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翎拉着霄涵暴走急追,脚下御风,尾随那老者向山上奔行,和他保持距离,且尽可能地收起了气息,所以隐藏得很好,沒有被发现。
那个白发老者镇定从容,如闲庭信步但脚步如飞,几乎脚不着地,很快就走了大半个山坡,眼看就要到峰顶了,他忽然停了下來,站在山道上。萧翎也连忙拉着霄涵躲起來,这个白发老者的功力是在太高深,他不敢掉以轻心,释放出一层无形防护罩,把两人的气息拦罩在这个无形的圈子内,完美地隐藏起來,不被发现。
白发老者目光流转,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但是找了一会儿,似乎一无所获。这一面山坡,山道附近并不算陡峭,举目眺望,视线还是相当开阔的,他再纵身跳起,转挑还算陡峭的地方扫视,尔后落回地上,依然一无所获,他疑惑地自言自语:“奇怪,峰顶以下一百米左右,应该是这里沒错,附近什么都沒有,难道老根竟然敢骗我?如果是这样,那你就别想见到明天的太阳了。”想到可能被欺骗这个可能,他面上凶光毕露,但也只是一闪即逝,深沉地思索片刻,兴奋地扬声道:“对了,凤毛葵喜阳向阳,应该生长在阳坡才对,我居然跑到这边山路來瞎折腾,真是老糊涂了。”他思忖着自言自语把心里的想法说出來,并沒有发现萧翎和霄涵,不知道自己的话被这两个藏在暗处的家伙一字不漏地听了去。萧翎和霄涵相视一眼,眼神中的意思彼此都懂,这个老头果然也是來找凤毛葵的,而且听他的话,他好像还掌握了一些线索,跟着他总比自己漫无目的瞎折腾好,倒也省事省时间。不过就是不知道这个老家伙的身份,不知是正是邪,他功力绝对在霄涵之上,也在萧翎之上,跟着他虽然很可能可以找到凤毛葵,但是无异于虎口夺食,凶险异常。
萧翎还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这个老头口中的老根,这个老头是根据老根的指示來到玉虚峰找凤毛葵的,那么这个老根又是什么人?他会不会也知道雪栗和百年雪菊的下落呢?这件事一了,要不要找一下这个老根來问一问呢?他慢慢陷入了沉思。
“想什么呢?人都走了。”霄涵推搡他一下,轻声叫唤。
萧翎抬眸一看,那个白发老者果然已经动身,他直接沿着山体从峻崖峭壁上横飞过去,懒得爬上峰顶在从阳坡下來了,他双手如铁爪,紧紧抓住石壁,平稳移动,显示出深厚的内力和高超的轻功。
“跟上。”白发老者远去,萧翎即拉着霄涵追上去,他一臂圈抱着霄涵纤纤柳腰,一手用以作爪,如猿猴一般在山上攀行如飞,尾随白发老者朝着玉虚峰的阳坡飞行。
霄涵多想告诉他,其实这根本难不倒她,不用他抱着她也能跟得上。不过看见他专心致志追赶那个白发老者,心无旁骛,并无乘机轻薄之意的时候,这句话又吞了回去,嘴角扬起一个轻微而优美的弧度,安心地靠在他怀里,放心让他带着自己在山上健步如飞。
太阳沉入地面之前,三个人一前两后來到玉虚峰颈部的阳坡,白发老者驻足山道上,目光在视线能够触及的范围内寻找凤毛葵的下落。萧翎抱着霄涵,手紧紧扣住凸出來的岩石,吊在白发老者看不见的陡坡上,关注着老者的一举一动。
白发老者根据老根的提示,在山道上巡视了片刻,身形一晃,离开山道继续向左攀爬,大概爬了几十米,站在一个斜坡上,往左边一面像是忽然被一刀斩落的峭壁望去,眼睛一亮。
积雪稀疏,笔直陡峭的石壁上,一块突出來的岩石上,因为枯草落叶日积月累,腐烂之后积了一层薄薄的松质土,几株酷似葵花的植物就生长在上面。老者欣喜若狂,颤声道:“找到,终于找到,这定是凤毛葵无疑。长在这个地方,怪不得老根找得到却得不到。也幸亏凤毛葵长在这个地方,老根摘不到,才便宜了我。今天,这几株凤毛葵就归我了,真是天意,天助我也,哈哈……”
通常,奸人得到梦寐以求的东西之后,都会得意忘形地大笑甚至狂笑的。再通常,这个时候都会有人出來与之抢夺,讽刺他两句。这个人就是萧翎同学,他很不礼貌地打断这个白发老者的话,一副吊儿郎当的语气说:“等等,等等等等,你要拿走这几株凤毛葵,总得先问过我吧。”
“谁?滚出來!”白发老者停止得意的大笑,目光一下变冷,扫视着暴喝,声传四野。
“滚这个动作太高深了,我可不会,还是你來示范示范吧。”话音在山上飘荡,人影晃动,萧翎抱着霄涵飘然來到斜坡上,笑吟吟的样子,面对白发老者的怒气表示沒有鸭梨。
抱着一个人,落地无声,风不起,雪不扬,轻功之轻,举世罕有。这个白发老者对萧翎的出场安排的评价。他目光如电打量这两个不速之客,是两个年轻男女,警戒之心消去大半,两个年纪轻轻的男女,武功再高也不会是自己的对手,多半是初出茅庐的两个雏鹰而已,又有何惧?他冷冷地问:“刚才是你叫我等等的?”
