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章【再见了`…·…】(二合)
蓝蓝说完之后,蒙托亚陷入了沉默之中,他的目光里流露出深深的痛惜,面色越来越难看。
蓝蓝瞧着蒙托亚的脸色,也面露悲伤,低声道:“城中据点里的兄弟姐妹,只怕都已经……”
“不用说了。”蒙托亚叹了口气:为了教会的大业,总是要有人牺牲的。纵然是你我,也都是时刻做好殉身的准备。”
蓝蓝毕竟是女子,心思细腻,此刻略一思索,就想起了一个关键的问题:“大人,我记得我是被人抓住了……是您,和······”说到这里,她看了一眼陈道临,犹豫了一下,才道:“是您和······他,救了我么?”
蒙托亚闻言,神色更是勉强,深深的看了一眼蓝蓝,沉声道:“蓝蓝,你听好了。眼下的局面,比你想象的更加恶劣!这次在帝都行事的人……除了眼前的你我二人之外,其余的兄弟,只怕······只怕都已经……”
“啊!”
蓝蓝顿时失色,惊呼道:“你说什么!!蒙托亚大人!难道,你们……”
“就在昨夜,我们的据点被红羽骑夜袭。”蒙托亚语气凝重,一字一字道:“有人出卖了我们,故意用你做诱饵,引我去救,然后暴露了我们的隐藏地点,夜晚预备了大批人手来围剿,我们猝不及防,除了我带着你逃出来之外······其余的人,恐怕现在都已经,已经····…”
蓝蓝听了这话,却反而沉默了下来,她静静的坐在了地上,眼睛里的目光,一点一点的冷了下来。
两人对坐良久,都是说不出话来。陈道临在一旁心中担忧,看了看蒙托亚又看了看蓝蓝,几次欲言又止,都强行忍住了。
“阿丹大人他们,也都……”蓝蓝低声道。
“都死了。”蒙托亚点头。
“那么这次在帝都的所有行动都……”
“彻底失败了。
”蒙托亚面色惨然:“我损兵折将大部分教众都葬送在我手里,我死不足惜,可是,皇室必定已经掌握了证据,只怕接下来就要对教会发难,我……我担心教会……”
蓝蓝此刻却神色冷静了下来,她忽然摇头:“大人不必多说了。教会方面,我想教宗陛下他们自然有办法应对。这事情虽然败露,但是皇室也不敢过分相逼,纵然打压一阵子,也未必就能真的让光明神殿的圣火熄灭!”
她缓缓吐了口气,看着蒙托亚,苦笑道:“我想,最迟两天之内教会就会宣布,你蒙托亚大人,或者还要加上我的名字——宣布我们是教会之中的极端异端分子将我们革除教籍,全大陆通缉。以此划清界限……”
蒙托亚精神一振,却反而缓缓道:“这样的结果我们早就知道的。一旦失败,我们绝不能让火烧到教会身上,为了保全教会,我们只能牺牲自己了。只希望教会这么做了之后,皇室再也没有借口发难·……”
“恐怕没这么简单······”蓝蓝苦笑道:“我担心的更多。”
“怎么?”
蓝蓝目光闪动,低声道:“教宗陛下这两年身体都不太安好,而皇室这次震怒,恐怕只丢出我们来顶罪未必能让皇室满足。恐怕他们会借机发难,逼……教宗陛下退位!”
“…···”蒙托亚的脸色也是阴沉到了极点。
“教宗陛下退位,才能熄灭皇室的怒火。只是今后,我们再行事,只怕就难了。之后皇室的宗教政策,也会越来越严酷。”
蒙托亚嘿嘿冷笑几声此刻却忽然抬起头来。他原本一晚上都是面色颓然绝望,此刻却居然振作了起来,看着蓝蓝,大声道:“蓝蓝!既然走了这条路,那就早做好了一切准备!教会这些年如此式微,作为女神在人间的代言人,却被一再逼迫到如此境地,在皇室的淫威之下苟延残喘,这等日子,又有什么意义!纵然时局再如何艰难,我们也总要走下去的!总有一天,要让这个世界恢复女神的荣耀!让女神的荣耀,重新笼罩这片大地!”
