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汐将宇文风拉到偏僻的角落,略有一丝不安,谨慎地问:“你要对我大娘怎么样?”
宇文风扬了扬眉毛:“你还叫她大娘?”
云汐咧嘴笑道:“这可叫习惯了,你可以放了大王妃吗?她一条贱命,不值得你动手。万一皇上知道我混淆皇室血统,大发雷霆起来,我可能会没命的。”
宇文风眼中闪过一丝笑,云汐现在也知道拐弯没脚地说话了,还拿自己当说辞,他偏不给她这样的机会。于是他表面安慰实则腹黑地说:“没关系,我不会让你出事,其实父皇挺仁慈的,你是郡主她都能容下,不是郡主,他更不忍心拆散我们。”
拆散?云汐脸上一红……可是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李双双的命还在她手上呢,她不肯退让地说:“宇文风,不管怎么说,他们也养了我一年,有饭吃有衣穿,还有漂亮王府住,你就饶她一命当积德了,行吗?”
宇文风抚过她的脸颊,淡淡笑道:“你提起宇文憬的时候,不是挺冷血的吗?怎么对他的王妃,反倒如此多情?”
云汐尴尬地看了他一眼,老实交待:“我那时候是故意气你的,不是真想让他死。”
宇文风伸手在她额上点了一下:“就你那点小心思,还想骗得过我?那个女人我放了就是。”
“真的?”云汐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你发誓,不会为难她。”
宇文风轻描淡写地说:“本太子从不发誓,我答应你了就会做到,我现在就把她放走,也不会派人去对她做什么,但如果别人要拿她怎么样,我可就管不了。”
云汐松了口气,在她看来,只要宇文风高抬贵手,别人是不会去和李双双为难的。
宇文风牵着云汐回到房间,让傅宏云当场放掉李双双,允许她自行离去。
傅宏云不动声色地瞄了宇文风一眼,用眼神询问着:“真的让她走了?”
宇文风面无表情,用腹语术告诉他:“放了吧,那女人活不了几天,想杀她的人,已经在门口站了许久了。”
傅宏云的目光从蓝思田脸上掠过,一言不发地将李双双放了开去。
李双双万没想到自己还有活路,一时间有些懵懂,迷迷糊糊地跟着几个人出了屋,等见到宇文风和云汐并肩而立,还有她握着他衣袖的手时,忽然恍然大悟,原来他们俩有私情……
她顿时想通了刚才宇文风对自己的态度,和他们此刻放掉她的动机,她眼珠子转了两圈,扯出一丝笑容说道:“若惜这丫头,命数是有些特别,术士早就说过,配得上她的人,也只有九五之尊的皇帝了,太子爷是未来的储君,没有比您更合适的人选。”
宇文风微微转开头,懒得听她奉承。
李双双舔了舔嘴唇说:“我可以用性命担保,云汐不是郡主,她和皇家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太子爷应该懂我的意思,没有其他事,我就先告退了。”
吧嗒,身后传来了一声轻响,云汐抬头望去,只见杜紫烟正弯腰去捡脚边的折扇,待她抬起头时,脸色似乎很有些怪异。
蓝思田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杀机,凌厉到完全无法掩盖,看得宇文风心中一凛。
“蓝管事,怎么,云汐不是郡主吗?”杜紫烟斟酌着眼前的形势,诧异地问蓝思田。
蓝思田冷漠地说:“我也是刚刚才听说,这件事关系重大,我得回去向皇上禀告才是。”
宇文风将蓝思田的反应看在眼里,眼中露出了深邃的笃定,某人沉不住气了,那他后面的那个人,也该出来说点什么了吧……
蓝思田急着进宫,李氏忙于逃命,傅宏云为了避开云汐也没有长时间在太子府逗留,宇文风送杜紫烟回馨香院,只剩下云汐一个人,怏怏不乐地走回读心斋。
她知道那个男人是太子,以后会是皇帝,这样的男人对女人,只有宠不宠,没有爱不爱,她不可以去问他爱不爱她之类的话题,否则他就会像之前一样生气……
他绝不可能属于她一个人,但她看见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还是满心不舒服,何况现在她已经知道他不是她叔叔了。
云汐一个人在读心斋里闲极无聊,直到用过晚膳之后,宇文风还是没有回来,她不由得烦躁起来,拉过叮咛问:“太子爷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叮咛笑着拍了拍云汐的肩膀:“今儿是初一,每逢初一十五,太子爷都要去太子妃那里的,这是好多年的规矩了,估计今儿不会回来,你先睡吧,别等了。”
云汐心里一沉,他不回来了……
她低头走回自己的房间,忽然觉得这太子府再怎么明亮奢华,也不如他们昨夜栖身的山洞温馨,她漫无目标地扫过屋里精致的陈设,目光忽然被锁定在一把琴上。
她眼睛一亮,嘴角也跟着上翘起来。好像他们俩中了双生情蛊啊,自作孽不可活的宇文风难得有这么个把柄落在她手上,不用岂不是浪费了,他要去找别人,她又怎能让他好过呢?
云汐拿过古琴,拨动琴弦,叮叮咚咚地弹了起来,那曲调……简直是噪音,叮咛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进来劝她早点睡吧,可云汐置若罔闻,依旧弹得十分欢快。
宇文风在馨香院里正和杜紫烟聊天儿,忽然觉得一阵剧烈的麻痛袭来,好在他向来淡定,才没有当着杜紫烟的面露出马脚。
但他的脸色还是忍不住沉了下来,怎么会这么痛,难道那丫头背着他偷人?
“风,怎么了?”杜紫烟握起宇文风的手,体贴地问:“你脸色不好,不舒服?”
宇文风点了点头说:“前几日感染了风寒,现在头疼得很,我回读心斋去吃点药,改日再来陪你说话,可好?”
杜紫烟点了点头:“那我陪你回去吧。”
宇文风温存地拍着她的手背说:“不用了,外面风凉,你当心着凉。”
杜紫烟直到宇文风离开,才沉下了脸色,阴冷地说:“刀奴,带我出去,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去见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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