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章、大笔投资
午快下班的时候，肖子鑫接到女友柏心钰的电话：“烦人，又好几天不见人家了？那么忙呀？？？”
肖子鑫一愣，马上笑嘻嘻对着话筒道：“呵呵，没办法，公安局那边事太多，县委这边又来了日本韩国投资考察团，两头忙活哈……”
“那你也不想人家啦啊？？”
“哪里哪里，嘿嘿！”肖子鑫赶紧说：“正好，我也想你了，这样，今晚无论如何头拱地我也抽时间见你，行了？？”
“哼哼！”
“这还差不多！”
放下电话，肖子鑫回头从床上起来，刚刚他从公安局那边赶回来，就是准备午陪同高书记他们一起去见考察团的。回来得早，看看时间还来得及，他就办公室里面的小套间里躺了一会儿，休息了大约十分钟。太忙了，就象他刚刚电话里跟女友说的那样，累大劲儿了，放平身子床上躺一下，起来也感觉舒服得紧。
肖子鑫去卫生间洗了把脸，两只秀气的大手使劲撸把脸，感觉到精神了不少，然后回到办公室。
高泰书记上省开会已经回来了，午张主任、肖子鑫他们陪同和程县长他们政府那边领导一起，分别接待不同的客商。当然了，坐陪的还有那些平时看不着人影的神马人大常委会主任、政协主席之类县领导，几大班子成员都要一起坐酒席宴会上跟客人们见面。
昨晚只是按照国际惯例加国特色的例行公事，属于接待宴，今天午才算是正宴会。
然后，吃喝玩乐完毕，县委县政府领导就算完成第一阶段任务。
接下去当然就由各个职能部门接待认领了。谁的孩子谁抱嘛！抱好了好，抱不好，抱哭了，跑了，不行……
呵呵！当官的就是要吃喝玩乐，不然的话，谁还花钱当官哈，还官场混个什么劲儿？老不信们们的钱就是国家的钱，国家的钱就是官员们口袋里的钱，钱越来越多，不吃喝玩乐哪行？？对不对！不吃喝玩乐，也对不起老不信们对他们父母官的爱戴，对不起把权力交给他们的那一片希望。
何况，并非悬圃县如此，而且他们是为工作，办大事，为老不信们谋幸福呢……
然后，肖子鑫出去到高书记办公室，张主任随后也到了，大家一起下楼，二楼正好遇上程县长和杨主任、小陈他们，两拨人就嘻嘻哈哈说说笑笑汇合一处。到了外面，分别钻进几辆小车，直奔皇宫酒店而去。
……
头头们的脸上都挂着笑，然而，再怎么傻的人也看得出来，他们笑得有多么勉强，倒不如不笑的好。然而话题适当，笑容可掬，基本就成功了一大半。同皇宫酒店，两个不同的雅间，一边是肖子鑫和高书记他们陪同日本客人。大家推杯掏盏，把酒共欢。
几十年前这些小鬼子给这片土地带来的深重灾难早已杯盘狼藉化为乌有的喜气洋洋……
而另一雅间，则是由程县长和杨主任他们陪同来自韩国的贵客，同样是揣着大额资金过来谈生意的。
欲达全功，就看书记县长操作上是否有大气。
对热点投资，必须做成收官之作。这次的7000~200000万元大投资项目，县委、县政府以下部门必须清楚地知道县里领导已经做到了哪一步，如何才能全面落实。招商引资竞争做得比别人好，那是这座县城公仆们天然的义务，不值得自夸，关键要看好多少。
是否是颠覆性的？政策水平是否有一个全的角？是否穷、涵盖这一主题一切可能的触角？
如果过多重复已有的投资建设，仅仅是采取“紧跟策略”，那即使是项目谈成，市委、市府和高泰书记也只能说你没跑题。
“来来来，哈哈，大家再次举杯！”
高书记端庄地举杯手，客气而雅量地对着面前的日本社长及客商们道：“我们国是个好客的民族，悬圃县欢迎诸位光临！”
“为此，我代表县委县政府，大家共同喝一杯！”
“要西，要西！”
“谢谢！谢谢！”
日本人自然积极响应，他们本身就是个认真而讲究礼仪的民族，如此盛情款待，大家一饮而，刚一放下，旁边的礼仪小姐立马上前替日本人和高书记、张主任、肖子鑫他们斟满怀。
“而这一杯酒，”高书记的螨虫鼻子闪闪光，不过看上去一直涂抹的某种药膏很见效，如今再看那个突出的大红鼻子，早已不见了许多原有的小红点和小疙瘩，平缓了许多，只是仍然有点儿红，尤其是喝酒之后，“我则要代表我个人，敬尊敬的社长先生个人一杯！”
“感谢先生带领您的手下光临悬圃县投资建设！”
