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文,台湾发展得当真不错。”
叶原先喝了口茶:“我原以为台湾在张肯堂和郑芝龙、泰西人的三面压力之下,将会举步唯艰,却没有想到在你的治理下井井有条。对付泰西联合舰队一战,非但让泰西人从此不敢正视台湾,就连张肯堂和郑芝龙也必然不敢再轻举妄动,不过”
他在那停顿了下:“不过凡事有利必有弊,你这么一打,虎贲卫的实力大家都知道了,我担心更加引起福建方面的重视那。”
“姐夫说的是。”丁云毅点头道:“我们现在非但打败了泰西人的舰队,而且还和泰西人全面合作展开贸易。因此当前的敌人不是泰西人,而变成了张肯堂和郑芝龙”
一边听着的丁碧月有些担心:“项文,你和抚帅还有郑家作对,是不是太冒险一些了?”
“妇道人家懂得什么?”在这些事情上,叶原先是毫不含糊的:“眼下福建局势三足而立,非此即彼,难道让项文坐以待毙不成?”
在家里事事都是丁碧月说了算,但出了家门以外,丁碧月的话便做不得数了,被丈夫这么一训斥,丁碧月也便闭口不言。
“姐姐不用担心,我心里知道该怎么做。”丁云毅笑道:“现在局面没有那么恶劣,我和郑芝龙之间还是盟友,一时半会变不了,反倒是张肯堂那里让我比较担心。不过也没有什么,只要台湾不乱。我便有了本钱。”
叶原先点了点头:“既然项文胸有成竹,想来是早有计算的了。项文那,台澎二地在你治理之下,井井有条,但此地武风太盛,文风不足。”
丁云毅一怔,叶原先接着道:“我大明历来重文。孝慈皇后每月都从自己的俸粮中节省出来,放在红漆的小米仓里,养诸生之妻子。不仅如此。孝慈皇后还颁懿旨,历事监生中尚未娶妻的,由皇后从自己的俸钱中出资。赐钱婚聘,女衣二袭,月米二石。我大明朝的皇后尚且如此,也边可想而知了。你虎贲卫兵强马壮,便是立刻和郑芝龙翻脸,我看也未必会输了,但虎贲卫却不能保你稳如泰山”
一听这话,丁云毅立刻留上了神,叶原先缓缓地道:
“如果有一天你得罪圣上,圣上要免你的职。办你的罪,你怎么办?以你目前情况,无非只有两条路,一是乖乖的回到京城领罪,二是起兵谋反。但后一条路却是抄家灭族的大罪那”
丁云毅恭恭敬敬地道:“云毅绝对不敢谋反,还请姐夫教我。”
“军队未必能保住你,但那些读书人却可以。”叶原先神色肃穆:“读书人手里没有刀枪,但他们很多时候却比刀枪更加可怕。旁的不说,光说本朝,我大明皇帝杀的读书人可不少。可怎么就杀不完呢?这些文人根本不怕死,上书一个接一个,纵然知道很可能会死。魏逆猖獗时代,也依然对读书人敬畏三分。为什么?因为一旦他们认准了一个事,便绝不放弃,就算皇上认定了也要接二连三上书,非逼得皇上低头认错不可”
丁碧月有些惊讶,忍不住茬口问道:“皇上还能低头认错?”
