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邴勋这番可谓是胆大包天的报复计划,别说陈泊这样受过严格纪律教育的人。《》 就是杨震这个思维领先了这个时代几十年的后来者,听罢后都目瞪口呆。这不是让自己和鬼子学,去做毒贩子吗?
杨震沉思了好大一会,却依旧没有下定决心。电话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对于郭邴勋这种对等报复的理论,杨震并不是一点想法没有。但来自后世那个对毒品人人喊打年代的他,私下里对这些东西一直很排斥。在他看来,这种东西是沾不得的。
尽管他知道在这个年代里,贩毒表面上是违法的,实际上却基本上不受任何约束的。只要你有足够的背景,给沿途的大小军头送足了礼,根本就不会有人管。甚至在自己的辖区内,还会派武装沿途护送。
这还不算,实际上内地的很多军阀,本身就是大毒贩子。鸦片的种植与生产,是其重要的军费来源。在自己辖区里面种植、生产鸦片,换取军火与军费。那位纵横宁夏几十年的大军阀,不就是依靠种植鸦片,在宁夏那个地瘠民贫的地方,养了十几万的军队。
犹豫了良久,杨震咬了咬牙,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后拿起电话,将陈龙找了过来。干这种事情,主要是对内的陈泊的社会部不行。主要还是依靠陈龙的情报部门。
郭邴勋说的没有错,胜利者是不受惩罚的。只要自己是胜利者,这件事情就不会有人去追究。既然小鬼子这个二战最大的毒贩子战后都没有受到任何惩罚,不仅逃脱了惩罚,到几十年后,还在享用着这些财富带来的奢华生活。那么自己更不会受到惩罚。
况且自己贩毒的对象是用毒品残害中国人的小鬼子,是对日军为了不择手段敛财,以毒品残害中国百姓的对等报复。比那些贩卖毒品给自己同胞的人要好的多。唯一让杨震有些犯嘀咕的是党内严格的纪律。
杨震知道要是中央知道了自己贩运毒品,就算领袖再怎器重自己恐怕也保不住自己。所以这件事情一定要做的极为隐秘,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当被杨震急忙找来的陈龙听到郭邴勋的计划后,表现的并未比他那个一家子的陈泊好到那里去。下巴都快吓掉了的陈龙心惊胆战的看着杨震道:“司令员您可知道,这要是让中央知道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看着诧异的话都有些说不利索的陈龙,杨震皱了皱眉头道:“这件事的后果我知道。所以这件事情要严格保密,除了我们四个之外,就算是政委也不要告诉。我再说一遍,记住除了我们四个人之外,一律不准告诉其他人。”
“你和陈泊两个人研究一下,尽快拿出一个计划来,这件事情在根据地内所有操作由陈泊的社会部进行,到了根据地外由你的情报部负责。所需的经费由你的情报部经费支出,收益上缴后勤部六成,其余的作为你们两处的经费使用。”
说到这里,杨震沉默了一会,看看发言过后,依旧是显得很沉默的郭邴勋后转过头道:“今后此计划所有的事情和需要,一律直接向我请示,就不要让参谋长分心。记住了,一律向我请示。”
杨震虽然没有明说,但这句话的意思他想郭邴勋会明白的。并非是他要揽权,而是这件事一旦揭露出来,恐怕整个中央都要震动。
堂堂一个大军区的司令员、东北局常委、负责军事工作的书记,居然贩卖毒品。不管这些海洛因是卖给谁的,都不会得到允许。一旦泄露出去,后果难以预料。自己这么做是要将所有的责任一律由自己本人承担,杨震不想把郭邴勋牵扯进来。
郭邴勋听懂了他的意思,只是郭邴勋却没有那么容易松口:“司令员,这件事情既然是我提出来的,还是由我牵头比较好。你是军区司令员,最高的军事主官,你不能出事。我目前还不是党员,即便这件事情万一泄露出去,中央处理我的时候也不至于牵连到别人。”
对于郭邴勋要和自己争这个责任人的想法,杨震却是苦笑着从办公桌上的一封电报中抽出来一封电报交给郭邴勋道:“你自己看看吧。老郭,你还以为你现在还是党外人士,党纪管不到你吗?”
