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先知说到这里,冷笑了一声,道:“宝鲁帝见了藤先知跟子先知那两个饭桶的模样,已经对于从我这里知晓未來之事不报什么希望,可叹宝鲁帝英明一世,竟然会不知道我的法眼之神妙,坐了这一日一夜,叶国之事,我已尽知了,”
凌晨差点忍不住开口询问渡先知都知道什么了,话到嘴边,才想起自己千万不能说话,忙收住了嘴,不过毕竟还是发出了一声模糊不清的声响,
好在渡先知此时正值得意到了极处,沒有注意到这声异响,双闭紧闭,脸上的皱纹一条条都舒展开來,模样说不出的怪异,
只听渡先知接着说道:“法眼观未來之事,并不如何难,只需耗费一些功夫,便可做到,以法眼观未來之事,最难的一点,乃是一运用法眼窥探未來,幻像便立刻纷至沓來,未來之事纷纷扰扰,极难分辨出到底那一个出现在法眼前的幻像,才是真正的未來之像,”
“若是选错了幻像,顺着那幻像一路观察下去,看到的未來之事,全都是错的,那这测得的未來之事还有何用,被幻像所迷,误入歧途,还不如不知未來为好,”
凌晨觉得有些不大懂,心中暗道:“渡先知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真正的未來之像,”
他张口想问问清楚,但又怕自己一开口,渡先知立刻发怒,所以话到嘴边,却不敢说出口,
渡先知接着又道:“藤先知跟子先知两个废物加饭桶,耗费了所有功力,看到的未來之像却全都是错的,有个屁用,”
凌晨心中暗道:“沒有啊,子先知跟藤先知看到的幻像全都是对的呀……”
“观近者易,观远者难,驱外魔易,驱心魔难,其实藤先知跟子先知若是以法眼观一百五十年以内的事,无事不准,无像不真,但观一百五十年以外之事,却十之**不准,而叶国灭国之事,发生在一百九十年以后,他们两个废物加饭桶更加差的离谱了,子先知甚至还因此丢了性命,完全是自不量车,咎由自取,”
凌晨听渡先知仍旧不停的糟贱着早已死去多时的藤先知跟子先知,再也忍耐不住,终于脱口反驳道:“渡先知何出此言,藤先知子先知说的事明明都应了呀,”
渡先知一直紧闭着的双目此时斗然张开,一对浑浊之极的眼珠子冷冰冰的盯着凌晨,怒道:“你放的什么屁,那两个废物那句话说对了,”
凌晨丝毫不让,答道:“藤先知说鲁国被宝国所灭,并未说错,子先知说我被戮力所杀……嗯……这确实是有些差错,但说叶胜巾因情而死于鬼剑之下,这却丝毫未曾说错,”
渡先知嘿嘿怪笑了几声,道:“失之毫厘,差之千里,藤先知说宝国人灭了鲁国之后,便开始有了北伐叶国之想法,你身为宝国君主,自然对此事知之甚详,宝国自一统江南之后,有北伐叶国之想么,”
凌晨无法反驳,只得答道:“不错,子先知的话确实说错了一半,”
渡先知道:“什么错了一半,未來之事,怎可乱说,错了一个字,那便是全错,”
凌晨无言以对,默然不答,
渡先知又道:“窥探未來,只要有一点错了,那自此以后,再向后的事情便会错上加错,统统全错,”
“藤先知说你被戮力所杀,这话已经错了,后來又说宝国的第二位皇帝,也就是两仪皇帝,为情所困,死于自己剑下,乃是自杀,这话更错之极矣,两仪皇帝明明是因为势不可止,无奈之下,方才以颈阻剑,那里是自杀,”
凌晨心中一动,暗忖:“看來这老头并非不喜欢人说话,只是不喜欢别人将他的话題扯开而以,刚刚的反驳他的话,他不但沒有生气,反而一一用话把我的话给驳斥,由此看來,渡先知这老头不喜欢请,只喜欢激,那不如我激激他,顺便把宇宙之灵的事也给问出來,那不比求他要简单的多,”
他越想越觉得沒错,心中打定了这个主意,笑道:“渡先知果然法眼无虚,不过有一事,你似乎沒有看出來那,”
渡先知双目再次缓缓闭合住了,冷冷道:“放屁,我渡先知欲知何事,都如探囊取物一般,有什么事看不出來,”
凌晨道:“你可知两仪皇帝是何人,”
渡先知冷哼了一声,道:“我当然知道,两仪皇帝乃是太祖叶胜巾,”
凌晨一听,不禁暗暗佩服,心中暗道:“这渡先知确实厉害,还真沒胡吹大气,”
渡先知听凌晨不再言语,轻蔑的道:“怎样,你可服气,”
