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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说泰山羊家有人来访,顾雍犹豫了好一阵子,最后决定让儿子顾济出来招呼,先问问来意。.
顾雍自认为是蔡邕的**,当然知道蔡邕的女儿嫁入羊家,这次来的羊祜就是蔡邕的孙子辈,算是他的子侄辈。让顾济出来接待,在礼节上并无失礼之处。
顾雍的夫人陆氏是陆康的女儿,陆绩的亲生姊姊。因为陆家的关系,顾雍在吴国的仕途其实并不顺利,当然了,他也不怎么在乎。他很清楚,孙家要在江东站稳脚跟,迟早要向他们这样的大世家低头,所以他只是安安静静的等着,既不像陆逊那样主动投靠,也不像陆绩那样抗拒,所以他最后赢得了胜利,在孙邵死后继任了丞相。
他为人就和他的名字一样,听起来很无能,实际上很从容。
顾雍和陆氏生了三个儿子,长子顾邵最有才,先取了陆氏,也就是陆逊的妹妹,后来又被孙权看中,娶了孙策的女儿。孙策的女儿当然不能做妾,所以只能委屈陆氏,为此,顾家内部曾经发生了剧烈的冲突。顾邵英年早逝,就跟这件事有关。
顾邵去世,孙氏也因为心情抑郁,没几年就死了。陆氏生了顾承,现在还健壮。吴国向成都称臣,陆家重新崛起,她也算是扬眉吐气了。
顾雍的次子顾裕有病,一直治不好,随时都有可能死。这样的人当然不能做官,也没什么机会嗣爵,甚至连接待客人都不合适。顾雍本人不适合出面的客人,就连他的幼子顾济接待。让顾济来接待羊祜,既不失礼,又保留了退路。
羊祜对此心知肚明,一见到顾济,他就笑**的说明了来意。我不是来和你们拉关系的,只是听说外祖父蔡伯喈先生有一些孤本书留在你们家,我想来抄一份带走。
顾济也是个聪明人,闻弦音而知雅意:“看看便是了,何必要抄?”
这年头,很多知识都是单传,有和没有,完全是两样。作为顾济来说,他当然希望保守住这份荣耀,不希望随便让人抄录,哪怕对方是蔡邕的外孙。别说是蔡邕的外孙,就算是蔡邕的儿子来,他也未必就能随便答应。他是晚辈,丑话当然要由他来说,这样好人才能留给父亲做。
“我没有姨母的记忆,怕是记不周全。”羊祜一脸的天真无邪,接着说道:“就算是姨母,也只记出了很少一部分,外大父更多的学问都失传了。如今趁着顾家还安然无恙,我来抄录一份,也算是对外大父在先之灵的安慰吧。这点心意,想来顾君不会拒绝吧?”
顾济沉下了脸。你这话说得,好象我顾家也要和蔡邕、蔡琰一样蒙祸似的。
“羊君放心,我顾家对蔡先生的学问看护得非常严密。”言下之意是:那些书肯定不会出问题,你也别想了。
“这可难说,我听说张家就差点从吴郡除名,陆家也是颠而复起。”羊祜好整以暇,笑道:“顾家也是人,也难免会看错眼的时候。就以小子而言,顾家现在的做派,就有些身处危局而不自知。”
顾济眯起了眼睛,脸色不善:“羊君,这话说得太严重了吧。”
“不严重。”羊祜沉吟片刻:“其实,我已经说得很轻了。”
“还请羊君指教。”
羊祜笑了笑:“我们都是世家,传承的学问可能会有所差别,可是有些思想却是共通的。这一点,我想顾君不会反对。”
顾济点点头。顾家也就是在吴郡有点名气,要和泰山羊家这样的世家相比,他们的底气明显不足。顾雍只是得到了蔡邕的欣赏,而羊衜却是娶了蔡邕的女儿,谁的份量更重要,一目了然。
“世家都看重名节,可是说到底,如果不能保障利益,再看重名节,最后都会灰飞烟灭。在利益和名节之间纠结,是世家共有的苦恼。就像我们羊家,虽然有心忠于汉室,可是在曹魏篡汉之时,又能如何呢,只能雌伏,以待时机罢了。”
顾济心有同感。世家都以名节自重,可是在真正的利益面前,他们又不得不低头。他们可以和看不上眼的君主保持距离,却不能真正脱离,更不敢做对,否则家族就走到尽头了,轻则受到压制,重则遭受重大损失。中原世家看不起曹家,江东世家看不起孙家,可是当曹家、孙家掌握了武力的时候,他们又不得不收敛起自己的骄傲,保持一定程度的顺从,否则就会遭到打击。
顾家如此,羊家也是如此。这一点上,他们是共通的。
“那我就想不明白了,在吴王称臣,吴国已经曰落西山之后,顾家刚刚逃过一劫,又何必要跳到朝争的泥潭里去?”
