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市一级的,便是省会奉天的市委一号黄观,辽东经济新星花原地区地委书记周明方,不似地市一级的还有悬念,就像连港这个辽东的千年老二,对花原的取而代之,还有异议,区县一级却是毫无争议,若是线衫这个辽东经济发展的新火车头都没资格,谁敢说有资格,而代表萧山到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昔年薛向在萧山的大秘楚朝晖。
昔年薛向离开萧山时,拱翻了花原地委,时任地委副书记的黄观,便趁势而起,接任了地委书记。至于周明方则较黄观更早一步,接任了行署专员。
至于楚朝晖,在薛向离任时,不过安排了个萧山港筹备委员会副主任的职务,短短几年,一跃而成萧山县县长。其中际遇,如何不羡煞旁人,世人皆羡秘书党,以楚朝晖为例,若教人不羡,自是千难万难。
除了这四位主官外,剩下几位便皆是几人的随员。
一言蔽之,此间在座诸人仕途,可以说皆因薛向而兴,薛向也是维系诸人的共同纽带,放诸官场,毫不客气地说,这些人便是一家人。
正因皆是一家人,谈笑起来,才言谈无忌,酒宴欢歌,放浪形骸,若非如此,以冯京之端庄,黄观之谨慎,周明方之方正,如何会如此纵情。
成功灌※,w←ww.了冯京一杯酒,诸人皆觉心中畅快,酒宴气氛顿时又炽烈几分。
就在这时,咚咚两声,门被敲响了,俄顷,众人皆朝门边看去。
原来,初始。众人皆当是服务的侍应生,而侍应生皆是敲门两下,便直接推门而入。
此刻,外面那人只敲门却不推门,众人便想一准又是前来敬酒的人到了。
此间虽是礼仁大饭店,聚集的都是与会代表。可说到底现在是晚饭时间,换句话讲,也就是交际时间。
虽然大家都是来自天南海北,或者根本就不相识,可官场的圈子就这么大,越到高层,圈子反而越小,即便是稍基层一下,谁不愿意在此刻。和大领导碰碰杯,混个脸熟,没准大领导哪次履新,就调到自家地头上了呢。
届时,这一面之缘那可就价值万金了。
方才这一会儿功夫,已经好几波人前来敬酒,谁叫此间坐着位中委呢。
楚朝晖的大秘嘉良极有眼色,抢先一个箭步。蹿到门边,伸手将门拽了开来。门口立着的那位,便现出真容来。
刷的一下,冯京脸上和煦的微笑,顿时敛尽,眯着眼睛望着门外那人。
“同志们好啊,同志们辛苦了。早听说辽东的同志们在这间房来,原本老早就想过来,敬大家一杯,奈何浙东的同志们拖着不让,前来敬酒的同志又络绎不绝。好容易寻着空隙,立刻就赶来了,同志们勿怪,勿怪啊!”
陈英年一身笔挺的宝蓝色西装,红艳的领带,配上崭新的黑色皮鞋,长身玉立,俊朗不凡,两只修长的玉指拖着一杯盛着红酒的高脚杯,风度翩翩,卖相不凡。
他话里的口气极大,场中除冯京外,无人识得他,立时刷刷皆站起身来,举杯向陈英年致意。
待看见冯京岿然不动,面色阴沉,黄观等人心中,立时暗叫“坏了”,来人是敌非友,这乌龙闹的。
“冯京同志,麻烦给介绍下吧,将来大家都是同事了,我提前认识认识。”
陈英年微笑说道,从老爷子那里离开,他又给姜朝天去过电话,待得有了姜朝天从歌洋首长那里听来的保证,他一颗心基本就全放进了肚里。
这会儿,正吃着饭,陡然想起前番在京城饭店丢的脸,心中不快,借着酒劲,便转了过来,特意来寻冯京不痛快的。
这会儿,冯京已经转过味儿来,微笑道,“这位是浙东的陈英年同志,浙东有名的山阳新城便是陈书记一手操办的,来来来,同志们,咱们一起举杯,敬陈书记一杯,感谢陈书记记得我们辽东的同志!”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满场众人面现古怪,手上却是不慢,端起杯来,冲着面红如血的陈英年举了举,口到杯干。
陈英年简直要气疯了,他让冯京介绍,本是想听冯京介绍他未来辽东一号的身份,要让满场皆生崇敬。
哪知道冯京张口就说什么山阳新城,往前推个一两年,主导山阳新城无疑是陈英年履历上的光辉一笔,可现如今,山阳新城基本陷入停滞,大量的烂尾没个完结,已是他陈某人脸上抹不去的污渍,冯京别的不提,偏替山阳新城,岂非是拿鞋底子抽他陈某人的脸。
陈英年怔怔愣着,端着高脚杯的手因为颤抖太过,杯中酒水都洒出不少。
“英年同志,同志们都敬你了,你是不是给个面子,湿湿嘴唇。”
冯京微笑说道,心中却是哂笑,自觉跟这种斗争,赢了也不光彩。
“行,那我就给个面子!敬大伙儿一杯!”
说话儿,陈英年就酒杯倾倒,一杯红酒竟被他如祭奠死人一般,洒在了地上。
“你!”
众人勃然变色。
陈英年却好似打了了不得的大胜仗一般,仰天大笑,出门而去。
奇葩,结结实实一朵奇葩,满场众人生气得少,吃惊,不,大吃一惊的多,谁也没见过这样式的高级干部,简直跟小孩子一般,斗气也没这样斗的,完全毫无礼教,这是哪门子的高官。
便是早见过他荒唐的冯京也惊得目瞪口呆,心中陡然不淡定起来,遇上个城府不足的搭档,的确便宜拿捏,可若是遇到一个随心所欲,毫无章程,万事由心的搭档,弄不好可是要出问题的。
若是这位胡乱市政,乱来一气,折腾出了大麻烦,这位倒霉也就罢了,可弄不好他冯某人是要跟着吃挂落的啊!
冯京怔怔不语,面色骤然凝重,左右皆以为他为方才之事气恼,皆出言劝告,冯京不愿外吐心思,面皮一转,挥手说无事,又举杯要和众人共饮,只酒水喝在口中,再不似前番滋味。
忽的,他心中却起了外调之意,和这种坑货搭档,政绩倒是小事,弄不好便有生命威胁,政治生命也是条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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