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振东的草原之行,比他预想中的要快。在他从故宫博物院回來后的第三天,就接到了紫菱的电话,问他明天有沒有时间,去蒙古稀土矿藏去考察下。
唐振东正闲得慌,早想着去草原透口气,京城这里的气氛有些压抑,不是这个病,就是那个中了邪。
紫菱之所以这么快就把草原之行成行,也是她自己的原因。陈姐对她是越來越好了,她沒法拒绝,也无从拒绝,但是她隐隐感觉到陈姐对自己好,恐怕还有点别的什么原因在里面。
另外,紫菱也想跟唐振东早点去塞外草原走走,所以她办手续根本沒拖拉,以最快时间办好了手续。
就在唐振东带着他的新徒弟加新员工秦向阳,和紫菱一起踏上草原的列车时,京城晚报发表了一篇专家解读:故宫闹鬼之谜破解。
故宫闹鬼之谜的破解是引用了京大著名学者钟书教授的一篇文章《论四氧化三铁在故宫红墙中的磁性》,钟教授的文章是学术性的,而晚报的报道则偏重传说跟趣味性,但是在趣味性中把问題给讲了个清楚明白。
文中还特意提了一个关键的人物,一唐姓青年,是他发现了这带磁性的红墙的古怪,而钟教授完全是在这人的启发下,进行的研究,最后得出的结论。
文章一出,京城各界一片哗然。京城故宫闹鬼一事,虽然报纸很少提及,但是在喜欢侃大山的京城人嘴里却流传甚广,大家一直以为这皇宫大内闹鬼是因为宫廷的压抑和酷刑,而积聚的怨气,虽然现在是新社会,但是怨气却难消弭,这闹鬼一事,大家也是从沒想过用科学來解释,所以钟教授的文章一出,居住在故宫周围的人们才感觉心中开朗,原來是这样!
就在人们感谢钟教授这样的学者为大众用科学释疑解惑的同时,钟教授也带着他的学生们踏上了考古实践之路,带领学生们理论与实践相结合去了。
唐振东和紫菱乘坐的火车直奔鄂尔多斯大草原。
鄂尔多斯以羊绒和矿藏闻名天下,靠近陕西,临近包头。
陈姐给紫菱的这个稀土矿指标就在鄂尔多斯正西,二百公里外的大草原深处。
火车经过了一天一夜的颠簸,终于抵达了鄂尔多斯。在这个大草原,沒有车可不方便,唐振东和紫菱在抵达鄂尔多斯后,在鄂尔多斯的车市上买了辆新出的长城h6,长城以生产皮卡起家,现在已经是国产suv市场的绝对老大。
虽然小毛病不少,但是话说回來,哪个车沒小毛病?消费者的选择就是大众对车的认可。
四驱越野的h6在矿产闻名天下的鄂尔多斯就是个垃圾车,鄂尔多斯最多的就是豪车,街上路虎,卡宴,沃尔沃随处可见,唐振东开的长城在鄂尔多斯都是归于乞丐车一类。
在创业初期,尤其是考察阶段,沒必要用那么好的车,这是唐振东和紫菱达成的一致共识。
买了车,唐振东用车上的导航,直指一个杭锦旗南一个叫四十里梁的地方。
在草原上放马驰骋是种难得的享受,在草原上开车根本就不用管方向,只要大方向对,车里油够用,那就撒欢跑就行。
在杭锦旗,紫菱拿的是国家能源矿业部的直接批文,下來是搞投资的,受到杭锦旗领导的热烈欢迎。
在这里,有批文,有钱,当地领导就会热烈欢迎,虽然矿产就是钱,但是不是每个人都能把矿产变成钱的,而投资矿产需要巨额的资金。甚至巨额的资金并不够,还需要强硬的关系,要不然这个矿藏根本就开不下去。
而紫菱这几方面都齐备,唯一欠缺的就是跟当地政府打好关系就行,当然钱到位了,关系自然也就到位了。
不要以为开矿很简单,一个矿从立项到审批,到最后的投产,共需要大概五十多道手续批文,甚至有几个根本就是国家直接把关的,省里都审批不了。
杭锦旗政府热情接待了紫菱和唐振东,最后在紫菱的坚持下,他们直接去了矿产所在地,四十里梁。
当地政府派出了一个办公室主任乌托全程陪同,在矿藏所在地四十里梁,乌托把唐振东和紫菱都安排在当地的牧民家里住。
唐振东和紫菱都被安排在巴彦家,巴彦是四十里梁比较德高望重的牧民,在周围一带牧民的眼中,很有威信。
乌托知道唐振东和紫菱在这里开矿必须要得到当地牧民的支持,因为开矿需要在当地雇佣劳工。如果沒有得到当地牧民的支持,恐怕这矿也根本开不下去。
巴彦身高一米八多,是个魁梧的蒙古汉子,脸膛黝黑,显然是经常从事户外劳动,生的肩膀宽大,臂粗腰壮,一看就是孔武有力。
巴彦的老婆是个典型的蒙古族妇女,身材粗壮,但并不臃肿,两桶五十斤重牛奶,提的健步如飞。
巴彦家有三个孩子,大女儿在两年前已经出嫁,嫁到了鄂尔多斯。二儿子巴卓今年十八,是个壮小伙,小儿子巴音,今年十五,明年就要初中毕业,长的比他哥哥还略高一点,看模样,将來也是个壮小伙。
巴彦一家非常好客,在乌托带着唐振东三人來的当天,巴彦家准备了丰盛的晚餐,洒了椒盐的烤羊腿,大桶的马奶酒。
在这抬头就能望见漫天星星的大草原,唐振东醉了。
唐振东并不是被这酒给灌醉的,他的酒量千杯不醉有点夸张,喝白酒三两斤是沒问題的。
男人谁沒有个骑马驰骋的梦想,在天高海阔的大草原,在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草地,骑着骏马飞奔?
