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崇祯十年,兵部尚书杨嗣昌会兵十万,增饷二百案板十万,提出“四正六隅,十面张网”策略,限制流寇流动性,各个击破,最后歼灭。
为确保此次会剿成功,崇祯皇帝急调忠武伯、台湾副将丁云毅增援。
丁云毅以三十六骑飞奔中原,归兵部尚书兼右副都御史,总理五省军务熊文灿节制。
这熊文灿说起来还和丁云毅有些缘分。
崇祯元年熊文灿在福建任上,对地方武装集团实施招抚策略,先后招抚了郑芝龙等人,然后依靠地方武装力量,一举荡平了为患多年的海上巨盗。其间他还萌生过收复台湾的念头,后因调离福建而未能实现。海上匪患的灭绝,使沿海百姓安居乐业,受益匪浅。由于熊文灿在福建任期的政绩卓著,于崇祯五年二月升任兵部侍郎兼右佥都御使,总理两广军务兼广东巡抚,次后再任五省总理。
他没有能够收复台湾,但丁云毅却帮他收复了。
丁云毅二次再回中原,与前一次待遇果然大不相同。杨嗣昌对其信任有加,亲自勉励,熊文灿又为人精细,很清楚丁云毅此人非但得到杨嗣昌的器重,而且深得皇上信任。因此丁云毅一到,便以五千精兵交于其手,杀伐决断皆听命于其。
丁云毅再度名震天下的机会到了!
而他的第一个敌人,是他的老对手:
张献忠!
此时张献忠的部队在高迎祥死后。已经发展到了十万人,其部张转战于鄂、豫、皖时。多次打败官军。入河南袭破许州,杀左良玉兄。获物资巨万。接着又在安庆家店的战斗中又击毙明将潘可大等人,一时官兵闻其名而心惊。
就在丁云毅到达后不久,一条消息传来,张献忠部举全部十万兵马,向南阳方向运动。而此时副将左良玉仅以少数兵力防御南阳,擅自去了郧县。
左良玉此人对熊文灿是根本不放在眼里的。对熊文灿下的命令也都置若罔闻。而目前朝廷正值用之之机,此前左良玉几次遭人弹劾,不过都是戴罪立功而已,熊文灿对其也无可奈何。
南阳告急。熊文灿手里一时无兵可以救援,左右看部下,部下却一个个低着头默不做声。
贼军十万,声势浩大,又是屡败官兵,谁敢在这个时候却孤身犯险?
正在此时,忽然一人大声道:“督帅不必忧虑,我愿前往以解南阳之危!”
朝发声处看去,正是以勇名冠于三军的丁云毅!
熊文灿一见丁云毅主动请缨,不禁大喜:“若是丁虎贲肯去。贼势无忧!”
丁云毅昔日血战中原,他所打的那面虎贲卫大旗无人不知,于是渐渐以讹传讹,丁云毅便被喊成了“丁虎贲”。
熊文灿一见到丁云毅,“丁虎贲”三字便不自觉的从嘴里冒了出来。
众将见到是丁云毅,也都松了口气。若是谁是流寇克星,怕便只有此人。这人大战信阳,浴血颍州,又生擒流寇首领高迎祥。贼军畏他如虎,他一去南阳之危怕也是能解的了。
熊文灿急忙问道:“丁虎贲要带多少人去?”
“督帅赐我五千精兵,欲解南阳之危,只这五千人足矣!”
熊文灿闻言大惊:“丁虎贲之勇,天下无双,但贼寇十万,你只五千,如何破敌?”
丁云毅却丝毫不见害怕:“督帅,贼虽号称十万,其实在我看来,真正能作战的不过万余,这些流寇东窜西跑,早已疲惫不堪,要取南阳,无非想找个落脚点,补充军备而已,我五千精兵足以破敌!”
“好!好!”熊文灿连声赞道:“将军雄壮,得将军如此,何愁流寇不能败灭?将军只要解了南阳之危,待我三路援军一到,便可对流寇形合围之势!”
