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掌简简单单,既不花俏也无虚招,就这样直楞楞地举高拍下。
不过武林盟四老不知为何都觉得那掌正对着自己而来,于是各使絶招,或拳或掌或爪,或挡或架或闪,心里打得是同样心思,只要能扛过这一掌,其它三人必然会趁机夹击老僧,自己就有脱身的机会。
所以原本打好四人齐上的主意就这样不攻自破,变成四个人各自为政,完全无法照应彼此。
郭耀天被老僧刚才那眼给吓着了,这时可不敢进手,只是沈肩落膊,看准来势,左摊手一撩,右拳蓄劲,准备进马直击。
不料他看准的一撩却落在空处,老僧的手掌就从空隙间钻入拍在他的头顶“百会穴”,郭耀天全身一震,顿时气絶,向后便倒。
其它三人也是看准来掌,不料老僧的一掌来到半途竟然在他们眼前消失,只听到闷哼一声,站在最右方的郭耀天已经两眼一翻,魂归西天。
“老郭!”
在场众人尽皆骇然,郭耀天一拳将梁弓击成重伤,所以他师父反过来第一个解决他为徒报仇也是自然,只不过大伙都没想到三花聚顶的高手竟然连反击之力都没有,一掌之下立毙当场,这才知道老僧真得不负盛名。
无名僧一击得手,顺势提手拐向左,还是平平淡淡一掌拍向其它三人,三人顿时复又觉得这一掌只是向着自己而来。
“聚阵!”
孟雄等人知道自己为掌势所欺,如果不转守为攻,只能被老和尚分化后个个击破,于是各自大喝一声,由孟雄主攻中路,两人左右夹击。
孟雄眼神坚定,自信以百年的苦修,就算比老僧差上一点,也不致于差上太多,于是手掌瞬间转红如血,翻掌向上迎向来掌。
右边的许扑口出鸣声如鹰,双手化爪一上一下划向老僧,左边的王标则是双拳齐出,向老和尚胸口猛击。
就在这时孟雄眼一花,明明由上向下直向他拍将下来的一掌倏地消失无踪,他全力击出的血掌向上拍在空处,全身真气要出不出,要散不散,竟然反转顺着经脉倒流回来,孟雄大吃一惊立马逆转真气强强压下,却忍不住一口血上冲到咽喉,虽然硬是将这口血吞了回去,胸口隐隐作痛,显然已经受了不轻的内伤。
老和尚手掌一翻看似要向右拍向许扑,许扑立马左手变爪为喙,向外划圆,想要引开来掌,左边的王标看有机可趁双拳又加快了三分,直向老僧胸口膻大穴而去。
不过,老和尚这一掌还未击实却中途变招,改向王标击去,王标吓得魂飞魄散,双拳收回交岔于胸一架。
孰料,老和尚这一掌还是虚招,见他收拳立马圈转从许扑双爪中间穿过,“嘭!”地如同拍西瓜似地拍在许扑顶门之上。
“呃!”许扑中掌连话都无法说出,软绵绵向下瘫倒,已然气絶。
王标双拳架空,立马知道自己又被骗,眼看老僧一掌一个,自己几十年的老兄弟转瞬间就死去两人,那里还有抵抗之心,随即转身点地跃起就要向外出逃。
“还你!”老和尚两袖向前一拂,百十来颗弹头从他袖中飞出,射向王、孟两人,速度竟然不比以枪射出慢上多少。
原来刚才二十几个保安向梁弓开枪,子弹竟然全数被他收到袖中,这时拿出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同时迈开大步,凌虚而行,只一晃便追上王标。
孟雄才刚理顺体内真气,见到数十发弹头袭来,饶是他不惧子弹袭击,这时却也不想硬扛,只能向后闪掠避开。
王标听见纷杂的啸声追在身后,大惊失色之下,双手向后连挥以真气筑起气墙将来袭弹头挡在身外。不过这道护体气墙挡得住子弹却挡不住追来的老僧,只见他身形如加热小刀划过奶油般直接破入气墙,右手捏上王标后颈,接着真气一吐,王标丹田爆裂全身经脉尽断,已经气若游丝,离死不远。
躲过弹头的孟雄,马上跃起追着老僧的背影而去,手里多了一把尺半长湛蓝鬼头宝刀,人未到,刀气已经汹涌排空而至。
大喝一声,老和尚右手后挥,将王标百多斤身体甩向后方,去势甚急。
孟雄大吃一惊认出袭来的黑影是王标,想要收刀却已经来不及,一刀从中将王标剖成两半,血泉飙射,泼得他满身满脸。
老和尚点地旋飞,又是提手一掌拍将下来。
“施主所练血手掌,需得以九九八十一个初生婴儿血肉为引,实在有伤天和,老僧饶你不得。”
孟雄这时锐气已失,那还有刚才的自信,不过他却知道想逃也来不及,不如全力击之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面对老僧一掌,他抛开退避的打算,手中鬼头刀卷起千层浪,化成一抹抺流电反迎而上,刀气涌动,激响震鸣。
呵呵一笑,老和尚不理不采竟然寻着刀锋之间闪入,刀气来到他身前三尺之外便遇到一堵坚韧至极的气墙散得无形无踪。
孟雄大骇收刀,步法倏变,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飞快绕着老僧四周旋转,由于身形实在太快,看上去仿佛有几十个残影环接在一起,把老僧团团包围。
众人惊呼出声,尾音还未了,却见一只手掌出现在残影上空,手一挥追着其中一个残影拍下,那手与孟雄头顶接触的一瞬间,场中所有残影蓦地消逝无踪,只剩下老僧掌下的真实孟雄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却已经了无生气。
梁弓和性智等人从头到尾看得目瞪口呆,张大嘴巴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以眼睛追着老和尚的身影,看他一掌了结一人,兔起鹘落之间,四个积年老怪就命丧黄泉。
老和尚来到梁弓身边拎起衣领,把不能动弹的小徒弟提在手上,一跨步就来到性智等人面前,已经吓得全身僵直的众人只能拿着眼睛盯着这对师徒。
性智“叭”地一声伏倒在地上道:“少林第十四代弟子性智,见过太师叔祖。”
顿了顿,老和尚长叹一声:“唉!如今的少林还是少林吗?”
左袖一拂将六人吹得向后跌成滚地葫芦,脚一点地两个身子轻飘飘地越过院墙,消失在墙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