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小芹强迫何菱做牛十力的女朋友,威胁她如果不同意就会遭到玫瑰组报复的时候,小芹放在米奇挎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小芹新换了手机铃声,是让人很无语的《嫁人就嫁灰太狼》。
当歌词唱到“女人就像花,经不起风浪,顶多一点刺,带着玫瑰的香”这一句的时候,我不由在心里吐槽:
你经不起风浪?你是经过大风大浪的大姐头啊!你像花?现在倒有点花的意思,可是以前你是千鹤女校暴力组织“霸王花”的首领啊!“带着玫瑰的香”这一句倒是点睛之笔,因为“霸王花”被继任者改名叫“玫瑰组”了,你身为初代目,当然带着玫瑰的香了!
特么槽点这么多,就算我不提灰太狼和我铁血孤狼勉强算是同类,吐槽也很难吐完啊!
小芹把手机从包里翻了出来,只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便惊得脸色发白。
“是妈妈的电话!”
小芹对我和何菱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做贼心虚地接起了电话。
“喂?是妈妈啊!原来你今天没有加班吗?”
由于我紧挨着小芹,所以能听见话筒里传出任阿姨不耐烦的声音。
“你干嘛天天盼着妈妈加班?老实交代,你现在人在哪里?”
“我……我现在书店买参考书啊……”
“买参考书?为什么环境听上去那么乱?”
“因为、因为书店来了一个美女作家搞签售,所以才显得很乱的……”
“美女作家?美女作家为什么要来冬山市这种小地方做宣传?她叫什么名字?”
对于妈妈的紧追不舍,小芹挠头道:“我也不太认识,别人都叫她水芹老师……”
你不认识谁认识啊!水芹老师不就是你用来画漫画的笔名吗!一边用谎言应付妈妈,一边yy未来的自己能够闯出名堂,到书店搞签售吗?
得审美观多猎奇的人,才会购买你的奇葩漫画《爱在周口店》,甚至还去书店找你签名啊!
“是吗?”电话那边的任阿姨不太相信的样子,“那么你告诉我,现在排队等待签名的前五名读者,都是什么样的人?”
“嗯……第一个是个鼻子扁平,只要一发笑,眼睛就会陷到肉道子里面去的秃顶大叔,他左手戴着一块仿特种部队式样的手表,右手腕上有一块很大的浅颜色伤疤,估计是烫伤,他的职业应该是厨师吧……”
废话!当然是厨师啊!你描述的是刚刚过来上晚班,没来得及换完衣服的西餐厅厨师啊!他为什么要去找未来的你签名啊!难道是因为你画的茄子和土豆让他很有亲切感吗!
“至于排在第二位的……”小芹继续在餐厅里寻找有特色的人物,“是一个脸圆得像苹果的小女孩,她是和爸爸一起来的,她爸爸三十多岁,瘦高个,身上的西装是浅灰色的……”
何菱突然惊慌失措地直向我打手势。
我很奇怪,你指着楼梯那边干什么啊?难道有很有特色的顾客值得小芹参考吗?小芹编瞎话的能力很强,就算没有你的提示,也不会断档或者露出破绽的。
当我循着何菱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的时候,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尼玛走下楼梯的是任阿姨啊!她英姿飒爽地在脑后绑着马尾,李小龙样式的黄色功夫服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的短马甲,一边举着手机听小芹说话,一边气势汹汹地往8号桌大跨步冲过来了。
“排在第三位的读者,是……”小芹抬起头寻找可供描述的对象,结果正迎上妈妈的质问目光,不觉呆住了。
任阿姨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我左边的小芹,“第三位读者是谁?是不是满脸凶相,想用时髦的衣服把自己打扮得像好人一点,结果完全失败的……叶麟啊!”
知道错了的小芹,把脑袋耷拉下来了。
“哼,要不是居委会的张大妈听见了你打车时说的地址,我都没地方去找你!一个女孩家将近9点了还在外面闲逛,你打算做什么?你打算跟叶麟做什么?”
几乎出离愤怒的任阿姨,把坐在我们对面的何菱给完全忽略了,在跆拳道馆里见识过任阿姨的手段,并且更加害怕小芹的何菱,此时吓得完全不敢出声,估计她巴望着任阿姨一直不注意她才好呢。
小芹嘀咕道:“张大妈真多事,我要咒她的孙子得网瘾……”
“你说什么?”任阿姨把眼一横,小芹又不吱声了。
此时的我,正好夹在任阿姨和小芹中间,感觉非常尴尬。
我抬头望了任阿姨一眼,见她严肃得像怒目金刚似的,不由担心她气坏了身子,影响到腹内的胎儿。
话说,任阿姨难道至今还没意识到自己怀孕了吗?她对于和我老爸同床之后吃的那几粒毓婷,过分信任了吧!
