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_t;许半生并没有给严晓远继续说下去的机会,他只是轻轻松松的一掌拍在严晓远的肩膀上,严晓远瞬间就知道,自己这条手臂算是废了。棉花糖,最新章节访问: 。·首·发
然后,是另一条手臂。
再然后,许半生两指轻轻点在严晓远的后心处,又将其翻转过来点在他的心口。严晓远早已被打通的任督二脉,彻彻底底的被截断了,而且,此生再无可能被打通。
许半生飞快的出了两脚,严晓远的双‘腿’也被废了。
这种废,指的并非将其打断骨头连着筋,对于严晓远这样的人来说,即便把他全身的骨头都打断,他父亲严大掌柜也有办法让他在一年之后复原如初。
许半生是彻底废绝了严晓远再习武的可能,没有了内力的运转,便无法产生真气,没有真气,即便是巫术他也再无法修炼。
严晓远当然知道自己的处境,说实话,这比杀了他还要让他难受。从此以后,他只能作为一个纨绔子弟而存在了,他再也不是那个僵尸道的不世天才,他再也不是那个可以俯视世间凡人的存在reads;。
从现在开始,严晓远就只能做一个彻彻底底的普通人了。
“好好当你的大学讲师吧,我想,你应该不会耽误了学生们的功课。如果你想离开吴东,让严大掌柜亲自来找我。”说罢,许半生拉起夏妙然的手,朝着自己那辆被撞得车头变形的厉害的车子走去。
李小语轻声说道:“车子已经没法儿开了。”
许半生停下脚步,看了看那辆被撞翻但却应该不会影响行驶的gmc,他便对神情呆滞身心木然的严晓远说道:“严老师,借你的车一用。”
石予方立刻走到那辆侧翻过去的gmc旁边,双膀较力,口中一声大喝,那辆足有三吨重的车,竟然摇摇晃晃的被石予方推得翻了过来,终于四轮着地。
许半生点了点头,道:“小方你最近进步很大。”
石予方灿烂的一笑,道:“以前耽误的太久,现在不多用点儿功,还真怕被拳馆那些师兄弟们比下去。”
许半生再度点点头,拉开车‘门’,带着夏妙然走了上去。
车钥匙依旧挂在车里,李小语上车之后试着发动了一下,车子没问题,等到石予方上车之后,她便驾驶着属于严晓远的这辆gmc,绝尘而去。
而在这整个的过程之中,严晓远都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一日之内,老僵被杀,自己也彻底成为了一个废人,严晓远完全难以接受这样的结局。
他曾是一个如何骄傲的人?他甚至认为同龄人中,他才是个中翘楚,哪怕是依菩提,也必须屈居他之下。
可是现在,在一个仅仅只有十八岁的孱弱少年面前,自己竟然如此的不堪一击,甚至连对方一招都挡不住。而且,许半生竟然废了他,这比让他立刻去死还要难过。
但是,严晓远终究没有放弃生命的勇气,他还要报复,他要通知自己的父亲,让严大掌柜亲自来找许半生算账reads;。
这个许半生,竟然还不让我离开吴东!我现在已经是一个废人了!我还留在这里能做什么?
严晓远茫然的看着滚滚长江水,心里还有最后一个希望的火苗在跳跃。
他来到吴东是为了某件不知道何时才能出世的东西,而若是能得到那件东西,他未必就不能恢复如初。
原本对那件东西,严晓远是志在必得,他不认为这世上还有什么人能阻挡他拿到那件东西。只是,现在的他,已经成为一个废人,他的身边,也再没有相当于一名舌之境高手的老僵相助。甚至于,因为其本身是只僵尸,又有尸蠓和尸螂的帮助,老僵即便面对一名身之境的高手,也未必落在下风。
严晓远本身也是鼻之境巅峰的高手,又有层出不穷的巫术和蛊术,在他看来,他和老僵的组合,就应该是天下无敌的。
只可惜,许半生给他上了一堂生动的课,让他知道天外有天。
而他如今的局面,就算是依菩提没有其他的帮手,他也很难夺得那件东西。
现在的确还只有他和依菩提知道那件东西的存在,但是他相信很快就会有其他的巫‘门’之人知道。到时候,想要得到这件东西的难度就更加大了。
若说之前得到那件东西是为了如虎添翼,那么现在,严晓远对那件东西就彻彻底底的是必须得到了。唯有得到那件东西,他才有机会重新回到原先的他,现在他的状态,真不如死了干净。
必须要向严大掌柜求助了,求他杀了许半生,或者助他得到那件东西。
严晓远呆呆的站在长江边,脑子里杂‘乱’纷呈,很快天‘色’就黑了下来,他意识到周围只剩下江面上偶尔传来的船只灯光之时,才终于拖着疲惫的步伐,缓缓离开这里,朝着城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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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妙然虽然说自己没事,可是许半生依旧坚持将她送到了医院,让医生给她做了个全面的检查。
事实上在车里,许半生就已经用内力帮夏妙然梳理过身体了,身体是没问题,但他担心夏妙然的‘精’神状况会出现问题reads;。遇到这样的事情,心理上可能受到的创伤,永远都要比身体上的创伤更加严重。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夏妙然问许半生:“为什么不‘交’给警方处理?”
许半生将自己的手轻轻放在夏妙然的手背之上,握了握道:“你出身豪‘门’,应当明白,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杀了人之后都必须偿命的。”
“你杀人的话,也没有人敢让你偿命吧?”夏妙然突然想起被杀死的老僵。
许半生握着夏妙然的手,就和她心意相通,便道:“老僵不是人,它只是一只僵尸罢了。”
语气云淡风轻,说到僵尸就好像说到三文鱼刺身那么简单。
夏妙然被许半生这句话给惊着了,手臂一‘抽’搐。
不过她自从见过自己家里的生魂和祖坟上的生魄之后,对于这些灵异之事也算是有了一些抵抗力,小脸煞白,但却终究还是努力镇定了下来。
“我是在问你为什么不杀了严晓远,难道你不应该伸张正义么?”
许半生淡淡的笑着,轻拍着夏妙然的小手,道:“何谓正义?”
“杀人者偿命,至少这算是正义吧?”
“我杀了他,他家里人再来杀我,那又是不是正义?”
