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入夜已经有一段时间,好在天空中月光清冷,所以一切倒也看的清清楚楚。
凌晨來时,公雅采薇的大帐外冷冷清清,连一名守卫也无,可就这说了几句话的功夫,大帐外已经变的人山人海,灯火通明。
凌晨四下一打量,不但哥舒保作來了,哥舒保作的手下來了,火神殿的高手井百里、花落眠,哥舒婉的众师兄师弟,亦全都在此。
而且这些火神殿的高手,此时在花落眠跟井百里的带领下,摆成了一个古怪之极的阵式,便好似一个大口袋也似,口袋的口子,恰好对准了出帐而來的凌晨!
哥舒保作一见凌晨,双目几乎都要喷出火來,怒道:“你这混账小子,竟然还敢來的井部落,今日休想再活着出井部落了!动手!”
哥舒保作一声暴喝,花落眠、井百里二人手诀轮环,众火神殿的高手亦纷纷连连打起了手诀。
凌晨只觉眼前一红,人已到了幻境之中!
幻术分精神幻术跟力量幻术同,这幻境属于力量幻术,从目如霞给他的那本抵抗幻术的法门书上,凌晨得知,这力量型的幻术并不如何可怕,只要挥击而出的力量强过了这幻境的承受能力,这幻境不攻自破!
以凌晨现在的仙力修为跟剑法,这等力量型的幻术根本就不放在眼里,他冷笑了一声,不等幻境中发生什么变化,右掌一握,鬼剑已握在了手中。
长剑高举,剑尖向天,暴喝道:“给了破!”
鬼剑上光芒大放,一条绿莹莹的巨龙破剑而出,仰天长啸了一声,利爪挥舞,只一瞬,剑气绿龙便把整个幻境给撕裂开來!
凌晨一从幻境中破出,众火神殿高手全都惊呼了一声,齐齐坐在到了地下,脸『色』苍白,神『色』惶恐,全身大汗淋漓,惊骇莫名的望着凌晨。
只有花落眠跟井百里二人功夫最为深厚,仍旧站在原地,但已经是动弹不得,夫妻二人相顾而视,眼中均有骇然之意!
凌晨冷笑着看了哥舒保作一眼,道:“还有什么厉害的神通,尽数都使出來吧!若是沒有了,那我可要出手了!”
哥舒保作万万料想不到,凌晨竟能举手间把火神殿的这幻阵给破了,心中骇然之下,已觉无法可施,他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大喝道:“飞刀伺候!”
他身后的众侍卫纷纷抽出了腰间弯刀,齐刷刷的在半空中划了一个小小的弧行,风声飚然,数十只明晃晃的弯刀如同片片雪花一般,向凌晨身上『插』來!
凌晨‘嘿’地一声,心念一动,身上气手蜂拥,竟然丝毫不差的,一只气手抓一只弯刀,硬生生把这数十把弯刀全都抓在了半途中!
哥舒保作此时已退到了众侍卫中间,他见凌晨冷冷的望了过來,忙大呼道:“全都我上!一起上!快!都上!”
众侍卫沒了弯刀,纷纷拽拳而上,有的则顺手抄起腰间的刀鞘,有的则捡起地上的石头,杂物等等,一拥而上!
凌晨哈哈一笑,数十只小小的气手向下一甩,把弯刀全都掷到了地上,众气手再次一拥而出,把众侍卫全都拦腰缠住,随手一甩,便把侍卫给甩到了十几米开外!
几只个眨眼间的功夫,众侍卫全都飞到了远处的地上,不是摔断了胳膊,便是折断了腿骨,全都趴在地上呻『吟』不止,沒有一个能再爬起來!
哥舒保作此时已经转身拔腿后逃,凌晨冷笑了一声,脚下只迈一步,人已瞬移般的拦到了哥舒保作的身前,道:“想逃?”
凌晨身如鬼魅的突然出现在了前面,哥舒保作吓了一跳,不过他毕竟武技不凡,右手飞快地抽出了弯刀,一抹冷光,照着凌晨,迎头而下!
哥舒保作这一刀虽快,可凌晨的心念动的更快,护体气劲电发而出,一只气手恰好出现在了头顶,严丝合缝的攥住了哥舒保作劈下來的刀锋!
哥舒保作发力回拽,弯刀纹丝不动,他反应极快,抽手缩身,转身便想退走!
凌晨不那让他逃走?胸前气手再出,已经把哥舒保作的脖子给拎住了,向旁猛的一甩,就想跌他个狗吃屎!
哥舒婉这时已经扶着母亲公雅采薇走出了大帐,她一见父亲马上便要遭殃,立刻高声阻止凌晨道:“不要!”
凌晨把气手硬停了下來,随即把气手一收,哥舒保作颇为狼狈的落到了地上。
公雅采薇只听周遭呻『吟』声一片,『乱』糟糟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向哥舒婉问道:“婉儿,怎么了?”
哥舒婉道:“沒什么,只是父亲大人想杀凌晨,所以凌晨不得以,出手教训一下父亲而以。”
公雅采薇轻声的叹了口气,道:“保作,事以至此,凌晨公子现在也在这里,你还不快下令把月儿从断魂台上放下來?”
