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这可是帮皇帝管家,五品又怎么了。”钱昌喜滋滋的说道,“吴郎你别看咱们这个只是管宫里头的事,但你要知道,你如今的等级与着驸马都尉,太史令,太常丞,上州司马,下都督府等人都是平级的。”
钱昌知道吴悠不是宫里人,没办法像是他们这样艳羡宫中大总管这个职务的权限,所以就拿外面世人皆知的那些官衔来比较。驸马知道吧,牛逼吧,皇帝的女婿呢,可他也跟咱们一样是从五品下的。太史令牛逼吧秉笔直书真么的。
吴悠听着钱昌这么一说,只觉得太史公等等一堆名宿从自己面前呼啸而过,顿时与有荣焉,算是找到了升职的兴奋感。
不过这么一来,他身上弄臣的影子也就更重了。
不过一介乡巴佬,只因为运气好,竟然就跃入五品的行列,幸好只负责宫苑,要不然真能把人嫉妒死。
吴悠当初传信是临危受命,知道的人并不多,这事情传出去对着皇帝的英明形象无益,满朝文武竟然要靠着一个混菜园子的去救,说出来太失体统了,所以吴悠也谨遵着皇帝的吩咐,绝口不提这件事,只说是宫变的时候不小心对皇帝立了功,所以就被着拔擢了。
他原来的圃监的职位是从六品下,如今升到了从五品下,越过了从六品上,正六品上下,在这个升迁都还很严格的时代。几乎是火箭般的速度了。甚至薛讷他们都是要羡慕的。
但是吴悠知道,凭着自己的资历和年纪,品阶在很长时间内都不可能在提升了,过犹不及,以后若是有机会,却是要去实权部门夯实下根基了。
吴悠回到家里,把得到的赏赐一说,韩丽娘年纪小还不能体会,只感觉自己是官夫人了,但苏忆柳是混久了的人。十来岁便对着朝廷各级摸得一清二楚,顿时感动的一塌糊涂,大笑大哭了一场之后,便说要给祖宗们上香。感谢祖宗的保佑,另外还给家里头的老娘写信,给一堆人写信,总之恨不得天下人皆知了。
看来全家人对于升官这件事情,最高兴的就是她了。
当然,秦朗也非常开心,到着吴家喝了回酒,因着不是外人,所以女眷也不曾避讳,便当着苏忆柳的面夸他当初是如何如何看好吴悠。一瞧着他的面相就知道是要做大官的。这下可好了,如今吴悠做了宫苑总监,他夹带可就不怕了。
对这个老叔吴悠很是无语,人挺忠厚,也蛮热情,但是对着夹带做点小生意这种事热衷的有些过头。先前上官婉儿想办法帮他调清闲的位置他都不愿意,一心在着掖庭宫做个小吏,专心为宫中的宫女太监们走私胭脂水粉胡料等玩意。
既然他开口,吴悠自然就得答应了。心中暗想反正他都弄得人尽皆知,没出事那是因为所有人都睁只眼闭只眼。这次上官婉儿遮掩宇文通找出的那道密道时。就把来由推到了他头上,他这也算是不知不觉的情况下立功,在皇帝那里都挂上了号,所以贩点小东西就由着他吧。
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吴悠升官之后得到假期在家休息了两天。宇文婵音来说,他们的铺子和房子却是都有了着落。
这也是托了打仗的福。当时援军也好叛军也好,都是在这洛阳桥以北活动,所以南边的坊市受到的影响不大,但是北边几个坊市却遭了难,有些个跑的慢的人,在街上就被两方的军队波及着砍了,两方激战时,刀枪无眼,街边坐在家里的也被祸及了不少,所以待着恢复太平之后,北方坊市百姓就有不少发丧的。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一批被罢黜的,被问罪的,不过那些都是家产没入官中,民间房地产市场就弄不到了。
宇文婵音人头活泛,一共提供了四五个地方,其中最让苏忆柳动心的,却是一处有三家人拼起来的大院子。
那三户人家本来就是一房的,后因为分家,将房屋分成了三分,左右后三部分,供给三家人居住,几十年不打交道,倒也跟陌生人差不多了。宫变的时候,前面两家离街道近,家主有点吊儿郎当,人家往里跑,他们倒是搭着梯子趴在墙上看热闹,结果被执勤的当做了奸细一箭射了。后面的那家房子最大,则是因为老公儿子在军营里当值,被乱兵裹挟,在攻城的时候战死了。女人们战战兢兢,以为这次要被没入官籍,谁知道最后皇帝开恩,对于左右金吾卫两只军队只诛首恶,所以那些小兵们侥幸逃过一劫,他们家先前被查抄的家产还了回来。剩下的几个女人喜出望外,但是也感觉到住在这地方不安全,于是婆婆媳妇儿一姑子一合计,也就打算把房子卖了,拿着钱要么回乡下老家,要么改嫁。
这处房子虽然在北城,但是不在洛河边,又靠近皇城,地理位置还算不错,尤其是便宜,但问题是苏忆柳却始终没有下定决心。