“呵呵，呵呵，”日本某株式会社社长赶紧礼貌地起身呼应，“本人非常感激，十分荣幸，谢谢！”
整个宴会，肖子鑫都做着神秘的协调人，一方面要照顾好双方的酒会，另一方面又不时要掌握县委和县政府两边雅间的进和情况。当然了，他只是总协调人，下面那些县委办、县政府办的秘书之类才是真正的跑腿人。
大投资的环境下，一切都为此快速反应和运转。有投资，是好事，要是投资大当然是政绩与民福。然而，稍不如意，或错打算盘，就有可能让大笔投资转瞬跑到，跑到邻县或其他政策为宽松优惠的地方去——所以，事实上肖子鑫带领的这些人就是为保证宴会与商谈不出问题而小心翼翼关注着细节。
有钱是大爷，没钱是孙子，自古同理。虽然现悬圃县经过领导们的努力已经逐步有了日本、香港和美国人此投资了包括绿色食品、硅藻土项目和人造刨花板、雅芳化妆品系列产品……等等七八家外国（地区）投资者，然而，跟面前这些大程上的财团大佬比起来，仍然是穷人，是孙子。
仍然需要陪着笑脸，卑弓屈膝……
好听点说，是为人民服务嘛！
如果难听点说，那就是不折不扣的为官场政绩，为个人头顶上这只又红又绿的乌纱帽了……
木办法，这一点不管是高书记、程县长还是肖子鑫，只要这块土地上当官，想硬气就硬气不起来。
现，高泰书记上午才从省城赶回来，三过家门而不入，连家都没回，就直接回到县里出面接待这些人，可见他们高书记的心里有多么重要。而每有高书记场，一切背后的工作事实上都压了肖子鑫头上，他表面哈哈大笑，很潇洒、很惬意的样子，心里却是小心翼翼，生怕搞砸了锅。
呵呵！你以为官场上那么好混，酒席那么好吃喝玩乐哈？？？尤其是肖子鑫的这个角色，承上启下，联通内外。是龙，也是虫。
事实上，那些把招商引资大题做成空口说白话的，还不如干脆让投资商跑掉。贵州的驴不踢那一脚还好，踢了，老虎就明白你脚法不过尔尔，不被吃掉，就是下课。所以陪同的除了高书记、程县长、张主任、杨主任、肖子鑫，还有神马人大政协之类，各部门官员都紧张着，谦虚着，微笑着，生怕表现不佳会有麻烦。
敬泽二山脸上波澜不兴，沉着地与每个人举杯，脸上浮着国际交际场合锻炼出来的莫测高深的笑容。
……
宴毕，为了加深印象和感情，办公室主任张朝民一个个介绍陪同前来的主人：县里分管投资项目的宛副县长、县经委金主任以及开区项目审批办马主任等众多官员，县公安局长孙伟和财政局长黄北京、工商局经济违法稽查分局长于深也其。
后者几位是应召前来为日本人保驾护航的。
呵呵，高书记、敬泽二山主宾二人众人的簇拥下相互谦让着进了一间豪华的大客厅。几名女服务员托着盘子小心翼翼地穿梭往来，晶莹的高脚酒杯叮叮地响着，营造出与宴会不同的另一种和谐温馨的友好气氛。
肖子鑫和孙伟后面趁机后面嘻嘻哈哈说着话，孙伟虽说这些人官职不是大，但他那个“局”却跟别人的份量绝不一样，是维护一方治安稳定、实权肥缺一路的，级别上只比一类局怕是还要高半格。
尤其是全县刑事犯罪、经济犯罪、治安处置和娱乐场所都归他管，还兼有帮助有关部门协调外商优惠政策职能，这种角色这座县城好像是因人设职，如果没有幕后支撑，说不定这场合就是个喝冷茶坐凉板凳的爷，但悬圃县这座县城就完全不同了。
何况，他肖子鑫的积极协调配合下，上任以来近连续不断地猛破大案要案，连克旧案隐案悬案甚至于死案，创佳绩……
社会治安综合治理也的确大见成效这期间。
“哥哥，呵呵，我听说你近要红运当头哈……”肖子鑫小声说。
“毛？”孙伟喝得不少，“真的哈，嘿嘿，那敢情好，说明咱们兄弟没白忙活，领导看眼里了……”
“真的呢，别当笑话！”肖子鑫神秘地眨眼：“县委正研究……”
“政法委书记？？”孙伟是人之精。
“哈哈！”
肖子鑫也不说透，只是用哈哈哈哈哈哈大笑，一带而过，也是，此时此刻也不是他们哥们说话的时候。
这时，孙伟接了几个电话。
那边，高书记已经和程县长他们的人马汇合一处，走进大厅休息交谈，人大主任刘玉来和政协主席郝春光这些人喝完这顿大酒，亮完相，这时候坐那里跟着高书记和程县长他们呵呵呵呵呵呵一阵子，心里就早已想着隐退了。
瞅个机会，二人“隐退”不久，一个电话，有人也匆匆忙忙下楼走了。
