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循声望去,就看见毛ZD已经站了起来,在室内走来走去:“我认为实现GC主义的最重要条件不是物质的多寡,而是工人阶级的觉悟!马克思和恩格斯都坚持认为,只有通过无产阶级**夺取生产资料,才能在物质丰富的帝国主义国家建立起GC主义制度!而不指望物质丰富的帝国主义国家和平过渡到GC主义。”
他望了常瑞青一眼,脸上露出了郑重的表情:“这是为什么呢?是因为大资本家、大地主的思想觉悟决定了他们的贪欲是永远不能满足的,即使再丰富的物质也会被他们占为己有!而造成工人阶级生活在极度的贫困之中。这就是无产阶级**必然会爆发,资本主义制度必然会被工人阶级埋葬的根本原因!”
毛ZD说的是慷慨激昂,一屋子的无产阶级**家除了常瑞青都在赞同地点头。毛ZD用力挥舞着手臂,显得很有领袖风采,他说:“所以决定GC主义是否能够实现的关键是工人阶级的觉悟,物质是否极大丰富只是次要的原因。因为有了觉悟极高的工人阶级,物质很快就可以被大量的生产出来。归根结底,这个世界全部的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都是劳动人民所创造的,甚至我们人类本身也是劳动所创造的!所以劳动人民才是最主要的生产力!只要所有劳动者的思想觉悟达到了GC主义社会的要求,都能够忘我的劳动,无私的奉献,物质文明可以在很短的时间里被创造出来!
所以新疆GC主义实验成败的关键是如何将劳动者的思想觉悟提高到GC主义社会的水平。只要我们做到了这一点,新疆的GC主义实验就一定能取得成功。因为这就好比让一群GC主义社会的工人阶级去开发一片完全处于蛮荒的土地,虽然这块土地上的生产力几乎为零,但是那些来自GC主义社会的工人阶级们所建设出来的,肯定也是GC主义社会,而不是什么奴隶社会和封建社会。
同样的道理,如果在GC主义社会,工人阶级失去了他们的信仰和觉悟,不能将劳动当成第一需求,只知道享乐和挥霍,即使再丰富的物质也有坐吃山空的时候。所以GC主义成败的关键就是人的觉悟和信仰,因为人才是最主要的生产力,也是物质财富的消费者。拥有GC主义信仰,能将劳动当成第一需求,同时又能合理消费物质财富的劳动者就是实现GC主义社会最重要的生产力!
而我们在新疆进行的GC主义实验,就是要找到教育培养出能为GC主义理想奉献全部精力和整个生命的劳动者的办法!”
毛ZD口若悬河,在那里滔滔不绝,有些重要的话被他特意加大了音量来增加说服力。周E来则亲自给托洛茨基进行着翻译,神色中也第一次出现了对毛ZD的钦佩。虽然毛ZD并没有指出用什么办法才能教育培养出那种无私奉献不求回报的劳动者,可是这个思路应该是完全正确的!
常瑞青只是看着毛ZD,看着这位和自己同年的GCD领袖拧着眉头自信的侃侃而谈,看着托洛茨基一脸受教的样子。他的心里面却不禁想到了另一个时空所发生的某些被称之为浩劫的政治运动。这些运动大概就是成为了伟大领袖的毛ZD,在试图培养出那种在思想觉悟上能够达到GC主义社会要求的劳动者(包括干部和知识分子)吧?可惜他的努力最终成为了灾难的代名词……
托洛茨基轻轻拍了两下手,操着一口美式英语慢慢说了起来:“毛ZD同志的意见是完全正确的,我们事业成败的关键就是要教育培养出这样的人!之前我和常瑞青同志都陷入了一个误区,只考虑了物质文明而忽略了精神文明。实际上我们人类所追求的享受并不仅仅是物质上的,同样也包括精神上的。而对一个真正在思想境界上达到了GC主义者标准的劳动者而言,为了GC主义事业而忘我劳动本身就是一种享受!而我们要培养教育的就是这样的同志……”
“可是这样的同志怎么培养教育出来呢?”常瑞青淡淡地打断了托洛茨基的话:“绕了半天,GC主义还是要靠圣人来实现的,不仅领导人必须是圣人,连普通的劳动者都得是圣人!”