“你的那位入党介绍人并未牺牲,现在就在十八集团军驻成都办事处工作。中央让他调查你的背景的时候,他不仅出面证明了你的身份背景,还证明你是他一手发展的秘密党员。现在你的党籍不仅恢复了,就连你的组织关系已经由四川省委调到了中央组织部。”
“这封电报是昨天政委接到的,我今早上刚刚看过,只是还没有来得及找你谈话。对于你这样的军事奇才,留法的高材生。现在又身居军区参谋长的这样一个极为重要的职务上,事实上的军区第二军事主官,中央会不仔细调查你的背景?”
“老郭,你现在已经是中央任命的东北局委员、军区党委常委,也就是说你现在和我们都要一样的受到党的纪律约束。而且你要是犯了错误,除了中央之外,就是我这个军区第二书记都没有权利撤换你。”
听到杨震所言,郭邴勋同样摇头苦笑道:“司令员,这变化的也太快了吧。我还以为我的那个党员身份得隐瞒一辈子,那里想到这么快就被中央给查出来了。不过司令员,即便这样,这件事你还是不要插手,由我来做。既然这个想法是我提出来的,还是由我善始善终吧。”
郭邴勋的坚持,让杨震摇头不语。站起身来,杨震有些烦躁的走到房门前,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良久才转过头对着知道了郭邴勋真实身份后,吃惊不小的陈泊与陈龙道:“你们今后要密切的配合参谋长。”
“不过参谋长日常事务繁多,眼下全军又面临大规模的扩编,精力有限。你们要多负一些责任,遇事自己多琢磨一下,不要太牵扯参谋长的精力。”杨震虽然没有说出口,但这番话实际上已经默许了郭邴勋由他出面牵头。
送走陈泊二人后,杨震沉默了一下后,转过头对郭邴勋道:“老郭,事情都处理干净了?他走的时候,没有遭受什么痛苦吧。”
什么事情,杨震没有说。他是谁,杨震更是没有提。不过虽然没有提。但他相信与自己已经是心灵相惜的郭邴勋会知道自己问什么的。倒也不是他鼓弄玄虚,是他实在不想提那个人的名字。
郭邴勋闻言点了点头道:“处理完了,已经下葬了。陈泊做的很干净,一针大剂量海洛因打下去,没有让他遭什么罪。他毁在了毒品上,最终也死在毒品上。这么处理,也算是他自己种下的因,自己又咽下了果。”
“临走的时候,他让我给你带一句话。他说他知道自己现在没有资格说对不起,知道你这辈子也不会原谅他。尽管他说出知道你不会再原谅他,但我看的出来,他内心仍旧希望再见你最后一面。”
“他知道你不会再见他,他让我给你带一句话。他知道自己这辈子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但如果有来生,他还是要做你的部下,跟着你打鬼子。”
“这些天就算陈泊照顾他的毒瘾,一直按照他需要的用来,提供了一些方便,但他却显得很憔悴。表面上虽然看起来很平静,实则我看的出来他心里面的那种痛苦是无法言明的。”
“司令员,有时候心灵上的折磨,比身体上的折磨让人痛苦百倍。你回来后,一直没有答应去见他。他知道你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神色上带着掩饰不住的那股子难以言语的失望。”
对于郭邴勋的这些话,杨震摇了摇头道:“我是恨他,更不会原谅他。不仅仅是因为张婷的事情,也不仅仅是他的背叛。我更恨他的是他没有把我们当成自己的兄弟、同志。你看看他都做了些什么?有了困难为什么不找我们这些上级,一起同生共死的老兄弟解决?”
“他把我们当成了什么?职务升了,就翻脸不认人的人了?我们这些人在他眼中就这样?难道我们这些做上级的就只会让他们上阵冲锋,别的什么都不会做?连为自己的部下解决困难都做不到?”
