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暮霭笼罩,夜色渐沉,晋阳宫内,觥筹交错,歌舞升平,一派喜乐祥和,在庆祝琅王凯旋而归。
心中知道苏绾是担忧自己对殊儿余情未了,却也没有想到她会和太子联起手来诬陷殊儿。
琅王祈寒手中拿着酒杯,看着酒液在杯中旋转,眼角的余光望向远处下首的丞相苏诚儒,依然是那副令人厌恶的嘴脸,和众人寒暄着,还有上首太子祈煜那令人厌恶的眸光。
苏绾在一旁,见他微颦的眉宇,知道祈寒对父亲心中的怨恨。
刚刚在瑶华殿外就闹得很不开心,虽然自己是中了李姝的诡计,很担心祈寒会认为自己是一个狠毒的女人,祈寒却是连一句责备的话都没有,就像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
见他心中不爽快,心里也是变得压抑起来,轻唤道:“王爷!”
祈寒听到苏绾的轻唤吗,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阿绾,丝竹乱耳,真不该带你来的,该把你留在王府里休养身子。”
做在祈寒上首的太子祈煜,他的眸光一直都在注意着苏绾,而她身边的太子妃李姝,却是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闷酒。
坐在龙座上的祈天烨看上去眉宇舒展,心情大好,一曲舞毕,祈天烨龙眸睥睨着坐在下首的一众朝臣和皇子们。
“上苍护佑大周,繁荣昌盛。我大周男儿铮铮铁骨,英勇不屈。此次琅王大破蛮夷,琅王功不可没,理当封赏。”皇帝祈天烨眸光看向琅王祈寒。
琅王祈寒直接从位置上走了出来,跪在地上,“儿臣谢父皇隆恩!”
龙眸细细打量着跪在地上的祈寒,这个儿子是众多皇子的翘楚,如果太子也能够像这个儿子这般,就可以安心许多,只是太子太过仁厚。
因为他母妃的缘故,每次见到这个儿子,心中就像刺了一根刺儿,当日是他主动请旨去平乱,如今立了功自然是要封赏。
此时坐在皇帝身边的卫皇后,一身艳丽的红色宫装,头戴皇后的冠冕,端的是凤仪十足,居高临下,凌厉的凤眸看着坐在下首靠左侧的丞相苏诚儒。
苏诚儒虽然一直在与众人寒暄着,却也时刻注意着皇后的动向,皇后手中有他忌惮的东西,他做事一向谨慎,却还是被人抓住了把柄,原本一切都可以平息,两家结亲,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都被那个不孝子女给毁了。
为了保住丞相的位子,不会提前告老还乡,就不能驳了皇后的意思。
苏诚儒站起身来,恭敬道:“陛下,琅王平乱自然是功不可没,不过两国交战数月未果,此次能够剿灭蛮夷,太子极力保荐李石斛李将军,派援军增援,若论功绩李将军之功足可以与琅王等同。”此一句话便将琅王的功绩抹杀一半。
座位上的苏绾,听到父亲的话,心情更是跌进了谷底,背脊僵直,心中生出悲凉。
“父亲,你如此做要将女儿置于何地?”
卫皇后明眸盈笑道:“陛下,丞相此言极是,援军一到没有几日大军便凯旋而归,李石斛将军功不可没。”
祈寒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贪功的神情,心中恨不得将一唱一和的两个人碎尸万段。
“禀父皇,李将军的确有功。”
生性耿直的李石斛恭敬上前,那魁梧的身子稳如磐石,声音洪亮如钟。
“陛下,带兵平乱乃微臣分内之事,不敢邀功。”
皇上祈天烨心中自然也是有自己的心思,太子生性仁厚,琅王的势力直逼太子,为了避免发生宫闱之乱,两方势力必须得到平衡。
“爱卿不必过谦,有功定当论功行赏......。”
深秋暮霭笼罩,天边的残月,映照勾檐,浸染着高墙处衰败的衰草,徒添了几分凄凉。
夜深人不静,祈寒独自一人坐在亭内独自灼饮,温热的白雾从口中呼出,冰寒之气笼罩,那双眼眸中有着如同夜色一样的冰冷。
拿起酒杯壶中一空,一壶酒竟然这么快就没有了,将那酒杯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拔出了手中的龙吟剑,身起舞动,凌厉的剑招在夜空划出道道寒芒,仿佛周遭的空气都变得异常的阴冷。
暗夜的一隅,苏绾和安叔两个人默默的看着他,祈寒从宫里回来,完全看不出任何异样,对她依然还是往常一样的温柔。
只是苏绾能够感觉到他的心里已经和从前不同了,苏绾不明白父亲到底为什么那样做?让她这个做女儿的如何自处?
祈寒伺候着苏绾睡下了,声称书房还有公务要忙,苏绾知晓他必定是心中有苦闷,自己怀有身孕,身子虚怕伤了心神。
良久,苏绾方才从床榻上爬了起来,穿上了衣衫,身上披着厚实的披风,去了书房,方才知道祈寒根本就不在书房。
见了安叔方知道,祈寒在花园的凉亭,安叔不放心,于是从旁照应着。见到祈寒的样子,她心里说不出的苦涩滋味。
一旁的荣安是知道苏绾不放心才带她前来,如今苏绾怀有身孕,怕他受了寒凉。
“王妃殿下,看王爷心中定是有苦闷的事,既然王爷不想让王妃知道,就遂了王爷的愿。
既然他不想让自己担心,“好!安叔我们走吧!”
倏尔,剑声止,虽然两人的声音很低,祈寒已经听到了周遭的响动,收了剑招,循着声源处,几个跳跃便已经跟了上来。
他以为苏绾已经睡下了,却不想深经半夜的跑了出来,如今她是有了身孕的人,御医说苏绾的身子太虚能够受孕已经很难得,又有血虚内热的症状,要万分小心。
“阿绾你怎么出来了,染了风寒怎么办?”说着小心的将苏绾抱在怀中。
迎着淡淡月辉,见到他那眸中的星光,轻声唤道:“祈寒!”
祈寒没有在言语,直接抱着儿她朝房间走去,荣安在身后看着两人离去,口中发出轻叹,“苏诚儒,你还真是害人不浅。”
很快祈寒就将苏绾抱回了房间,放在了床榻上,为她盖上了锦衾,言语中透着责备,“阿绾,再不许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苏绾却还记得宴会之上,父亲的所作所为,伸出手拉住祈寒的手,“祈寒......。”
祈寒知道苏绾想要说什么,敛了心情,握住她的手,“阿绾,别胡思乱想,父皇他一向都嫌弃我这个儿子,或许那人是受了皇命。”
苏绾眼角清泪滚落,为了让自己安心,他竟然想到为父亲开脱,“祈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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