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料,是决定发动机使用寿命和功率的核心基础。
材料工业,也是衡量一个国家工业基础是强是弱的重要指标之一。
英国作为领导工业革命的老牌工业强国,在材料应用领域,一直都居于领先地位。这个优势,哪怕在杨卫平重生前的上一世也保持着。
他虽然脑子里装着大量的技术资料,但要将这些资料全部转换成技术成果,除了需要时间,同样也离不开一个庞大的技术团队为辅助。
欧洲的技术人才和储备,就目前而言,无疑是处于全球尖端位置。
反正他身上已经打上了英籍华裔的标签,与英国政府展开多方面的技术合作,对他现在的处境,基本上是有利无害。
那些真正需要保密的尖端技术,他不想拿出来,谁也没办法从他脑子时窃走!
如果现在把唐纳德和他的四位博士生助手留在天工新材料研究所,这对后续推出的一系列自行车车架材料的研究,肯定有着莫大的好处。
唐纳德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按照他提供的理论,推演出一款全新的钛镍系记忆合金,足以证明唐纳德和他的学生在金属材料研究方面的底蕴绝对够深够厚。
有他们加盟天工新材料研究所,必定能加快杨卫平开发各类基础工业新材料的进度。
虽说每开发出一种新材料,同时也意味着一笔巨大的财富。但这个财富有个前提,就是必须有人在先期进入巨额投资。
数千上万种材料,想靠他杨卫平一个人搞出来,绝对是天方夜潭!
想明白诸多利害关系,杨卫平心中顿时有了决定。
“唐纳德教授,你的这个要求,确实让我非常动心。”杨卫平显得很是为难深皱着眉头说道:“可是,天工新材料研究所,是我个人投资的产业。这里面的仪器设备相信你这些天都看到了,都是当今世界一流的先进设施,为此,我投入了很多资金和精力。你也知道,有些技术方面的无形资产,是很难作出价值评估的。你如果想加盟天工,我不知道该如何就股份划分跟你商量。”
“杨,这方面根本就不是问题。”唐纳德想也不用想便接口答道:“我从来没想过要分成你的股份。就像我在伦敦的那间实验室一样,我不会拿出哪怕是百分之一的股份让给别人。因为这就好比我的孩子,我是不可能让别人跟我分享的。
我的意思是,我可以用项目合作的方式,加盟你的实验室,日后研究出成果,可以按谁主导谁协助,谁投入的资金和精力多,谁就可以拥有专利所有权的大头。比如我刚发现的这款钛镍系记忆金属,虽然我是按照你提供的理论,分析计算推演出来的,但真要将当量模型制备成实验室样品,进而完成工业化量产工艺,肯定会要投入大量的资金和时间。
如果你对这款合金有兴趣,我们可以就接下来的投入和具体工作划分进行具体商量,按比例来进行分摊。在你们双方自愿的前提下,来决定各自的投入,以此为依据,来决定该项目未来收益的股份分配。”
项目合作,这的确是一个很好的合作模式。杨卫平暗自在心里琢磨着,对于哪些项目以产生经济效益,哪些是纯粹烧钱的机器,他脑子里基本有数。
能立竿见影的,他可以想办法争取大头,长线投资的,可以适当参股。至于那些一味烧钱的项目,谁爱投资谁去投好了,哥不陪你们玩。
“教授,我相信,我们将来一定能成为最的搭档!”杨卫平大方地站起来,向唐纳德伸出右手。
唐纳德哈哈大笑着起身与杨卫平用力握了握手,跟着转出座位,给了杨卫平一个热情的拥抱,“杨,我们的合作,一定会非常愉快!”
……
1977年1月20日,一直阴雨绵绵的香港,难得的迎来了一个碧空如洗的大睛天。
香港捷安特自行车股份有限公司的销售大楼前面,披红挂彩搭起了高台,周围人群汹涌,爆竹声声,锣鼓喧天。
修斯·菲尔德居然没有请西洋乐队,而是按照香港的传统,请来了两队南狮班子,以舞狮图吉利。
都身着笔挺礼服的杨卫平和修斯·菲尔德,分执点晴朱砂笔,为两只南狮的眼睛点上红彩,随后两人握手合影,接受各路本港和国外媒体记者采访。
“菲尔德,没必要搞得这么隆重吧!”杨卫平一边微笑着向台下的记者打招呼,一边低声冲修斯·菲尔德嘀咕道。
修斯·菲尔德也一边挥手跟拍照的记者们致意,一边笑眯眯地答道:“今天可是我咸鱼翻身的好日子,为此我还特意请来了那几个一直对我非常‘照顾’的好兄弟呢!”
