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章、全线堵截
案惊天！
老锔所距悬圃县城有100多公里，一条线状的公路像蛇一般盘绕崇山峻岭之。通讯工具则是一部老式手摇电话。三转五转，得从一个乡镇要到另一个乡镇，赶上哪里占线有时要半天才能打到县里。县公安局正值班的刑警队长安心接到报案时，喊破了嗓子，才勉强弄明白了老锔所生特大凶杀案！
他立即召集人马，又向上级报告，当公安局局长孙伟、肖子鑫和安心带人火速赶到联办参场时，已是黄昏。
老锔所，这个往日宁静祥和的小山村，如今满载着鲜血与惊慌，不寒而栗的所有人颤抖……
县公安局的人赶到时，看到的不是过去这座林海雪原联办参场领导和老乡们惯有的那种热情传统，而是前所未有的一片混乱。家家户户关门闭户，有的甚至还用木棒顶上了窗户，广寒宫般的老金家案现场，四周象冷库一样寒气逼人，寒冷来自人们不同的恐惧表情和眼睛，虽说老锔所人平时喜欢劳动之余凑一堆谈古论今、说东道西生活，但这一天硝烟未的村子里却个个感到骨子里结冰抖。
杀手——呵呵，就是刘子义早已逃之夭夭。这应该是一个真正的杀手，改革开放政策实施后第一批露头便惊人之举的人！
虎口脱险的小男孩金小林也没了踪影，不知跑哪去了，正组织寻找。
参场干部跑前跑后忙活着。
一见这么多警察终于到了，孙伟和肖子鑫这些县里来的公安局领导也亲自出马，一下子就使人们心里有了点底儿……
一堆人集现场屋里，又到外面，逐个查看死者和相关情况。
“这个刘子义是什么地方人？”孙伟和肖子鑫研究后皱着眉头问联办参场干部。
什么地方人？一下子就把他们问住了。
刘子义已经长角山腹地这个挤压一条大山褶皱里的小村庄——理想的“藏匿之所”跟这些人朝朝暮暮生活了四五年，可这神秘莫测的刘子义到底是什么地方人，谁也说不清，只知道他是从黑龙江那边过来的。平时偶尔有人问过，他也总是呵呵一笑便带过了，也没人怀疑过。
追捕立即展开。但无异于大海捞针，瞎子摸象。
老锔所四外山重叠嶂，峨峨神秀，古木苍藤，危峰入云，无数溪流从天而降，山麓涌出温泉股股，被摩天岭一分为二，一半流入松花江，另一半流向鸭绿江。几十名警察要黄昏后无边无际的森林里抓到刘子义，谈何容易！
但有“针”就得“捞”！紧急调动的边防武警也随后赶到了，但人手仍显单薄。公安、武警分成数十个捕小组，根据知情人提供的情况，有重点地突击追捕和查。管如此，刘子义暗处，而公安、武警们明处，何况刘子义谙熟地形，枪法极准，每一名参加捕者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捕持续一夜，一无所获。
第二天凌晨，现老保队参场丢了几个馒头，一件黑棉袄。
无疑，刘子义还附近！
孙伟下达命令，动员部分民兵参加行动，二十八道沟乡的乡党委、政府干部们也都来了，同时趁重大犯罪嫌疑人还没逃离这一范围，强调进一步做好参场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的基础上，分兵把口，迅速控制外围，防止刘子义窜出包围圈。
肖子鑫是当地人，他的老家娘娘寨就翻过一座摩天岭的对面，如果说要是一条直线而不是眼下这些耸立的高大山峰的话，那么转眼他回趟家都不是问题。简言之，就是说制定捕方案时他挥了极大的分析研究和决定性作用。他的鬼才，他县委县政府办工作期间的所有经验，放一起现全部得到了调动和运用，大学生时代服曾经跟父亲来过这个地方收鸭毛……
肖子鑫同时找当地一些知情人详细了解了有关刘子义的身高、面貌、爱好、性格等特点，加上当地的几条主要出山道路（小路），孙伟、肖子鑫和安心等人分析：这个线要走的话，极大可能要到北岗的四分场及其下面的七道沟河底，肖子鑫提出要立马带人赶往北岗堵截，因为要抓住狡猾的刘子义，不能跟着他的后腚走，而必须抢他的前头才行！
于是，兵分数路，分头行动。
肖子鑫和孙伟研究后迅速派出刑警大队长安心带人前往堵截，到了北岗，北岗派出所民警与安心等人汇合一处，下到七道沟河河底。
恰这时，对讲机响了。是肖子鑫手上握的那部，大山阻隔，信号太弱，对讲机吱吱啦啦响了一阵儿突然传来一个令所有人大为吃惊也极为振奋的消息，不知什么人里面喊叫：“宝泉山联办参场现敌情！有人报告：号山现一个目标，闪了一下，穿的衣服跟刘子义极其相似！我们已经带人撵过去了……”
