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么可能?!”江雪如的第一反应就是房星津在撒谎。
当初支持玄yin夫人登位的几股势力中,便有这位镇狱大明尊。
镇狱大明尊的辈份其实要算是与玄yin尊者是一辈的,和魔道、邪宗的那些老怪物都是相同辈份,即使是魔师宫的裴钰,血河派的阿修罗神君也只是修为高过他,名气大过他,真论起辈份年龄来,却是并不多让。
而论起修为,明尊的修为也是圣阶之下屈一指,足以与拜月魔巫相提并论了。
玄yin尊者暴毙于四九重劫之中,彼时玄yin夫人登位既是为了夺权,也是为了自保。
邪宗门下一方得势,另一方肯定会受到压制,甚至被消灭。
北宫望这一支当时能没事,只是被逐出宗门,原因也是多方面的。
一是当时玄yin夫人虽然借助外力压下了反对她的力量而成功登位,但是彼时宗门内还有不弱的反对者,只是斗不过玄yin夫人以及支持她的力量才暂时屈服。
但是唇亡齿寒这道理谁都懂的,反对者自然是力图保下北宫望,好多一分力量牵制玄yin夫人,让她ri后多一层顾忌。
最重要的是支持玄yin夫人的势力,愿意保她上位是一回事,但是适当的让玄yin夫人存在一定的反对者,对他们来说也是不无益处的,能让玄yin夫人ri后也需要他们的支持。
但是房星津此时却是称镇狱大明尊竟然是这次幕后的黑手之一,而且意图染指玄yin宗的炼神法诀,这却是大大出了江雪如的想像了,所以她的第一个反应是不可能。
“你不信就算了,反正我已经如约说出我知道的了,现在我可以走了吧?”房星津jing惕的看着孔璋。
””孔璋轻轻一摆手,大衍宫中迎来外面的雪光,他竟然真的打开了大衍宫的门户。
房星津不由大喜道:“多谢,我离开这里后自当从此远离北地,寻找一处安身立命之处修炼,再也不敢涉足你们之争。”
他说完一抱拳,便向大衍宫洞开的门户行去。
不过当他刚刚转身时,江雪如雪玉般的脸颊上忽然闪过一丝决然,双手一伸,便有一股烟柱般的气机放出,正中房星津的背心。
因为见到孔璋真的放开门户,房星津不免有些失去jing惕,以为当真能逃得xing命。
哪料到江雪如会突然偷袭,顿时被同源而出的玄yin冥气击,身上立时凝起厚厚的玄冰。
在这巨大的冰块中他愤怒而惊慌的表情被凝固了,眼眸却是望向孔璋。
孔璋耸耸肩道:“看着我干嘛,是她不肯放过你,我可没动手。”
“不能放他走,先不管他说的是真还是假,如果放他走了,他去向北宫望或其他人告密…”江雪如道。
“这里已经死了两人,北宫望和十方珍宝坊迟早会现不对,你就是留住他,最多也只能多出来两三天的时间。”孔璋道。
“两三天就两三天。”江雪如道。
就在这时凝固在房星津身上的坚冰开始出现在一丝裂缝,接着整个冰块爆碎开来,房星津神情有些委顿的重新出现在两人面前,张嘴便是一口黑血吐出。
不过这口血一吐,他却是半点不敢停留,身上遁光一现,立即想跑。
“哼,哪里逃,给我去死。”江雪如也知道刚才那一记玄yin冥气还要不了他的命,见他裂冰而出逃走,将嘴一张,便””有一大团拳头大小的幽黑深遂的水珠飞了出来,在空中滴溜溜的一转。
江雪如用力一喷,那拳头大小的玄冥真水立即便分成了四十八滴,向房星津背后追去。
“死婆娘!”房星津虽在逃走,但是仍是时刻有留心身后的情景。