夏妙然一呆,她觉得许半生是在诡辩。但是她也明白,在一个法治社会,早已不允许任何人这样去做了。
“在天道之下,任何事都有报应,有些事,并不需要人类去完成。张婷婷的死,她自己有一部分因,但是主要的因出在她的父亲身上。我和张强松只接触过一次,他眉宇之间有郁气,我并未做太深的推演,却也知道他做了许多有违天合的事情。你在这所学校两年了,想必对张强松的为人也有所耳闻。他犯下最多的应该是‘淫’之罪,被他‘淫’|‘乱’祸害的,都是和他‘女’儿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子。是以,这报应就落在他‘女’儿身上。还不止如此,张强松注定鳏居无后,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必然会失去reads;。这是他的报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严晓远也是在为那些被张强松占有和玷污的‘女’孩子报仇。那么,他算不算正义?这个世间没有绝对的正义,只有绝对的**,所以才会有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已经废了严晓远,他武功全失,二十多年的修行毁于一旦,这样的惩罚,其实比杀了他更严重。”
夏妙然似懂非懂,许半生说的很简单,但是这些话里却蕴含着太过于复杂的理念。夏妙然并非求道之人,她很难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明白这一切。但是关于张强松,夏妙然却很清楚,这个人在学校的确口碑不好,一直都有流传此人会借用职务之便和一些‘女’学生发生关系。从这一点上来说,至少许半生说的是有道理的。
“我是不是应该守口如瓶,不把今天发生的事情都告诉别人?”临到夏妙然家里的时候,她又问。
许半生笑了笑道:“这个随你的心意,同样的因也可以种出不同的果,只在一念之间。你诉诸于他人是一种果,你闭口不言是另一种果,这两种果都是天道可以接受的。”
“那你不是跟没说一样?”夏妙然有些气馁,她之所以问许半生,就是因为自己并没有答案。
许半生笑着捏捏她的手,不再解释了。
“今天是你送我的平安扣救了我?”夏妙然本已准备下车了,临行前却又突然想起自己在浑浑噩噩之间,老僵攻击自己之时周围光华绽放的事情。
“算是吧,那枚平安扣和我气机相连,我能通过平安扣掌握你的行踪。而且,那枚平安扣是一件法器,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保你平安。”
夏妙然已经不再怀疑,毕竟当时那些尸蠓、那只尸螂以及老僵的攻击都被自己身体周围绽放的光华击退是她亲眼目睹的,总不能说她自己本身就有神明护佑吧。而且,那枚平安扣在光华大作将老僵击退之后就化作了齑粉,自己的脖子上只剩下一根红绳这总是真实的。
“可是现在平安扣已经碎了。”夏妙然略感伤感。
许半生笑了笑,道:“那是我做出来的东西,碎了就表示它物尽其用。过几天我会再制作一枚给你。”
“真的?”夏妙然双眼放光,抓住了许半生的胳膊。夏妙然下车离去之后,车里的许半生却突然变得脸‘色’极为难看,他身体轻轻一震,嘴角沁出一丝鲜血。
李小语看的眉头紧皱,心疼不已,可是她知道自己帮不上许半生的忙。
许半生为了炼制往生回天丹,已经令其武学修为退了一个境界,相应的,他在术数上的造诣也受到影响。
而为方琳的生父治病的时候,他也消耗过大,几近油尽灯枯的局面。
本该立刻回去静坐休养生息,但却因为蒋怡的出现,致使许半生无法在最虚弱的时候用最恰当的方式进行恢复。
酒吧里虽然他没动手,可是严晓远两次下毒的挑衅,又让本就油尽灯枯的许半生再度耗费颇巨,若非太一派的内功刚好克制尸毒,许半生也不敢轻易出手。
之后几天虽然平静渡过,可是许半生的损耗又岂是这短短几日便能恢复的?
今日含怒出手,动了真火,看似许半生完胜,可唯有和许半生朝夕相处的李小语才知道,许半生早已受了伤。
石予方并不知情,他甚至还在感慨小师叔的强大,感慨太一派的厚重,此刻突然见到许半生吐血,他顿时大惊:“小师叔,你没事吧?”
许半生勉强笑了笑,摆摆手,道:“没事,消耗过大罢了。有小语在,你毋须担心。”
对于自己这个小师叔,石予方是越来越佩服,也是越来越敬重,他对许半生的话,当然是绝不会怀疑的。
“要
要不要到医院检查一下?”石予方终究还是个凡人,他所能想到的,也唯有医院了。
李小语一边开着车,一边冷冰冰的说:“你觉得还有人的医术比许半生还强?”
石予方颓然闭嘴。
等到李小语把石予方送回学校的时候,许半生已经在后座睡着了。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若非消耗实在太大,内腑又受到了反噬,他绝不会如此。
本想把严晓远的车扔在学校‘门’口,带着许半生打车回家的,可是就在李小语准备把许半生抱下车的时候,许半生却道:“把车开回去,等我恢复点儿,我要研究车里布的阵法reads;。”李小语对此不甚了了,可是许半生的话就是圣旨,她没多问,径直驾车回去,几乎是扛着许半生上的楼,直接就把许半生带到了楼上。
许半生在推演出夏妙然出了事之后,却失去了和自己制作的法器平安扣之间的联系,当时以为遇到了术数高人,可以遮蔽平安扣与自己之间的气机相连。可是等到许半生见到对方竟然是严晓远之后,就知道他不具备那样的能力。而也是凑巧,许半生的车已经没法儿开了,这才开了严晓远这辆车。他一上车就发现了,这辆车内竟然布有阵法,可以遮蔽任何气机。正是因为车内的阵法,才导致许半生无法在第一时间找到夏妙然的下落。直到老僵把夏妙然从车里拎了出来,他才又重新感应到了平安扣的位置。
楼上的房间,是布有阵法的,天然的可以吸聚周围的天地灵气,这对许半生伤势的恢复有着很大的好处。
将许半生放在楼上阵法的阵眼之上,这里的灵气是最为浓郁的,在这样的时刻,哪怕是一丁点儿细微的差别,都有可能影响到许半生的伤势恢复。
李小语没问,许半生也没说,但是许半生心里却清楚。炼丹时出了些意外,这导致了之后一连串的问题,天道虽然被遮蔽,但是却依旧在冥冥之中发挥着作用。就是因为天道无意识的自行调整,这才让许半生遭遇了一连串的事情,将其一步步拖向他原本的命途。
天道是会自我修复的,纵然可以瞒天偷命,纵然可以逆天改命,也只能瞒的了一时,瞒不了一世。等到天道的自行修复达到一定的阶段,天道就会重新发现许半生的存在,许半生若不能在那之前达到让天道也无法轻易抹除他的地步,许半生的命运就会彻底回归到正常的轨道上去。
