斌。
身为审判者,竟然要用暴力去对付必须要守护的群体,这是对还是错,罗成懒得去考虑,如果连自己关心的人都保护不了,一切使命都是狗屁!
夏斌没有说话,掏出根香烟点燃,恶狠狠的连着吸了口气,好像和香烟有仇一样,眉头几乎皱成一个疙瘩。
罗成的要求有些强人所难了,郝四海的能量极大,别说警署,就是天海市联邦政府的首席执政官,郝四海也能说得上话,和这样的人物硬撼,纯粹是自己找死。
好半晌,夏斌缓缓说道:“阿成,不是当哥的不帮你,实在没办法,关玉飞这件事是赵处长亲自带人去抓的,我最多在赵处长面前求求情,可想放人……除非是赵处长点头,否则没可能的。”
罗成不说话了,夏斌自己也搞不清为什么,心头浮起一股惶恐不安的感觉,罗成安静的坐在那里,不动也不说话,但他就是隐隐感应到有什么东西马上就要爆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