“照顾”两个字,被修斯·菲尔德说得格外地咬牙切齿。
“我看你这么多年的华夏文化是白学了!你现在应该低调,闷声发财才是王道。”杨卫平有些无奈地叹然说道。
“杨,我的好兄弟,低调是你们华人的传统,我们欧洲人历来奉行的宗旨是,高调做事,低调做人。”修斯·菲尔德不以为然地笑道:“像咱们的捷安特下线,这事就必高调,越高越好,让全世界都知道才好呢!”
“菲尔德先生,你的飞马自行车在欧洲各国刚出了严重的质量问题,难道你觉得把‘飞马’改成‘捷安特’,再给你的自行车冠上一个所谓的‘山地车’的名义,就可换汤不换药,以求通过媒体炒作,来渡过这次的质量事故危机吗?”台下的记者群里,突然有个欧洲女记者措辞非常尖锐地当众提出质疑。
“看吧,这就是张扬的好处,有人向你开炮了。”杨卫平幸灾乐祸地轻声笑道。
“用你的华人的话讲,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修斯·菲尔德胸有成竹地笑道:“不用猜,这个婊.子肯定是我的那些兄弟们有意安排的托!”
在杨卫平耳边附耳说完后,修斯·菲尔德脸上依旧保持着绅士风度,微笑着双手虚按,示意现场保持安静。
“这位小姐,虽然你不懂什么是断章取义,但我可以原谅你的无知。”修斯·菲尔德温和地笑道:“山地车,是我和我的合伙人,为一种即将问世的新型自行车,针对其特有用途,而取的一个非常贴切的名字。你连山地车的样子也没看到,就自以为是的对我和我的公司进行诽谤,按说我可以现在就可以报警,不过,今天是个喜庆的好日子,我可以原谅你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无奈之举。”
随着修斯·菲尔德的声落,整个记者招待会现场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我知道,飞马自行车前段时间确实出了比较严重的质量问题。”修斯·菲尔德声音宏亮地继续说道:“但是,我已经为此作出了应有的全部赔偿,而且本着人道主义的精神,我不仅给死者家属付了一笔丰厚的赔偿金,我本人还作出承诺,负责将二十一名死者家里所有的三十七名孩子,抚养成人,一直到他们念完大学参加工作!各位记者朋友,在此,我欢迎你们每一个人都可以对我的这个承诺进行监督和跟踪报道!”
“哗哗哗……”现场马上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杨卫平在台上也不由对修斯·菲尔德多看了两眼,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还懂得危机攻关的策略。
骑自行车摔死,从严格意义上来讲,自行车制造厂家可以不作出任何形式的赔偿。这就跟现在的汽车制造商一样,全世界那么多因质量事故而导致的车祸,就没听说过有哪家汽车制造商作出过赔偿。
当今世界各国的法律法规,也没有哪个国家有这种明文规定。
所谓的质量事故,有时候往往是很难进行明确界定的。
不过,修斯·菲尔德今天的这一举动,到时给杨卫平提了个醒,有必要找一家保险公司进行合作,在山地车销售的同时,附带一份人身意外保险。这样将来真有车主骑山地车玩危险的越野动作而摔死了,可以让保险公司去负责处理,而不至于将这个麻烦让香港捷安特来承担。
修斯·菲尔德在游刃有余地回答了一连好几个记者提出的苛责问题后,通知公司内部人员,将台中央盖着的那块大红绸揭开。
一辆崭新的捷安特变速山地车,在不同角度的射灯照耀下,闪亮登场!
银色的车架,黑黄相间的贴花,看起来是那般的协调平整,美观大方,更是呈现一种狂野的风格!
造型狂野的带避震器车架、带避震器的前叉、车把手、脚蹬、车前灯设计,完全颠覆了现场所有记者和观众对自行车的认知。
独有的碟刹、速变速器、双层工型钢圈、宽厚轮胎胎冠特殊风格,足以使所有自行车爱好者一眼看到,就会油然生出一种拥有的渴望。
不过,现场中既然有专门来跟修斯·菲尔德捣乱的,肯定会有人故意挑刺。
“这么粗的车架管,你是让骑这种自行车的人都变成举重运动员吗?”
“对啊,这么重的车,岂不是骑着非常吃力?”
“你这是造自行车,还是造坦克啊!”
“哈哈哈……”
面对台下的冷嘲热讽,修斯·菲尔德从容淡定地笑道:“这款山地车,全重只有14.5公斤。”
“14.5公斤?!这不可能!”台下立马有个白种欧洲男子跳起来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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