许半生并不畏死,他只是知道,若真有那样一天,天道惩罚的将不只是他,还有他的**林浅,还有他的父母,以及整个许家,甚至于,包括所有与他关系亲密的亲朋好友,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惩罚。
天道之怒,绝对是殍尸千里的。
十八年来,林浅借助太一观周围浓厚的紫气,也是浓厚的天地生机,成功的骗过了天道。可是,当许半生入世的那一刻开始,天道就开始了自我修复。现在的许半生,必须和天道争分夺秒,看看谁先达到那一步。
端坐在针眼之中,那浓郁的天地灵气滋润着许半生的身体,总算让许半生体内的伤势平息了许多reads;。
稍有恢复,许半生便开始引动天地生机,也就是他从启功先生那幅绝笔字中领悟到的大道,让源源不断的天地生机注入到自己的体内,帮助自己修复身体。
从蒋怡手里得到的那枚铃铛再度无风自动,发出一声声好听的铃声……
这枚铃铛被许半生拿回来之后,就一直挂在二楼的窗口,李小语还曾说过,这又不是风铃,哪有挂在这里的。
许半生当时没解释,事实上他比李小语还清楚这铃铛挂在窗口,哪怕是狂风大作也不会被风吹响,他只是顺从自己的心意,当时回来觉得挂在这儿很合适,他就这么挂着了。然后,在他炼丹的时候,这枚铃铛显然起到了作用。许半生并没有把握如果将这枚铃铛放在其他位置,比如楼下,它还会不会如期响起。
这是这枚铃铛被取回之后第二次不动自响。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平时许半生打坐问道的时候,李小语知道这枚铃铛对于修炼有一定程度的帮助,是以偶尔会响起摇动这枚铃铛。除此之外,就只有上次许半生炼丹的时候,铃铛主动的响过一次。
这次,是第二次。
这两次并没有什么相同之处,一个是在炼丹,是在疯狂的将‘精’气输出,而今天则是在打坐静修,是在补充‘精’气。
如果非要说这枚铃铛两次无风自动有相同之处,那就是许半生都处于堪称空乏其身之时。
可是,这很没道理,因为许半生空乏其身绝不仅这两次而已,那日帮方琳的生父治完病又遇到一连串的事情回来之后,许半生也同样半点‘精’气都不剩了,那天的状况,除了没有受伤之外,比今天还不如。
好在许半生并非执着之人,他一向主张无为而治,想得明白的道理就去多想想,想不明白的一切随遇而安。这枚铃铛落在了他手里,这便是最大的因,之后不管什么果,想来他都该是第一个知道的那个人。
铃铛的响声,的确有清新凝神的功效,原本就极为浓郁的天地灵气,以及被许半生信手招来的天地生机,都显得更加厚重了一些reads;。
这一切,都在彻底的滋润着许半生的身体,梳理着他的经络和‘穴’道,使其浑身舒泰。全身上下的‘毛’孔都拼命的张开,疯狂的攫取着天和地赋予他的一切。
不知不觉,时间飞快的流逝,转眼已经是月上树梢时分了。
那清冷的月亮光华,如水银一般从窗口倾泻进来,照在铃铛之上,铃铛无风自动,但是这次却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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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月华照耀着,许半生的恢复速度再度增加起来,他的修为似乎也在缓慢的增长着。
李小语就坐在许半生的身后,盘‘腿’闭眼,陪着许半生同样在打坐。她这是为了防止许半生出现任何的意外,以便随时出手相助。
而如果此刻李小语睁开了双眼的话,她就会发现,那枚铃铛在月华照耀之下,竟然并没有在屋内的地面上留下任何的影子。
世间万事万物都被光线穿过之时,都会在其身后留下影子,哪怕是透明度极高的玻璃,仔细去分辨,也会发现留下了淡淡的影子。而这枚铃铛,却是没有影子的存在,这也就意味着那些月华百分百的穿透了铃铛的本体,洒落在地面之上,唯有如此,它才不会留下影子。
一个人在一生之中,错过的东西总是很多。
就比如当下这枚铃铛没有影子的事实,许半生即便睁开眼也未必会知道,因为那枚铃铛在他身后,而李小语若是睁开双眼哪怕一瞬,也会立刻发现。
也比如上次许半生炼丹完成时出现的妖异血月,若不是那轮血月,许半生早已死去。
这些许半生所不知道的事,也不知将会发生如何的作用。
在阵法和月华的‘交’互作用之下,许半生逐渐恢复了‘精’气。
体内的伤势还需静养,许半生的实力肯定大打折扣,他知道,自己的身体绝不可能恢复到这一战之前的状态。有些伤,对于别人而言,不过是很短的时间就可以恢复的。但是对于许半生来说,有些损耗,那就是真的损耗了。纵然可以恢复大部分,却依旧会有失去的一小部分。
这在许半生十八年的生命之中,早已不是第一次出现了,这也是他为何尽可能的去避免与人‘交’手的缘故。否则,以他之前身之境的境界,加上太一派那些神乎其神的手段,不敢说天下无敌,至少也是罕逢敌手。
而许半生却并不愿动辄与人‘交’手,因为,他的损耗,并不是修生养息能够重新回来的。
夜凉如水。
整夜的时间就在两人默默的打坐之下,悄然流逝,当许半生睁开双眼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他又该去学校上课了。秦楠楠经常抱怨,自己这个儿子回来了跟没回来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家里的生意他是从来不问的,没有半点想要**掌权的意思。许如轩安慰她,做家主也未必需要学做生意,家主更重要的是能平衡各房之间的关系,了解每房的需求,御下才是关键。
其实秦楠楠倒是也并不在乎许半生做不做这个家主,自己的丈夫自从接了许老爷子的班之后,在外要忙生意,回到院子里还要忙着处理家里的事情。幸好秦楠楠逐渐将生意上的事情‘交’给了别人,自己将重心转移到许家大院中来,这才帮许如轩分担了不少。否则的话,许如轩还真是难以兼顾。
许如脊这一房因为上次和许半生发生的冲突,这段时间一直都很老实。许如脊像是认命了,又或者慑于许老爷子的警告,他不敢再有任何的反弹。而许如轩做了家主之后,也将更多生意上的事情‘交’给许如脊去打理,这让他们这一房,也多少感觉到了一些平衡。
倒是许如轩的三妹这段时间有些不安分。
许老爷子一共生了五个,老大许如轩,老二许如脊,老三是个姑娘,叫做许如敏,老四是许如项,最后一个又是‘女’儿,名为许如影。
他们的母亲还没过世的时候,许如轩听母亲说过,他爷爷原本是想给老大取名许如共老二取名许如产老三取名许如党的,如果有老四老五就叫万和岁,连起来就是共|产|党|万岁,这倒是很符合那位曾经做到副国却又让子‘女’离开**的老头子的秉‘性’。那个年代户口制度还没这么严格,许如轩和许如脊生下来也就没着急报户口,反正也还没到上学的年龄,没有大名也没关系。