凌晨哈哈一笑,道:“不服,有一件事物,藏的极为严密,这世间除了我之外,再无任何人知道它的下落,虽然您法眼无虚,天下之事,无所不知,但您绝对不会知道这件事物它在那里,”
渡先知一阵默然,双目再次斗然张开,如同长枪大戟一般盯住了凌晨,冷冷道:“什么,”
凌晨只觉得全身一寒,脸上的皮肤几乎疼的要裂将开來,心中吃惊之余,对渡先知的法眼神通愈发有信心,悄沒声的运出了一气护体,把渡先知射來的目光挡在了护体气劲之外,道:“宇宙之灵,”
渡先知收回了目光,眼神渐渐变的有些茫然起來,一双干枯的眼珠之前,无数一寸大小的虚影变幻无方,晃动不止,
凌晨还以为渡先知在催动心神,运转法眼在寻找宇宙之灵的位置,凝目看去,一看吓了一跳,只见渡先知眼珠前的那虚影霍然定格不动,虚影中一人一兔,正四目相对,看那形象,正是自己跟原木船,,,
凌晨还沒來的及说什么,便听渡先知猛然冷笑了一声,道:“宇宙之灵,宇宙之灵,嘿嘿嘿……”
凌晨知道自己撒的谎已经被渡先知识破,心中又是尴尬又是郁闷,暗忖:“我次了滴,这渡先知还真是老奸巨滑,竟然还先去看看过去,这回宇宙之灵的下落怕是沒戏了……”
渡先知脸上的皱纹一道道直竖起來,看样子似乎要发怒,
凌晨看的大为无语,暗道:“莫非这老头要被我气死了,”
但出乎凌晨意料之外的是,渡先知脸上的皱纹只竖到了一半,陡然一停,又缓缓的舒展开來,
凌晨暗暗纳闷,不知道渡先知要干什么,莫名的望着渡先知,
渡先知那双干枯的双眼眨了几眨,道:“宇宙之灵,嘿嘿……那兔子跟你说的话,全都是诓你的,”
凌晨脑袋一时还转不过弯來,惊诧至极的道:“什……什么,”
渡先知冷冷道:“那兔子怕你寻死,特地拿那话诓你的,世上根本沒有宇宙之灵这种东西,”
凌晨只觉心头恍如被一把千斤重锤重重的锤了一下也似,心神大乱,眼前的景物一阵乱晃,耳朵里如同有巨雷一般,轰隆隆直响,已不知自己身在何地,心中不住的暗呼:“原木船骗我,宇宙之灵是假的,宇宙之灵是假的,宇宙之灵是……”
也不知过了多久,凌晨只觉得自己脸上一阵冷风吹过,茫然的睁开了眼,张眼就看到眼前一张有层层叠叠的皱纹的老脸,
凌晨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坐着倚到了石壁上,他缓缓的站起身來,还未说话,便听到渡先知说道:“你再不醒來,可要误了大事了,老夫化去的时辰快至,把你的生死大事交待完了,便要化去了,你听好了,”
凌晨道:“你刚刚说的话,是……是真的么,”
渡先知不高兴的哼了一声,道:“你莫要废话,宇宙之灵之事虽然是那兔子诓你的,但你想要办的事,有另一件事物完全可以办到,”
凌晨心中又惊又喜,道:“真……真的,”
渡先知道:“若是你肯听话,等我坐化之前,便把那件事物所在的地方告诉你,你听好了,”
凌晨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连连搓手,点头道:“我……我一定听你的话,一定……”
渡先知打断道:“闭嘴,”
凌晨连忙闭上了嘴,一言不发的望着渡先知那张老到不能再老的老脸,
只听渡先知道:“我把宝国如何领兵入叶京,叶国会如何灭亡,叶家子孙将來会如何,一一跟宝鲁帝说了,宝鲁帝龙颜大悦,虽然叶家的最后一个皇帝叶未舟未免死的惨了点,但那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
凌晨听着渡先知说的话,心中不住的暗暗盘算:“渡先知说我想办的事,有一件事物能办,那是什么,那件事物真的能把宛沚水他们都复活了,那件事物又在那里,”
渡先知道:“宝鲁帝极想谢谢你这位叶国子孙的大恩人,便问我你的前途会如何,可能杀死那怪物,以泄叶家这千年之恨,”
“我早已经把你终身命运看了个清清楚楚,当时便答道:‘此人因为早被那怪物盯上,最后不免死的极惨,不但魂魄会被那怪物以火炼化掉,躯壳还会成为那怪物的一大助力,助那怪物连跃两阶,成为众神之神,无上之神!’”
凌晨不禁一惊,暗道:“渡先知在说什么,意思是说我会被创世机器人抓住炼去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