唐振东夜晚做了个梦,在梦里,他成了纵横亚欧大陆的伟大帝王成吉思汗,带着他的数万铁骑,横扫亚欧大陆,锋利的弯刀砍的世界都为之震撼。
一大早,唐振东虽然昨晚醉了,但是早晨依旧像定了闹钟一样,生物钟自动发挥作用,太阳刚一出地平线,他就醒了。
每天早晨打拳已经成了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习惯。
而在这辽阔的草原打拳,格外能集中注意力,唐振东一口气打了两个多小时的拳,开始的时候打太极,后來打形意,最后他也不管什么太极形意,打到什么地方算什么地方。
形意的形和太极的意,在唐振东的拳中形成一个统一整体,在这一刻,沒有了太极,沒有了形意,只有这天,这地,还有这拳。
“哈哈,唐兄弟,你起的真早!”
唐振东收了拳后,巴彦正提着一桶羊奶往帐篷走,一会,收奶的大罐车就要來收奶了。
“呵呵,巴彦大哥,你也很早。”
“我们这里的空气是不是格外新鲜?”
“是啊,仿佛呼吸纯氧的感觉。”
“好就多住几天。”
“行,肯定要叨扰巴彦大哥几天的。”
“哈,沒问題。”
草原人好客。如果相同的话是内地人说,这话有百分之九十是客套,但是这蒙古人说起來,百分百是真情实意。
早饭是手抓饭,手抓饭是真的用手抓的哦。
杭锦旗靠近陕甘一带,这里的吃食受西域影响比较大。手抓饭据说是新疆一带传过來的,把米饭和着土豆,胡萝卜,牛羊肉放在锅里一起焖,牛羊肉的油直接就渗进了米饭里,米饭极有肉香味,又有土豆胡萝卜的味道,端的是美食。
唐振东和紫菱根本沒吃饭这么正宗的手抓饭,巴彦的小儿子巴音看到唐振东不会吃,他先做了示范,先用手掌前的四指,拍拍手抓饭,把手抓饭拍牢,然后用碗靠近嘴边,那手指往嘴里送。
巴音边教边吃,唐振东和紫菱也是有样学样,一会工夫,他们就吃的跟巴音一样熟练了。
“真香!”
唐振东发自肺腑的感叹,草原的生活,他非常喜欢,大口喝酒,大块吃肉,这才是男人该有的豪迈。
巴彦的老婆跟紫菱坐在一起,她不通汉语,只会说蒙古话,但是这却并不影响交流,有时候,一个善意的笑容,一个善意的眼神,就是最好的对话。
“好吃!”紫菱对于这种新鲜的生活也很是喜欢,尤其是唐振东在她身边的时候,她吃什么都香。也不知道是她喜欢这生活多些,还是喜欢某个人多些。
“唐大哥,这矿开了后,我能去工作吗?”巴音眨着眼睛问道。
“呵呵,当然可以,不过你要先完成学业再说。”唐振东摸摸巴音的头,说道。
“哦,那让我哥哥先去,他已经毕业了。”巴音扑闪着大眼睛。
“好,沒问題。”
唐振东虽然嘴上答应着巴音,但是他却突然涌现一种不忍心,如果这稀土矿开了之后,那这里的草原恐怕要有一大片变成厂区,自己就是这破坏生态环境的杀手。
不过他听着巴音的话,他知道这里的牧民生活的确是太苦了,除了放牧,沒有别的生活來源,他们心中也急切的希望家门口有个工厂,能让他们挣钱补贴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