听了蒙托亚这几句话,陈道临心中不屑,暗骂了一句:疯子!都是宗教疯子!!
两人随后又低声商议了会儿,陈道临听得心中越来越不耐烦,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蓝蓝这才回头看了看陈道临。
她的面色复杂,轻轻叹了口气,起身缓缓走到了陈道临的身前站住了。
“说完了?”陈道临垂着眼皮,看着自己的脚尖。
“嗯。”蓝蓝点头,轻声道:“说完了。”
“你······为什么要回来?”陈道临问出了自己最最无法理解的问题。
蓝蓝却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抬头看了看远处,看着山涧,看着溪水,看着树林。
“达令,你不会理解的。”
蓝蓝的这一句话,忽然让陈道临的心中生出了一团无名之火来,他面色一变,怒气上涌,怒道:“我不理解?你不说出来,怎么知道我能不能理解!!”
“我是······罗兰人。”蓝蓝似乎不敢和陈道临对视,眼睛看着别处,低声道:“在北方的时候,我以为自己可以跳出来,不顾一切,什么都不顾。抛弃自己的身份,抛弃教会的身份,隐姓埋名,过隐居的生活,不理会所有的这些事情,就这么安静的度过一生。”
“你就直接说‘但是,吧。”陈道临冷笑。听着陈道临嘲弄的语气,蓝蓝色一变,身子颤了颤,低道:“但是…···但是当我真的回到罗兰,回到这片土地上,我才发现,所有的一切,我都根本没办法无视,也没办法抛弃!达令,我是蓝蓝,可我并不仅仅是你认识的那个在丛林里的女孩蓝蓝。我是教会的人,我从出生就在教会,记事就在教会我从学会认字开始就学习教典,从学会念书开始就背诵教规。我学武练的是神圣斗气······每天都会用两个小时的时间祈祷,每天晚上睡觉之前都会背诵祷文。我没有父母,我的导师便是我的父母。我没有兄弟姐妹教会里的教友便是我的兄弟姐妹······
我从北方回来,来到罗兰,所到之处,看见的地方的教会宗教所破败颓废,神职人员被地方官员打压欺凌。教会教堂破烂,地方的税丁还要冲进教会里,抢去最后一枚铜板充当‘宗教税,。我曾经在一个地方看见地方的一位教正穿着破烂的神袍,在田间犁地。我看见那些行走过教堂的人们,看向教堂的眼神不再有对神灵的崇敬和畏惧。我看见……”
“好了。”陈道临忽然打断了蓝蓝的话。
这一刻,陈道临只觉得站在面前的这个女孩子,无比的陌生。
是的。
无比陌生!
这样的蓝蓝,不再是那个在冰封森里肆意奔跑,英姿飒爽的女孩。不再是那个我行我素,特立独行的女子。
站在陈道临面前的却是一个他最最无法理解,也无法去欣赏的一个宗教愚人。
或许······在冰封森林里的那一切,真的只是一场梦而已。
她在冰封森林里我行我素杀伐决断,只因为在那里屠戮的都是兽人,是异教徒。
她在冰封森林里对自己表露爱意,只因为是被郁金香的情伤所刺激。
而真正的“蓝蓝”,原本就是一个从小被宗教教育培养出来的……圣女?!
哈哈!圣女!
陈道临很想质问她几句:凭什么教堂就不能是破破烂烂,就一定要修得金碧辉煌?
凭什么教堂就可以不用缴纳税收?
凭什么神职人员就不能扛着农具下地干活,而要受人供养?
凭什么?就因为你是所谓的狗屁神职人员,所以你就比世界上其他的老百姓要高贵?就应该穿好的吃好的喝好的,每天念念经叨叨文,然后用居高临下的态度对待信徒继续做大爷?
难道所谓的宗教人员,教会,就一定要养尊处优,被世人用血汗来供养,高高在上,才是理所当然的?
我去年买了个表!