说这个话的时候,常瑞青忽然想起了现在国民政府的国家计委主席阎锡山了,这位在历史上和这个时空都指出“GC主义是强使人成圣”,这样的分析还真是一针见血的指出了GC主义理论最大的缺陷。从这个角度来说,历史上中国20世纪最杰出的思想家应该是非阎锡山莫属了!而毛ZD后来所做的一切,除了必须的权力斗争,基本上就是在强使人成圣,最后折腾了二十几年还是一场空。
“常瑞青同志!没有经过实验,你怎么就知道GC主义的圣人是培养不出来的呢?”毛ZD的湖南口音又在常瑞青耳边响了起来,他这个时候已经坐回到了椅子上,满脸都是自信的笑容:“我认为这样的圣人是可以被培养出来的,也可以将普通的劳动者,甚至是地主富农和资本家改造成这样的圣人……虽然这个改造的过程可能会比较痛苦和漫长,不过我坚信是有办法完成改造的。所以GC主义实验时期,新疆的分配制度应该采取平均主义的办法。所有的劳动者和干部都应该享有差不多的生活待遇,当然微小的差别是存在的,那主要是考虑劳动者的工作强度和所负担的责任轻重。”
常瑞青在心里面苦笑了几下,不过面子上还是一团春风似的朝托洛茨基笑道:“托洛茨基同志,您觉得毛ZD同志的建议是否可行?平均主义的分配方式是否会劳动者失去劳动的积极性?”
托洛茨基似乎也拿不定主意,皱着眉毛正思索的时候,毛ZD却高声抢答道:“在GC主义的制度下,劳动者是在为自己工作,哪里还有偷懒的道理呢?而且物质刺激是资本家的办法,我们GCD人应该有别的方法来提高劳动者的劳动积极性,我们应该思想改造和精神鼓励上多想些办法。”
托洛茨基也点头赞同道:“对!思想教育是我们GCD人的拿手好戏,我们一定可以将劳动者教育成和我们一样的GC主义战士的!我想在座的同志们是不需要几块钱的奖金来刺激工作的积极性吧?既然我们可以做到,那别人为什么就不行呢?”
这个玩笑话一出来,一屋子的**家都跟着大笑起来。常瑞青也应景似的在笑,可心里却沉重地叹了一口气,毛ZD的话也没有错,没有经过实验谁也不知道GC主义圣人到底能不能培养改造出来!自己是知道历史上强使人成圣的GC主义运动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可是这个时代的人们并没有这样的经历,也不知道人性当中自私自利的成分顽固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想到这里,常瑞青就将身子朝托洛茨基倾了过去:“托洛茨基同志,您认为我们需要花多少时间在新疆实验GC主义呢?我想在短时间内,我们的实验恐怕很难见到效果吧?您看用20年时间来完成这项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实验怎么样?”
“20年……”托洛茨基思索了一下,笑着点头:“嗯,我也同意用20年时间来探索GC主义道路。与此同时我们两国还应该尽可能的加快重工业建设,提升**军队的战斗力。等到20年后,GC主义实验取得成功的时候,就是我们发动世界**,解放全人类的时刻了!”
二十年时间……现在是1920年,二十年后也就是1940年,第二次世界大战差不多也该开始了吧?也不知道这个时空的二战会由谁来发动?该不会是托洛茨基领导下的苏联吧?不过有二十年时间给中国来充实国力,加强军备,应该怎么都能成为二战的大赢家了。等这次的会晤结束以后,自己就应该推动国民政府制定一个二十年强国备战的规划,一定要牢牢抓住这个机遇。
他在心里面长嘘了一口气,笑着点点头:“那我就预祝二十年后的世界**取得伟大的胜利吧!不过在这之前,我希望能有一个和平发展的二十年,将我们中国和你们苏维埃俄国的国力提升到一个足以压倒帝国主义列强的高度。为此,我们两国在这场战争结束以后,还应该加强经济、贸易和科学上面的合作,同时在东方缔结一个反对日本的同盟。托洛茨基同志,您觉得我的提议是否可行呢?”
托洛茨基也笑吟吟地点头,他需要的就是这个,同中国展开经济贸易等方面的合作,缔结一个反日的同盟,以及用GC主义实验和新经济政策麻痹修正主义、帝国主义。只要能赢得十年时间,他的苏维埃俄国就一定能做好解放全人类的一切准备工作……如果资本主义社会能在那时再陷入一场经济危机就太理想了,根据马克思主义的理论,经济危机是应该经常发生的。到时候就由伟大的工农红军用刺刀来解放因为经济危机而陷入赤贫的劳动群众吧!
这一次中俄两国两党领袖人物之间的秘密会晤,到此也就算圆满收场了。不过在后来的历史资料上,由于种种原因,很少能见到关于这场会晤的只言片语,似乎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一样。不过人类的历史,的确因为这次会面和之前的远东战争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1920年2月中旬,在托洛茨基回到莫斯科后的几天。苏俄GCD政治局又召开了一次扩大会议。这次会议上,托洛茨基提出了在全俄实行新经济政策、同帝国主义国家缓和关系,以及打倒波兰军国主义等三项建议。
虽然打倒波兰现政府仍然是俄国GCD所奉行的政策,但是通过解放波兰来推动欧洲无产阶级**的计划已经被放弃了。用来推动和实现世界**的工具——GC国际的经费也遭到了大幅削减,对外国GCD的经费支援也减少到了仅能维持其不关门大吉的水平,GC国际也不再给它属下的那些支部发出暴动之类的指示,整个国际共运似乎在一夜之间就陷入了低潮。
看来莫斯科的伟大导师和**先知已经认识到,之前苏俄所推行的世界**政策,和目前苏俄的实力是极不相称的。他们的军队连“弱小”的中国修正主义和日本帝国主义都打不过,还怎么去解放被英法列强所统治的欧洲呢?