幸而老三生了个‘女’孩儿,许如轩的爷爷才放弃了这句口号,一个‘女’孩子叫许如党,终究是有些叫不出口reads;。生下老四的时候老大也该读小学了,许老爷子那会儿手边刚好放着归有光的散文,于是一挥手就用项脊轩给三个儿子取了名字。
老三许如敏因为是当时家里唯一的一个‘女’孩儿,是以特别受宠,这也养成了她恃宠而骄的‘性’格。
许家后来发展的很顺利,两个‘女’儿出嫁就本该分点儿产业然后跟着夫家自立‘门’户去了。可是许如敏因为自幼受宠,虽然是个‘女’孩儿,但是在许家的话语权还是有一些的。她当年就闹着说自己也是许家人,凭什么嫁了人就得离开,非要把自己的丈夫拉到许家来住,名义上不是入赘,实际上也就差不多了。
因为有了这个先例,老五许如影找的老公本就是个学问人,家里虽不是一贫如洗可跟许家比起来那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有了三姐做先例,许如影自然也就顺理成章的让丈夫搬进了许家。这才有了今天许家的格局,两个‘女’儿一个都没有离开。
许老爷子逐渐放手了生意上的事情,五兄妹的母亲又已经去世,许如敏自然也不可能像是从前那么得宠。生意上的事大部分由许如轩和许如脊两个人掌握了,秦楠楠又是个贤内助,秦家原本也是经商出身,许如敏就更加在许家的生意上‘插’不上话。
她很聪明,母亲去世之后,她渐渐的就把许家大院的内部事宜接管了过来,这也是名正言顺,毕竟她才是真正姓许的人,三个儿媳‘妇’也不好多说什么。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许如轩做了家主,许家大院这个后宫的事情,自然而然就该移‘交’到秦楠楠这个主母手里,许如敏开始感觉到了危机。
许如敏很早就知道会
有这么一天,所以一直以来她都是支持二哥许如脊的。她深深的明白,吴娟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即便许如脊有心将许家大院里的事情‘交’给自己的老婆,吴娟也是力不从心,这大权迟早还是要落在她的手上。
可是一个许半生很轻易的改变了许如轩和许如脊分庭抗礼的格局,这还要感谢吴娟,若非她,许老爷子恐怕会对长房失望居多。偏就是吴娟傻乎乎的跑去许如轩那边闹了一场,给许半生找到机会,不但羞辱了她,还趁机让许老爷子对二房产生了失望。原本悬而未决的家主之位,提前落在了许如轩的头上。
秦楠楠的重心转移到家里,最不愿看到这一点的便是许如敏。
两个月来,许如敏没少给秦楠楠制造障碍,可是秦楠楠的能力的确出众,她也知道许如轩刚刚坐上家主之位,如果传出姑**不合的事情,许老爷子一定会很不痛快。75/许半生又是几天都不回来一次,许老爷子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不满。到时候说不得老爷子是要干预内政的。
原本许家大院的内政由谁把持,秦楠楠其实并不介意,她只是希望给自己的丈夫营造一个更稳定的后方。老二那边虽然风平‘浪’静,但是秦楠楠知道,许如脊且不说,吴娟和许中谦却是肯定不服的。秦楠楠担心的是,若内政依旧让许如敏把持,她肯定会在一些关节点上为难许半生。为了许半生不受委屈,秦楠楠无论如何也要将这个家牢牢地把控在手中,绝不能给别人任何机会。
一个有心争,一个无意退,矛盾就是这样产生的。
秦楠楠还有顾忌,她必须考虑许老爷子的感受。而许如敏却是毫无顾虑,许老爷子再如何总不可能真的跟她生气,即便知道是她不对,在和秦楠楠之间,肯定也只能各打五十大板。俗话虽说是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是你试着掐一掐手心和手背,看看谁更疼一些。
问题还是出在许半生身上。
许半生回来之后,秦楠楠就把自己的座驾给他用了,之间提过要给许半生换辆新车,可是许半生考虑到自己的父亲现在是家主,母亲就必然要减少生意上的工作,更多的回到家里,用车的地方显然就少得多了。于是便没换新车。
秦楠楠更多的开始处理内政之后,用车的次数着实有限,这事儿也就搁下了。
可是前段时间许半生回来说自己的车撞坏了,秦楠楠和许如轩的关注点当然是在许半生有没有出事上,可其他人,就不是这样考虑了。
其实那辆车修修肯定没问题,但是秦楠楠亲眼目睹了那辆车的惨状之后,表示这车太不结实,要给许半生换一辆更结实的车,哪怕跟别人撞了也不至于吃亏。
秦楠楠考虑的是安全问题,而许如敏考虑的就是钱的问题了。
按照秦楠楠的想法,她希望给许半生买一款皮实耐‘操’的车,目标定为大切诺基,但这肯定不够,量产的大切诺基再如何耐‘操’也终究有限reads;。秦楠楠想为许半生定制一辆车,这瞬间就让原本一百万出点儿头的大切诺基,变成了三百多万的预算。
对于一个拥有数百亿,掌管更是过千亿资产的家族,秦楠楠认为给自己的儿子买辆三百来万的车很正常,但是她却忽略了,许家任何一个人,还没有一辆车的价格超过两百万的。而且,许家一直以来都有个规定,非生意上的支出,超过一百万的是需要开家族会议申请,然后得到批准才能动用的,哪怕是家主也不例外。
秦楠楠没想太多,直接就跟克莱斯勒公司下了定,这就给了许如敏以口实。
因为知道许半生今天会回来吃饭,许如敏特意赶在许半生回来之前,提议召开家族会议。
人刚到齐,许如敏就迫不及待的提出了这个问题,然后慢悠悠的说道:“大哥,咱们家是不是改规矩了?还是说这几年物价上涨的厉害,所以那一百万的报备变成了五百万?虽然我也觉得这几年钱越来越不值钱了,这一百万的限额的确是应该向上提升些。我不是针对任何人,我只是觉得,大哥你现在是家主,限额是否提升你的确有权力决定,可你至少得先告诉咱们几个一声,不能就这么不声不响的提升了额度吧?回头再叫人误会了**子。”
许如轩深深的看了自己这个妹子一眼,没吱声,而是望向自己的老婆。
秦楠楠悠然一笑,开口道:“如敏说的这件事属于内政,其实完全没必要把如轩以及如脊如项哥儿三个也喊来,搞得太正式了,没什么意思。”
许如敏冷笑一声,道:“**子当然希望老爷儿们都不在场,咱们许家的规定就是一百万以上的支出都要先提出申请,获准才能动用。可是**子好像已经下了定,光是定金就‘交’了一百八十多万吧?”
秦楠楠点了点头,沉静的说道:“没错,一共的确是支出了一百八十万。其中六十万是车子的预订款,剩下一百二十万是我先报了税。”
“**子,现在院子里的大事小事您一把抓,我当然没问题,这些事本就不该我管,只不过妈走的早,总不能让爸又管着公司还要‘操’心这个家。可是您这刚接手不到俩月,就突然来了这么一出,咱们许家的规矩还算不算数了?”
