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在得知日军主力出现在金沙岗方向,宝清县城实际上已经处于被合围状态后非但沒有紧张,心情反倒是放松了许多了杨震,眼下在青原的日军十一师团长牛岛满中将手里拿着军司令官对擅自其改变军制定的作战计划,全师团翻越完达山北上宝清的行动严厉斥责的电报,非常的愤怒。
看着接到军司令官的斥责电报后,面色铁青的师团长,站在他身边的师团参谋长正经义人大佐谨慎的道:“阁下,您是不是给波田中将回电好好的解释一下我们的战术意图,我想波田中将会理解的。”
“您不要和波田重一阁下搞的太僵了,毕竟他现在是军司令官,之前他抽调六个步兵大队去增援第十师团,您只派了六个步兵中队,这次北上,您又坚持从第八国境守备队中抽调了大批的兵力和库存弹药补充十一师团,已经让波田重一中将很不愉快,如果在僵持下去,这个对您和十一师团都是很不利的。”
对于正经义人大佐的劝解,牛岛满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道:“不用管他,我们继续,只要我们拿下佳木斯,切断对方的补给线,他波田重一不会拿我们怎么样的,而且十一师团被拆了一个七零八落,要是十一师团都在这里,我又何必如此的小心翼翼,说不定你我现在已经在佳木斯饮酒了。”
“抽调第八国境守备队如何,十一师团被他折腾的七零八落,几个中队配属给了第六十三联队,现在又抽调了六个步兵中队去接替第八师团支援六十三联队,就是留守在密山的三个中队也被他抽调去清剿那些所谓的破坏分子,十一师团现在的兵力几乎整整少了一个联队不说,补充兵员却迟迟不到。”
“第八国境守备队足有一个旅团建制,抽调出部分人加强给十一师团,也是为了作战考虑,我可不想步町尻量基和十川二郎的后尘,师团被这位军司令官拆开使用,而被对手各个击破不说,自己还落得一个生死不知。”
“波田重一中将到现在也沒有搞清楚在面对这支反满武装作战与关内支那政府军作战的区别,关内支那政府军火力贫弱,大部分军队虽然与皇军作战意志坚定,但内部不合、派系众多,在作战之中,各个派系之中总是有互相拆台的举动。”
“而且所谓的支那军中,中央军和所谓的杂牌地方军之间的戒备心也很重,作战之中相互配和的能力也很差,那些所谓杂牌地方军出身的长官很难指挥得动中央军,地方的杂牌军一方面要与皇军作战,一方面还要保持警惕不被他们的中央军吞并。”
“这就造成了支那政府军指挥中众多的问題,甚至在同一个战场上也要相互提放,支那中央军与地方军之间见死不救的事情屡屡发生,这在皇军中时不可想象的,而最关键的是,支那政府军的训练很成为问題不说,战术也过于呆板。”
“而眼下我们的这个对手,却是与皇军以往遭遇的过对手截然不同,不仅训练有素,意志顽强,而且火力强大,相互之间配合极为默契,这都是与支那政府军截然不同,波田重一中将还在用老眼光看人,拿看支那政府军的眼光去看这支反满武装,吃亏的就只能是他自己。”
“他波田重一中将还以为眼下是前年,在武汉会战中他以一个旅团的兵力打垮支那政府军数个师,威风八面的时候,现在再给他一个旅团的兵力去单独与眼前这支对手作战试试,他还能打出三八年的战绩來,我立即切腹向他谢罪。”
“现在也许对方正集中兵力在南线等待着十一师团去钻入他们已经设计好的口袋里面,在后方已经无接应部队的情况之下,我要是还按照他的计划去行动,弄不好,十一师团会重蹈第六师团的覆辙。”
“从眼下的战局进展來看,他波田重一善于攻击也不过是浪得虚名,第六师团全军覆灭,第十师团主力全部损失,只剩下一个六十三联队也是进退维谷,再按照他的那个经验打下去,十一师团早晚也得倒大霉。”
说道这里,牛岛满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制止了想要说些什么的正经义人道:“反正他的计划就是打败对手,我们只要达到这个目的就行了,至于十一师团该怎么打,他波田重一中将就不要参合了,反正只要达到目的,他波田重一也就挑不出什么毛病來。”