玄冥真水是玄yin宗一脉在修炼到天人境之前所必须凝化的,除了金丹之外,他们能将真元气机按玄yin法诀凝炼成一滴滴的真水,这一滴真水看似不过拇指大小,但实际上却重若千钧,化成水量便等若一条小溪。
江雪如炼化出了四十八滴,同时放出来,已经与半条江河相差无己。
而且玄冥真水充满yin冥之气,只要被沾上一点,便会被不断的侵蚀,内中更蕴有奇毒。
房星津一直有提防二人反悔,见到孔璋始终没动手,心便放下了大半,以孔璋适才展现的修为,房星津自知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对手。
光是江雪如这四十八滴玄冥真水,他还能勉强应对。
他亦是将嘴一张,同样飞出一团稍小一些的玄冥真水,分成三十六滴与江雪如的对撞在一起。
顿时整个大衍宫中像是下起了滔天大雨一般,大衍宫立时成了汪洋,虽然门户大开,但是一时都泄之不尽,水面平升三尺。
空中那些幽黑的玄冥真水还在互相碰撞,每撞一下都仿佛是一座座小山在对撞一般。
对撞之后便有无数水滴凭空生出,这些水滴漆黑无比,散着怪异的味道。
玄冥真水所化黑水立时激起了大衍宫一些禁制的反应,先前那些黑sè漩涡和红sè火莲一一出现。
但是这只是这件法器的自我保护,缺了持有者”罗喉第二百十一节守株待兔上)”的主持,却是敌不过两大真人境修士以xing命交xing的真元相拼。
玄冥真水是玄yin宗所特有,是在金丹储元之外再本门法诀凝化而成。
凝生得越多,对己越有利。
需要持久时,每一滴玄冥真水可以再化生为真元气机补充己身,也可以像两人现在这样一口气放出用以灭杀敌人。
每一滴光是撞击之力便等同于将一条小溪的水蓄积起来,威力之大,在一瞬间足以摧峰断岳了。
就算敌人能侥幸不死,那玄冥真水便会衍化出漫天黑水将敌人围困。
只要被衍化后的黑水沾上,便会身中奇毒。
而孔璋更知道江雪如还比房星津多出一重手段,那就是她的神识能与玄冥真水结合在一起,透过黑水,每一滴黑水都像一只贪吃的妖虫一般,能不断腐蚀敌人的气机和肌体,直至将对方化为黑水的一部份。
这想来是因为江雪如有修炼玄yin宗那最上乘的炼神法诀的原因,这种手段在一定程度上与太yin炼魂法上神识能作出的细密反应极为相似。
房星津没料到江雪如竟然比自己想象中更难对付,他三十六滴玄冥真水对撞江雪如的四十八滴玄冥真水,虽然数量上稍差,但是真对上并不算太吃亏,因为论起每一滴玄冥真水的压缩jing纯上来说,其实他要稍胜一筹。
互相对撞,也不过是大体相抵,唯其之后生出的黑水,他和江雪如却是都不敢沾上,只能互相躲避,实在躲不过了便会祭起法器稍加抵挡。
这是因为大家虽然都是以同源而出的法诀炼化的玄冥真水,但是修炼时各自凝炼了哪些毒物却未必一样了。
这一点上江雪如便要占上风了,因为房星津这一支”罗喉”是被逐出去的,不论是财力还是人脉都逊sè不少。
而江雪如身在宗门,又有八荒藏真楼这种商盟代为收购各地的奇毒之物,她的玄冥真水在毒xing上却是胜过一筹了。
不过最终决定胜负的是江雪如那炼神法诀与玄冥真水的配合。
因为当避无可避时,两人都被对方的玄冥真水所化生的剧毒黑水所包围,谁先抵御不住谁便先死,各自都祭出了手上最厉害的法器抵御着对方的玄冥真水。
两人都竭力以神识cao纵着大股的黑水将敌人围围包住,想借助黑水的奇毒和本来就自带有的腐蚀xing将对手灭杀。
但这时候江雪如的炼神法诀却令得她占据了绝对的上风,因为除了黑水的奇毒和自带的腐蚀xing之外,她的神识与黑水相结合,那些黑水在不断的旋转包围中,还多生出一重变化。