丁云毅拱手道:“既然如此,救兵如救火,丁云毅这就整顿兵马,立刻出征!请督帅不要忘了三路援军,丁云毅不敢忘了颍州孤身浴血之痛!”
熊文灿起身,大声道:“我若让将军孤身浴血,便是惹天下嘲笑之辈!”
一个五省总理,能够许下如此诺言,也算是非常难得的了。
看着丁云毅大步走出帐外,一众将领人人咋舌,这个丁云毅胆子真大,五千人居然真的敢去和十万贼军斗?
虽然他说什么贼军的真实战斗力不过万人,可十万人一字排开,便是不动手的让你杀几天几夜也都杀不完。
可再想想,丁云毅当初浴血颍州时候,几万流寇对他的几百骑兵,不也一样是无可奈何?天知道这人这次又要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只怕能够成功也未一定。
丁云毅一出去,便把自己从台湾带的骑兵召来,把驰援南阳之事说了一下,这些骑兵跟着丁云毅久了,都知道这位副镇胆大包天,天底下没有什么事是他不敢做的,因此谁都没有提出异议。
丁云毅环顾众将:“我虽然在熊文灿面前立下狂言,但如何对敌却还仔细思量。我的想法是将五千兵分为五队,一旦与贼军相遇,陆续分五路出击,使贼不知我究竟到了多少人马。往来冲突不断,让他自己陷入混乱。”
“我等皆愿听副镇调遣!”
“好!”丁云毅抬高了声音:“我亲领第一队,皇甫云杰次队,侯鲁三队,邓长贵四队,第五队”
他一时没有想到合适人员,眼光转动,慢慢落到了那个当初随他浴血颍州的范小天身上,忽然笑道:“范小天,你可敢领兵?”
“敢!”范小天想都不想:“副镇让我领。我就领!”
“好!”丁云毅大笑道:“范小天第五队!诸位,我所率领第一队。今夜连夜出发!尔等四队,陆续开拔。汇合于南阳,再破流寇!”
“副镇必胜!虎贲必胜!”
将是军之魂,有什么样的将领,便有什么样的士兵。那五千明军自从知道是赫赫武威的丁虎贲带领自己,对这次出征居然丝毫也不害怕。
丁云毅命令部下饱食,随即连夜开拔南阳。他即将要面对的。是老对手张献忠的十万大军,但是在他看来,这却没有丝毫可怕的地方
“将军,前面是永浩。过了永浩,便是南阳!”
丁云毅勒着奔霄:“永浩可有贼军驻扎?”
“有,是张逆献忠的部下孙可望。”
“孙可望?”丁云毅笑了起来:“那也是老对头了,在信阳,我杀得他大败,在颍州,他屡次攻我都不能得手永浩有多少贼军?”
“回将军,八千人。”
“全军准备,攻击永浩!”
“将军,敌军八千。我军一千,若要成功,是否可以夜袭?”
“救兵如救火,夜袭岂不耽误时间?”丁云毅笑道:“别人视流寇如洪水猛兽,我视流寇如草芥,我的一千兵,在孙可望眼里便如十万大军一般。诸位,你等可愿随我奋战,建功立业?”
“将军威名动于天下。我等愿随将军效死!”
千军槊朝前一指,丁云毅厉声道:“把旗给我打起来!”
依然是那面熟悉的大旗:
武勇忠烈虎贲卫!
“诸君,我在前,诸君在后,有看我退一步者乱箭杀之!”
丁云毅一声虎吼,奔霄发出嘶鸣,扬起四蹄,卷起烟尘,载着背上那个不世的虎将,朝着八千人驻守的永浩疾驰而去!
那一千明军都看得傻了。
早听说过丁虎贲的勇猛,但今天却是亲眼看到,对面八千骑,且不说丁虎贲仅以一千骑冲阵,光是他此刻单骑掠阵便已让人惊骇莫名。
“诸位弟兄,我们还在等什么!”一名把总大声叫了起来:“跟着丁虎贲,就算是死,也足以名垂青史,杀啊!”
“杀啊!”