“这又有何希奇?”叶原先大是不以为然:“皇上的刀可以杀得了多少人?一百个?一千个?可他杀不了全天下的读书人。杀了前面一批,后面一批蜂涌而来,只要你皇上不肯认错,不肯改变自己想法,那些读书人是绝对不肯善罢甘休的。所以皇上杀了领兵大将军丝毫不怕,怕的却是得罪了读书人,尤其是那些士子们的领袖啊”
丁云毅默默点头,叶原先说的一点也都没有错。
汉人的治天下思维,是牧天下,虽同样有杀戮,但有着相对成熟的运行思路。也明白休养生息的道理。这不是鞑子可以比的。汉人精英文人阶层延续了传统的天下治的思想。文人精神在,华夏正统则在!皇帝可以杀很多文人个体,但却杀不了汉人的治世理念。
以皇帝为代表的“行”,和以文人精英为代表的“劝”,这样交织发展下去,说不定真可以发展大明的君主立宪内阁,
而后来的满清,文人的精气神已经被彻底阉割,万马齐喑,这比杀多少数量的人要可怕得多。
乾隆朝,当西方的狄德罗编出《大百科全书》时,纪晓岚也整出了一份皇家的装饰品,《四库全书》。在编纂过程成毁掉的汉家经典远远超过了它收集的本身。对文明的推动力更是为零。和同时期的西方相对,已经被远远地甩了几条街。
明朝时,皇帝对士子阶层是既爱又怕。爱的是他们对大明朝忠心耿耿,是可以依赖的力量,怕的却是他们对自己的反对之声。
诚如叶原先说的那样,一旦当天下的读书人都集中起来反对一件事情的时候,皇帝是害怕的,甚至是无能为力的,因为这些读书人不怕死,杀不怕!
叶原先的话,给丁云毅开启了另一条保护自己的思路。
可是,如何才能达到叶原先所说的那样?让天下的读书人都站在自己这一边?这看起来似乎太困难了。
丁云毅在那想了一会:“姐夫,我的妻子是邓家之女,邓家是大儒,我想”
“不够,远远不够。”叶原先接口道:“不错,邓家的确是大儒,但到了邓牧之这一代,却已不是士子领袖。要想真正抓住士子之心,还得另外再想办法。项文,眼下倒有一个机会放在你的面前,不知你是否愿意去做?”
“愿意!”丁云毅想都不想便道。
叶原先低低说出自己想法。等到说完,换了一口气道:“项文,若是一切顺利,你的名声便可以在全天下的士子中传开了,到时候你即便得罪了朝廷,你自己准备领罪,那些读书人也绝对不肯。他们必然群起而上书,死死保住你,甚至在他们看来。保住你比保住他们的生命还要重要,保住你是他们必生的光彩那!”
“云毅懂了!”丁云毅恭敬地道:“军队不是云毅的护身符,那些读书人才是云毅最大的护身符!”
一旦将来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除非谋反,否则丁云毅要想保住自己,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但现在叶原先的话,却让丁云毅有了新的护身符。
抓牢士子之心,便让自己稳如泰山,就算皇上有一天真的要治自己的罪也不用那么担心了
“你们男人的事,我不懂。”丁碧月等他们说完正事,开口道:“但项文,你是一家之主。眼下正妻也有了,儿子也已经有了,你再娶多少房小妾我也不管,但你总得拿出一家之主的威严来。我丁家书香世代,到这一代出了你这么个武将。整天忙于战场杀戮,弄得一身是伤,我想想也便心疼,可家里不能不管。我来这里两天,看到你那些小妾丫鬟,就是那个阿喜、陈圆圆和吕雪、吕慧。居然坐在一起打什么,什么来着”
“麻将。”叶原先笑着帮她说道。
“对,就是什么麻将。”丁碧月神色间大是不满:“哪有主仆同坐的道理?成何体统?传了出去,人家会说什么?”
丁云毅还当是什么,一听原来是这,心中顿时大不以为然,这麻将本来就是四人才能成席,难道让正在坐月子的韩小小抱着自己儿子一起参与?吕雪、吕慧虽然是丫鬟,但和韩小小她们早已情同姐妹,实在不行,自己把她们收了,也成自己小妾,那不可就没有什么主仆只分了?只是这想法只能藏在心里,断然不能让姐姐给知道了。
唯唯诺诺应了,再三答应将来肯定好好管治
叶原先看出了他的窘迫,急忙为他解围:“我交代你的事情赶快去办了,那位大儒这两日便到泉州,要成这事,邓怜玉断不可少,他可是士子之领袖,他家和邓家几代交好,邓怜玉出面这人绝对没有不见你的道理。”
丁云毅站起身,告了罪离开。先去韩小小那看了一下自己儿子,接着来到正妻邓怜玉的门前,整理了一下衣衫,轻轻叩了下门。
一会,丫鬟打开了门,一见居然是老爷,怔了一下,不敢相信似的,然后赶紧扭头道:“夫人,老爷来了!”
