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苍黄,这个已经把扶持宋端午视作当今头等大事的苦逼男人,昨夜一宿的没合眼,他坐在床头,仔细琢磨着白娘娘临走时嘱咐自己主子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他一时理不出来头绪。
‘徐家汇公园?还四五点?天都没亮呢!找谁啊?盗墓还是挖宝?约会?莫非要一起穿越?我靠……该不会杀人灭口吧?’这些字眼如过江之鲫的划过赖苍黄的脑海里。虽然想法很天马行空,但却没有一个能拿的出台面的合理解释。
直至赖苍黄终于下定了决心不去想那些乌七八糟的,便决定和主子宋端午早早的起床准备去徐家汇公园踩点来个一探究竟!
可这两个凌晨两点就起床,生怕迷路耽误时间的夜猫子来到徐家汇公园的时候,只不过才过了不到半个小时,而且是用走的。当宋端午和赖苍黄相视一望,两人的苦逼之情却早都溢于言表。
赖苍黄这个宋爷跟前天字号的马前卒和狗头军师此时正在路边一脸郁闷的蹲着,他旁边还站着仍旧睡眼惺忪的宋三猫。
当他们在公园里转了个三四遍就差没把耗子洞翻个底朝天,这才眼巴巴的蹲在路边‘守株待兔’,这两人在吧嗒吧嗒的抽了整整一包烟之后,这才将近凌晨四点。
“起来起来,秋田地凉,赶快活动活动,别还没到给我效力的时候,身体就糟蹋了。”
宋端午直起身来活动了下腿脚,踢了踢正在地上忘情的哼着淫秽小调《十八摸》的赖苍黄,说道。
赖苍黄咧开焦黄满嘴的烟熏牙,嘻嘻哈哈的对宋端午道:
“主子您就请好吧,再过二十年,还是一有志青年!就咱这身子,体格倍儿棒,吃嘛嘛香!晚上若是滚大床,雄风挑翻黄浦江,只凭胯下一杆枪,杀得‘狼虫虎豹’俯首称臣脱精光……”
宋端午哭笑不得的啐了赖苍黄一口,尴尬的看了下四周,笑骂道:
“行了,我看你就是一老不正经的,还他妈有志青年,我呸,是有痔疮的青年吧!”
“咦?!主子你怎么知道?难道你偷看?莫非你注意我很久了?”赖苍黄顿作惊讶状,满含‘羞涩’的恶心着宋端午,道:“哎呀,你坏死了!怪不得你没有女人,原来是想跟我发展基情,想让我这样‘效力’就直说嘛,真是讨厌讨厌啦!!!”
宋端午看着赖苍黄夹着**儿惺惺作态,胃里一阵阵的翻江倒海,他掐着喉咙努力克制着已经到嗓子眼儿的酸水,用仅剩了力气终于对赖苍黄吼了声:
“赖苍黄,**你大爷的老娘……”
……
四点整,宋端午终于止住了反胃,开始清心寡欲的扎着马步打功底;而赖苍黄也早已收敛了风骚后,又开始新一轮的装疯卖傻,瞧那模样、身段和打扮,活脱脱的一个无业盲流,要是演个乞丐都不用化妆!
可宋端午却待不住了,因为此时正有一个面容矍铄的老头子正在上下打量着他!
这个身着公园环卫马甲的老头,当看到宋端午蹲在地上一颗颗的把烟头拾起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他,当时只不过是对着宋端午稍加赞许的点了点头,可一瞅见宋端午又重新开始扎马时,却再也不挪动一步了。
“有点儿意思!”老头举步上前,围着脸色红白不定的宋端午转了好几个圈,点头说道:“小朋友,第一天来吧?师承何人啊?”
宋端午心里边对老头一阵猛翻白眼,显然对‘小朋友’这个称谓不太满意,不过尽管如此,还是老实的答道:
“让您见笑了,我这就是瞎练,小时候让旁人指点过几下,确是没拜过什么师傅,也不知道这扎的马是哪门子的。”
这确实是大实话。
不过老头显然是不信,伸手捏了捏宋端午的肩膀和腰间,满意的说道:
“恩,身段挺而不呆板,韧而不僵硬,含劲而待发,蓄势而不竭。看来你这内家拳的桩功算是站出了火候,想来指点你的人必定不是什么无名之辈。”
“哦?!老先生您真是好眼力。”宋端午听老头这么一说,便来了精神,顺带着连赖苍黄都给吸引了过来。
“呵呵,玩玩?”老头见宋端午来了兴致,于是摆出个起手式微笑着冲宋端午勾了勾手指头,笑的方式和神态跟白潇湘几乎如出一辙。
宋端午收起了架子,活动下全身的关节。他眼神灼灼的盯着这个环卫老头,一脸的跃跃欲试,既然人家有这般见识和能力,那自己再找什么理由推脱可就矫情了。他一是不想驳了这个颇有好感的老头的面子,二是也想让他指点几下,好受用终身。
宋端午又重新摆好了架子,冲老头说了一声得罪了,便抢先发动了攻势。只见他三两步抢到了老头的面前,右臂举眉平齐,从身体的中线硬生生的凭空劈向了老头的面门,毫不迟疑的掌击看得赖苍黄都好一阵心惊肉跳。
可谁知异变突生了,只见那老头不慌不忙的等到宋端午的手掌快要劈到自己的脸上时,突然一个闪身,便滑到了宋端午的身体右侧,老头右手压住已经把招式使老的宋端午的肩膀,伸出左手,一个掌切便剁到了宋端午的脖子上,紧接着一个下段踢也同时踢到了宋端午的腿窝出,当宋端午单膝跪地时,老头见时机已经到来,一声暴喝,双掌齐齐拍在了宋端午的后背上,将其推出了两三米之后垂手而立,含笑望着宋端午,像是不曾发生过什么一样。
宋端午狗啃泥似的趴在地上好一会儿,等眼前的金星消失的差不多的时候,这才爬了起来,赖苍黄连忙冲了上来,奴才样十足的拍打着宋端午身上的尘土,宋端午顾不得赖苍黄七手八脚的好意,把他驱走后,赶忙面对老头站好,恭敬的施了一礼。
“老先生好本事,晚辈佩服。”宋端午冲老头说道。
老头‘哈哈’一笑,径直走了过来伸手捏打了几下宋端午隐隐作痛的脖子和腿窝,愉快的说:
“小朋友,老夫就对你直说了吧!刚才看你的桩功是内家拳的,而且有那么一点意思,就忍不住想上来搭把手,可是不曾想你却只懂功法却不会战法,而且你出手的套路都是野路子,想来是你那位高人只教你些基础啊!”
