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成真和‘酒瓶底’赵岩松、侏儒李在石二人其实在桃园里时待了一段时间的,而宋端午之所以沒有第一时间发现她们,主要是柳成真三人压根就沒想往宋端午跟前凑合,这也难怪,一个用枪顶过宋端午的脑袋而且差点送他去见阎王,而两外两个俱都吃过宋端午的亏,所以这不待见自然也就有了缘由。
至于说这三人为什么还要在这凑热闹,恐怕原因还真不是一条两条就可以说清楚的,而当宋端午在一撇之下这才发现了桃园里还有这三人的身影后,虽然脑袋略有混沌,但是略微思索下还是不难得出结论的。
柳成真对于宋端午來说,一直都是一个尴尬的人物和定位,这点相信徐德帝也是如此。至于说上次宋端午带着周亚夫去柳成真那里找麻烦,其实是想通过柳成真这条线索,给于依娆那疯婆娘提个醒而已,可是这凡事总有例外,宋端午沒成想最后竟然发觉徐德帝和柳成真的真正关系!
所以这犊子在转念过后当然就不能放过这大好机会,连哄带骗的又是许诺又是挖坑的让柳成真变成了自己圈子的外围角色!
这人也骗了,车也借了,外加人家也沒少给宋端午帮忙,可是宋端午这犊子当初许诺给柳成真的东西却沒有兑现,所以说当宋端午看到柳成真三人在角落里坐着的时候,这心里不仅有一半欢喜也有一半忐忑。
欢喜的是不管人家出于何种目的,既然能來那就说明人家还能跟自己扯上关系,至于说忐忑,恐怕就是自己这唯一一次沒还愿的行径了。
所以当宋端午一边拿眼睛不时的瞥向柳成真三人坐的方向,一边跟徐德帝聊些有得沒得的时候,老徐的一句无心之言却让宋端午顿时有了如临大赦的感觉。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自己缺什么正好就來什么!
于是就在宋端午脑筋一转趴在徐德帝耳边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的说了一堆时,白马老帅哥的脸色就不禁变得左右为难起來。
“这???这不太好吧!”徐德帝放下了手头的高脚杯,为难的说道。
“徐哥,该來的总该会來,你瞒得了一时,瞒的了一世么?这种事,越早接触越好,等长大了可就生分了。我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不就怕她突然出现影响了你家里的关系和稳定么?这样,我让她保证不泄密,我想这要求与给出的机会相比,她不会不清楚孰轻孰重。再说了,毕竟人家是孩子的生母,不让见也太有损阴德???”
宋端午坐在吧凳上一下一下摇晃着,嘴里的长白山同他的话语一样,俱都摇曳在徐德帝的眼睛里。
“这???好吧!不过我要在暗处全程跟着。”徐德帝最终还是被说服了,而宋端午在得到允许后,立马说了一句:
“好说!”
徐德帝的表态让宋端午放心不少,而这个一肚子心眼的犊子,在跟徐德帝商榷了具体细节后,就直接就下了吧凳,从喧闹的人群中径直的走向了柳成真栖身的角落。
这一路挤來有多少个人跟宋端午打招呼他或许记不得,因为他的心思不在这里,而柳成真瞪了他几眼他倒记得清楚,因为他在想的是如何用最直接最犀利的招数拿下柳成真,使其成为自己身后的又一强援。
“嗨,來都來了,怎么不出來跟大家见见面?”
当宋端午叼着长白山,径直的來到柳成真三人跟前的时候,这犊子的话语就已然说出了口,言语中透着热络。
三人俱都相视一眼,谁都沒说话,看样子也沒回话那个意思。
“呵呵。”宋端午摸着鼻梁,难免感到尴尬了些,可是当他偷着四下张望下后,好像并沒有发觉异常之时,这才又重新换上了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这表情简直与赖苍黄如出一辙。
“不过,不管怎么说,还得感谢真姐能來这给老弟我捧场,不说话不要紧,只要您往这一坐,就已经给老弟我长脸了!”说完乐呵呵的看着她们三人,好像并沒有一般人所应表现出來的愠怒或者讪讪。
宋端午这话说着别扭听着更别扭,可是就是这样一句看似不伦不类的话,里面却有好几层的意思,典型的话里有话。
明面上表达了自己对柳成真前來的感谢之情,实际上暗地里又讽刺了柳成真她们三个莫要给脸不要脸的在这里摆姿态装紧,至于说第三点,则是一个立场的表达,那就是宋端午在告诉柳成真,你有话就说别跟我玩这个深沉,到时候惹恼了一走了之的把你们三个撂在这里看看最后谁难堪!
所以说要让宋端午摆出这幅死皮赖脸是要付出代价的,果不其然的是等柳成真听了这话后眼神也不禁变了几变,显然她听懂了。
柳成真是谁?那可是比徐德帝成名都早的上海真姐!现在的她虽然早已淡出,但是这好像并不妨碍她与宋端午这种江湖新贵打交道的能力!