看着蓝蓝的表情看着她的眼神,听着蓝蓝的话。
陈道临忽然从内心深处生出了一丝无法用言语描述的荒唐感来!
是的,荒唐!
简直太他妈的荒唐了!
眼前的这个女子,如果撇除在冰封森林里那浪漫刺激的邂逅,那缠绵绯色的情感纠缠——如果将这些都撇去,仔细的看清的话。
这个女人,她的本性,其实恰好真是自己在现实世界里最最讨厌的那一类女人!
现实世界里,陈道临遇到过很多女人,有拜金的,有势力的,有水性杨花的······可这些女人都不会让陈道临真正的厌恶。
无论是拿自己这种丝当备胎的“女神”也好,抑或是宣扬“在宝马车里哭”的拜金女也罢,陈道临都会认为,其实这些女人都无可厚非。
因为“女神”并没有勾引丝去当备胎,而是丝自己心甘情愿的被吸引,主动匍匐在人家的裙下。
而拜金女愿意自宝马车里哭,人家也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人家有自己的生活理念,对也好错也好,至少没有害人,没有碍着你什么事情。
但是此刻的蓝蓝······或者说这样的女人,却恰好是当初在现实世界之中的陈道临,最最无法接受的一种人。
这世界上有这么一种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或者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真正会选择什么。
所以,这种人往往会发生一些变化,不但害己,更会害人。
陈道临一向认为,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其实什么性格啊喜好的是否相同,并不那么重要。真正重要的是:生活理念,或者说是生活的目标是否一致。
这才是男女在一起能否长久的关键。
譬如说,一男一女在一起,原本大家都是喜欢安分过日子的,好,那么就在一起吧,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忽然有一天,其中一方说不行,我觉得人生就要走遍全世界去旅游,去冒险,去站在风口浪尖然后一方背着包就要满世界流浪去,剩下一个只好吐血内伤···…解散吧!
又或者,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原本一个男人要找的心仪女子是那种小家碧玉,愿意相夫教子,安心经营家庭的传统东方女子,终于找到一个对方也是这种类型。可没两年,人家忽然一拍脑袋说,不行,我不能让我的人生就这么平淡的过下去,我要当女强人,我要去拼事业,我要……反正这个家庭我不要了。拜拜吧!
这种人,当初她(他)并没有骗你。当他(她)说愿意和你安心过日子的时候是真心的,因为当时她也的确就是这么想的。可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过两年忽然受到外界的影响,心思变了,冒出新的人生目标来了。然后,拍拍屁股走。
这不是害人是什么?
至于蓝蓝么……
陈道临相信,当初在冰封森林里的时候,蓝蓝对自己说,她要和自己在一起,要抛弃一切跟自己走,当自己的女人——说这些话的时候,在当时·蓝蓝是真心实意的,并没有存故意欺骗自己的意思了。她当时这么说的,也的确是这么想的。
可问题就在于,她并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也不知道她自己会变成后来的样子。
结果,一遇到杜微微·蓝蓝立刻就掉头至陈道临于不顾······这并不是她之前故意利用陈道临或者是故意欺骗陈道临的感情,而是在遇到杜微微之后,蓝蓝“忽然发现”自己原来根本做不到和陈道临厮守一生,她“忽然发现”,原来自己其实还是想和杜微微在一起。
然后呢?
陈道临眼睁睁看着蓝蓝和杜微微走了。
可问题是,这还没完!
杜微微这样的奇女子,身为堂堂的帝国第一女强人,郁金香女公爵,身负家族重任。却愿意和你蓝蓝厮守一生——这总够了吧!
不行!
蓝蓝跟了杜微微走了,可一回到罗兰帝国。这女人又变了!
她“忽然发现”,自己又无法做到抛弃教会的一切,“忽然发现”自己无法辜负她的责任。于是她又离开了杜微微,重新投入了教会的怀抱。
从这个角度来看,杜微微也是受害者。
而蓝蓝呢?
