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情况下,气机畅通,银针刺入腧穴的时候会有一种酸麻胀痛的感觉,俗称“得气”,这说的是患者的感受。作为一个合格的中医,针灸针进针深浅多少,才能达到“得气”的效果,也是有感觉感知的,这就是“手感”。正常情况下银针刺入腧穴,作为医生会有一种一路畅通无阻,空空荡荡的感觉,直到患者“得气”的时候,才会有一种忽如其来的“窒塞”感说白了,和男女之间爱爱的时候,碰触到那一层薄薄的膜的时候的感觉是差不多的,只不过一个是银针,一个是肉针。
现在萧雨的感觉就很不一样。安胖子两个肾腧穴还算畅通,臀部的养精穴却出乎意料的艰涩无比,稍一进针,安胖子就疼的嗷嗷的大呼小叫,萧雨也知道这不是安胖子装出来的,叫唤的同时,额头上已经哗哗的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可见果然是疼得很了。
然而疼绝不等同于“得气”,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萧雨一边轻轻捻动着银针控制进针的方向和速度,一边嘱咐安胖子忍一下。
安胖子咬着牙道:“行。我忍!你不用管我,继续用针。我听人家说了,针灸的时候有感觉是好事儿,一点感觉都没有才真的完了菜了。你扎吧!我忍得住。扎个刺还疼好半天,别说这么长的一根银针了。
“噗!”萧雨感觉手底下忽然空落落的,仿佛银针没有扎在安胖子的身上,而是扎进了一个虚无的空间里面。
安胖子到现在为止,也没有产生得气的感觉,除了疼的冒汗,这两针对于他来说就跟白给的一样,没有收到预期的疗效。
而这个时候,萧雨手中的三寸长针已经是连根尽没,扎到底儿了。
虽然说臀部的肉比别的地方厚实一些,但一个三寸的长针就真么扎进去就变得没影了,这让萧雨心中十分的沮丧。银针扎没影了,但是依旧没有出现所谓的得气儿的感觉,萧雨这才叹了一口气,招了招手,说让其他人准备一份更长的五寸长针来。
招招手之后,萧雨才想起来,。自己这不是在医院,也不是在学校里,也没有人给自己准备陈手的家伙什,只好叮嘱安胖子不要乱动,他自己却站起身来,到一边取来自己的针灸包,仔细打量了一会,找出一根五寸的长针出来。一般针灸用的针具里面,寿命最长的就已经是三寸长针了,萧雨这几跟为数不多的长针,还是托人定制的,一般人是没有人愿意用这么长的长针的,进针深浅就很难把握了,更别说用在治疗上了。
三寸长针被萧雨取了出来,换上五寸的长针,安胖子知道自己还的要遭一回罪,浑身死死的绷着,嘴里咬着一片被单:“我这个病,真的没事吗?”安胖子都差点哭出来了,我那未来的儿子啊,你可知道,你不但是花了二百万才出来的,这生子之痛你妈妈还没品尝到,你爹我就先尝鲜儿了。
如果萧雨说的是真的,那枸杞子真的是什么杀精果的话,让老子抓到了一定活剐了他!安胖子狠狠地想到。转念又想,不成,活剐了太客气了,一定先让他尝尝这针灸的滋味。
“啊……”安胖子撕心裂肺的呼喊起来。
萧雨这一次用上了绝脉七针的绝脉真气,第三式,生死。
在萧雨看来,安胖子这一处穴位已经死了。
如果把穴位比喻成烽火台,显然敌情到了这里的时候,由于年久失修,风雨侵袭,烽火台已经失去了效用,反而更容易被敌人占据成为敌人的一座据点。
自从那天研究胸前的吊坠以后,萧雨隐隐约约的有了一点对生死针的理解,虽然掌握的并不纯熟,但这个并不是掌控一个人的生死,而是两个穴位的生死,相对之下也就更简单一些。也更适合拿来做实验品。
萧雨分出了体内一道真气,融进银针里面,扑的一声,便刺进了安胖子的穴位里面。
由于加持了萧雨体内的真气,这次针灸的感觉大不一样。
安胖子的养精穴现在就想一个无敌的黑洞一般,转眼之间就把萧雨附着在银针上面的真气吸收的一干二净。
“麻!麻!麻到脚趾尖了!”安胖子大声说着,终于有了得气的感觉,虽然这气是外来的。
大门外,趴着三五个女服务员,自己的老板近来一直这么神神秘秘的,这几个人一个个的伸长了脖子,支楞着耳朵,打探着办公室里面哪怕一丁点的响动。
听到这里,一个女的捂着自己的嘴,不敢相信的说道:“疼,麻……两人干起来了!真是不敢相信,两个大男人竟然真的有断袖之癖!”