秦楠楠笑了笑,又道:“如敏你到底在想什么,做**子的我很清楚。今天已经下旬了,还有几天我就要报账。我原以为你会有点儿耐心,至少等到我‘交’账给如轩和爸爸看的时候,你再向我发难。你这是瞅准了半生今儿会回来吃饭,时间挑的倒是不错啊。”
许如敏脸‘色’一变,许如轩也觉得秦楠楠这话目的‘性’有些强了,许如敏到底在想什么,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但是人家发难在明处,秦楠楠这样反击就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楠楠,给半生买车我不反对,可是家里的规矩的确是要遵守的。这到底是
是怎么一回事,你说说清楚。”许如轩道。
秦楠楠看了自己的老公一眼,笑道:“如轩,别人不了解我,你难道还不知道我的脾气?这笔钱当时的确是从家里的账上支出的,那是因为我手里现钱不够,对方要求除了预付款之外必须先将关税付清,我就用家里的钱垫了一下。我自从把家里的生意逐步‘交’出去之后,没留什么钱在身边,平时的开销都走家里的账,也无需留什么钱。可是,如轩,如敏,你们别忘了,我还有个娘家。我秦楠楠不是嫁入你们许家之后,就跟娘家断绝了来往。我娘家没有许家这么大家业,不过区区几百万,还是拿得出来的。账本我也带来了……”说着话,秦楠楠拿出一个平板电脑,打开上边的财务软件,站起身,将平板电脑递到了许老爷子的面前。
“账本上每一笔支出和每一笔进账都清清楚楚,点击任何一笔账目,都可以直接查看网银的进出记录。电子时代还是有很多好处的,至少一切都可以当面有据可查,不用手忙脚‘乱’的被人别有用心的认为我在账目上玩‘花’样。爸您看看吧,那一百八十万的支出,我的确是调用了家里的钱,但是两个小时之后就有一笔一百八十万的进账,我已经把这笔账还上了。”
许老爷子看了看这个月的账本,一切清清楚楚条理分明,秦楠楠没说谎,那一百八十万的款项只是她临时借用了一下。
于是便点了点头,表示账目没问题,许如敏的脸‘色’有些难看了。她只知道家里的账目上有一笔一百八十万的出账,这是为了让家里的每个人都可以监督管账之人,但是入账,却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去查的。
“爸,我就想问您一个问题,我作为许家的大儿媳,是不是连借用百多万的款子的资格都没有?我还是不是你们许家的人!”秦楠楠将身体靠在椅背之上,脸上没有半点义愤的表情,语调平静的说到。可是,这句话的每一个字,几乎都是对许如敏的一记重炮。
“**子,如敏她不是那个意思。”许如敏的丈夫宋开元开了口。
宋开元是个小眼睛的白胖子,脾气特别好,整天笑眯眯的,就是个老好人。若非如此,他也算是出身还不错,纵然比不了许家也没必要到许家来受许如敏的气。他纯粹就是脾气好,所以才能忍受的了被宠坏了的许如敏。
“这账目的支出,那不是大家都能看到么?昨天我们家想用点儿钱,习惯‘性’的就去查了查这个月的支出,要是这月开销大咱们就等下个月,也不是什么着急的事儿。结果看到那笔一百八十万的支出,呵呵,**子,您是知道的,以前这账呢,如敏‘操’的心多一些,就不免有些敏感。但是她也是为了这个家好,更是为了大哥和大**你们俩好,你们说是吧?如敏怕落下闲话,说大哥这刚主持家里以及公司的工作就中饱‘私’囊什么的。都是一家人,如敏这脾气又比较直,说话呢,可能就没怎么注意方式方法。”
老好人有老好人的好处,基本上大家都会给他几分面子,而且他打圆场做和事佬的本事的确一流。要是许如敏顺着宋开元的话这么说下去,其实也就没事儿了。
偏偏许如敏觉得自己下不来台,自己丈夫给她搭的台阶她也看不上,听完宋开元的话,许如敏倒是火气更大了。
“宋开元你少在这儿和稀泥。我承认,这笔支出是我搞错了,我只看得到支出,没想到大**两个小时不到就把账转了回来。可是出现这样的问题,也不是我一个人的责任吧?现在家里的账目什么的,都是大**你管,这没问题,大哥是家主,大**自然就该把内政挑起来。可是大**你刚接手,就把许多权限改了,我看不到入账,这难道是我一个人的责任?”
许如轩皱了皱眉头,又看看秦楠楠,知道秦楠楠已经非常不满意了。他清楚这是自己的妹妹在挑事儿,秦楠楠并没有什么错,可是,那毕竟是他的亲妹妹,许如轩也很难做。
刚想开口,宋开元和许如敏的儿子却先张了嘴。
宋子诚今年二十四,大学毕业刚一年,在一诺集团工作不久,不过能力的确是不错。
他和宋开元几无相像之处,倒是跟许如敏像极了。
“我也不觉得我妈有什么错,脾气直难道还成了错误不成?自家人的事儿,为什么要藏着掖着?有话当然要说出来。家里的内务事我妈辛辛苦苦打理了这么多年,大婶婶刚接手,就把我妈所有权限都给下了reads;。这都是一家人,这样是不是叫人‘挺’寒心的?我是个晚辈,自然不敢指摘长辈们应该怎么做,我只是觉得,即便是挪用一下,很快还上,但是在信息不透明不对等的前提下,既然超过了家里定下的限额,那还是事先报备一下的比较好。”
许如敏看了看自己的儿子,顿时觉得还是儿子跟自己贴心,她不由得就看了两眼许如脊,心道二哥我可是一直跟你站在同一阵线上的,这会儿你是不是也该站出来替我说句话?
许如脊当然不会吭声,上次许老爷子对他的敲打他还没有忘记。而且说实话,许如轩当上家主之后,他的许多权力并没有被削减,相反,‘交’给他处理的事情比以往更多了。纵然不是家主,但却可以好好的培养许中谦,许半生又是一副散仙对家里的事不闻不问的态度,许中谦成为下一代的家主希望更大,许如脊也不想跟许如轩把关系搞得太僵。
但是吴娟却一直对长房怀恨在心,此刻见许如敏挑头找长房的麻烦,家法弦犹在耳,她就又迫不及待的跳了出来。
“这个我也说一下。头两天我也想要支点儿钱,这不是中秋就快到了么,往年都是我跟老三商量着办的,今年一查帐我才想起来,现在内务事不是老三管着了。我也看到那笔账了,当时很奇怪,不过我人微言轻,也不敢多问。今儿既然老三提到了,我觉得也有必要规范一下。咱们家既然是定了这一百万的规矩,不管是一个小时也好,还是十天半个月的,即便是
挪用,也该跟大家伙儿知会一声,否则怎么叫做一家人呢?”
秦楠楠简直就要气坏了,这两个‘女’人加上一个小辈在这里口口声声的一家人,可是他们根本就是在针对长房,哪里还有半点一家人的样子?
一拍桌子,秦楠楠就要站起来呵斥他们。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吱呀一声大‘门’被推开了,脸上挂着淡定笑容的许半生,迈步走了进来,身后,自然还跟着李小语。
许半生回来有一小会儿了,他本来无意过来,许家的内务事也好,一诺集团的事情也罢,他都不想多问。可是在长房那套屋里坐了会儿,家里的老管家却跑了过来。他告诉许半生,许如敏正在向秦楠楠发难,许半生这才到了这边。
在‘门’口听了两句,许半生也就对发生的事情有数了,推‘门’而入的同时,他对自己的母亲点了点头,示意她稍安勿躁reads;。
也不知为什么,看到儿子秦楠楠就顿时觉得心里平和了许多,许半生的笑容仿佛有一种无形的能力,能够让她心思平静。
“爷爷,二叔,三姑,四叔,小姑。”许半生先把许家的人喊了一遍,然后才又喊道:“爸,妈,刚才我听到两耳朵,要不然我也说两句?”
