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侠!比啊,比啊!”台下的群众举起双手,为韩远海打气。韩远海露出一副极其无奈的表情,又走回到擂台中间,“好吧!这位高人,我们要赌什么?”
“赌具,你选!”乌图把牌九、筛子一并放在韩远海的面前。“那就挑我玩得最烂的骰子吧!”韩远海小心翼翼地指了指骰钟。那乌图看韩远海选了骰子,随即拿起骰钟,快速地将桌上摆放整齐的筛子,一对对地收入到了骰钟里,一共五对骰子,在乌图的摇晃下,竟没有一个掉下来,看得众人啧啧称奇。乌图瞧准时机,将骰钟丢到桌上,右手提起骰钟,十只筛子垒起了一柱擎天,展现在众人面前。乌图将一个个骰子摆在桌上,韩远海一看竟都是一点朝上,不禁拍手叫好。
台下的艾彦看得着急了,推着上杉,“远海的赌术怎么样啊?只听过他和若剑学了一阵子。”“我哪知道啊,他爹只让我督促他学习剑法,其他的事情我可不敢过问。”上杉平静地笑了笑。“你还能笑得出来,真是!”艾彦把注意力又转回台上。
“乌图大师如此厉害,哈琪王爷我能不能不比了?”韩远海紧张地问道。“你可以不比,但是必须留下你的一只手!”哈琪轻松地咧着嘴巴,他知道韩远海这家伙是在劫难逃了。
“比大还是比小啊?”乌图又来问询韩远海的意见。“你比我大,那就比大吧!”韩远海略微低着头。乌图毫不怯懦地第一个来到桌边,拿着骰钟,将桌上三对骰子全部送进,娴熟的技法,再一次征服了底下的百姓。“开!”乌图把骰钟打开,三对骰子都是六点朝上,一共三十六点,百姓一看,台下一片叹息声,都为台上的韩远海祈祷,希望也能掷出36点,就算打个平手也好。
韩远海深吸一口气,“大师不愧为大师,晚辈甘拜下风,不过,晚辈愿意斗胆一试!”韩远海提起骰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三对骰子一一收下,那骰钟里瞬时间,就听见了骰子碰撞的声音。乌图先是一惊,而后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虽然前面的动作像模像样,但不知道后面结果如何。
韩远海将骰钟悬在半空,左手摇累了,换到右手摇,中间还打了个哈欠。众人都在等待着韩远海的结果,手掌心都是汗。“少侠!快开啊!”哈琪在一旁,也迫不及待。
韩远海右手提着骰钟,双腿用力蹬地跳起,腰腹一转,将力气又全部运至右手,“啪!”骰钟重重地落在了桌子上面。众人伸长脖子,都在看着。
“喂!喂!你快看,那骰钟好像裂了。”站在擂台近处的一个人说话间,桌上的骰钟真得碎成了两半。“哇!”地下的群众惊讶一声,便又将注意力集中在那骰子的点数上。
“对不起,刚才用力过猛!不过,你们不要担心。请看,一共40点!”韩远海一阵高呼,低下头一看,六只骰子里面只有两只是被一切两半,露出六点和一点的。“啊?不会吧,我这功力真得有下降这么多吗?以前真的是40点的。”韩远海无奈摇了摇头。
旁边的哈琪和乌图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凑在桌边仔细地看着,这六颗骰子居然能有两颗一分两半,这真是神乎其技,乌图都有跪在地上,向韩远海拜师的冲动了。
韩远海看着台下的群众再一次沸腾,连忙拱手谦虚道:“小意思,小意思!雕虫小技,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来人啊!把一百两银子给这位少侠。不知能否透露一下少侠的大名?”哈琪绝不会让他丢脸的人好过,心里面盘算起更大的阴谋来。韩远海一看哈琪这王爷,便知是心中狭隘之人,不便透露自己的真名,随即答道:“启禀王爷,本人阿丁!”