还是说,她在潜意识中已经发现了这一点,但是不敢亲自去证实,没做好面对这种情况的心理准备吗?
“任阿姨,您消消气,”我劝道,“小芹今天这么晚出来,其实是想让您高兴啊!”
“让我高兴?”任阿姨气道,“我现在的样子像是高兴吗?你们两个坐得这么近,像一对小情人似的……”
我伸手一指桌对面的何菱,“任阿姨,您仔细看清楚,这里还有一个人呢,我们三个人是在谈正事呢!”
看到恨不得能把自己藏起来的何菱,任阿姨“咦”了一声,瞬间火气消了一大半,既然我没有单独和小芹在一起,小芹做出她最担心的那件事的可能性,就降低了许多。
“任阿姨,您……您好。”
何菱用最淑女最礼貌的态度,向任阿姨致以问候。
“我认识你吗?”任阿姨问道。
小芹突然说:“就是她捡到妈妈的项链的!”
任阿姨的瞳孔猛然收缩了一下。
“你……你的年纪像是学生啊……”
何菱很奇怪地答道:“我是学生啊!任阿姨您是因为动作太大,才会把脖子上的项链给甩下来的,项链挂钩已经修好了,您不用担心……”
任阿姨突然变得窘迫起来,“你……你怎么知道我动作很大?”
“这个……任阿姨您大显身手的时候既没遮着也没挡着,大家都看见了啊!”
“你……你们太过分了!”任阿姨急道,“就算是为了找回项链,也不能调用宾馆的监视录像,更不该很多人一块观看啊!”
“宾馆?监视录像?”何菱一头雾水地眨着眼睛。
我把自己的脸给捂住了。
任阿姨仍然先入为主地认为,自己的项链是丢在了宾馆的客房里啊!是和老爸玩女上位的时候甩掉的啊!她以为何菱是去宾馆兼职的学生,是和一众服务员共同观赏了声情并茂的监视录像,才找到项链丢在哪里的!
任阿姨忽然浑身一颤,把目光移到小芹脸上,想从女儿的表情里,读出自己跟我老爸发生关系这件事,有没有被女儿知道。
如果那样的话,任阿姨就要羞死了啊!刚才还训斥女儿快九点不回家呢,结果自己作为母亲酒后乱性,逆推了女儿男朋友的父亲,完全失去了教训人的资格啊!
看见小芹的表情并没有明显变化,任阿姨才稍微放了心。
为了不让事情继续误会下去,我赶紧说明道:
“任阿姨,您的项链是在跆拳道馆比武时弄丢的,这位是当时在擂台上跟我比试的何菱,她还是我老爸同学的女儿,您见过的。”
任阿姨这才恍然大悟,却又愤恨地瞪了我一眼,好像是埋怨我不早说。
“那么说项链找到了?”
小芹从挎包里拿出包裹着项链的餐巾纸,把项链露出来给妈妈看。
任阿姨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把项链接过来检查了一下,确认完好后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合上双眼,以手覆住勃颈上的项链,任阿姨似乎和从未谋面的母亲进行了灵魂上的交流。任阿姨的母亲,也就是任老爷子的妻子,在任阿姨诞生的时候死于难产,高龄产妇果然危险啊。
“任阿姨,”我继续解释道,“小芹出来不是跟我约会,而是为了感谢何菱把项链送回来,请她吃顿饭作为答谢啊!”
带有特殊意义的家传项链失而复得,任阿姨冷静了许多,她点了点头。
“那倒是应该的,不过,你们事先跟我说一声也好啊!”
见妈妈的态度缓和下来,小芹在一边说:“是担心妈妈工作忙,怕影响到妈妈的工作呀!”
无论从各个方面都是何菱长辈的任阿姨,为了何菱还回项链的事对她表示了感谢,反而弄得她怪不好意思的。
“任阿姨,我不知道这条项链对您这么珍贵,早知道的话,我就不会等到今天才还给您了。”
思虑了几秒钟之后,任阿姨突然叹了一口气,对桌旁边的两个女孩,尤其是对小芹说:
“作为女性一定要保护自己,生孩子可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你们知道吗?”
小芹和何菱都茫然点头,不知道任阿姨语从何来。
喂喂,任阿姨你当着我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两个女孩只是坐在我旁边就会怀孕吗!而且已经怀了我老爸孩子的你,没资格教育后辈保护自己啊!
任阿姨又说:“小芹,我是开车过来的,你现在就跟我回家吧。”
“诶?”小芹惊讶起来,“妈妈不是不再生我的气了吗!等到用餐结束,我还打算跟叶麟同学……”
惊觉自己失言的小芹,用双手捂住了嘴,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哼,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带你走!你脑子里在想什么,难道做母亲的我会不知道?快跟我回家!”