这“老爷”二字听在丁云毅的耳里怎么听怎么别扭,通观他丁家上下,只怕也只有她邓怜玉房里的还坚持这么叫的了。
邓怜玉显然也没有想到丁云毅居然会主动来自己这里,打从来到台湾,丁云毅来的次数屈指可数,急忙站了起来,把丁云毅迎进:“夫君来了。”
丫鬟知趣,给丁云毅上了茶便走出去带上了房门。
丁云毅朝屋子里看了看:“夫人来到台湾,一切可还习惯?我忙于军务,没有好好关心夫人起居,有些不适了。”
邓怜玉可实在想不到,从夫君嘴里居然能冒出这么句体贴人的话来,心情激动,鼻子一酸,眼泪都差点掉了下来,赶紧忍住:“有劳夫君关怀,怜玉在这里一切都好。”
丁云毅怎么都不觉得这是夫妻在那对话,反倒好像是两个人在那谈判一样。心中苦笑,自己对这个媳妇关心得太少了,从一开始这就是政治联姻,两人间哪有什么感情可言?若不是自己这次有事要找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进来。
想想邓怜玉一个人在这里,也不和那些小妾合群,除了贴身丫头,也再没有可以说话的人,实在有些可怜。
要说这个时代的女人也当真无奈
在那随口说了几句话,忽然道:“夫人在台湾住的想必是厌倦了,我后日要去泉州,夫人若是愿意,何不随我同行,也领略一下泉州风光。”
邓怜玉只当自己听错了。今天这是怎么了?夫君又是主动来看自己,又是要带自己泉州去玩?
“你我夫妻,本该如此。”丁云毅微微笑道:“我们成婚那天我便说过,早晚有一天要让你心甘情愿成为我的妻子,如今一起游玩,岂不也是增加夫妻感情?”
邓怜玉想起成婚那天丈夫说的话,不禁脸上一红:“怜玉既然是夫君妻子,便早已是丁家的人,哪有什么不心甘情愿的道理?夫君既然有此雅兴,怜玉总在侍侯在身边便是了,只是那几位姐妹是否也一起带了去?”
丁云毅知道她说的是阿喜和陈圆圆这些人,一摆手:“不带她们去,只带你一个人去。”
邓怜玉心中欢喜,脸上绯红。
丁云毅忽然觉得自己这位夫人长得也极是美丽,只是自己过去不曾多留意而已,这一来心中大动:“怜玉,今天我就在你这里过夜了。”
这话一出,邓怜玉又惊又喜,她和丁云毅虽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而现在夫君却主动提出来了。今天也不知道是哪位大慈大悲的菩萨路过,这才接二连三带给自己如此多的惊喜。
“也不用等到晚上了,现在我就让你真正变成我的妻子。”丁云毅忽然站了起来。
邓怜玉不禁大骇:“夫君,现在是白天,哪有白天”
她话还没有说完,丁云毅已经一把把她横抱起来,一边朝床那走去,一边笑道:“你我本是夫妻,哪里管什么白天晚上的。”
把邓怜玉放到床上,也不管妻子的抗议,三下五除二便把邓怜玉剥了个精光,一具完美的胴体便出现在了丁云毅的面前。
邓怜玉羞愧难当,这还是第一次在一个男人面前露出自己身子,想要找被子遮掩,丁云毅却又不让。当时只觉得自己这位丈夫虽然什么都好,但做事未免荒唐了些。
等丁云毅把自己脱光之后,邓怜玉吓得闭上了眼睛。接着,一具男人的身子便压了上来。
邓怜玉呻吟一声,害羞中双手情不自禁的抱住了自己的丈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