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苏绾就要随哥哥苏瑾前去蛮夷救祈寒,太子那里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安叔也在尽力的筹备着,苏绾将自己的嫁妆都拿了出来,希望能够准备多一点的储备粮草。
前世的记忆,蛮夷人是很野蛮的,烧粮草施毒计无所不用其极,据闻蛮夷的王拓跋沅一是一个很霸道野蛮的人。 此去蛮夷凶险难测,所以苏绾不得不做出万全的准备。
苏绾已经从哥哥苏瑾的口中得知母亲因为担心自己,至从大婚以来便忧心忡忡一病不起,苏绾心中挂牵。
自古没有夫家允许女子是不可以擅自回门的,如今祈寒远在边关,近两日来管家对苏绾的态度不似原有那般刁难。
苏绾欲回丞相府看母亲,总不能够空手而去,于是到王府的药房取了上好的血参,放在朱红色的锦盒中,医书上记载血参对心疾疗效最好。
上一次回门是归宁之日,父亲将她逐出家门。她本没有脸面再回到丞相府,可心中记挂母亲的安康。
苏绾换了一身浅紫色薄纱长裙,简单的挽了发髻,对着铜镜观瞧着,并没有感觉不妥,如今手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母亲应该看不出来。
清早,辰时刚过苏绾便带着小昭前往城中的丞相府,此时父亲上朝去了,应该不在府中。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轿子终于停在了丞相府的门口,清早王府里的仆从正在门口打扫门庭,见到大小姐回来了,一个个怔怔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苏绾知道父亲定是下了命令不许她踏进丞相府半步他们才会有如此神情,所以她如今不能够以丞相府大小姐的身份出现。
苏绾没有言语,而是向小昭递了眼色,小昭会意,忙不迭的走向前去,立在家仆的面前厉声道:“你们这般奴才,见了琅王妃为何不拜?”
那些仆从惊慌失措,纷纷丢了手中的扫帚,齐跪地唤道:“琅王妃,千岁千千岁!”
苏绾意在探望自己的母亲,根本就没有仗势凌弱之意,嘴角勾起温和浅笑道:“你们都起来吧!”
此时管家福伯,一身深灰色长袍,年约六旬微胖的身材,头上已经银丝满鬓,是苏家的老仆人。
福伯从王府里奔了出来,见到小姐回来了,大小姐是他一眼看到大的,那浑浊的眼眸盈着热泪,竟然激动得老泪纵横,直接跪在了地上。
“大小姐,您终于回来了。”
若说丞相府里还有让苏绾留恋的家人,福伯算一个,苏绾忙不迭的上前扶起他道:“福伯,您如此年岁,阿绾怎么能够承受得起。”
福伯是个实心人,上一次见到苏诚儒将苏绾赶出丞相府,一直都为大小姐担心着。
“大小姐,您不要怨恨老爷,父女没有隔夜仇,老爷心里还是疼惜小姐的,往后可要常常来府中,夫人她怪想您的。”
福伯的话让苏绾的心间暖融,想起前世父亲的绝情,今生更是将她逐出家门,父亲的绝情都不及老仆的一句话让人心间暖融,从前的万般疼爱都不及那权力二字来的重要。
不禁微微叹了一口气,想父亲妻妾成群儿女众多,也不差自己一个女儿。
倏然间,远处飘来一声尖酸刻薄中带着嘲讽的女声,“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们苏家的大小姐,不是被老爷赶出去了吗?怎么还有脸面回丞相府。”
苏绾不用猜便知道这是父亲身边最得宠的杜氏姨娘,二十七八岁的年纪,一身枚红色的纱裙裹身,衬托出玲玲有致的身段,摸样倒是有几分姿色。
杜氏姨娘先后为父亲添了一儿一女,有些狐媚的功夫,仗着父亲的宠爱就越发的恃宠而骄,根本就不把母亲这个正房看在眼里,巴不得母亲早些逝去,她好做上丞相夫人的宝座。
就算母亲不受宠,自己是皇后命定的儿媳,有父亲庇护,她总会忌惮几分,如今自己被赶出了家门,母亲没了依仗,她倒越发的猖狂起来。
苏绾从前多半也是像极了自己的母亲软糯的性子,如今的苏绾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软糯可欺的小女孩。
思及此,苏绾名丽清眸中透着寒意,不经意的一瞥,竟然见到了杜姨娘头上插得便是那支母亲最珍爱的翠羽孔雀玉簪,上好的绿玉宝石配上孔雀的翎羽异常华美,这支簪子是荣贵妃娘娘送给母亲的礼物,母亲一直都很宝贝的,怎么会到了这个刁妇手中。
定是那刁夫人见母亲大势已去,便夺母亲的心中所爱,想让母亲的病情更加的严重,果真是最毒妇人心。
思索间,杜姨娘已将到了近前,轻扭着水蛇般的腰肢,狐媚的摸样见了就让人生厌,那眼角眉梢都带着小人得志的嘴脸。
苏绾可没有好心情来看她那张令人厌憎的脸孔,清艳的脸上更添了几分怒意,直接伸手拔下了她头上的玉簪,杜姨娘发髻瞬间变得凌乱。
杜姨娘没有想到苏绾竟然会如此一招,捂着蓬乱的发髻,杏眼一挑怒道:“阿绾,你已经被老爷赶出丞相府,竟然赶回来撒野。”
苏绾就是想故意激怒她,将玉簪拿在手中轻轻摩挲着,如此美丽的玉簪,可惜戴在了刁妇头上。
丽眸冷睨道:“按大周历法对皇族不敬最低也要掌嘴二十!你个鄙妇竟然对本王妃不敬,就不怕本王妃的责罚吗?”
杜氏没有想到苏绾会来这一招,从前的苏绾和她的娘亲是一样的软弱可欺,一时间竟然惊得怔怔的站在原地。
见到杜姨娘怔愕神情,苏绾拿出了她琅王妃的气势,冷睨道:“你给我记住,你若是再敢欺负我的母亲,本王妃决不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