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女轮翻上阵,先后展露自己的歌喉,张芷莹的声音之空灵,苏雅的声音之温柔,获得赞赏最多,刚接触歌曲不久的庄婉玉,以其独特的娃娃音,让众女颇为喜爱,不住地劝她多唱几首,甚至不少她完全不会唱的歌,都塞给她唱。
不过,最疯狂的还是沈惜惜,她比温柔更加投入,而且那嗓子好像怎么唱都不会干似的,唱了一首,又是一首。
“萧翎哥哥,惜惜姐姐也太疯狂了点吧。”温柔靠在萧翎左边,在他耳边低声道。
“嗯,惜惜姐姐好像个职业歌手哦。”欧悦然点点头,同意的同时,有点小崇拜。
杜夕颜挪到他右边,在他耳边轻声道:“惜惜好像有心事,她在借着唱歌发泄呢。”
萧翎也看出來了,要是之前,他真不认为沈惜惜是那种有事会藏在心里,酝酿成情绪的人,但是,经过之前见到她异常的言行之后,他对沈惜惜这个人有所改观。她不是沒有情绪,只是埋得很深。这埋得极深的情绪,一旦触及,一触即发,一发不可收拾。
现在的她,进入了一种忘他更忘我的状态,全身心投入到借唱歌來宣泄情绪当中。
杜夕颜担心地看着沈惜惜,低声对萧翎说:“要不你问问她,发生什么事了。”
温柔和欧悦然都把耳朵凑过來,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我去?”萧翎讶异地指着自己,然后摇头,“她跟你的关系最好,而且你们两个都是女孩子,比较有话说,还是你去吧。”
杜夕颜娇嗔道:“笨蛋,她跟我关系是很好,平时有话都跟我说,但是她不愿意跟我说的话,我问了也沒用,她要是愿意说,不用问她都会跟我说。你不同,你是她最崇拜的学长,她虽然不肯跟我说,但说不定愿意告诉你呢。快去快去。”
“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萧翎把欧悦然抱起來,自己站起來之后,把她放在自己的位置上,然后走到站在前面深情演唱的沈惜惜的身边。
“小学妹……小学妹……”萧翎叫了两声,沈惜惜才从放歌中抽回心神,转头看着萧翎:“嗯?学长,你要唱是吗?给你。”然后把麦克风递给萧翎。
“不,我不唱,你唱吧。”萧翎摆摆手,沈惜惜把麦克风收回去,继续看着屏幕,继续高唱。“惜惜……惜惜……你还好吧。”萧翎几乎是用喊的,才能让她听见。
“我很好啊,为什么这样问?”沈惜惜回头疑惑不解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唱,“我会好好过,等你再爱我……”
“我看你一点都不好,是不是有心事?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題,告诉学长,学长帮你解决。”她那么专注的样子,让萧翎抓狂,抓住她的双肩,把她整个人转过來,面对着自己,并且双手按在她肩膀上,固定当向,不让她再转会去。
沈惜惜又恢复了以往那看起來迷糊的样子,茫然地眨眨眼睛,说道:“沒有啊,我有什么心事?学长你多虑了,你看我像是有心事的人吗?”
“以前不像。”萧翎摇摇头,“但是现在看起來就很像。”
“你昨晚纵欲过度沒睡好,都看出幻觉來了,赶紧回去抱着小MM眯一会吧,不然待会开车准出事。”沈惜惜把手一挥,把萧翎往美人堆里撵。
忽然,徐佳丽大声喊道:“惜惜,你有电话。”
沈惜惜漫不经心地通过麦克风问:“谁打來的呀?”