毕竟这‘真凤凰’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
宋端午能确定柳成真听懂了,但是让他失望的是似乎柳成真并沒有为此而改变的意思,所以当宋端午拿过半杯酒依次碰触了她们放在桌子上的杯子后,脸上笑容虽然还在,但是已然不那么温和。
“你们玩好!”宋端午彬彬有礼的说了一句,但是任谁都能听得出來这是结束语。
“等等!”就在宋端午转身欲走的时候,柳成真突然开了腔止住了他离去的步伐,也就是这时,宋端午嘴角的微笑又再次浮现。
看得出來这犊子的欲擒故纵又一次成功了,他赌的就是柳成真此次前來的目地,否则的话他也不会一上來就直奔主題!
“宋端午,我们到这里不是來玩的!”柳成真从牙缝里硬生生的挤出了这一句,显然她对宋端午的逼迫有些懊恼,但又不得不率先开口。
谁先开口谁被动,这是他俩都懂的道理。
“我也不是來跟你扯家常的!”宋端午站住了脚,回头微笑着说了一句气死人不偿命的话。
宋端午的态度很明确,明确到让柳成真不得不抛开了顾忌准备撒疯的程度,可是就在柳成真无意间看见徐德帝看自己那无味俱杂的眼神后,她就又不得不忍了下來。
“啪”的一声作响,内心已经恼怒不已的柳成真掏出个东西拍在了桌子上,宋端午不禁望去,赫然便是那辆枣红色破捷达的钥匙。
“修好了?!”宋端午这犊子脸上露出个人畜无害的笑容,说道:“人情我先欠着啊,一会儿我就叫亚夫來跟你们换车!”
“我不要人情,我也从來不喜欢别人欠我的!”面对宋端午貌似无赖的嘴脸,柳成真在感到气愤的时候确实也感到无奈,毕竟自己现在已经不像从前。
“哦?”听到这话的宋端午不禁感到了一丝值得玩味的意思,他又重新回到了柳成真三人那里找了张凳子坐了下來。
“我欠你的不行,那他欠你的呢?”说完,用手一指不远处的徐德帝,言语间颇有点质问的味道,而就在柳成真下意识的顺着手指望过去的时候,徐德帝那个老货则赶忙的别过了脸,好像生怕这两位勾心斗角的时候殃及池鱼。
“他???他不一样???”被戳中软肋的柳成真声音立马低了下去,底气不足且无力。
“那好,我换个说法!”宋端午见她的锐气已然被自己去了一半,这才开口引柳成真往坑里跳:“那如果你欠我的,你要怎么还?”
此话一出,柳成真就是一愣,她沉吟了片刻过后发觉自己好像并沒有欠过宋端午什么,所以当她柳眉一竖的开口就是一句:“宋端午,你到底要不要脸???”还未说完的时候,宋端午就竖起了一根手指将其打断。
“你先别急着说,至于我要不要脸的这件事咱们也等会在讨论!”宋端午眉头紧皱的盯着柳成真,一字一句的说:
“如果我说,我现在就能让你和徐若娴相处个把时间,你会怎么想?”
宋端午说完,就将烟头按灭在柳成真的杯子里,而反观柳成真,则一脸的不敢置信,甚至连宋端午的行为都视而不见。
“你???你???”柳成真连说两个‘你’字,但都沒下文,足见心内的震撼。
“嫂子回娘家去了,小姑娘又在家闹着要吃洋快餐,所以我想让狗娃子领你去老徐家接若娴出來,至于说你们三个吃完了洋快餐是看电影还是逛商场,我都不去管,但是有一点我要你保证的是,你不能透露真实的身份!你若是答应了,以后我会常说服徐德帝安排你们母女见面,但如果你把持不住,那就别怪我在暗处的兄弟对你出手了!”
宋端午眼望着天,好像自言自语的说,但是这犊子知道,这番话此时已然落入到某人的心田。
“好了,就不叨扰了,等你考虑清楚了,随时來找我!”
宋端午说罢,起身站起來就走,潇洒果敢的沒有一丝拖沓,这点同刚才的死皮赖脸截然不同。如果说开头宋端午是基于亏欠之情的话,那么此时的他已然拿捏了对柳成真有着致命吸引力的诱饵。
“等等!”
一声颤抖不已的声音立马响起了,就在宋端午刚要转身离去的瞬间。
此时的宋端午嘴角不禁又扯起了一丝得意的微笑,显然今天这句第二次听到的‘等等’,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我服了,三???三哥!”
宋端午回身望去,只见柳成真也站在原地,她先是朝着宋端午一树大拇指,说了这句迟來的,但绝对是发自真心的话,而后又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毅然决然的端起了那杯尚且泡着烟头的酒,像是要表达自己的决心,也像是表达自己对宋端午的误会和亏欠。
仰头间,一口而尽!
连烟灰带烟蒂,和着酒液全部灌进肚中,一滴不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