步态依旧,语调平和,听不出许半生有半点不悦。
许老爷子最近和许半生没少聊天,几乎每次许半生回来,他都会跟许半生单独聊聊。他越来越觉得自己这个孙子不是凡人,虽然不怎么过问家里的事,也很少回来,可家里发生了什么,他似乎都看在眼里。
原本许老爷子也有些担心许如轩和秦楠楠会顶不住压力,见许半生来了,他反倒心里安稳了,笃定许半生能解决的比秦楠楠更好。
点点头,许老爷子道:“你说说看。”
许半生走到许老爷子身边,拉过一张椅子就挨着许老爷子坐下,那份笃定,那份气度,简直就像他才是许家的家主一般。
“刚才听得也不是太清楚,一家人和规矩这两个词被提及多遍,我就说说这两个词。”许半生环顾全场,越发像是一家之主了,若非面相稚嫩,谁能看得出他还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少年,回到许家也不过两月而已?
“先说规矩。超过一百万的内务支出,需要事先申请,这是老太爷当年在的时候就定下的规矩。他怕的是家里人穷奢极‘欲’,忘了根本。”第一句话,许老爷子听了就频频点头,许半生找到了关键。
“老太爷当年在世的时候,经济状况还很不一样,这个规矩到现在是否需要修改,暂且不说。一百万,是规矩,而主母一个月公开一次账目,支出账人人可查,收入账唯有家主可查,这,也是规矩。三姑,二婶,还有你,宋子诚,是谁给你们的权力在还不到公开账目日的时候,就跑出来查账的?一家人,你们一直在说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这点儿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咱们许家这么大的家业,区区一百多万,难道你们还担心我母亲贪墨了不成!简直‘混’账!”
许半生陡然怒了,谁也没想到。没有人会想到一贯平和的许半生会突然发怒,就连上次吴娟跑到长房大闹,被许半生扔了出去,他也没有表现出怒火reads;。
众人似乎都以为许半生是那种绝不会发火的人,可今天,许半生却让他们看到了自己的另外一面。
所有人都静默了,而许如轩却是极为欣赏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作为一家之主,他并不方便站出来说些什么,秦楠楠的行为的确有触犯家规的嫌疑。而秦楠楠自己若是替自己辩白太多,也没有信服力,现在最适合站出来替她说话的,唯有许半生。并且,许半生不但将秦楠楠违规之处变成了许如敏、吴娟以及宋子诚三个人的错误,而且还恰到好处的用自己的怒意彻底的向整个许家彰显了长房以及许如轩这个家主的权威。
有些威严,是不容冒犯的!
秦楠楠的眼睛里蕴含着一些雾气,她平时偶尔甚至会埋怨自己的儿子根本都没把自己当妈,甚至没把这个家当作是他的家。可是今天,她终于知道,许半生到底有多关心她。许半生对父母的爱,是被他深深的藏在心底的。不曾用言语表‘露’,不曾用行动说明,可是,在秦楠楠最需要有人力撑自己的时候,他站了出来。
“三姑,二婶都是长辈,她们的质疑或还情有可原,识字不代表领会家规的意义,我当你们是因为关心这个家的规矩而‘乱’。可是宋子诚,你作为一个小辈,你有什么资格站出来质问我的母亲?她不仅仅是我的母亲,她还是许家长房主母,是许家内务事唯一的掌管者。你作为一个小辈,你的行为叫做以下犯上。而你还要记住,你姓宋,而不是姓许,许家允许你住在这里,是我们尊重三姑,不代表你真的有这样的资格。在古代的大多数朝代,外戚是不被允许干政的。而在许家,也是如此。要谈规矩,你今天就没有资格站在这里。宋子诚,滚出去!”
许半生直视着宋子诚,他的语调又恢复了平静,只在最后那三个字的时候,才绽放出一点点的威势。
宋子诚一个哆嗦,下意识的竟然真的就朝着大‘门’退去,他心里真真正正的对许半生感觉到了一丝畏惧,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情势急转直下,不光宋子诚没有想到,其他人也都没想到许半生进来之后,竟然这么快的掉转了局面。
许中谦心里微微叹了口气,宋子诚跳出来的时候他就知道会是什么结果了,无论如何,宋子诚都是绝对没有资格开口的。以下犯上还可以说是仗义执言,可是宋子诚终究是一个外人啊,若非大家对许如敏的许多作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宋子诚哪里有资格参加许家的家庭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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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子诚!你给我好好的站在这里,我倒是要看看,这里谁敢把你赶出去!谁敢说你不是许家的人!”许如敏护犊心切,站了出来,怒视着许半生,今日她大有与长房撕破脸的架势。
“许半生,你说子诚没有资格参加家庭会议,你带着的那个又怎么讲?子诚怎么就不是许家的人了?我是你姑姑,子诚也是你表哥。你身边那个算个什么东西,她凭什么站在这里?!”
面对许如敏的质诘,许半生缓缓的摇了摇头,道:“小语是我的贴身之人,我是长房孙,我说她有资格她就有资格。三姑,如果你不理解什么叫做长房,什么叫做家主,爷爷还在这儿,你不妨问问爷爷。”
许如敏求助式的将目光投向许老爷子,许老爷子一向宠她,她希望这时候许老爷子能帮她说句话。宋子诚不适合参加家庭会议,这一点她当然明白,可是如果宋子诚今天就这么出去了,她许如敏这一房以后在许家,真的就是一点儿面子都没有了。宋子诚以后也再别想从许家分走哪怕一分一毫。
宋子诚似乎也被自己母亲的话惊醒,他怨毒的看了一眼许半生,怒道:“许半生,你还有没有一点儿长幼尊卑之分?不管怎么说我也都是你表哥,你怎么敢这么对我说话?你现在还想抬出外公教训我妈么?你这才叫目无尊长!我刚才虽然指出了大婶婶的不是,可是我那是为了这个家好……”
许半生的眼神冷冷的扫过宋子诚,打断了他的话,道:“你一个外戚,有什么资格说为了这个家好?你喊我妈叫大婶婶,你以为你就真的姓许了?宋子诚,你记住,你应当叫我父亲为大舅,我妈是你大舅妈,不是什么大婶婶。叫习惯了,你还真把自己当成许家的人了,是吧?!”