哥舒保作站起身來,打了打身上的尘土,恨恨的道:“作梦吧!此时她早已经死在了断魂台上!”
公雅采薇惊呼了一声,心如刀割,身体软软的向地下倒去。
哥舒婉跟尤异儿连忙一起搀住了她,哥舒婉亦对父亲哥舒保作有些恼怒,道:“月儿她到底犯了什么罪,你竟然要把她关到断魂台上?”
哥舒保作冷哼了一声,狠狠地瞪了一旁的凌晨一眼,仰头望月,并不回答。
公雅采薇低低地抽泣起來,泣不成声的道:“沒想到我命竟这般的苦,儿子不听话,死在异乡,二个女儿也不听话,为了一个外來的男子,竟闹到这般地步,我也死了罢!”
她伸手拽下头上的金钗,便向自己喉咙里刺去!
哥舒婉吃了一惊,伸手想拦下母亲的手,一旁的尤异儿早已出手,只轻轻一带,已经把金钗给夺了下來,手指一顺而下,连点了公雅采薇身上的数个『穴』道,使她半分力道再也使不出來!
哥舒婉感激地望了尤异儿一眼,向公雅采薇道:“妈,你说月儿被关上断魂台,是因为凌晨的原因?”
凌晨亦有些惊讶,心想:“我的事?莫非是因为哥舒婉在温泉洞中跟我亲热过的原因?”
公雅采薇那双无神的眸子茫然的望着身前的虚空,脸上现出怜爱之极的神『色』,仿佛她的儿子,她的女儿,此时都正乖乖地站在她身前,正等着她伸手去抚『摸』。
两粒晶莹的泪水从那双失去了光彩的双眼中缓缓的涌了出來,一滴滴的落在地面上的尘土中。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终于收了泪,缓缓说道:“婉儿,自你跟凌晨走后,你父亲便答允了公孙世家,要把月儿嫁与公孙世家的家主,公孙公子!”
哥舒婉低低的垂下了头去,父亲本來的意思,是要自己嫁给公孙公子,可自己心里有了凌晨,一直拖着不答应,后來终于为了凌晨,从井部落里逃了出去。
她一走,父亲自然只能让妹妹哥舒月嫁与公孙世家了!
公孙世家的封地紧挨着大沙漠,大沙漠中沒有轻工业,又不能生产粮食,生活所有的一切的必须品,全都來自于沙漠外面的商人。
而这些商人,绝大部分,全都是公孙世家的封地内的人,就算有些许不是的,也全都要借道公孙世家的路來沙漠中做生意。
若是关系跟公孙世家闹僵了,不但沙漠中的人们要倒霉,哥舒保作的这个沙皇也别想再做了,各部落的长老跟酋长便第一个不会答应。
“不料月儿竟死活不允,眼看婚期越來越近,月儿突然当着我跟你父亲的面,说她早已经怀上了凌晨的孩子!!!”
凌晨差点一口老血给喷出來,心中暗暗无语,暗想:“哥舒月这小妮竟『乱』说,先不说我有沒有生育后代的能力,就做了一次,也不大可能怀的上啊……”
公雅采薇叹了口气,道:“冤孽啊!唉……你父亲大怒,只好赶忙取消了答允公孙世家的婚期,公孙世家自然大怒,便要兴兵沙漠,恰在此时,宝国大军进攻公孙世家,你父亲便领兵帮助公孙世家,这才算是勉强把这事给带了过去!”
哥舒婉怒道:“然后我父亲便把妹妹关上了断魂台?她万一真的怀着孩子,那可是一尸两命啊!!!”
凌晨苦笑了一声,忙道:“婉儿!不会的!不会,月儿不会怀上我的孩子的!”
哥舒婉恼怒之极的瞪了凌晨一眼,道:“你还想赖?你们两个亲热的时候,我亲眼在一旁看的清清楚楚,那还有假的?”
凌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叹了口气,闭口不语。
哥舒婉向母亲问道:“月儿她在断魂台待了多久了?”
公雅采薇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眼睛看不见了以后,不辨日夜,但毕竟是极久极久了!”
哥舒保作这时突地冷冷的道:“到了明日,便是整整一年了!”
哥舒婉又是吃惊又是心疼,道:“一……一年了!!!那月儿她岂不是……岂不是……”
公雅采薇‘唔’地一声又哭了出來。
凌晨看着公雅采薇那双毫无光彩的双眼,突地心中一动,右手一张,手里已经多了一个小瓷瓶,右手一伸,气手抓着小瓶递到了哥舒婉的身前,道:“婉儿!给伯母双目滴上,也许……也许能……”
哥舒婉一见这小瓶,双目放光,喜道:“是了!是了!肯定管用的!肯定能行!”
她忙接过了瓷瓶,飞快地滴了两滴『药』『液』在母亲的双目中!
公雅采薇眼中绿芒一闪,一双眼睛里已变的如同两粒绚丽的珍珠一般,说不出的好看,说不出的美丽。
公雅采薇初见光明,还颇有些不适应,她缓缓的向四周看了一眼,道:“我……我竟然能又看见东西了?婉儿……婉儿,你瘦了,瘦了……”泪水又淌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