大家一下子全站住，静听着。
“好！确认，追踪，我们立即派人过去支援——”肖子鑫大声喊话。
你能听见我的心跳，我能听清你的鼻息，可是对讲机的杂音却越来越重。肖子鑫跟孙伟说：“宝泉山联办参场那边出现可疑人，如果确认，得赶紧再派一组过去追捕！”
“好，小王！你们四个立即准备出，越快越好，随时随地保持联系！”
“明白！”……四个人紧张地等待着。
“咋的了？快拍拍呀！”有人忍不住说。
“拍个屁，拍也不好使！”对讲机肖子鑫手里，他狠狠示意大家谁也别吱声，听着！
吱吱啦啦……对讲机再响：“我们离目标还有七八十米……”声音忽然变小，勉强入耳，“二十米，快接火了！”
每一个人的心都让这紧张的信息提到了嗓子眼！
可是却没了下。
等了一会儿，对方终于又传来结果：“报告，不是！”
“操！”
一场虚惊。
几乎与此同时，距他们几里外的二十七道沟，派出所追捕小组一个武警小战士正到红土山村附近，猛地现有人他的前面急匆匆地走着，身影树木时隐时现，远远看去好像穿了件破黑棉袄！小战士眼睛一亮，跑步向前追去。前面的人走到一个岔道口，一面通红土山村，一面通一片豆地下的沟趟子，那家伙肩上横着一根一米多长的衣服包不知里面包的什么……
就他有点犹豫拿不准走哪条道时，小战士离他已经只剩五十多米远，快追上了！他大喊一声：
“站住！”
那家伙回头一看，突然闪电般顺着豆地几大步就蹿进了附近林子里！
小战士迟疑了半秒，手的微型冲锋枪就响了“哒哒哒！”
火光直冒，打得岩石火星子四溅，尘土飞扬，接到报告，安心火速赶到现场，查看了足迹后肯定地说：“是他！”
“你为什么不早开枪？！”安心厉声问道。
“我……我怕误伤了好人。”小战士后悔不迭地低着脑袋。
安心咬咬牙帮骨，压了压火气，说：
“多么难得的战机！白白失去了——！”
刑警大队长的人和武警一起，大家立即按战斗小组序列，迅速进入了深不可测的原始森林……
当天晚上，刘子义跑到了河底电站后面的山上，一块大石头上睡了一宿。
一夜过去了。
第二天午，这个当年从黑龙江一步步走到老锔所的家伙，看看重兵合围，必将他绳之以法的局势，知道不逃出险境，迟早会翻船，而决定他生与死的唯一有利屏障就是眼下这他打了多年交道，追捕者却不熟悉的重重叠叠山林。他仿佛一条鱼儿，离开大海，每时每刻都有毙命的可能！
因此他决定再像当年那样一直往北走，一步步再走回黑龙江去。凭借他多年来练就的野人似的生活习性，他相信自己能摆脱眼前的死期。
不料，这天午，刘子义又累又饿想奔屯子弄点吃的东西的时候冷不防与捕他的一个小组的三名战士迎头相遇！武警马上把微冲指向他高喝：
“站住！别动！”
刘子义一瞅，一蹿就进了林子，就像鱼儿刚一露头又回到了茫茫大海，虽然三名战士手的微冲紧跟着就毫不犹豫地吐出一串串火舌，并脚跟脚迅速追了进去，但“大海”还是让鱼儿蹿出了视线！
呵呵……
唉！
不易之论。的确，平时要想抓一个人手到擒来，不费吹灰之力，可是要想莽莽苍苍的大森林和崇山峻岭再抓一个人，不说是难于上青天也差不多了，肖子鑫和孙伟等局领导站巨大的军用地图前，根据各方不时报告的情况，指挥部立即调整部署，调动警力。与此同时，邻县和江居县公安局、武警等大队人马也向这一带聚结。
午夜，悬圃县委书记高泰、县长程凡一行主要领导也到了，市公安局领导陆续也直到了二十八道沟乡……
高书记、程县长他们一到，联合参场热闹了，由于这里极其偏僻闭塞，平时高书记和程县长他们极少到这里来，多到十多里外的二十八道沟乡视察工作，然后吃好喝好之后，就打道回府了。这里公路太难行，太危险，而且仅仅是一个联办参场，没有特殊情况，县领导根本就不过来，过来也没用，既不是县办第一参场，也不是县支持产业。
不过，这里的经济基础和展却不比别的地方差，主要还是人参经济这些年来挥优势互补作用……
又由于没有通上程控电话，手机到了这里是白扯，几乎就是到了一个上世纪末的山村一模一样！
“要快抓到杀人凶手，给老姓们一个说法！”
“要千方计稳定受害者家属……”
“要……”
从高，从原则，从全县的大局考虑，高泰书记和程凡县长分别对面前的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孙伟、政委肖子鑫还有二十八道沟乡的主要领导下达了指示。市公安局主管刑侦的副局长关键到了之后，又开了一盘子会议，强调的同样是以上几大要点……
