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翔在江宁打探了江南江西总督的情报,意外的发现江南江西总督麻勒吉并非是一个歹人,反之甚得人心。他上任不久,苏州、松江频遭水患,麻勒吉过问此事,号召百姓挖掘吴淞江、刘河口,疏通河流,从各府漕折银十四万支助,并且上书皇帝,要求在淮、扬被水坍没田地,请永免岁赋,并得到恩准。
镇江驻防将军李显贵、知府刘元辅侵冒钱粮,麻勒吉将他们罢官擒拿,押送上京问罪。
麻勒吉的插手,让贪污成性的朱国治屁也不敢放一个,破天荒的没有敢贪污。一系列正确的措施,麻勒吉拯救了数以十万计的百姓,上百万人受到了恩惠。
李翔对事不对人,对于清朝厌恶至极,但对于麻勒吉这为百姓干了事实的满清官员,并没有那种厌恶,只是觉得奇怪。以麻勒吉在江南的作为,称得上是个好官,他在奸杀事件中,又充当什么角色?
就在李翔在想如何解救李卫国的时候,情况再次起了变故。胡定无罪释放,已经离开了监狱,但李卫国却依然毫无消息。
李翔心叫:“不好。”如果内定凶手是他们两个其中之一的话,那么胡定出来了,剩下一个,必然就是凶手。
李翔走在大街上,心中想着有什么人能够让麻勒吉忌惮的,想要救人,以他之力,万万不能,除非是借力用力。
这时李翔来到一家豪华的酒馆前,一个邋里邋遢的中年人,让店小二轰着赶着。
中年人大叫:“我又不是乞丐,又不乞讨,不坏你生意,赶我做什么,就让我看一眼,就看一眼……万金难得,宝马良驹啊。”
李翔瞧得莫名其妙,店小二轰走了中年人后,嘀咕道:“曹公子的大宛马可是皇上赏赐的,有着汗血宝马的血统,哪是你这等人随意摸得的?”
店小二虽是狗眼看人低,但却透露着社会的现实,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这种情况都是屡见不鲜。
李翔往前走着,在客栈旁的马厩处,一匹神骏无匹的良驹在马厩中昂立着。灯大的双眼炯炯有神,窄面宽肩,瘦骨尖耳,鬃毛中有一流白毛,四蹄也是白色的,仰首四顾,神奇飞扬,神骏之态,一览无遗,在马厩中如鹤立鸡群。
便是李翔这不懂马的人也瞧得出这马的神骏,更在秦吟雪的良驹之上,仔细观看,却见马鞍上用金丝线绣着江南曹寅四字。
李翔停住脚步,神色微动,在记忆中想起了曹寅这个人物。
他不就是千古奇书《红楼梦》的作者曹雪芹先生的先祖,记得后世听人说过,曹家人备受康熙的器重,曹寅本人更是康熙的伴读,与他关系深厚,情同兄弟。
李翔眼珠子一转,提步走上了这家名为“第一楼”的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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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宁高昇客栈。
作为江宁城中最老资格的客栈,誉为江宁第一亦不为过。
一缕琴音幽幽然的在空气中飘荡。
琴音奇妙之极,清醒优雅,若现若隐,琴音如呼吸般细不可闻,却又如在心底一一呈现,音符与音符间的呼吸、乐句与乐句间的转折,透过琴音水(乳)交融的表现出来。琴声如清泉溪流,直指人心:心里焦躁的人,听此声音,便如受了魔力一般,洗涤心灵,心境和平之人,更会如登仙境。
客栈里的一时众人都听得痴了,便是连街道两旁的行人也为能听此琴音,停止了一切出声的动作。
不管懂不懂音律,只要听此琴音,都会产生余音绕梁三日的感觉。
琴音倏歇。
客栈里,长街外没有人能说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客栈里才发出了整整欢呼喝彩之色。
“听顾大家一曲琴音,如听天籁。若有幸能与顾大家会晤,此身无憾。”一位衣着华贵的学子,对着客店天字一号房,遥遥参拜。
客栈众人醒悟,纷纷求见。
一位白衣丽人,俏立屋外,“我家小姐来江宁只为游玩,并无其他,弹琴只是自娱,诸位公子莫要强求。”
顿时间,遗憾之声,充满了客栈。
白衣丽人走进了房间,调皮的吐了吐舌头,道:“真是讨厌,这个公子,那个公子的,就像苍蝇一样,烦死人了。”
帘幕之下,出尘的身姿若隐若现,便是看不到姿容,只凭那模糊的影子,即比那白衣丽人更加动人。
轻笑传来:“好了,小莲,你也别笑,若是没有他们追捧,我顾云曦又岂有今日。天下之大,为利往来,他们想娶我,占有我,我又何尝不是在不利用他们,为我做事?”她的声音如梦似幻,但却充满商人特有的市侩。
这时门敲了三下,有人道:“云曦姐,是我,剑雨。”
小莲将门打开。
一位红妆俏佳人闪身进了屋子,恭恭敬敬的对着帘幕道:“打听到了,一切都如云曦姐想的那样,胡定已经放出来了,相信要不了多久,李卫国就会以奸杀罪名处死。”
顾云曦轻声道:“果然是这样,这个总督麻勒吉,是个好官不假,但是他们满人始终小瞧我们汉人。为了包庇满人,拿无罪之人顶缸。胡定、李卫国皆是穷苦读书人,只是一个剃发,一个不愿意剃发当了假道士。麻勒吉选择李卫国作为替死鬼,理所当然的。”
红妆俏佳人剑雨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办?麻勒吉的地位身份便是在整个清王朝都排的上号,实力太强,想要救人,谈何容易。”
顾云曦道:“地位高,不一定得宠,官做的大,未必就能一手遮天。便拿我朝来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内阁首辅,有时候还比不上一个宦官。麻勒吉的地位的地位很高,但在这江宁就是有他惹不起,不敢惹的人物。曹家,能救李卫国的只有一人,给康熙当过伴读的曹寅。剑雨,你再帮我跑一趟,去找曹寅就说我有事情他帮忙,希望他能来此处一叙。”
剑雨点头领命。
小莲撅着嘴道:“云曦姐,那李卫国不过就是一个寻常的书生,向他这样的人,不用打灯笼也能找到一大把,何必为他如此费心费力?”
顾云曦长叹:“只恨他才能有限,无法肩挑重担,注定庸碌一身,但毕竟是英雄之后,他出了事,我又怎能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