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弓看着面前这几个窃窃私语交换意见中的老和尚,有点无语,不知道是不是常年受惯旁人尊崇追捧的原因,问都不问梁弓一声,居然直接商量起他的问題。
哥说过要加入你们少林了吗?
梁弓还以为自己已经说得非常清楚,既然老和尚师父沒有意思让他加入少林,他当然也沒有违背师命的想法,不过这些老秃驴似乎直接忽略了,只是在讨论是否同意他加入,更让人无语的是还当着他的面,一点都不避讳他。
“定性师兄,依梁施主的说法和他那一手燃木刀法,师弟认为梁施主肯定是师叔祖亲传的徒弟,当年师叔祖走遍天下寻找衣钵传人的事众人皆知,咱们寺里虽然以不入他法眼为耻,但也应该庆幸师叔祖终于找到传人,而且梁施主年纪轻轻就达到如此高度,天下间也只有师叔祖才有可能教出这样的徒弟。”定善最先开口表示他的意见。
除了定性外,其它三人的脸色都不太正常,这个定善也太偏执了,他到底有沒有想过现在不是少林寻回散逸弟子这么单纯,这个弟子一找回來,他们头上就多了一个年轻师叔,近百岁高龄的老和尚却要对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执后辈礼,说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定性师兄,师弟我并不这么认为。固然燃木刀法或着金刚不坏神功都是少林秘传,理论上不可能外传,但是本寺立寺千年,渊源久远,门墙博大,千百年來不知有多少弟子,功夫流出去在所难免,可以承认他是少林弟子,但不能因为一身功夫就直接认定他就是师叔祖的传人。”定安大和尚说得也不无道理。
定性沈吟了一会还未开口,定远老和尚就接口道:“定安师兄说得有理,师叔祖的故事江湖上传言甚多,加上老一辈江湖人中有许多人见过师叔祖,知道长像并不意外,不能因为梁小施主的一番话,就认定他一定是师叔祖的衣钵传人。”
定善听到这里,当然知道定安、定远两人的顾虑是什么,不过因为拉不下脸皮就把师叔祖的传人摒除在山门外,这种丑事他可做不出來。于是继续辩道:
“虽说师叔祖的长像故事可以虚构,而本寺千年以來私底下流传出的功夫也不在少数,但是梁施主一身少林功夫之精纯,就连我等也不及,再考虑他的年纪,单靠流传在外头的功夫秘籍絶对不可能修炼到如此地步,沒有师叔祖那样的明师,就连我等师兄弟也教不出这样的弟子來。”
定性点头称善,定善说得沒错,他们五人从小教起的弟子,在梁弓这把年纪最多不过勉强突破先天境界而已,大概只有师叔祖才有可能教出梁弓这样的徒弟來。
三人犹自喋喋不休争吵着,定性看着唯一沒有发言的师弟定真道:“定真师弟,你的意见如何?”
“师兄,沒有见到师叔祖我絶对不承认。”定真和尚就一句话,不过却是唯一鲜明表明立场的人。
定性见此已有决断,轻咳了一声,让其它师弟停止争论后回过身來道:
“梁施主,你是少林弟子并无疑义,但是……是不是敝师叔祖的衣钵传人尚有疑问,不如等你……”
话还沒说完,梁弓却哈哈大笑起來,定性僧虽然生性平淡温和,但是骤然被打断,脸色还是相当不好看。
“狂妄!”定远和尚暴怒道。
“你们才狂妄!”梁弓以更大的声音吼回去,这一声暗含五成佛门狮子吼,顿时会客室所有玻璃瞬间被震破碎裂向外喷出,几个守在外头的少林弟子吓得拼命向后退。
这下五个老和尚都坐不住,全都站起身來,其中定性只是不悦,定安和定远却是牛眼大睁急怒交加,定善却是焦急地看着双方。
梁弓却不管他们,慢条思理地站起來,伸了伸懒腰道:
“好大的口气,我那时候说要加入你们少林了?少林的名声很好听吗?即便我师父是少林弟子,我要不要加入少林他也不能勉强我,我是不是少林弟子,不是你们说了就算。”
定安和尚怒道:“既然你修炼的是少林武功,那你就是少林弟子,应该归少林管理。”
“噗哧!”梁弓喷口而出,这是什么歪理?
“大和尚,修炼少林武功的就是少林弟子,那么贵寺方丈把秘籍全部放在网上供人自由购买,所有习炼的人都是少林弟子了,真可谓少林弟子满天下啊。”
定安和尚脸一红:“那不一样,那些人最多只能学到皮毛,而你修炼的却是正宗少林秘传功夫。”
“哈哈哈!原來贵寺卖出去的仅仅是皮毛功夫,这可是诈骗行为哦,不知道那些花大钱在网上购买所谓少林秘籍的买主知道这消息后,会不会心甘情愿?”
“你……你这是血口喷人,污蔑少林。”定安老和尚多少年沒跟人争辩了,怎么可能是油舌利口的小泼皮梁弓的对手,闻言只能空自脸红脖子粗,却说不出个所以然來。
定善虽然也觉得梁弓太过狂妄,不过见双方冲突越來越激烈,不由得低声道: “定性师兄,不好撕破脸啊!”这是考虑如果梁弓的师父真是师叔祖,日后恐怕不好对他交代。
定性一想也是,目前尚不能排除梁弓就是师叔祖传人的可能性,实在不宜跟他闹翻,本想开口缓和气氛,不想平日寡言少语的定真竟然在这时说话了:
“既是修炼少林神功,少林就必需为你负责,如果你在江湖上胡作非为,少林也会受到影响,不愿成为少林弟子,那老僧就不得不追回你的武功。”
梁弓惊愣住了,不加入少林就追回功夫,只因为有可能为非作歹,我擦!这样强词夺理的话竟然是出自少林高僧之口,不过见其它四僧沉默不语,显然也认同定真的话,
尼玛,这世上还有公理吗?
“啥?追回武功?你谁啊你?哥的功夫是你教得吗?说追回就追回?可笑!幼稚!我就不愿成为少林弟子怎样,看你这老秃驴怎么追回?”梁弓气极而笑,这样蛮不讲理的话,实在令人不敢苟同。
定性一听立马知道要糟,定真为人古板最重上下之分,梁弓这样的年轻人说话却如此不客气,定然会激怒定真。不过他却沒考虑到是谁先不客气,谁先不讲理。
“孽障!老僧今天就废了你。”定真一怒之下就要向前扑去,还是定善手快拉住了他。
梁弓吃吃笑了:“擦!不得了,这什么世界啊,我一下子又成了孽障,想废了我?來啊,哥就站在这里等你來超渡,正好刚才活动不够,哥就陪你松散松散筋骨。”
定真被定善缠住,一时间不能脱开,眼看只要定性出來唱个白脸缓和一下,场面就不致于太过决絶,定性也知道一动手就成定局,日后想要转圆都很难,所以伸手压在定真的肩上,准备安抚双方。
沒想到在一旁的定远一声不吭,就将悬在自己胸前龙眼大小的念珠串取下,倏地跨前两步一甩,凌空向梁弓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