宋子诚被噎的顿时满面通红,哑口无言。
从他出生开始,许如敏就一直让他喊秦楠楠为大婶婶,喊吴娟为二婶,为的就是从细节上让宋子诚认定自己就是许家的人。只可惜,这一切在今天被许半生一番话彻底撕开,血淋淋的很是残酷。但却都是事实。
“爸,您说说半生,他越来越不像话了!”许如敏从道理上无法驳斥许半生,只得再度向许老爷子求助。
许老爷子微微叹了口气,儿‘女’们之间的争执,他一直都看在眼里。他人老了,却心知肚明。老大许如轩为人厚道,却少了几分作为家主的威严,老二许如脊霸道有余,行事却并不能让这个家里的所有人都彻底信服。家主这个位置,他犹豫了很久,否则几年前他就想要‘交’给下一代了。
本指望许半生回来之后敲定和夏家的婚事,好让许如轩得一大助力,从而顺理成章的坐在家主的位置上。却没想到,许半生却自作主张的向夏家提出了退婚。
不得不说,许半生这事儿办的很漂亮,夏家不但没有因此怪罪许家,甚至还有对许家感恩戴德的意思。
许老爷子并不完全清楚许半生是怎么做到的,可他毕竟做到了,许老爷子便觉得,有这样的一个长房孙在,或许许如轩会硬气许多。
但是,许如轩接手家主以来,怀柔有余,铁腕不足,现在,兄弟姐妹之间的矛盾终于还是爆发了出来。
许如脊虽然没有说话,看起来他还是能以大局为重,但是,若没有他的默许,许如敏不敢如此‘逼’宫。毕竟,再如何‘逼’宫,她许如敏终究是嫁做他人‘妇’的‘女’人,她不可能接掌许家家主大权。老四许如项是坚定的站在老大这边的,唯有许如脊才可能是她的倚仗。
现在,‘逼’宫不成,反倒被许半生的反击搞到手足无措,许老爷子在越发高看许半生一眼的同时,对于许如轩和许如脊这两个儿子,要说没有失望是不可能的。
微微的叹了口气,许老爷子缓缓开了口:“子诚,你先出去。”
许如敏一愣,随即眼泪涌了出来,要知道,许老爷子这句话一说,就等于宣布了宋子诚从此以后再没有介入许家家庭会议的资格。毫无疑问,这是许半生的胜利,也是许如轩的胜利。
“爸!”许如敏情绪复杂的喊了一声。
许老爷子却没理她,而是很坚定的看着宋子诚,宋子诚一个哆嗦,终于垂头丧气的朝着大‘门’走去。临出‘门’之前,他还不忘恨恨的望了一眼许半生。
“半生,你向你三姑道歉。”许老爷子也是无奈,他知道自己刚才那句话意味着什么,但是,许如敏始终是他最疼爱的‘女’儿,他也不想让许如敏过于难堪reads;。这段时间和许半生的接触,许老爷子觉得他是个很懂事又很有主张的孩子,老爷子相信许半生会明白自己让他道歉只是为了给许如敏一个台阶。
可是,许半生却让许老爷子失望了。
他笑了笑,依旧坐在椅子上,甚至连上身都没有动一下。
“爷爷,我想请教您一件事,您把家主之位传给了我爸,到底还做不做数?”
一句话,举座皆惊,许如轩第一个开口呵斥:“半生!”虽然只是喊了许半生的名字,可是呵斥之意充斥着这两个字。
许如项也对许半生这句甚至可以说是带有大不敬意味的话感到极其的不满,之前许半生的举动,许如项很满意。虽然也多少有些对长辈不敬的嫌疑,可是许半生是家主之子,又是长房孙,他是有资格说这些话的。但是现在,许老爷子想给许如敏一个台阶,那毕竟是他的儿‘女’啊,他难道要看着自己的儿‘女’之间矛盾到无法调和么?许半生这句话,着实太不懂事了。
“半生,你太不像话了,你怎么跟爷爷说话的!”许如项虽然看似在责骂许半生,但是爱护之情还是溢于言表,他只是觉得许半生可能护母心切,一时情急,没分清楚对象。再如何稳重,也
也还只是个十八岁的孩子啊。
秦楠楠也急忙低声说道:“半生,不许胡说,快跟爷爷认错!”
许半生笑了笑,不道歉,却依旧看着许老爷子。
很意外的,许老爷子并没有生气,相反,他明白了许半生这句话的意图。
今天这件事,或许是第一次,但绝不会是最后一次。许半生现在说这句话,是在提醒所有人,现在许家的家主是许如轩,而不是许老爷子,从这一点上来说,即便是许老爷子,也要尊重许如轩这个家主的决定。否则,传位一说根本就成了空话。若是许如轩还不足以做主,凡事最终还是要让许老爷子定夺,这个家主,许如轩还做它干嘛?!
而且,许半生还有一层含义,那就是希望可以将许老爷子摘出去,在座的每一个都是他的后代,他无论偏向谁,都会让他自己很为难。
“哈哈哈哈……”见许老爷子不怒反笑,众人都有些慌张,一个个心里都是同一个念头,觉得不要是老爷子被许半生气出个好歹来了吧,纵然彼此之间的争斗还未结束,众人还是都担心的看着许老爷子,生怕他出现什么意外reads;。“哈哈哈哈,老大,你还不如你儿子。好了,半生,是爷爷的不对,以后爷爷再也不过问这些事了,爷爷就安心养鸟喝茶,做个闲适的富家翁!”
许老爷子满脸笑意,根本没有半点不快,甚至可以用满面‘春’风来形容,望向许半生的眼神,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柔和。
许如轩一呆,他陡然间明白了许半生的意图,也明白了为何自己的父亲不但不生气,反倒感到一身轻松。
许如脊低下了头,他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他当然也想到了这一切,他眼神复杂的看着许半生,又看看自己的儿子,心里叹息道:生子当如许半生!
许如项更直爽一些,心里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他一时间还难以接受目前的局面,并不完全理解局势为何会变成这样。但是,他却为这样的局面感到高兴,因为许老爷子并没生气,甚至于他对许半生的赞许是任何人都看得到的。
这就足够了!
最难堪的要数许如敏,她虽然担心许老爷子的身体,可许半生的那句话,还是让她略感窃喜。她以为,许半生必然要遭到呵斥,只要许老爷子生了气,以后许半生这个长房孙的份量就再也没有那么重了。即便是今日宋子诚被赶了出去,今后他还是有机会再回到这里。
谁知道,许老爷子会这样?!
稍事沉‘吟’之后,许如轩默默的对自己说,以后是要强势一些了,如此以往,恐怕自己的弟弟妹妹再也不会把他当成家主。
“半生!向你三姑赔礼!”不管如何,家和才能万事兴,许如敏今天的‘逼’宫让许如轩再不满意,他也必须做出让步。
许半生笑了笑,这次他没有再反驳,而是站起身来,走到许如敏的面前,平静的说道:“三姑,我刚才语气‘激’烈了些,您别跟我一般见识。我们终究是一家人啊。”
从走进这间屋子,从他开始发飙,许半生就知道,自己最终必然是要向长辈道歉的。因为无论怎样,这里坐着的都是一家人,许如敏再如何不对,她也依旧是许半生的长辈。许老爷子让他道歉他可以挡回去,但是许如轩让他道歉,他必须要维护自己父亲的威严。
许如轩点了点头,许老爷子对许半生愈发的满意。
这个孩子,太懂得进退了。
“如敏,半生毕竟还小,有时候说话做事欠考虑,你多担待。今天我宣布一条,以后家庭会议,外戚都不许参加。开元,虞江,希望你们俩能够理解我。”许如轩所说的虞江,是他小妹许如影的丈夫,一个一‘门’心思都扑在学问上的人。
许如敏此刻咬着嘴‘唇’,一言不发,许如影当然要站出来表示对大哥的支持。
“我家老虞总跟我嚷嚷家里人开会他也‘插’不上话,有这时间还不如多看几页书。大哥,老虞没问题,我家姑娘更没问题。”许如影有个‘女’儿,虽然比许半生还小两岁,但是早早的就送去了国外念书,一年也不过回来一趟,这家务事跟她本就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宋开元是个老好人,听完许如轩的话,他依旧笑眯眯的,只是却不敢吭声,小眼睛不断的瞟向许如敏。
许如敏很想反对,可是,她拿什么反对?从道理上说,许如轩不让她和许如影参加这个会议都没问题,何况她们的丈夫儿‘女’?