此外,在解放别国的劳动群众之前,还是先要想办法把自己国内的劳动人民喂饱,原来的战时GC主义已经严重破坏了苏俄国内的工农业,如果再实行下去恐怕就要面临一场俄罗斯历史上前所未有的饥荒了。所以在中国GCD人忙着在新疆实验GC主义的同时,苏俄GCD却开始实行“复辟资本主义”的政策了。
在世界的另一头,中国GCD在他们的党主席陈独秀结束了欧美之行回国以后,也在南京的中央总部召开了党的第二届二次中央全会。而新疆的GC主义实验则成了这次全会上最热门的话题了!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热门并不代表雷鸣般的掌声和一致通过的表决,更不是与会代表们一一谈体会表决心。谁让这个时代的中G胜利来得太容易了呢?这个党毕竟没有经历过腥风血雨的考验,而且也不是按照列宁主义的原则建立起来的......
“......新疆的GC主义实验的出发点或许是好的。但是却不符合目前的国情,也不符合国共合作,共同训政的原则。因为国民政府作为中央政府,对新疆具有当然的管辖权,新疆绝不是一块可以实行特殊政策的化外之地!那里是国民政府领导下的中国领土的一部分!理应实行国民政府所制定的法律和政策,不应该由我党实行专政统治,实行违反《训政时期约法》的所谓GC主义实验。”
发言的是个黑脸膛大鼻子的青年,看长相就很有一点冥顽不灵的模样儿。这个青年也操一口湖南腔的官话,看来是毛ZD的老乡,不过却不是毛派成员。而此人的大名,常瑞青在前世里面就已经久仰了,他就是梁漱溟!
这位梁漱溟原先在北洋政府司法部当过官,和现在的副总理张君劢有点交情。在1917年去衡山出家未成后就受张君劢之邀到福建担任了县长,不过当时他用的是自己的原名梁焕鼎,因此常瑞青也没注意到自己的系统里面出现了这么一个人物。
后来福建实行“永佃永息”制土改的时候,他又被调入了福建省农业厅,在常瑞青的那个老丈人潘玉成手下当差,积累了不少农村工作的经验。再后来又被陈独秀发展成了GCD员,现在官拜湖南省渔农会主席,算是中G党内不多的几个农民问题专家。
和历史上差不多,虽然加入了中国GCD,但梁漱溟仍然是一个改良主义者,在中G内部也属于常瑞青的修正主义派别,不过却不是那种唯常大军阀马首是瞻的走狗。就算是常瑞青支持了新疆的GC主义实验,他也仍然坚持在中央全会上提出反对意见。
梁漱溟的这番不识时务的发言,自然引来了毛ZD长篇大论的抨击,不过梁漱溟却丝毫不卖毛ZD这个政治局委员的账,两个人就在中央全会的会场上你一句我一句争吵起来。而且参战中央全会的委员也并不只有梁漱溟一人反对在新疆实行GC主义实验,在梁漱溟和毛ZD吵完嘴以后,又有周佛海、陈公博、江亢虎、景梅九、蒋非我、卢筱嘉、向忠发等一干委员也相继发表了不同意见。
看到中央委员会都有不少不同意见,坐在主席台上的陈独秀也觉得有些不妥,他拉了拉的身边的常瑞青,低声地道:“耀如同志,你怎么看?同志们的反对意见似乎也有些道理,我们如果单方面在新疆实行有别于内地的政策,的确是有可能破坏国G和作的。可是国民党方面会同意我们在新疆搞GC主义实验吗?”
常瑞青对此似乎早就有了准备,他耸了耸肩,摆了摆右手:“在新疆搞一点特殊的社会经济政策是没有问题的,毕竟那里本来就是我党的地盘。就算我们单方面推行,他们也没有什么办法,不过那样做的确不大妥当。是需要协调一下双方的立场,最好能由国民政府出台一个新疆自治法案。不过这样一来,咱们恐怕就要做出一些让步了。”
“让步?哪方面的让步?是不是要让几个部长、省主席的位子给他们?”
常瑞青笑着摇摇头:“这倒用不着,孙夫人已经在私下暗示过了,他们国民党现在已经没有党军了,所以GCD控制的西北边防军第一军是不是也应该进行国家化改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