“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吴悠刚好在家,便帮她参详,听了之后不由得一笑,“难得有这么好的地方,当然得赶快入手了。”
“好什么啊好,你没发现这三家都有个共同点,男人都死了么!”苏忆柳的纤纤玉指在着他胸膛上戳着,“实在是凶宅,要不然你以为价钱能这么便宜。”
吴悠听了哑然失笑,这个时候的人都迷信,一户死了男人都够让人不舒服了,这三家却都是家中男丁没了才
“咱们吉人天相,不怕。”吴悠哪怕是穿越了一次,但也是无神论者,对着传说中的凶宅不甚在意。
苏忆柳说不过他。只能瞪。
“好好好。那个,”吴悠被她瞪久了,只能举手投降,却是想了个办法,“不就是凶宅么,咱们请高僧来做场法事不就干净了。”
“啊,这倒是个办法,我怎么把这个忘记了。”苏忆柳是商人,商人一般都最会变通,听着吴悠这建议。先是一愣,然后又高兴了起来,一推吴悠的肩膀,“那你去请辩机大师来。我听说他的往生咒最灵验,咱们念上一遍,将着那三家的男人都超度了,这样住起来也不怕了。”
“好好好。”吴悠答应起来,打算找个时间去拜访一次辩机。
住宅的事情解决了,商铺却还是无意中从薛讷那里得来的。也是公孙婵音卖的人情,说是北市有不少店铺遭到冲击,如今转手的颇多,他们或可以去看看,有满意的她便代为打听。吴悠趁着放假便带着两个老婆去了西市。没想到遇到薛讷出来闲逛,在酒楼里一聊,却发现薛讷也是为这个来的。他家在西市的铺子前些日受到了冲击,管事的受了伤,薛讷今日无事,就转过来看看。既然吴悠想要,他又觉得重新选管事的麻烦,便索性将铺子卖给了吴悠,只收了市价的一半,连着尾货都一并送给了他。权当做人情了。
如今洛阳有三个市,南市,北市,和西市。最大的是南市,最繁华的是西市。北市在三市中居于末端,但是好歹也是在洛阳城里头。差不到那里去。吴悠开始一听还有些犹豫,但是苏忆柳却甚为开怀,她暗示吴悠这机会可遇不可求,先盘下来再说,反正铺子不扎手,以后有机会再去西市弄一个便是。
薛讷有钱,不在乎一间小小的铺面,他跟着吴悠分手之后就去打听了下吴悠的底细,外人只觉得吴悠一介乡巴佬,只是运气好才得了如今的位置,但他与吴悠共事过,知道吴悠这人有勇有谋,是个潜力股,既然不显露有背景,那只能说明他谨慎,于是也就起了结交之心。他本来是想干脆把铺子送给吴悠的,但是那么太露痕迹,反而不美,所以就干脆半卖半送了。
吴悠跟这薛讷在酒楼里相谈甚欢,薛讷是将门虎子,对着兵书韬略都有很深的研究,吴悠借着卫公兵法作弊,倒也跟他不相上下,两人越谈越投机,吴悠也对他颇为看好,当下鼓励的说,“依你的才华,将来必定能取得封狼居胥的功勋的。”
“借贤弟吉言了。”薛讷虽然只是个小小的城门将,但是心里头不可能没有野心,于是当下敬了吴悠一杯,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薛礼被罢黜象州数十年,说是因为青海大非川之败,但明眼人都知道,那是因为郭待封以及后面一系列人在皇帝面前近谗言的缘故,直到68岁才重新回京为将,两年后病死。父亲的经历让薛讷颇为欷歔,也深引以为戒,所以他才会现在如此结好朝中内臣。
毕竟,将军出去打仗,驻守一方,十多年君臣不相见是常事,再受信任也敌不过三人成虎。
薛讷看好吴悠的前途,见他也不是那种两面三刀的人,所以心生好感,又喝了一轮之后,两人才各自回家。
吴悠在家休息了几天,买房立契这些事情他都帮不上忙,便整日里就是混吃等死。这日在家里头跟着胡魁练投壶,却不想有人敲门,吴悠见着那样貌陌生但是又神情倨傲的家仆,暗想着这是哪家送来给他使唤的?
裴巽听说他搬家,倒是自告奋勇的说到时候派个得力的家人来帮他,连着房屋改建装潢都跟宇文通两人合伙帮忙了。
不过,裴巽手下大概没有这种长了一脸欠抽相的人吧。
“你就是吴悠?”吴悠去见客的时候,那人看着他都是用眼角斜着看的,说话的口气拽的二五八万。吴悠一见倒是乐了,现如今还没几个人这么跟他说话呢,当下好脾气点点头,“在下就是,不知您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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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过年的时候去庙里许愿,求过年后能日码万字……
但是现在看来,显然很不成功。
唉,或许下次该去天主教堂……(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