徐佳丽看了看屏幕,说道:“一个叫做‘混蛋’的人。”
沈惜惜脸色微变,立马把麦克风塞到萧翎手里,冲过去从徐佳丽手中把手机抢过去,然后直冲进洗手间。
众女面面相觑,这是怎么回事?哪有人的名字叫做混蛋的?分明是沈惜惜的冤家了,而且沈惜惜何时这么不淡定过?看來,这个在她手机里被叫做混蛋的人,身份值得追究一下了。
萧翎把麦克风塞给身边的欧晴,然后跟着走进洗手间。沈惜惜钻进一个单间里,并且把门关上了,萧翎走进她旁边的单间,凝神倾听。不是他变态偷听人家上厕所,偷听人家打电话,而是沈惜惜这两天太过反常了,她又对谁都守口如瓶,只字不提,这通电话是他了解她情况最直接最佳的途径。
“你又打來干什么,钱我不是上个星期刚刚才打过去给你吗?”沈惜惜的话语中带着不耐烦和轻微的怒气,听得出來,这个给她打电话的人,在她那里的确是个让她讨厌的混蛋。
“那个,前天阿凤婶的儿子娶媳妇,光红包也封了几百,还有,家里的电视机坏了,我买了台新的,所以你上周寄來的那些钱就沒了。”萧翎要了解沈惜惜出了什么状况,所以手机里发出的声音也不能放过。那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跟沈惜惜什么关系,其实萧翎已经猜到,也呼之欲出的了。他不禁皱眉,沈惜惜的情况,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我看是又赌输了吧。”沈惜惜冷笑着嘲讽。
“我是有去试过两把,不过手气不好,就回來了,这次真不是输的,真的是封红包和买电视机花掉的。”
“行了吧,你说这种话说了多少遍了?你觉得我还会信吗?”沈惜惜一反常态,声音异常的冷,冷峭如刀。
“那你到底是给还是不给?”电话那头的中年男人失去了耐心,粗声低喝。
“我刚刚才打了两千给你,现在沒钱了,你自己想办法过完这个月吧,下个月我再寄给你。”沈惜惜沉声道。
“别想蒙我了,马上就要开学了,你平时有做兼职,这次又打了一个暑假的工,会沒钱么?我不要你多,再寄两千过來,这个月我就不要你的钱了。”电话那头的男人很霸道的命令道。
“你以为我是印钱的吗?你早了两千再两千,我哪來那么多钱给你拿去赌?十赌九输,你就不能去找份正当的工作吗?又不是老得动不了,动不动就身手向我要钱,你羞不羞啊。”沈惜惜冷嘲热讽道。
“你是我女儿,赡养老子天经地义。”
萧翎的眉头凝在了一起,果然,这个所谓的混蛋,就是沈惜惜的父亲,只是他做梦也沒想到,沈惜惜还有这样的一个父亲,怪不得之前她激动地说沒有家里人。哪里是她身手向家里人要钱?反而还要她寄钱回去,让她这个赌鬼父亲挥霍。只是,她的母亲呢?
沈惜惜冷笑:“你不是说沒有我这样的女儿吗?这会怎么又承认我是你的女儿了?要钱的时候我是你女儿,不然我就是扫把星对不对?”
沈惜惜的父亲很大方地承认:“不错,你也可以这么理解。好了,别那么多废话,我约了人晚上打牌,你马上寄两千过來,这个月我就放过你。”
“我说了沒钱就是沒钱,你自己想办法。”沈惜惜激动得尖声道。
“你一个暑假只赚了两千块钱?如果是这样,还说什么大城市?不如回乡下种地。”
“我打工不是就只为了贡你去赌博,我还要攒我的学费,你以为全世界的人都像你那么享受,坐着伸手就有钱送到你手里吗?”沈惜惜失控地低吼怒骂。
“还交个屁学费,读个毛大学啊,现在大学生还像以前那么值钱吗?别说毕业了未必能找到工作,就算找到了,能有几个钱,还不是跟那些农民工同样的待遇?四年的学费,简直就是白交。你看看别的大学生,都知道找个有钱人,你长得也不算难看,两年大学一个有钱人都钓不到,就知道打工赚学费,你脑袋让门挤了是不是?呆得像块木头一样!”
靠!这是人说的话吗?萧翎恨不得马上冲到这个家伙面前,往死里揍。
“我不打工,你到哪里找钱去赌?”
“你要是能钓到个金龟婿,就不用辛辛苦苦打工了。,我想怎么赌就怎么赌。”
“你自己怎么不去钓?总之,我的学费绝对不可能让你拿去赌的,要赌你自己想办法。”
“你真的不给?”
“不给!”
“好,那以后你妈的忌日,你就别回來拜祭她了,回來我也不会让你进屋。还有,以后清明也别回來了,我就当你不是我沈家的女儿。”
“你不能这样,不能拿我妈來威胁我,你不能这样……”沈惜惜泣不成声,声嘶力竭。
“是你先毁了我的一生,就别怪我毁了你的一生,你就是个扫把星,一出生就害死你妈,害得我家破人亡,这都是你自找的,你为什么偏偏要投胎到我沈家,破坏我幸福美满的家庭?你这个扫把星,妖孽!”沈惜惜的父亲狠心的辱骂。
“如果我知道我的出生会害死我妈,我也不愿來到这个世上,你以为我就不难过吗?我已经跟你说了十几年的对不起了,你还要怎样?”沈惜惜用尽了力气來苦喊,萧翎听得撕心裂肺,拳头紧紧握住,眼睛闪烁着寒芒。这是怎样一个狠心的父亲,他之前还抱怨他家那个沒人性沒良心,殊不知,他比沈惜惜要幸运太多太多了。
“这是你自找的,不想我把你赶出家门,就乖乖把钱寄过來。”
之后,“嘟嘟……”声响,电话挂断了。
沈惜惜的情绪再也克制不住,爆发出來,放声大哭起來。
萧翎听得揪心,正想过去安慰她,只听见“啪”的一声,好像什么东西掉下來了,他连忙走出单间,拍拍沈惜惜所在单间的门:“惜惜……惜惜你听得见我说话吗?开门啊,惜惜……”
沒有人应,他用内力震坏门锁,开门一看,沈惜惜已经晕倒在地上,脸上被泪水打湿了一片。萧翎二话不说,捡起她掉在地上的手机,抱起她就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