“朝争的泥潭?”顾济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你是说,舍侄顾谭在丞相府任职的事?”
“嗯。”羊祜点点头,慢悠悠的说道:“你不觉得你们顾家押错了宝么?”
顾济眉头渐渐挑起,他沉默了良久,这才一字一句的说道:“那不是我们顾家的意思。”
“别人不知道。”羊祜咧了咧嘴:“至少我相信车骑将军魏霸不会这么认为。”
顾济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身子,他看看羊祜,忽然躬身施了一礼:“请羊君稍候,我去去便来。”
“请自便。”羊祜点点头,很客气的还了一礼。
顾济起身,匆匆赶往后堂。顾雍和夫人陆氏正在堂上等着,顾济上堂,把刚才羊祜说的话复述了一遍。顾雍和陆夫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露出惊讶之色。
“泰山羊家又出了一个人才,真是令人羡慕啊。”陆夫人轻叹一声。
顾雍点点头:“此子如此年轻,就有这等眼力,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临渊慕鱼,不如退而结网。”陆夫人道:“既已知危险所在,你待如何处置?”
顾雍沉思良久:“阿谭入了丞相府,突然辞职,未免惹人猜忌,且成败未可知,不宜与丞相生隙。不如让阿承去车骑将军军前效力吧,有伯言照应,想来安全还是有保障的。”
陆夫人撇了撇嘴:“这么多年,你总算想起我们陆家了。”
顾雍无动于衷,仿佛什么也没听到。
……
魏霸正在案前翻看地图,听虞汜汇报刚刚收到的情报,张祗带着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进帐的时候,他给魏霸递了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然后介绍道:“将军,这位是吴郡顾家的顾承,顾丞相之孙,陆伯言的外甥。”
魏霸吃了一惊,顾雍的孙子,陆逊的外甥,这来头的确不小。他起身招呼道:“原来是顾君,请入座。不知顾君远来,失礼失礼。”
顾承很客气的还了一礼:“是承来得冒昧,还要请将军海涵。”
两人客套了几句,魏霸这才知道顾承是来投军的。之所以没有去投陆逊,而是来投他,居然是顾雍和夫人陆氏的意思。这可让魏霸有些尴尬,自己和丞相虽然争得厉害,可是表现上却没什么不合,自认为外人并不知情,没想到远在吴郡的顾家都看得清清楚楚。
“其实,是另外有高人指点。”顾承把羊祜到吴郡顾家游说的事情说了一遍。魏霸恍然大悟,原来这背后还另外有一层故事。羊祜,不就是后三国时代和陆抗齐名的那位大能吗,他怎么跑到吴郡去做起说客来了,还替自己拉来了顾承。莫非是传说中的王霸之气终于练成了?
“羊祜对将军很推崇,他还看过将军所著的那本《西域记》,对将军的胸怀非常敬佩。”顾承很无奈。羊祜为什么去顾家游说,他心里非常清楚。这不过是羊家间接的向魏霸示好罢了,既给魏霸留下了好印象,又没有给人留下话柄,现在曹魏朝廷抓不到他的证据,将来世家士林也无法指责他,他只是去了一趟吴郡,什么损失也没有,却和魏霸搭上了线。顾家,不过是实现他的计划的一个棋子罢了。
后生可畏,这是祖父、祖母对羊祜下的定义。这不仅仅是指羊祜的见识,更是指他的心计。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是他们兄弟的失败。
“原来如此,惭愧惭愧。”魏霸无声的笑了起来。他知道麋芳去过泰山羊家,当时羊家没有任何反应,现在看来,羊家开始有步骤的和他接洽了。这些世家大族未必真的看得起他——羊祜推崇他这样的话,要么是客套,要么是羊祜少年心姓,都不能太当真——可是在真正的利益面前,他们还是很实际的,知道什么人才能给他们带来好处,至少不会带来伤害。
“顾君,军中艰苦,还请多多担待。”魏霸先将羊家暂时放在一边,问起了顾承的意愿。
顾承倒也简单,既然到军中来了,随将军怎么安排吧。魏霸很满意,这世家子弟虽然多纨绔,可是也出人才,难怪这些世家能够传承几十年,上百年,只凭纨绔是传承不了的。顾谭据说有心算之能,堪与杨仪相比,顾承虽然没有顾谭那么强悍,却温和中正,加以锻炼,不失为一人才。
“暂时委屈顾君就任军谋一职,襄赞军事,待曰后有合适的机会,再予以安排,如何?”
“谢将军。”顾承顿了顿,又道:“我从吴郡出发时,听到一些风声,听说夷州已平,大军不曰将返,将军是不是该做些准备?”
“是么?”魏霸喜出望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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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