一千明军爆发出了相同的吼声,若奔腾的潮水,似愤怒的洪流,向着永浩席卷而去
这个时候的永浩是完全没有防备的。
当他们看到一人单骑朝永浩飞奔而来的时候,就算是闻讯赶来的孙可望也有一些奇怪。
是谁?自己人还是官兵?
那一人单骑孤单,但却顽强勇猛的向永浩飞奔着忽然,他的身后尘土飞扬,无数人的呐喊声传来。接着,一面面的战旗闪动。
“是官兵!”
有人叫了起来。
孙可望并没有太在意,这段时候以来,他见到的官兵实在是太多了,和官兵厮杀得也实在是太多了,他根本没有把官兵放在心上,除了一支队伍
猛然,有人看清了那对面队伍中的旗帜,然后整个人都开始颤抖起来,就如同看到了什么最可怕的事情一般。最终,所有的恐惧都变成了一个凄厉的呼声:
“虎贲卫!”
“轰”的一下,整个永浩都炸开了!
虎贲卫!虎贲卫!那个让所有流寇都畏之如虎的虎贲卫!
“镇静!镇静!准备迎敌!”尽管害怕,但孙可望还是竭力在部下的面前掩饰自己的畏惧,大声的喊道。
也许是有人冒充的就算是真的虎贲卫来了,只要那个人没有来也不可怕孙可望不断的在心中安慰着自己
永浩在那慌乱的组织着防御
那个单枪匹马的骑士越来越的近了,孙可望心中的不安也无法的浓重起来
“丁云毅在此,挡我者死!”
当那一声如雷的吼声传来,孙可望就如同他的部下们一样,脑袋一下便被炸开了。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吼声唯一不同的是,那把可怕的魔刀悬挂在了他的腰间
但是在他的手中,是一柄更加可怕的大槊
“丁云毅在此,挡我者死!”
这便如同催命的魔咒,整个永浩完全乱了!
丁云毅来了!丁云毅来了!那个大战信阳、浴血颍州、生擒闯王高迎祥的丁虎贲来了!
“放箭!放箭!”孙可望嘶声力竭的叫着。
羽箭放了出去,但那些人的箭枝,却是如此软绵绵的,毫无准头可言。他们怕了,真的怕了,他们听到这个人的名字就害怕了
卷起漫天尘土的奔霄,如一道黑色的闪电一般,在箭雨中瞬间便奔了过来。
大吼声中,丁云毅手中的千军槊卷起狂风,一声惨呼,靠他最近的一名贼军,整个人竟然被千军槊卷上了半空。
“杀人丁虎贲,屠夫丁云毅;丁虎贲,无人挡,丁云毅,杀人狂!虎贲到处血成河,屠夫来时尸成山!”
这首顺口溜在流寇中已经流传很久很久了。丁云毅带给流寇的畏惧,已经完全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当他出现在永浩的时候,整个永浩八千贼军的士气竟然一下子全垮了。
战斗力上的差距还可以想办法弥补,但士气的崩溃却是根本无法挽救的。
丁云毅一个人、一匹马、一条槊,在敌军中往来冲杀,这样子不像是八千人对他,倒像是他在围剿八千人一般。
那一千名明军也杀声震天的冲了进来。
一方面是因为丁云毅的勇猛而使得信心到达了顶点,一方面是因为丁虎贲的出现而士气崩溃,这样的战斗,从一开始便已经注定了结局。
丁云毅还是如同他在信阳、在颍州时候一样的勇猛,那条千军槊可怕的击杀着一个又一个的敌人,就连死在他槊下的,一样也如当年那样的惨不忍睹。
没有人可以挡住丁云毅,没有人!这是在孙可望心中冒出的绝望想法。
就算他没有那一千名明军帮手,自己的军队也是不可能阻挡住他的,孙可望甚至有些自暴自弃。
丁云毅冲杀着、杀戮着那一千名明军也和他们的主将一样冲杀着、杀戮着而流寇们,却惊慌的哭泣着、奔跑着
没有人可以挽救永浩的败局了,没有人
当丁云毅出现在战场上的第一刻,这样的局面便早早的已经被注定。
似乎当这个人出现后,他便成为了流寇们的克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