那黑水中仿佛活了过来,内中似蕴生了无数的小虫似的,出怪异的嗡嗡声,似在啃食房星津的法器造出的防御灵光。
不过片刻,房星津手上法器的灵光便告殆尽,接着是自身凝起的遁光需要他不断以真元气机支持。
当江雪如的那件法器开始支持不住时,房星津的真元气机终于先一步耗尽,眼睁睁的看着黑水一涌而来,将他包围,他出一声怪叫,连神魂都没能逃得出来。
孔璋冷漠的看着两人相斗,直至房星津落败身亡。
两人的黑水不论如何厉害,但只要靠近他身前三尺便会自动分开。
分出胜负后,孔璋与江雪如步出大衍宫外,他随手收了这件宫殿型的法器,缩小为一具宛如微缩版的模型,只有巴掌大小,递给江雪如道:“这东西对我没什么大用,送给你吧。”
””江雪如本来觉得此物其实对她也没有什么大用,因为内中虽有禁制能助人克敌制胜,却要敌人傻得肯自投罗网才行,毕竟不是人人都像自己一般为情所迷而心甘情愿走进刘灾的陷井中。
不过她转念一想,想起之前自己就是在这件法器中**给孔璋,虽说邪宗对男女之事不太看重,但也不代表人人都是yin*娃荡妇,尤其是江雪如出身玄yin夫人门下,因玄yin夫人早年遭遇,在这方面也就自持一点。
江雪如一念之下便了此物,然后才语带结巴的道:“现在怎么办?他说明尊是幕后黑手,但是这怎么可能呢,他当年可是大力支持过我师傅的。”
“支持过你师傅又怎么样?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孔璋不以为然的道。
“难道相信他的话,我去向师傅说?但万一弄错了,岂不是会惹恼明尊,到时候,到时候…”江雪如露出一丝恐惧。
孔璋思索了一下道:“你若是没有把握,那就不如静观其变,待生变时再出手,此谓守株待兔。”
“可是,万一是真的,师傅岂不是有危险?”江雪如又担心的道。
“若是平时自然是有危险的,但是别忘了还有我在。”孔璋信誓旦旦的道,他继续鼓动道:“你师傅已经知道八荒藏真楼在千雪城附近出事,现在说不定已经在赶来的路上,如果那明尊真是幕后之人,在这几ri恐怕便会出手擒下你师傅。我们两人到时从一旁策应,也不求杀敌,只要能救了你师傅便是大功一件。”
江雪如被他蛊惑得有些心动,内心挣扎不已,既担心师傅,但是又顾忌万一是房星津临死前故布疑阵的离间计,自己弄错了,就百死不赎了。
而且又有孔璋在一旁蛊惑和保证会出手相助,她也没见过镇狱大明尊真正的修为,只道师傅玄yin夫人虽然比不上,但以为也相差不远,若在再加上一个肯定也有天人境修为的孔璋,自保应该无妨吧?
到时师尊无事,自己立下大功,说不定便有从此被定为玄yin宗下一代宗主的希望了。
她又哪里知道孔璋的无良打算,孔璋的打算,也是自忖以自己加上玄yin夫人仍然未必是镇狱大明尊的对手,但对方要算计以前的盟友,肯定也不能大张旗鼓,出手的人不会太多,甚至为了保密,就只是他自己出手也说不定。
到时两人合力能保住玄yin夫人,以后谈件便可挟恩求报。
如果不是对手,那便任由那位玄yin夫人身死,自己溜之大吉便是。
到时镇狱大明尊肯定优先对付玄yin夫人,不会追击自己,只要不是第一时间对付自己,孔璋自忖凭自己的空间变化和神识修为要逃脱并不是什么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