最最让陈道临郁闷的是,面对这种女人,你还无法指责她。
因为她并没有故意的去欺骗你。因为当初她决定要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在那个时刻,她是真心这么想的。只不过一转头,她改变主意了,这也是真心的。
所以,如果,如果你指责她的话,她就会对着你,泪眼朦胧,然后一脸无辜的告诉你:她并没有欺骗你,她也是真心的,只不过后来她改变了想法而已。
这样的人,不论男女,她(他)们的人生,就如同是一场不停重复轮回的“狗熊掰玉米”,掰一个,扔一个,再掰一个新的,再扔掉旧的。总是会觉得新掰到的玉米才是自己想要的,然后等再掰到又一个玉米,又会觉得这才是自己想要的,然后把旧的扔掉,然后继续往前,一路掰下去,扔下去……
“我也好,杜微微也好,只是你手里掰下过然后扔掉的玉米。”陈道临看着蓝蓝,忽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让蓝蓝茫然的话。
“你说什么?”
“没什么。”陈道临摇头:“教会现在是你手里新的玉米,不过我想,今后也许在某一天,你又会改变主意,再有新的玉米出现在你的人生目标之中吧。”
陈道临说完这句话,忽然哈哈大笑三声,然后掉头就走。
他这么忽然掉头离去,倒是让蒙托亚和蓝蓝两人都呆住了。
直等陈道临走出了十多步,蓝蓝才终于反应过来,大步追了上去:“达令!你,你到底怎么了?”
蓝蓝拦在了陈道临的面前,张开双臂,挡住了他的去路,皱眉道:“你……你这是……你还在恨我么?”
恨?
陈道临看着蓝蓝的眼睛,看着她那张熟悉的面容,看着她脸上那茫然而又无辜的表情,然后,他笑了笑。
“如果说之前·我的确是有些恨你。我恨你为何在冰封森林里离我而去。我恨你辜负了我对你一片真心。我恨你选择跟杜微微离去而不是选择我,我恨你背弃了你之前对我说过的那些承诺。我不否认,这一直以来,我心中一直是带着这种受害者·或者说是有些被抛弃的怨妇心态。虽然说起来有些可笑,也有些丢脸,但是我并不否认这些
陈道临说着,他的脸色越来越坦然,语气也越来越平静:“可是现在,我忽然不这么想了。我承认,这次我救你的时候·的确还对你有着旧情,我还幻想过,也许我把你救回来,你又会回到我的身边……否认这些。”
蓝蓝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内疚的神色·看着陈道临,柔声道:“达令,我…···抱歉·是我对不起你。你知道的,我,我并不是····…”
“我知道的,我什么都知道的。”陈道临语气十分诚恳:“请相信我,我不是在说气话,我是真的知道,也真的理解,真的明白。所以我现在一点都不恨你。我只是觉得,嗯,怎么说呢······”
他眯着眼睛想了想·然后一拍自己的脑门,微笑道:“解脱!对,就是这个词,解脱!我解脱了!”
蓝蓝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低声道:“你······你这是在责怪我,对么?”
“没有啊······”陈道临摊开双手·他苦笑道:“说起来,我也是刚刚才终于明白的。
其实你和我真的不合适,所以你也不会和我在一起。我甚至要感谢,感谢当时你很早的就改变了主意,感谢老天,我们在冰封森林里就遇到了杜微微,让你当时就改变了念头。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们还会继续在一起一段时间—如果发生这种事情的话,我对你的感情会越陷越深,而后来,当你改变的时候,我会因为陷得太深,而伤得更重。幸好······我们很早就结束了,那个时候我虽然有些伤心,毕竟时间还很雉,我很快就恢复过了。
说着,他看着蓝蓝,眼睛里忽然路出一丝难得的柔情来。
陈道临仲出双手,轻轻的捧住了蓝蓝的脸庞,低声道:“蓝蓝,你并不是什么坏人,但你却是一个很麻烦的女人。我说这话并不是指责你。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你也根本没有对你的人生做出什么决定。你和他们不同……”
说着,陈道临一指站在远处的蒙托亚:“他们已经很确定的将一生贡献给教会了。但是你···…我甚至都不敢确定,你现在做的这些,是你真正决定好了,不会改变的。所以,我只能祝你好运了。”
顿了顿,陈道临叹了口气:“分别之前,我送你一句话吧。我希望,今后······你再做出任何决定之前,最好先仔细的想想清楚,这到底是不是你的最终决定,这到底是不是你真正想要的,是不是你能恪守的!
