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在特定的场合,遇到特定的人,能保证自己完全安全的情况下,他才可能做出这些事来。
但是,郭拙诚的神sè变化还是落在了jīng明人的眼里。坐在回省城的汽车上,虞罡秋副总理对郭拙诚笑问道:“小子,我看你在现场一副欣喜难抑的样子,是不是又有什么好点子?”
对于虞副总理这种人jīng,仅仅是谎言是骗不了他的,但郭拙诚又不想说出心里的一切,他笑着说道:“当然欣喜,跟着首长视察多威风啊。知道的以为我是你的秘书,不知道的以为我是zhōng yāng领导干部呢,你说我能不高兴吗?如果当时能让电视摄像机拍我就好了,我一定挺胸收腹,一定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呵呵,狐假虎威的感觉真不错……”
虞副总理连忙打断他的话,说道:“别给我打马虎眼了。你这样能拖多少时间,能想出什么计策?还是老老实实地给老子说实话。别以为你鬼jīng鬼jīng的就能轻易蒙哄过关。你说你真的想摄像机拍下来?”
郭拙诚尴尬地笑了笑,说道:“虞副总理,难道当首长的都有这么厉害,手下的人想什么你们都知道?”
虞副总理噗哧一声,说道:“又给老子拍马屁。你自己不是当过首长?你现在不也有一堆手下吗?……,说不说?不说就滚下去!”
郭拙诚故着惊讶地问道:“首长,你这是什么意思?要拷问啊?不说出来有惩罚,我理解。但我说出来,是不是有奖励呢?……,首长,你先说实话,你这次喊我来,到底是啥事啊,我可不相信就是在圣利油田的领导面前帮你吸引一下火力。”
郭拙诚停顿了一下,说道:“反倒有点像让我在他们面前亮像似的。……,是不是组织上要升我的官了?我现在可是向组织提我的要求,说说我自己的意见:到圣利油田我不干,除非让我当总指挥,至少是管生产和科研的副总指挥。让我在油田当一般的干部,我不来,纯粹是浪费我的时间。”
虞罡秋哭笑不得地说道:“小子,你自信心也太强了吧?你知道圣利油田的行政级别不?你认为你一个刚上来的,屁股都没坐热的县长够资格坐这个位置?”
郭拙诚笑道:“我也这么想啊。但你的行为让我这么想,有什么办法?……,再说,行政级别算什么?我早在部队的时候就已经是地师级干部了。你怎么不看我的最高资历,为什么就看现在的职位,我可是下来挂职锻炼的,不是贬职为民。”
虞罡秋笑道:“你这家伙真是不能吃一点亏。行,刚才我说错了,不该说你级别不够。但我问你,你有能力领导这么一个上十万人的大企业吗?”
郭拙诚装出一副认真的样子,思考了一会后,说道:“如果说资历,我还有的不行,主要是年龄太小了,一坐上去,人家就会给我爸爸妈妈或者学校老师打电话,要他们把我领回去。但是,如果论本事,论能力,我还是勉勉强强可以坐得下。不知道是谁说过一句话,只要紧跟党的政策走,最大的困难也能绕着走。只要我听组织的话,听上级的话,我一定能把工作做好。”
听了他大言不惭的话,虞罡秋自己都觉得脸皮有点发烧,他说道:“你脸皮厚没关系,别把我尴尬死了好不好?”
接着,他冷笑道:“嘿嘿,看来你小子已经有了心里准备啊。”
郭拙诚大惊,连忙问道:“首长,不会这么耍人的吧?真要把我调到圣利油田来?”
虞罡秋反问道:“这是耍人吗?你跟我说说为什么说是耍人?”
郭拙诚说道:“这是明摆着的啊。我在马驿镇才干了多久?刚刚有点起sè,刚刚把马驿镇的局面打开,咕隆一声,调县里。好,调到县里就县里,我认真地干就是,可刚刚实现了我的一点理想,刚刚把县财政从负的变为正的,咕隆,组织又要把我往圣利油田调。这不是那我当牛用吗?……,我琢磨着我在圣利油田也干不了多久,估计将来也是刚刚出现成绩,你们咕隆一声又把我往哪个旮旯地塞。哎,我怎么总是帮人家做嫁衣呢?”
虞罡秋哭笑不得地说道:“你小子是在表功还是在诉苦呢?……,我怎么觉得你在炫耀你本事。好像全中国就你小子一个人牛。组织上一步步升你的官,你倒好,说得跟坠入十八层地狱似的。”
说着,他突然转换话题道:“连招呼都不打,你小子就把上百万的电子元器件塞到卫津市电子厂,你就不担心噫死他们?”