无论是肖子鑫，还是孙伟，当即表示：“我们一定要千方计快抓到刘子义，同时稳定局势，请领导们放心！”
应该说，这是离开县委办副主任位置到县公安局当政委的肖子鑫上任之后第一次组织参与并亲自指挥这样大的一场追捕行动，对他既是一次极其严峻的考验，是一次刘子义这个人间大魔头送给他的“礼物”。当然，对于所有受害者则是天大的伤害，处理好了，迅速抓捕到杀手，不仅对于县委县政府和当地群众有所交待，即使是对于他自己和家乡的父老兄弟也是一次回报！
所以，肖子鑫硬了整整熬了一夜，一夜没合眼，丝毫不困！
其间，他和孙伟不断调整组织结构，集结兵力部署，制定一条又一条追捕方案和路径，县委书记高泰和县长程凡他们到了之后，立即询问情况，他们俩个也及时将案情和追捕布置汇报上去……
安心带领的一组由刑警邵大刚、娄仁勇和派出所人员组成，按照指挥部命令沿七道沟河底紧急往北走，从红土山走到转头山，从转头山到黑河，进入桓山林场，到松长镇。
然后紧急奔赴漫江，进入松江河。
这时，所有山人员不仅连续一天一夜没有睡一个囫囵觉，安心他们已经好几顿水米没沾了。好不容易到了一个村子，七八户人家散落沟岔两边，商店没有，饭店也没有，其他别的别提，他们饿得实走不动了，决定进去讨点吃的东西。
路旁一户人家正烙煎饼，女主人冷不丁一见来了这么多衣着不整神情疲惫满裤腿子泥水的带枪汉子，吓了一跳。说明情况后，好心的女主人毫不犹豫地给大家拿了许多刚烙的玉米面大煎饼，又关切憨厚地从大酱缸里捞了一些咸菜头子说：“呵呵，你们走道没有咸盐不行啊，把这个带上！”
不料就当天晚上，他们转头山一带竟走“麻达山”（迷路）了！本来好好的一条小路，走着走着，走了一个多小时竟没了路！只得原路返回再重走。当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辨不清方向，安心只好命令先坐下吃饭（啃干粮和咸菜头子喝凉水……）。
有人拿出警剌把咸菜头子小心地切成一片片的分给大家，极其珍贵哈，一人右手握一张大煎饼左手掐一块咸菜头子大嚼起来。咸菜表面有一层又粘又滑的白扑儿，一股经年的怪味扑鼻。
咸了嘎叽又臭哄哄的味儿，那种情况下却是极其美味……
一顿美的“晚餐”开始了……
刚吃了不长时间，就看到山下森林有一道急急的灯光，好像有车！
这一现令大家极其振奋——有车肯定离公路不算太远！结果车到了跟前一看，谁呀？邵大刚！原来下午安心让邵大刚开车先去漫江等候，约定晚上那里汇合。结果邵大刚到了以后左等不来右等不来，担心他们出什么意外，就又开车返回来迎他们。多亏他那明亮的车灯光，否则，完不成任务不说，还有转不出森林的危险！
一路上捕到漫江时，已经半夜。靖立宇、抚安松、第二松江河等公安民警已接到上级命令全到了。
追捕一人，全民动员……
从这时起，捕工作到了严峻的时刻。
肖子鑫和孙伟他们也带队赶到了，指挥部根据掌握的情况已经从二十八道沟乡迅速转移到了这里，漫溪水江是条悬圃县远近闻名的大峡谷，坡陡谷深，怪石林立，森林缠绕，人走里面，就像小虫子爬行浓密的草丛，密不透风。人藏匿其，哪怕只有一两米，只要不出声，不走到跟前就看不见。
肖子鑫带的一个组也这条大沟的另一面。他的叔伯二哥就这附近的林场工作。休息时，有人跑到那里去喝水，回来时竟拎了只老母鸡。肖子鑫问搁哪整的，摸摸还挺肥呢，人家说他二哥看这些日子他们山挺辛苦，给他老弟和弟兄们补补身子的，说完哈哈大笑。
我考，肖子鑫一听就明白了，哈哈大笑，这帮小子，什么人家主动送的，肯定是伸手要的，简直就是td土匪哈！
等到香味四溢，又添加了一些土蘑菇，满山遍野的林子梢都飘荡着油腻腻的老母鸡的味道时，二哥来了。
肖子鑫嘿嘿地笑和大家一边吃，一边对二哥表扬说：
“你还行，二哥！”
“不行咋整，你让抓的嘛……”言外之意并不情愿，很无奈。
“什么？谁说我叫抓的？”
二哥一指去他家喝水的民警。民警造了个大红脸。
“你小子！”肖子鑫全明白了，“原来打我的旗号呀？我说嘛！”
大伙哈哈大笑。
“算了算了，反正也杀了，快吃。”有人递给二哥一块，他不吃，心疼地说：“正下蛋呢……”
整整十天，几名捕者往返数公里，结果仍是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