孙伟想走，但看到高书记不高兴的样子，没敢走。
到这座强人出没的县城当公安局长，够累的。
呵呵，别的不说，半年多来光这种不得不参加的应酬就够他无奈，腰缠亿万万贯前来这座小县城投资考察的大老板不止日本人一家，几乎天天都要应召来款待这些腰揣巨资、远方来客的酒宴上亮亮相，以示这座老区县城对贵宾的重视及其日后的安全保障，何况高书记当初让他上任的主要任务是打黑除恶。
坐那里，他不时跟着肖子鑫和大家笑着。
心里却有点儿走神。
近这段时间，许多人因为他抓了苏军，去公安局他的办公室或晚上去他家里说情送钱，都被他一一拒绝。尤其是县委副书记柏万年都不得不放下架子，几次打电话“了解”两个外甥苏大头和苏军的“情况”，还有两次碰到肖子鑫也那里，肖子鑫就赶紧摆手示意，让他继续跟柏心钰周旋，别看他的面子，没面子！
还有一次碰到程县长的办公室汇报工作，柏心钰也那里，场面真是尴尬。
呵呵，没办法，前面说了，悬圃县就这么屁大个地方，为了柏书记外甥这事，孙伟知道自己肯定是把他给得罪了。
虽然表面上柏书记没说什么，但人心隔肚皮，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今后一旦自己有啥事，他肯定会背后狠整自己。这也是国官场的生态所决定，不是他孙伟和柏书记，不是他柏书记和肖子鑫，就是其他什么人跟另外一些人……
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谁叫自己是公安局长，主管这些事，而且高泰书记和程凡县长的态也很明确，对于悬圃县长期存的这些严重危害老姓的人，必须严办，自己又是高书记提拔上来的人，总不能关键时刻背叛高泰书记？
当然了，这其，另外一个给力的人就是肖子鑫，他跟高书记和程县长他们的意思一样，虽然没有他们那么大的威力和权力，但他一直孙伟的耳朵边说话。让他头脑清醒，坚定不移，总之，这样的大事，尤其是涉及到主要领导亲属的案子，县领导态不统一，无论站哪一边，都会得罪另一边。
无疑，他选择了高泰书记、程凡县长这边。
此时此刻，高书记、程县长他们和日本客人敬泽二山社长他们说话，肖子鑫也不知出去干什么了，孙伟一时走神陷入了自己的心思里。哪一摊子都不轻，应酬是组织召唤，打黑除恶是党的重托和人民呼声，也只有干这些事情的时候，他才能加感到自己的权力和威力所。否则，如果一有人说情，就放人，他算是神马公安局长呢……
这时，又有电话打进来，孙伟看看，笑了。
他看一眼高书记，高书记恰好听见铃声也看了他一眼，其实这个电话是他事先安排的，就像别人一样，吃完喝完，该走就走了，谈具体事务有经委、计委、工商联、开区有关部门出门，自己留下也是摆设，插不上话，我考，局里那边还有一大摊子事需要处理。
可是，不敢走啊。
如果让他陪同日本人一竿子插到底，就是把他掰成十瓣，他也顾不过来。不同的是人大主任、政协主席可以“隐退”，他和肖子鑫、张主任、杨主任他们这些人却不能，客人面前却不得不顾及对方感受和礼节，只能用一些小伎俩抽身。
又坐了一会儿，趁高书记起身上卫生间之机，肖子鑫也出去了，孙伟也赶紧找个借口跟了出来，厕所里，他悄悄请求说：“高书记，要没啥事，我先回局里？局里那边还有个会等我回去主持，您看？呵呵……”
高书记说：“行，也没啥大事了，那你就先走。”
孙伟一笑，转身要走，又被高书记叫住：“哎。”
孙伟站住，回头看着高书记。
高书记说：“苏军那个事，柏书记背后再找没找过你？”
孙伟说：“恩。找过，找过好几次，我肯定得罪他了。”
高书记说：“不怕。”
孙伟说：“我知道。”
高书记又问道：“你电话里说的事，是真的？”
孙伟点头道：“没错。”
高书记想了想，问：“柏书记送给你多少钱，你知道不？”
孙伟有点儿犹豫不决，后说：“这个……具体数我不知道，但肯定送了。”
高书记说：“你收了？”
孙伟说：“没。”