郭拙诚说道:“这可是帮他们啊。如果他们不要,马上退回就是。开始的时候,我可没有要他们一分钱,真正亏了。你说噫死他们?他们这才是吃了便宜喊肚子痛呢,我还没说我承担了一百万的风险。”
“一百万?”虞罡秋大怒,“你不是说三百万吗?你!”
郭拙诚连忙笑着说道:“啊,您老别急啊。我确实是一百万港币买的,可是真正的价值可是一千万港币。用一百万港币买一千万港币的货,卫津市电子厂他们除了高兴之外还能什么?那就是不珍惜,以为这些玩意是破烂货,自然就不会用心开发用心生产了,就是卖垃圾也能把本钱赚回来。
相反,我现在报价三百万,他们就会好好掂量掂量,算计算计,怎么赚更多的钱回来。再说,我不仅仅是花了一百万,还需要投入人工,还要帮他们筹划产品,帮他们出主意,还有在香港那边缴税,我也不容易啊。哎,我真的太老实了,刚才干嘛不说三百万啊。”
虞罡秋没好脸sè地问道:“那你的意思是我们还要感谢你把价格报高了?”
郭拙诚说道:“感谢倒不至于。毕竟我是党员,又是国家干部,于公于私都要为国家考虑,为企业考虑。这是我应该做的。”
虞罡秋唯一能坐的就是踹了郭拙诚一脚,然后说道:“东拉西扯这么多,该想好的计策想必已经想好了。现在可以说说刚才你在采油的现场和勘探现场想到了什么好点子吧?”
郭拙诚则说道:“那你也没告诉我到底调不调到圣利油田啊。”
虞罡秋说道:“调!但不是圣利油田,是三机部。”
“啊——”郭拙诚大惊,脱口说道,“怎么是三机部?那地点我能去吗?”
“有什么不能去的?又不是要你当三机部的领导。”虞罡秋在郭拙诚绝望的时候,加了一句,“当部长助理。”
郭拙诚呼了一口气,说道:“还行。差点以为是普通工作人员呢。”
“快点!别磨蹭了。”虞罡秋懒得跟他贫嘴,说道,“当普通工作人员也不是不可以。”
郭拙诚不顾虞罡秋的威胁,说道:“你现在又不是石油部长,你这么关心他们干什么?我这个点子可是要卖钱的。”
“卖钱?”虞罡秋直接忽略了前面的问话,只对后面的话,特别是那个“钱”字感兴趣。在郭拙诚的熏陶下,我们伟大的副总理同志对“经济效益”四个字很敏感,立即问道:“能卖多少,卖给谁?”
郭拙诚回答道:“具体多少钱我可不知道,一时算不清。但实物、技术以及前前后后加起来,大约五百亿吧……”停顿了一下,等虞副总理果然脸sè发红后,又加了一句,“单位是美元,而且这是最少的数额了。”
虞罡秋呼吸有点急促,问道:“五百亿美元?你……你刚才发现大型金矿了?”声音有点颤抖,但说完话的时候,眼里开始冒充凶光,手也举了起来。
郭拙诚连忙说道:“首长,你太自以为是了。我说了是金矿吗?在鲁河省还能有这么大的金矿吗?再说,我又不是孙悟空,哪有火眼金睛看到地底下的黄金?首长,我刚才是说点子,是说技术。我问你,现在我们国家的磕头机有多少?大致数目就行。”
声音说的又快又急,直到说完,虞罡秋的手还没举过头顶,更别说打下来了。
虞罡秋有点惊疑不定,但作为曾经的石油部长现在的计委主任对这一摊子依然有相当的了解,说道:“一千万不说,七八百万台肯定有。”
郭拙诚继续问道:“那全世界呢?”
虞罡秋说道:“这个不清楚,应该有一亿台。我们国家并不是采油大国,不算最多的。中东地区很多,南美洲也不少,就是美国、苏联也有很多。”
郭拙诚说道:“如果我发明一种机器能够比现在的磕头机好,效率更好更能省电,能够全面取代现在这种落后的磕头机,你说能卖多少钱?只要我申请了专利,每一台收一千美元的专利使用费,一亿台设备那又该是多少钱?卖整件卖配件,那又是多少钱?五百亿美元我还是往最小的数字算,主要是考虑现在油价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