“哦,阿丁。”哈琪在心中默默记下。韩远海拿过一百两银子,便下了擂台。“严管家,找人好好查查这阿丁是什么底细,本王爷跟他没完!”哈琪甩下话来,挥挥长袖,便打到回府了。
韩远海拿着足足一百五十两的银子,高兴坏了。“船长,咱们跑一次船的钱,都没这么多啊!”艾彦凑上前,说道。“你这臭小子,没看你剑术怎么样,这旁门左道的功夫倒是比我们这做师傅的强多了!”艾彦打趣道。
“好啦!别这么挖苦我了,走。带点好菜,好酒上船,咱们一起乐呵乐呵!”韩远海高兴道。“作为师傅,不希望你逞英雄都狠,但是看刚才他们嚣张跋扈,欺凌弱小的份上,我还是支持你,能为正义而战的,不过记住一点,别骄傲,别冲动!”艾彦在韩远海赢的时候,还不忘对他告诫一番,总算是尽了一位做师傅的责任。
“记得当初我爹,害怕在海上或者到达哪个国家遇到不测,才开始练习剑法以求保命。我练剑的目的,除了强身健体,坚持正义之外呢,当然是靠它来,为自己成就一番远大的航海梦想的。”韩远海满怀憧憬地说道。“啊!你这小子,野心不小啊。”艾彦笑道。“那当然了,我们的徒弟,没有这点志气的话,那我们真是白教他了。”说完,上杉哈哈地笑起来。
三人回到船上之时,天色渐暗,天空中突然飘起小雨,让韩远海热乎乎地心里,稍添了一份凉意。
“莺儿,你怎么在这儿?小嫣呢?”韩远海上了船,唯独没有看见小嫣、若剑和游风。“阿丁,不好了。我们家小姐被关起来了,你一定要去救救她啊!”莺儿眼睛里噙着泪,似乎轻轻一碰,就会流下来。
钟雪嫣被关,还要从午时后,与韩远海分开说起。钟雪嫣的姑妈,就是钟老爷的妹妹,她与她的丈夫在广州城里经营着一家玉器,因为广州本就是港口,交通发达便利,所以生意做得甚是红火,赚钱后便买下了位于城北的一处豪宅,钟雪嫣虽没有来过广州,但仅仅问问路人,便也知道广州城几家最有名的玉器店,所以找到姑妈,并不难。
钟雪嫣的姑妈叫钟芳兰,为人谦和,知书达理,对钟雪嫣本就疼爱有加,但又因为膝下无子无女,便又对钟雪嫣多了一份疼爱。虽处异地,但每逢过年过节,都会让人带礼物去泉州,捎给钟雪嫣。由于姑妈的疼爱,这让钟芳兰成为钟雪嫣逃婚的唯一去处。
当钟雪嫣带着莺儿出现在钟芳兰的面前时,她几乎已经认不出这位侄女来了。钟芳兰让钟雪嫣在店内坐下,把店内的几位顾客打发走后,来到了钟雪嫣身边坐下。“姑妈!”钟雪嫣亲切地喊了一声。“你真是小嫣?”钟芳兰上上下下打量着眼前的少女,随即拉起钟雪嫣的手拉起了家常。
“你爹,怎么样了?五年没见了,都怪我和那老东西太忙,没时间去泉州看你们!”钟芳兰自责道。“哦,爹爹他甚好,他还时常念叨着你和姑父,姑父人呢?”钟雪嫣四周望了望。“哦,你姑父去外地,采办一些玉器去了,不在店里。小嫣,你怎么会来这里啊,是专程来看姑妈的,还是另有隐情啊?”钟芳兰倒是眼力极好,一眼似乎就洞穿了钟雪嫣的心事,这可能是多年来,从事玉器生意锻炼出来的眼力,又或是身为女人的那一种敏感。
钟芳兰看钟雪嫣低着头,便劝道:“说吧,没事!姑妈在这里,没人敢对你怎么样。要是有人欺负你,姑妈肯定找那人算账。”“那我说了啊!”钟雪嫣看事情瞒不过去,便将自己的爹爹如何逼自己订亲结婚的事情,告诉了钟芳兰。
“不是姑妈不向着你,你爹也有你爹的考虑。”钟芳兰命人沏两杯茶来,“自古我们女子都是身不由己,这命运都不可能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上的。”“可是让我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人,我做不到。”钟雪嫣把身子一侧,低下头。
“我想你爹肯定在家里气疯了,都是把你这丫头惯的,惯的任性妄为,刁蛮机灵!”钟芳兰抿着嘴,笑道,“你难道要在我这里赖一辈子嘛,你迟早都是要嫁人的。而且那韩府已经下了聘礼,你这样的话,你爹肯定会被那亲家催得焦头烂额。”钟芳兰这句话就说错了,因为作为新郎的韩远海跑了,韩府里的韩夫人根本不敢去钟府,而另外一方面,钟府因为钟雪嫣跑了,钟老爷也不敢去找韩府。这两家府邸在泉州城里,就像是棋盘上,被泾河和渭河阻隔开的一个‘将’和一个‘帅’,连两家下人在街上碰面,都各自退避三舍,这成为泉州城里的一大奇景,这让街上的小贩都纳了闷。
“反正我就是不想嫁这个韩府的二公子,他到我们府上的时候,用袖子遮着面。我都不知道他脸上长了什么东西,还是他的样子奇丑无比,不敢见人。对一个长相都不自信的人,叫我怎么能嫁给他。看着他,连饭都不用吃,直接气饱了。”钟雪嫣在当初韩远海进钟府门的时候,就已经偷偷瞧见了,不过后来因为生气,便拿着剑在后院里耍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