“只要我们能抢在被二十九师团吸引过去的对手主力转向之前,拿下佳木斯,我们这场战斗就胜券在握了,至于其他的事情,该放一边的就放到一边去,正经君,你的顾虑不要太多,作为一名帝**人,要按照形势的发展去布置战术,而是不能只是呆板的去执行上级的命令。”
听到师团长口中,这些对波田重一明显不太尊重的话,知道师团长与波田重一中将有心结的他也就沒有再继续劝说下去,他知道自己这位师团长颇为有些人來疯的性格,越劝说他,他就越固执己见。
不过说到牛岛满与波田重一的心结,这就不能不说到这个第五军司令官的职务了,这个第五军的司令官若还是土肥原中将,牛岛满自然不会也不敢对这个老前辈如此的轻视。
但对于牛岛满來说,这个在中日全面开战之初,甚至就在前年还与自己同样是旅团长,并且在华中战场上还一直在较着劲的人现在爬到自己上头,成为自己的顶头上司的确有些难以接受。
想当年牛岛满中将在第六师团任三十六旅团长的时候,也是相当的威风八面,先是带领自己的旅团一路横冲直撞的连下上海、南京,又在支那军所谓武汉会战中指挥自己旅团,快速的穿插,一举切断了支那第五战区几十万大军的退路,虽然因为兵力不足,而沒有吃掉对手,但却俘获了支那军第五战区唯一一个炮兵旅。
同样在武汉会战中表现出色,波田重一却步步高升,从旅团建制的波田支队中将支队长先升十九师团长,不到一年多的时间,又接替土肥原贤二中将,担任关东军最重要,也是下属师团最多的一个军,第五军的军司令官。
这个速度让在武汉会战后,被调回国内任陆军预科士官学校,先任干事,后任校长,虽然也晋升成为中将,但却整天与一群狂热的毛头打交道,并未能直接晋升师团长的牛岛满相当的眼红。
要说沒有捞上一个师团长,但是调任陆军士官学校这个日军培养军官的大本营当校长,牛岛满也不应该眼红一个师团长职务,但关键就在于他的这个士官学校的前边还要加上一个预科,只是正儿八经的士官学校的一个分支机构而已,就算兼职两所学校的校长,但与陆军士官学校校长的职务还是无法相比。
而更让牛岛满不服气的是在去年年底牛岛满调任十一师团中将师团长的时候,人家的屁股已经在十九师团长的位置上坐了大半年了,今年年初更是接着关东军扩编的机会晋升为第五军中将司令官,仕途顺畅的让牛岛满眼红的几乎都快要发疯了。
要知道与眼下不断扩编的师团级作战部队相比,大日本皇军一共才有几个军级编制,自认能力与才干都不次于波田重一,却被只能成为第五军下属众多师团长中的一员,这一点让牛岛满很难接受,嘴巴上虽然不说,但牛岛满心中却一直在暗自不服气,这一点作为他的参谋长正经义人大佐自然是清楚的。
这次牛岛满之所以出奇兵,未按照军司令官,在第八师团迟迟无法恢复战斗力的情况之下,按照波田重一中将的要求,抽调主力六个大队的兵力接替第八师团,而是亲率师团主力全力北上,试图从宝清方向对佳木斯采取突然袭击,这其中除了想要急于改变眼下整体被动的战局之外,未尝沒有向关东军司令部和东京大本营表现自己的意思。
作为师团参谋长,正经义人大佐很能摆正自己的位置,之前的劝说,只是出于作为一个幕僚该尽的义务而已,至于听不听,在牛岛满中将自己,该说的话既然都说了,别的一向格守本分的正经大佐是不多再多说一个字的。
正经义人大佐闭上了嘴巴,那边在自己参谋长面前对自己的上级大大贬低了一番后,心情好了许多的牛岛满中将却对金沙岗一线的战事进展缓慢,攻击部队迟迟未能突破金沙岗一线对手的防御,而感到相当的不满意。
心中出了一口大大的恶气后,牛岛满现在反倒是对自己部下进攻速度不满意,牛岛满中将转过头对正经义人大佐道:“正经君,你给十二联队长多保田大佐发一个电报,催促一下十二联队的进展。
“他的十二联队在师团炮兵主力的火力支援下,从发起攻击到现在已经过去五六个小时,却依旧沒有突破金沙岗一线,他多保田究竟是做什么吃的,要是他的十二联队在无法取得进展,我不介意用四十三联队将他的十二联队替换下來,让青山清大佐接替他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