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大孝子闻名的肖子鑫那一夜一直陪着老母亲唠到了天明。鸡都叫三遍了,才眯了一会儿。
次日一早,老母亲就按照老规矩张罗包“破五”的饺子,一家人嘻嘻哈哈,好不快活!肖子鑫扎着围裙负责擀饺子包,柏心钰和老母亲则一边一个捏小饺子,左一个柳叶,右一个麦穗儿,柏心钰别看生书记家,对于这些家务事可不是一般地强。她陪着肖子鑫的老母亲,净会说好听的话,哄得老太太那个喜啊,嘿嘿,没的说。何况她的手艺的确是好,包的小饺子里外都是花,看着就让人眼馋,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学来的这本事……
就连肖子鑫都看得傻眼,真夸张地说“俺可是有福之人哈——千金之外还是个小家碧玉呢!”
“去你的,烦——”后面的一个“人”字还没出口,她急忙刹车。
柏心钰知道,老太太面前,又是大过年的,一切从实际出都要说吉利话,不能像她跟肖子鑫两个人一起时胡说八道。恩,所以,后面的那个说顺嘴的“烦人”二字只剩下了“烦”,再后面就是掩饰地吃吃吃偷笑了,扭脸看看老太太,老太太早已乐颠颠出门去抱柴火了,老头子却把她拦住,柏心钰上前,一脚出去又把老头子拦下,自己抱了一大些柴火回来……
小孩子家门外放炮,喜气洋洋,比三十晚上还热闹。看得肖子鑫心里那个舒坦。哎,人啊,不管当多大的官,心里总是会渴望亲情的,自己能有这么个好老婆,日后还图神马呢?
当然了,官场上还要争取大踏步前进,回报老父母和柏心钰——
饺子刚下锅,手机响了,母亲一怔,抬眼看着桌上那个小东西。
肖子鑫打开刚听了一句,看了看母亲脸色,走到外面去接着听。
几分钟后,他走进屋,冲老母亲做了个鬼脸儿,说:“妈,没啥事儿。”
柏心钰旁边悄悄观察他,心里却明白,肯定是县里又出事了,不然的话肖子鑫不会这样紧张,跟老妈撒谎欲盖弥彰了。
呵呵,其实,老太太也不傻,她现儿子说完这话没有回到她身边坐下,而是急火火去柜里拿出警服穿上。
一回头,看见老母亲正疑惑地注视着他,肖子鑫量以平缓的语气对她说:“妈,真不巧,县里那边有点事,我得赶紧回去,让小柏家陪您……”他边说边坐到母亲身边,给柏心钰一个眼色,柏心钰果然猜对了。她坐另一边,好像一儿一女,老太太的眼圈立马红了,“妈……”
老太太抹抹眼泪。肖子鑫从昨天到家还没来得及掏出来的一些东西往外一样一样拿,后从包里拿出给父母买的药和营养品,告诉不识字的父母怎样服用。
母亲一边听一边点头,她知道儿子的工作事大,也习惯了,让他放心回去就是。
柏心钰就旁边哄老太太开心,其实她心里自己就不开心,木办法,谁叫自己要嫁的人是这样一个工作性质和主管部门的领导呢,她也习惯成自然了。不过心里还是不好受,大过年的,一起都不得安宁……
肖子鑫重打开手机,要通了悬圃县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的安心——这是肖子鑫离开悬圃县之后的刻意安排。安心曾经他手下工作过,十分出色和得力,也曾经帮助他破获了许多大案要案,可以说,没有他,也就没有肖子鑫当初刚到公安机关工作时的那些出色成绩。而肖子鑫呢,就像高泰书记跟他的个人关系一样,如今他既是安心的老领导、老战友,又是老朋友和老同事。
今天一早,肖子鑫就让司机老五开车回县了,估计现也差不多快要到家了,所以,要回大国,暂时没车。
肖子鑫量压低声音道:“安心吗?我是肖子鑫,家呢,正准备吃饭呢……恩……恩……不行啦,大国那边有案子,我得马上回去。”
“你车吗,肖哥?”安心一听就明白了,“不我马上派车去接您。”
“原定让司机老五明天来接我。”
“哦!”安心热情洋溢立刻很干脆利落地说:“肖哥,我的车马上就去,你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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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家子人心情复杂地出来送肖子鑫,柏心钰按照他的意思留下继续陪自己的老父母过年,父母一人拉着他一只手,嘱咐他许多许多。肖子鑫一再庄重地点头答应。
安心局长亲自带车来了,大门口一见面,俩人的手紧紧握一起。一切,就好像昨天的关系一样:“啥也别说了,肖哥,理解万岁,咱们警察就这样,上车哥!”安心替肖子鑫拉开车门,就好像当初肖子鑫悬圃县当大局长一把手的时候一样,安心永远是他的助手,虽然如今他也成为了掌管悬圃县政法部门的主要领导。
“雪大不好走,路上慢点开啊,注意安全!”老父亲不放心地叮咛道。
“恩,知道了,爸妈,你们快回去,外边冷啊——”柏心钰扶着老母亲,专注地看着肖子鑫,肖子鑫冲她鬼笑一下,车一纵,就上道了……
肖子鑫从车窗里面对家人摆摆手,冲闻讯赶来的乡亲们抱拳,目光一张张脸上掠过,停父母那苍老而慈祥的脸上:“爸、妈!我走了,心钰,你好好陪着爸妈。”
“走……”
“放心!”