“我能要吗？我敢要吗？呵呵，”他四下瞅瞅，又低声补充道：“高书记，我从来没听说柏书记给人送过钱，据说他好像是属铁公鸡的只进不出，一毛不拔，这些年来都是收钱来着。这次为他两个外甥不仅给我送钱，而且看样子少说也得小十万！一般而论，他也知道我也不会收他的钱，可这次，他愣是大出血，可是头一回哈。”
“恩……”高书记点点头，若有所思的样子。
“事弄大了，你们领导态又都很明确，铁公鸡也知道出血了，我估计不能少了……少了，拿不出手，嘿嘿，多少我也不会要。”
高书记说：“你估计多少？”
孙伟说：“至少这个数……”
他两次确认似的伸出了一个巴掌，迅速高书记面前比量了一下，又前后转了一下。
“哦。”
高书记又想起一件事，问他：“你电话里还说，有人知道我市里的事了？”
孙伟神秘地点头：“我听说了是这么回事。”
“谁说的？”
“你身边的人，具体是谁我也不知道。应该是知道你这些日子行程的身人？”
这时候，听见走廊有人往卫生间这边来了，脚步声沓沓沓走来，高书记忽然提高声音说：“那行，那你就先回局里忙去，这边有事的话，我让人打电话找你。”
“好，那我走啦，高书记。”
孙伟说着就往外走，差点儿跟进来的人撞个满怀。二人一笑，躲避开之后，一个走了，一个进来看看高书记正系裤子，放心了。
来者是县委办公室主任张朝民，刚才他见高书记县长出来了，肖子鑫也随后出来了，估计他们是上卫生间方便来了，可是半天没见二人回去，忽然有点儿不放心，不会喝多了跌倒厕所里头了？赶紧出来看看，一见没事，呵呵一笑，自己也解开了裤子。
“哈哈，高书记、张主任，你们也哈……”
这时肖子鑫也进来了，刚才他高书记身后跟出来，匆匆忙忙回了一趟办公室，拿了点东西又匆匆忙忙跑回来了，午宴当，他没少替高书记喝酒，始终憋了一泡尿没时间撒出来，啤酒这东西进了肚子就是尿多。进来一看高书记和张主任也，呵呵一笑，三个人站那里说话，心里充满希望和自豪……
恩！这次日本人真的是前所未有的一次大手笔！目前看，他们到悬圃来投资考察的项目，是一个12000万元的特大项目，这悬圃县来说是前所未有的。不要忘记了，悬圃县是山区，除了肥沃的土地和丰富多彩的森林资源，盛产国库必备的优质储备粮食之外，还有人参、山菜、蘑菇、黑木耳……等等地方优质土特产。
这些东西，就是眼下越来越多的小日本社长关照的好东东，也是全国闻名，每年春天一些优质野山菜都经过省外贸出口到全球各地。
其之一，就是日本人特别喜欢的山橛菜、牛毛广、刺嫩芽、大叶芹等等。
而且，还有正宗的强身健体的人参，红参，高丽参……日本人准备大笔投资建设的仍然还是依托这一资源丰富的山菜系列深加工产品。他们的脑袋瓜子聪明得紧，远比高书记、张主任和肖子鑫他们还聪明，何况还有一些稀缺战略性资源，比如稀土开项目也谈……
稀土是国丰富的战略资源，它是很多高精尖产业所必不可少原料，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邓小平曾经意味深长地说：“东有石油，我们有稀土。”
呵呵，明白神马意思了？？稀土是一组同时具有电、磁、光以及生物等多种特性的型功能材料，是信息技术、生物技术、能源技术等高技术领域和国防建设的重要基础材料，同时也对改造某些传统产业，如农业、化工、建材等起着重要作用。
再说一点，稀土用途广泛，可以使用稀土的功能材料种类繁多，而当时全球正形成一个规模宏大的高技术产业群，有着十分广阔的市场前景和极为重要的战略意义。这东东素有“工业维生素”的美称。
这次日本客人敬泽二山社长他们来悬圃县，正是希望开利用绿色食品的基础上，寻找以制造业和电子工业起家的日本、韩国自身所短缺的这种资源，不言而喻，这种东西对他们有多么重要。
国出口量的近70%都去了上述这两个国家，悬圃县就是其之一。至于稀土储量世界第二的美国，早早便封存了国内大的稀土矿“芒廷帕斯矿”，钼的生产也已停止，转而每年从国大量进口。西欧国家储量本就不多，就加珍爱本国稀土资源，也是未来悬圃县潜的稀土重要用户……
几分钟后，高书记前，办公室主任张朝民和肖子鑫后，三人笑容满面地回到会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