“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对你说话的不是我媳妇,当然就是我了。”萧翎耸耸肩一本正经的样子,话一出口腰间软肋就是一阵微疼,霄涵轻轻一哼,提醒他不要胡说八道,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
“你们是什么人?”老者虽然不怎么把他们放在眼里,但是对他们的背景不能不多留一个心眼,刚才这个青年露出那一手轻功是相当不错的,他们小小年纪,想來肯定是有名师指点,能不得罪他们背后的人,还是尽量不要得罪的好,故而隐忍问。
“我们是谁你就不必知道,总之呢,那几株凤毛葵是我的,你还是一边玩去吧。”萧翎完全把他无视,挥挥手打发乞丐一样打发他。
霄涵又好气又好笑又担心,这个家伙真是每个正经,这个老头功力高深,岂是善与之辈?论武功不知道比巫山四怪之流高出多少倍,他竟然还是这样吊儿郎当,真是不知道“害怕”两个字怎么写,难道就沒有让他害怕的人或事吗?
“你的?”白发老者怒极反笑,“凤毛葵长在悬崖上,又不是长在你家,上面又沒有写你的名字,怎么就成了你的了?”
“因为我先看上的。”萧翎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道。
“你先看上的?但事实是我先來到这里我先发现的,怎么又成了你先看上的了?”白发老者满脸怒容,乖张戾气暴露于脸上。
“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女人带出來,一來到这里,她就要我带她去领略玉虚峰的风光,凤毛葵等玩腻了來摘也不迟,这一玩……你看,误事了吧。”萧翎那垂首顿胸扼腕叹息的样子,还真的让他的话的可信度提高了不少,不过这话鬼也不会信。
霄涵凤目横嗔,瞪着这个让她哭笑不得家伙,真不知道什么基因造出这么一个极品來。
“不用在这里胡搅蛮缠了,”白发老者就算是傻瓜,也知道他这是一派胡言,冷笑道,“别说这几株凤毛葵不是你们先发现的,就算是,它们只要沒到你们手里,就还未属于你们,任你说得天花乱坠,我也不会把这几株凤毛葵让给你们的,你还是把你的废话省了吧。”
对他的话,萧翎置若未闻,反而一脸好奇地打量起他來。霄涵脑中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这个家伙想干什么?恐怕又在想着什么搞怪的事情吧。
“臭小子,看什么?”白发老者怒目圆睁,瞪着他喝道。
“通过观察我发现,”萧翎打量他一会儿后,得出结论,“你长得太抽象了,比我读书的时候学的几何代数,抽象涵数还要抽象。”
霄涵一听就忍不住了,“噗嗤”一声,捂嘴娇笑出声,这个家伙,刚才一副认真考究的样子,果然在憋着什么坏主意捉弄人。
“你说什么?”白发老者终于怒不可遏,怒发冲冠地沉声轻喝,冰冷的杀气发出,蔓延开來,原本忍俊不禁的霄涵一下笑不出來了。好强的威压,这个老头的功力居然比师父高出甚多,是自己生平所仅见。
她担忧地望向萧翎,这个家伙还是气定神闲,丝毫不受这股杀气的影响,淡定依旧,态度依旧轻松,继续对白发老者评头论足:“虽然说你长得很抽象,但是你头脑太简单了,不知道是你老了耳力不好,出现重听,还是你根本就听不懂人话。”
“臭小子,你找死!”白发老者扑身过來,萧翎搂着霄涵飞身而起,避开他这一击,轻巧落在他身后,啧啧摇头:“野蛮人就是野蛮人,觊觎我的凤毛葵被我发现了,说不过我就动手,真是野蛮人。我有说过要你把凤毛葵让给我了吗?沒有吧。这几株凤毛葵本來就是我的,你这野蛮人要做强盗强取,我当然会把你赶走,保护我的私有财产了,哪里用得着你让啊?再说,你想让也沒得让啊,这凤毛葵又不是你的。”
“看來你是存心找茬了,哈哈……好!”白发老者仰天长笑一声,面目狰狞,眼神可怖地盯着萧翎,“我倒想看看,你是怎么吧我赶跑的。我血魔纵横江湖大半生,还从來沒有人敢这样跟我说话,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是第一个,相信也是最后一个,今天就把命给我留下來吧。”
“血魔?”霄涵听到这两个字,全身激灵,身体有点颤抖起來。这两个字在武林中意味着什么?黑道中拔尖的高手,二魔之一,仅次于黑道尊者地魔星君的存在啊,想不到她们这次竟然招惹了这个恐怖的魔头,这次问題棘手了,恐怕踢到铁板了。
额,因为考试要预习,更新暂时放慢,考试后再恢复正常更新或者加更,希望读者大大们见谅,毕竟不能挂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