“他身上的伤,就算我们这边治疗不了。可我们可以送他去江北,进行彻底的治疗。难道我们就这么不值得信任?非要自己去解决?自己染上毒瘾不说,还害了这么多人,还做出了让人无法容忍,无法接受的事情来。”
听到杨震语气中的怒意,郭邴勋却是摇了摇头道:“司令员,不是他不信任我们。是他知道,他就是来找我们也没有什么用?他身上的伤痛,就算送到江北也很难治愈,最多就是把身上的残余弹片取出来而已。”
“张婷生前,我问过她。张婷告诉我,张彪身上的伤是伤到神经了。虽然大部分弹片取出来了,但部分神经已经被打坏了。而且剩余的无法取出的弹片,就在他的腿上的神经交汇处。”
“他身上的伤势,按照现在的医疗技术根本就没有治愈的可能。那几片弹片,若想不伤及神经,根本就无法取出来。这辈子在出现新的外科手术技术之前,就只能靠止疼药来维持,减轻痛苦。”
“咱们部队不允许吸毒,对吸毒的人员一经发现,处理是极重的。而他的伤疼在止痛药都已经无效的情况之下,只能想法子弄点鸦片来止痛。”
“我们在开辟根据地的时候,将整个根据地中公开的毒品都收缴一空。他要用鸦片止疼,总不能找你我特批吧。这事情要是传出去,别人会这么看我们?知法犯法,还是包庇纵容?”
“他不想给我们找麻烦,更不想给我们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自己又要弄鸦片来止疼。就只能要么向储备仓库下手,要么就去黑市买私货。他手中没钱,又急于鸦片止疼,被有心人趁机下手也就不足为怪了。”
“可惜了一个人,因为一念之差走上了歧途,不仅害了自己不说,还害得小张她。”说到这里,郭邴勋停住了话题。张婷是杨震心中的一根刺,尽管他不想提起,但隐隐之中不知为何,郭邴勋总想替张彪辩解两句。
郭邴勋的话,让杨震彻底的沉默了下来。杨震不是那种不可理喻的人,但让他轻易的去原谅一个严重伤害自己,并给部队带来极大危险的人。就算那个人已经得到了报应,但也很难说出口。
看着杨震显得有些萧索的背影,郭邴勋决定还是岔开话题:“司令员,现在新部队已经陆续开始编成,两个纵队也已经开始组建。但这两个纵队司令和政委的人选还没有定下来。你看看是不是应该尽快的确定人选?我们也好上报中央,批准新的编制。”
杨震微微一沉吟道:“一纵的司令人选我心中已经大致有了数,就由王光宇担任。编成纵队,不仅编制大了,兵力也整整多了三倍。王光宇继续军政一肩挑,已经很不适合。这个政委,我倒是有一个人选。三分区政委易荡平是一个不错的人选,可调走他谁来接替三分区的政委,倒是一个头疼的问题。”
“至于二纵司令员的人选,我有意调一分区代司令员陈翰章担任。政委则由军区政治部高主任暂时代理。只是陈翰章虽然精通游击战,但对指挥大规模的运动战,却没有经验。能不能担负起负责一个方面的指挥员,还有些疑虑。”
说到这里,杨震想起来原本这个二纵司令、政委的最佳人选后,气的一拳头砸在门框上怒道:“都是那两个不争气的家伙,要不是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擅自违令出击,我何苦如此头疼。”
郭邴勋听到杨震的人选,听着他的气话,微微笑了一下后道:“司令员,陈翰章缺乏大规模运动战的经验倒不是什么难事,他还很年轻,可以学习。在真正成熟之前,我们可以将马春生调任二纵任参谋长,协助他工作。不过高禹民主任兼任二纵政委有些不合适。”
“此次部队扩编,政治部的责任很重。本身就已经担子很重的高主任,很难有精力在顾及纵队的工作。纵队是新组建的,甚至下辖的各旅也是新组建的。没有一个专职政委是不行的。”
说到这里,郭邴勋微微沉吟一下后道:“我看这样行不行,二纵这个司令员调原二旅政委王效明担任,陈翰章改任政治委员。陈翰章缺乏大规模运动战的经验,但在二军五师期间长期兼任政治委员,党政经验丰富,胜任一个纵队政委的职务绝对没有什么问题。等他积累了一定经验之后,再改任军事主官也可以。”
“而王效明,你也一直说他是大将人才。相对于政治委员来说,他虽是政工干部出身,但更适合做军事主官。只是是原来二旅一直缺乏政委,才一直没有改任军事主官。我看他和陈翰章调换一下还是很合适的。至于接替易荡平的人选,还是和政委商议一下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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