“呵呵,都让您给瞧出来了。”宋端午腼腆一笑,对老头十分的心悦诚服。
“恩,你的基础却是不错的,可惜错过了练武最佳的时候,以后免不得要事倍功半。”老头见宋端午的态度如此真诚,很是欣慰,于是继续道:“内家拳既能养生又能打人,虽然厉害,可要是没个十年八年的火候可出不来功夫,以你的资质和身段,老头子我劝你可以改习外家拳,你身材瘦高,手脚又长,倒不如放长击远,专攻克敌制胜,虽然不能达到内家拳那样的层次,但短时间内有所成就还是可以的。”
宋端午心里一阵感动,看着老头慈祥的面容就差要三叩九拜,行拜师大礼了。他点了点头,再次冲老头施了一礼道:“晚辈铭记在心,谢谢师傅教导。”
老头听宋端午这么一说,面容一肃,连忙摆手撇清关系,道:“小朋友家家的别乱叫,老头子可当不起你师傅,只不过看你刚才拾烟头的举动,知道你还算是一个有心人,所以一时兴起指点了几下,不必在意。”
老头看了看宋端午写满失落的脸,心里不禁一阵的得意,他故意的咳嗽了两声,神秘兮兮的趴在宋端午的耳边,小声说道:
“小朋友,告诉我,是不是白素贞那个小丫头片子叫你在这等我的?”
说完,还朝宋端午挤了挤浑浊的小眼睛,一脸的狡黠。
“啊?!不……不是的!”宋端午心里这个惊讶,不清楚自己什么地方露出了马脚,不过向来有着不到黄河不死心意志的他,还是坚决否认道。
“不说算了,古德拜您内!”老头一拂衣袖,转身就要走。表情虽然是装出来的严肃,可语气却透着狡猾式的戏谑。
“您……您别走,我承认就是了!”宋端午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低着头说:“不过拜托您老可千万别跟她说啊!”
老头一见宋端午已经妥协,于是又一次的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说道:
“恩,小朋友要诚实嘛!以后每天的这个时候你都来这找我玩吧,老头子我一个人也没什么意思,我姓宁,名花翎,这的人都叫我宁老二,你可记好了,哦,对了,以后你一个人来就行了,不要带这些乌七八糟的,我看着心烦。”宁老头一指不远处坐在地上,正装瞎子骗路人钱的赖苍黄,不等宋端午有所回应,便独自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
“主子,白娘娘不会叫你来就是见这么个老头子吧?”赖苍黄一见宁老头走了,立马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八成就是他了。他还让我每天都到这来,给我指导功夫。”宋端午心不在焉的答着。
“嘿,这感情儿好,他刚才指我,是不是也带上我啊?”赖苍黄期待着说。
“你自我感觉怎么那么良好?他说你乌七八糟,叫我以后别带着你来!”宋端午白了一眼死皮赖脸的狗腿子,没好气的说道。
“我日他先人的,这老货不想活了是吧!”赖苍黄听了立马的气愤非常,撸胳膊挽袖子的说:“主子,告诉我他是谁?我吓不死他个老棺材瓤子!”
“他只告诉我他姓宁,名花翎,别人都叫他宁老二。”宋端午淡淡的说出了老头的姓名,因为他知道赖苍黄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即使赖苍黄真的这么不堪去找老头的麻烦,估计十有**也只是个被打死打残的命运!
“我靠!”赖苍黄一个激灵坐在地上,呆若木鸡。
宋端午看着突然莫名其妙的他,一脸的不解。
“三猫。”赖苍黄魂不守舍的说:“也不知道是该说你什么好!怎么净碰上这些人!”
“怎么了,一惊一乍的。”宋端午不以为然。
“宁花翎,八极拳宗师,华东第一高手,江湖人称‘嬉笑阎罗宁二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