大年初四夜,大国县南岔有两个人被枪杀一个洗头房小姐的临时住所内。
肖子鑫接到的电话,正是下面报告的这一案子。
肖子鑫当天下午赶回大国南岔后,县公安局大队人马已经先后到达。
现场惨不忍睹,死者脑浆满炕,一地血迹。此案立即被省公安厅列为督办案件。
肖子鑫听完汇报后,洗头房小姐宫丹反映:出事的当晚,死者冯秃子和“章二子”两人都她的临时住所内看电视连续剧《宰相刘罗锅》,还没看完,冯秃子忽然变得极烦燥,想喝酒,章二子就掏出一张元大钞让她出去砸小卖店买吃的。
南岔这块地面,冯秃子和章二子都是“道上”人物,如狼似虎,堪称两霸,无人敢惹,宫丹接钱就出去了。
附近敲了几家小卖店,都不开,没办法就到大街上去买……
结果,回来时……一进门她自己骤然暴出的尖利惨叫惊吓声把她自己都吓了一大跳,手里的东西扬了一地,掉头就跑……
“啊啊啊!!!杀人啦、杀人啦——”
洗头房老板说:“吓得没有了人样的宫丹找到他,他赶紧找人来到现场,冯秃子已死,章二子还有一口气,濒死的章二子送往医院途曾口齿不清地说过什么“柱”字,好像是一个人名。
“什么柱?”
“那老板也不知道,说当时听不清啊……”
肖子鑫皱紧眉头,一字不拉地认真听着,不时双手下意识用力刮刮大脸,面无表情。
现场找到几个弹壳、几枚弹头,确认为一支“五连”,一支“单打一”。
经过初步分析研究,肖子鑫说,“此案要由查枪入手,由枪到人,再由人到案。但也不能排除查找那个什么‘柱’,要双管齐下。”
四十多名干警分成数组,当即开展工作。
南岔乡是长角山腹地一个天高皇帝远的所,林业矿区农民混杂一起,解放前也是个著名的土匪窝子。
冯秃子和章二子死了,人们高兴,因为他们就是当代的土匪。所以,取证工作异常难以开展,群众有很深的抵触情绪,老姓根本不配合。呵呵,他们不明白,这样早就“该死”的人,死就死了,政fu不办他,民间自会有人办他,高兴还来不及呢,查神马查?
一句话,人们不愿意肖子鑫他们查出“凶手”。
靠……
镇内,商店、饭店、酒店、歌舞厅、洗头房,火车站和汽车站……
外围,林业局、煤矿、个体小煤窑、高山、远村。
人们对专案组干警的各种表述和语气,及其询问不是摇头晃脑不知道,就是三缄其口,哼哼呵呵,总之几乎都是一副漫不经心或幸灾乐祸的模样。
我考,这他马的难免让肖子鑫和他手下的这些人也根本没有想到,可见这两个人当地的恶名到了一个神马程!
可是,即使是如此,人也要查啊!
几乎是没有人能够说清楚冯秃子和章二子二人到底是怎么被杀的?被什么人杀的?也没有几个人敢于向警方表示他们这一带到底干了些神马事情,反正大家既开心,又个个讳莫如深,虽然人已经死便便了,然而他们的亲属和狐朋狗友还啊,难免让一些受到调查的人担惊受怕。
这年头儿,谁不怕死呢?肖子鑫他们不能每天守这里保护他们,有事了,还是……
唉!
就是这么个吊社会了,没治。社会治安综合治理再怎么样,回头一瞅,还是老样子,如今这狡黠的犯罪团伙根本就没拿犯罪活动当回事,想怎么干就怎么干,想弄出什么动静就弄出个什么动静。老实说,要不是肖子鑫来到大国县,一番如此的严打整治,之前这地方比现还要厉害十倍不止!
远方村,这里是个小煤窑密布地区,到处被挖得满目疮痍。
肖子鑫带人亲自到这里来调查。这里,是冯秃子和章二子生前开小煤窑的地方,他们的井口和煤窑旁边的工棚,仍然有许多刚从地底下爬出来的民工。肖子鑫朝黑洞洞的下面看了半天,一股寒气伴随着这些刚刚从里边上来的人,这些民工没有任何表情,脸上黑一块灰一块花里胡哨。
“老乡……”肖子鑫叫住一个民工,想跟他唠唠,了解一下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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