“嗨!有钱人吗,想法做法,总归和我们是不一样的。”另一个女人翻了一个白眼,一副你就是少见多怪的样子。
屋子里两个干起来的男人此时都是大汗淋淋,安胖子是疼的,萧雨是分散真气造成的体内消耗。
用的说法,现在这安胖子两个“养精穴”就像学了任我行的吸星**一样,恨不得把萧雨体内的真气抽干了才肯罢休。
萧雨也是艰难的维持着,原本计划是分一点真气过去的,没成想这一点真气在安胖子两个穴位上就像 泥牛入海一般,刚一进入,就已经是毫无声息了。真气消失以后,安胖子那种得气的感觉便再次消失不见。萧雨不得不又多分了一点真气过去。如此反复,差点把萧雨消耗了精光。
饶是如此,萧雨还是暗自庆幸。妈妈的,亏的是选了两个“死了”的穴位做实验,如果真的把这一针用在一个死人身上达到掌控生死的目的,恐怕把萧雨榨干了都不一定管用。
归根结底,还是萧雨体内气海穴容量不足,真气储存总量太少,不足以支撑使用“绝脉七针”的第三式。
看来应该找时间,好好休整一下自己体内的真气了。
萧雨一边操控着银针的入针角度,一边暗暗的想到。
穆南方在电线杆上看了一个招工的,是一个比老黑的包工队还小一些的建筑队,大概只有十来个人的样子,一起做一些别人不做的零活,在城郊盖一个厕所啊,修一段墙头啊,偶尔来市区休整一下下水道啊什么的,反正越是没人喜欢做的活,基本上他们都做。
如今因为“扩大业务”,招收工人,管吃管住,做一天活有一天的钱。
令穆南方高兴的是,这家“公司”没有学历要求,也算是对了穆南方的胃口了。
不管怎么说,要整倒萧雨,就要先保证自己,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穆南方觉得,自己有些太急于求成了。
按照小上的招工地址,穆南方排除万难,终于在城郊一处破败的房屋面前见到了那个建筑队的“驻地”。
跳过一条坑坑洼洼的小水沟,却扑哧一声踩中了一滩狗屎,一只没什么毛的赖皮黄狗汪汪的冲着穆南方叫了两声,耷拉着耳朵窜到墙角趴着去了。
“哎,混到这份上,连狗都不愿意搭理我了。”穆南方闻了闻自己已经四天没有换洗过的衣服,已经和脚底下那一滩狗屎的味道差不多了。
不过,再艰难的日子,也不比报仇更艰难!
穆南方攥了攥拳头,推开面前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
前脚刚一进门,后面就传来咣当一声,两扇木门中的一扇,竟然啪的一声拍了下来,穆南方赶紧跑了两步,躲闪开来。人虽然躲开了,但木门砸在地上,激荡起漫天的尘土,不但溅了穆南方一身,甚至呛了满脸。
穆南方坑坑的咳嗽了两声,随意呼啦了两把脸,便看到一个精壮的男子赤精着上身站在院子中央。那男子端着一盆凉水兜头泼在自己身上冲了一下,这才冷冷的看着穆南方,说道:“撞坏了门,赔钱,三百。”
穆南方真是冤枉死了,平时在学校的时候都没有这么轻手轻脚的开门关门过,谁知道今儿用了这么一点力气,这破门就倒了呢!真他妈是人如果走了背字儿,喝口凉水都塞牙。“这真不怪我啊,我是来求职的。”
“嘛玩意儿?求职?求职是嘛玩意?!”
“我想跟着你们混,打零工的。”穆南方低声下气的说道。刚从人才市场出来,却忘了这劳动力没权利用“求职”两个字,也就是找个活干。
那人一听,大喜过望,拉着穆南方的手问东问西,最后问道:“你的毕业证呢?我看一下。”
穆南方一愣,不是不要毕业证么?
那汉子在自己的光头上拍了一巴掌,笑呵呵的说道:“你看我这个脑袋,说错了。把你的暂住证和身份证拿来我看一下。咱们这可是正经单位,不收黑户。”
穆南方暗自打量了一下这个破败的院子,骂娘的心思都有了。草,就这个,比养猪场还乱还脏的地方,居然也成了正规单位了。
不过人在屋檐下,没法子,穆南方掏出自己的身份证递了过去。
那人装模作样的看了两眼,忽然惊讶万分的道:“你,你叫穆南方?久仰大名。”
穆南方奇道:“你知道我?”
“怎么不知道?!卖主求荣,给老板搞破坏,道上都传开了你这么着吧,你陪我三百块的门钱,我也就不告发你了……”
穆南方:“……”
这还叫不叫人活了啊!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