“如敏你今天提出来的事情,半生刚才说的也不错,楠楠是主母,家务事就该她‘操’心。月底账务公开的时候,若是有什么岔子,你们都有权力找她问个明白。但是今天这样,着实不合规矩。以后,我不希望再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否则,家规处置。不过,楠楠这事儿也的确有些欠考虑,我就不责罚你们了。但是,如敏,你必须向你大**道歉。”许如轩开始变得强势起来,或许是今天这事儿给了他太大的触动,他发现光是怀柔是做不好一家之主的,该硬起来的时候,还必须有足够强硬的手腕才行。
许如敏的嘴‘唇’嗫嚅着,让她给秦楠楠道歉,这话她怎么说得出口。可是,许如轩说的话,她始终无法辩驳,今天这事儿,她的确理亏在先。
无奈之下,许如敏也只能对秦楠楠说道:“大**,对不起。”声音又低,语速又快,可终究还是服了软。
“今天这个会,大抵上就是这些事了吧?要是没什么事了的话,时间也不早了,大家准备一下,晚上全家一起吃饭。”许如轩知道今天许半生帮他确立了一些东西,那么就要趁热打铁,让所有人都再绕不过今天确立的事情。晚饭,近
乎于第二场家庭会议。
“爸,我再说两句。”许半生突然又开了口,众人齐刷刷的望向他,许半生回来之后,除了跟吴娟那次冲突以及他提出退婚的时候,实在没什么存在感,可是今天,许家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这个长房孙并不像他表面上看上去那么无所谓,该他的东西,他其实并不会让步。只不过,很少有事情能触动到他的底线而已。今天的许半生,可谓是让所有人都彻底感知了他的存在,现在他说有话要说,没有人再会认为他的话无关紧要。
许如轩皱了皱眉头,看了儿子一眼,但见到儿子笃定的眼神,他还是点了点头。
“其实今天我请了个朋友来家里吃饭。前几天我和中良哥聊了几句,中良哥说咱们家这两年都打算进军能源行业,但是国内对能源行业控制的比较紧,这项投资自然只能从国外入手。刚好我有个朋友从事这个行业有些年头了,她也表示愿意跟我们家谈一谈这个时间,探讨一下有没有合作的可能‘性’。生意上的事情我不懂,一会儿我朋友到了,还要几位长辈多‘操’心。”
众人一听,纷纷摇头,心道原来是这个事情。
他们并没有太放在心上,许家头些年的投资多数在房产方面,这几年随着市场趋于饱和,再加上国家各种针对房地产行业的政策**,使得许家也有些举步维艰的感觉。虽然还有钱赚,可是利润已经大不如前了。从前许家的根本是在贸易上,可这些年因为房地产如火如荼,其他投资都收缩了不少。这两年来,包括许老爷子在内,都在积极的拓展新的业务方向,而最主要的就是能源这一块。
在任何年代,能源都是绕不过去的一‘门’生意,若是能在这个行业里立足,许家可谓是有了万载江山。
没有足够的实力支撑,进不了这个行业,而有了足够的经济能力,也很难挤进去。这个行业,几乎都被外国的财团寡头垄断,整个许家两年的经营渗透,成效甚微,现在许半生轻飘飘的一句话,谁还能指望真的能解决什么。
不过大家也都明白,许半生这是为了许家在做事,他的心是好的,可对生意一窍不通,所谓帮忙,也只能帮到这个份上了。
众人一笑而已,并未太当回事。
“先这么着吧,既然有客人,那就做的丰盛一些reads;。老二,你那边我就不说什么了,有些话当讲不当讲的,你应该知道怎么处理。”许如轩宣布散会之前,又对许如脊说了这么一句,这句话,显然是让他管好自己的婆娘,吴娟的脸‘色’就十分难看了。
回到自己的那幢房里,秦楠楠拉着许半生在沙发上坐下,笑眯眯的说道:“半生呐,今儿你真是太替妈出气了!”
许半生笑而不语,许如轩却说:“行了,你别太宠着他,他今天也有些过于‘激’烈了,始终是他姑姑,以后还是要注意方法。”
“你就知道注意方法,你整天对他们忍让,可他们呢?是怎么回报你的?得寸进尺!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能一味的怀柔,你是一家之主,不强势一些他们还以为你没用!”秦楠楠不服气的反驳。
许如轩有些难堪,许半生笑着说:“妈,爸是家里的老大,不免替弟弟妹妹想的多些。今儿爸后来的表现不是也让人刮目相看么?以后这样的矛盾,应该会越来越少的。”
秦楠楠瞪了许如轩一眼,许如轩也知道跟自己老婆他是讲不出道理的,只得道:“我去给你们娘俩切点儿水果。”说罢起身去了厨房。
秦楠楠拉着许半生的手,又问:“半生呐,一会儿你请了什么人来啊?我跟你说,生意上的事情你不大懂,以后这样的事情你先跟我和你爸说,别冒冒失失的就当着全家人的面说……”
许半生笑了笑,他知道秦楠楠也不太相信自己真能找来一个在能源行业建树多年的人,便道:“一会儿见到您就知道了,放心吧,肯定不会叫你们失望的。”
“真的假的?”秦楠楠还是不信。
许半生乐呵呵的笑着,秦楠楠便又回头望向李小语,道:“小语,你也别老站着,来,坐下来。”拉着李小语在身边坐下,秦楠楠不失时机的打听:“小语,你给阿姨说说,半生的那个朋友到底是谁?”
李小语为难的看着许半生,许半生却是微微一笑,点点头,示意她想说就说。
“其实我也不大清楚,不过她在江东生意也很大。我们也是前几天才知道,原来她一直在国外还有生意,做的就是能源。”六点半,许家上下所有人都齐聚在许老爷子的那幢房子里。
许家的人其实并不算多,但是总归也要两大桌才能坐得下。
许半生作为长房孙,是要跟许老爷子同桌的,今天又有个他请来的客人,就更加如此。只是这样一来,这桌就显得有些挤,最终是宋开元和虞江这两个‘女’婿坐到了小字辈那张桌上去。
“半生,你那个朋友差不多要到了,你到‘门’口迎一下吧。”许老爷子看了看时间,因为许半生说他的朋友六点半到,现在时间还差几分钟,出于礼貌,总还是应该有个人在‘门’口迎一下的。
许半生却笑着摇摇头,道:“爷爷,没事儿的,她一个‘女’人家,让她自己进来就好。”
许老爷子知道许半生自有主张,就没有再坚持,而其他人听说还是个‘女’人,就更加不放在心上。除非是那位的‘女’公子,否则,国内应该还没有哪个‘女’‘性’又是跟能源有关的需要许家人太过关注。
外边响起敲‘门’声,老管家的声音传了进来:“客人到了。”
‘门’被打开,老管家领着许半生的那位朋友,也是今晚的客人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