你曾经对我承诺过,要和我在一起。
我相信这样的承诺,你也一定对杜微微说过。
可是这两个承诺,你都没有做到。我相信你当初在做承诺的时候,是真心的,但这样的真心,太过草率。
那么今后,也许你还会继续对什么人,或者什么事情,做出承诺。
我只希望你明白:如果你不确定你能做到的,那么就别轻易承诺。否则的话,只会伤人伤己。”
蓝蓝怔住了,她呆呆的看着陈道临,眼睛里流出泪水来。
然后,陈道临就在她的额头轻轻一吻,迈步绕过了她的身子,大步往树林里下山的方向走去。
蓝蓝在身后,似乎叫了自己两声吧——也许没叫?
陈道临并不能确定。
不过他始终没有回头,而是大步离去。
他虽然走得并不快,但是脚下却很坚定,一步都不曾停留或者迟疑。
再见了,我在这个异世界的……
……初恋啊……
陈道临下山之后,沿着小路行走——他此刻身上的封魔指已经被蒙托亚解了,原本是可以用魔法飞翔,或者是拿出飞天扫帚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此刻就是想走路。
沿着小路行走,道路渐渐宽阔,他很快就来到了附近的镇子。
飞马镇。
这座在魔法世界里十分著名的镇子,伟大的魔导师甘多夫的家乡。
陈道临在镇子里还看见了一些帝都的王城城卫军,想来是派来在附近搜索蒙托亚等人的军队还没全部散去吧。
陈道临也不理会这些人,直接走到了镇子里的车马行·买了一匹马来。问清楚了方向和路径,陈道临骑马一路往帝都而去。
飞马镇距离帝都有一百里的路程。陈道临骑马奔驰,也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才到达了帝都。
这个时候,距离自己之前夜晚被蒙托亚半路劫持,已经是第三天了。
陈道临进城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帝都的城防又严密了几分,城门口的巡逻城卫军比往日要多了足足一倍。
更让陈道临吃惊的是,在城门口旁的杆子上,高高的挑着几枚血淋淋的人头!
而在竹竿之下,站着一些身材雄壮,中气十足的士兵,正在对围涌在周围的围观民众大声的宣告着什么。
就在那高挑着人头的木杆旁,张贴着告示。
陈道临大略的扫了一眼,上面写的大概就是前些日子当街行刺皇帝陛下的乱贼已经授首云云……
这样的做法,一来是安抚民心,二来也是震慑教会的意思吧。
陈道临拿出了魔法学院的徽章来,自然是不用跟着长长的进城队伍等待检查,而是直接被城卫军恭敬的迎了进去。
他这样插队的人,虽然引起了排队人群的非议,不过当陈道临拿出的是魔法徽章的时候,立刻就无人吱声了。
在罗兰帝国,魔法师无论走到哪里,都是特权阶级。
陈道临进城之后,毫不迟疑,第一时间就骑马沿着凯旋大街一路往北,在中午的时候,到达了皇宫前的广场。
他翻身下马,牵着马走到了皇宫的大门前,有御林军上前盘查。
陈道临拿出了自己的徽章来。
“宫廷爵士,宫廷法师,达令.陈,要求觐见皇帝陛下。”
守门的这队御林军的军官,是一名红羽骑。很巧的是,这名红羽骑居然认得陈道临,就笑道:“达令法师,这个时间,陛下应该是在用午餐,我想您还是稍微晚点再……”
陈道临看着这位友好的军官,也报以友好的微笑,道:“没事的,你去通报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陛下现在应该是等着我觐见的——如果我不来的话,恐怕最迟明天,陛下就要派你们去抓我回来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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